第二天,天亮
千莫立刻上前扶着她,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身子尚未复元,怎么可以来回如此奔波?”
白风华听着他暗哑的声音,抬头细看着他,才不过两日不见,他的胡子长了出来,一脸的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湖水蓝的眸子比起往日更要暗沉不少,她轻轻的拍了拍千莫的手背,“大人,风华知道你担心青青,可是,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千莫的眸光更是一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自己,亲眼看着青青在我面前被人打,却不能帮忙,我什么也做不了。”
“青青……她现在怎么样了?”白风华捂住自己的伤口,有些困难的问道。
“她……”千莫的眼底有着泪光在闪动,“以前照顾青青,是因为受恩公所托,可是现在,经过这些时日与青青的了解,我真的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她……危在旦夕,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如何向恩公交待?如何向青青交待?我连自己也交待不了,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白风华听了千莫的话,心里猛一动容,她一直以为他……喜欢青青。青青是个好女子,如果千莫的心真在青青的身上,她一点也不会觉得痛,原来,他一直将她当成是妹妹。“千莫大人,发生这样的事,相信谁也不愿意,不知道我现在方不方便进去看看青青?”
“方便,自然是方便,因为她永远也不会再醒,也许就在下一刻,她就会……”他的声音低沉得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千莫的泪终于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怎么就这么傻,永远都知道为别人着想,从来都不顾自己。她怎么就这么傻?”
白风华在千莫的带领下来到青青的床榻,她一向红润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粉色的唇畔几乎成了透明的,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气息,白风华的心里一痛,坐在青青的床边,拉着她的手,“青青,我知道你痛,可是,你一向坚强,千万不要放弃啊。”
“你说什么放弃?”千莫听了白风华的话,心里有些微痛,更多的是不解。
白风华有些怨恨的看着千莫,“因为你不懂什么是感情,和青青一样。其实,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真的可以不惜一切的,青青的心,早就在程风的离开之后,已经死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果程捕头还活着,就算是为了他,青青也会懂得保护自己,爱惜自己的。”
千莫紧紧的盯着青青,他不明白,“可是,青青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自从上次找不到程风之后,青青便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的。”
“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是司马青青,从程捕头去世之后,青青便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像她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怎么可能不伤心?而且,我也没再见到她笑过,一次也没有。她只想让自己每天都忙,忙到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多想,虽然,也只是那几天,因为我的伤重,青青一直没有离开,但是我知道,她的心,也随着程风一起死了。”白风华拉着青青的手,“青青,如果程捕头也喜欢你,他一定不会愿意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说完,白风华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白风华转头看着千莫,“还记得那天我向你表白吗?其实是青青告诉我,有些事错过了,可能就是真的错过了,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亲口跟他说,那天晚上是采花贼来袭当晚,青青怕我们之间万一哪个人有个损伤,那些遗憾就会要留到下辈子,为了不让这辈子留憾,她才鼓励我说的。最后,我说了,虽然你吓得落荒而逃,虽然没能得到回应,但是我已经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无悔无怨,可是青青呢,她却错过了,这辈子。她只不过是负责保护我的捕快,却能以心相交,只不过短短一个月,我却视她为最亲的妹妹,见她这样子,我的心,好痛,比起你拒绝我,更痛。”
千莫征征的看了白风华半晌,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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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刚才我来给青青喂药的时候,发现她的手指动了一下,是不是表示她快要苏醒了?”千莫天还没亮就跑进宫去拖了几个太医就回去。
几个太医立刻轮番给青青检查了一番,最后,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大人,其实一个人在昏迷的时候,四肢有时候会发生抽搐很正常。不过,大人,司马捕快的情况已经恶化,相信不会超过三日就……”
“滚,你们都给本官滚出去,什么太医,什么太医?你们自己没用就怪病情恶化,滚出去滚出去。”千莫的心痛得就快要窒息了,什么三天,什么三天?
白风华一来就见到气急败坏的千莫,这些天来,他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越来越显得憔悴,白风华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几位太医,千莫大人是因为担心司马捕快的病情,并无何恶意,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几位大医这才满头冷汗的离开,要知道千莫大人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再加上司马青青是神捕司马宣之女,皇上最为重视的人,当属司马宣,就因为这一切的关系,他们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些天来,他们也没有停止过探讨,可是,除了大还丹可续经脉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千莫紧紧的抱着白风华的双臂,“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听到,那群庸医,居然敢说青青只能多活三天,你说他们受朝廷的俸禄,还自命为太医,连个人也救不了,他们凭什么当太医?青青根本就没事,只不过是受了一些内伤,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她肯定不会有事的,既然你也懂得这样想,可不可以不要先自乱阵脚?还有三天,就表示还有三天的机会,我们都不可以放弃。”白风华说完,冲着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立刻打开手里捧着的锦盒,“这锦盒里的,是来自西域的圣药,千金难求,我相信一定会对青青的病情有所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