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认识你三年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一直这么歹毒!”男人龇牙暴怒的样子再在浮现在眼前。
“凌漠……”她甚至于来不及喊出他的名字,男人如蒲扇那么大,已经朝她脸上掴来。
“你下午去找过董曼是不是?”男人眼睛里燃起一团熊熊大火,仿佛在顷刻间就能把她燃烧成灰烬。
她怔住,忘了脸上的痛,直直看着男人清俊尔雅到令人只一眼就能忘记呼吸的脸。
三年前正是因为隔着挡风玻璃看到这张脸,她放弃了出国,放弃了再次深造,她甘心成为一个平凡的上班族,A大大学辅导员。
男人直视着她,看她始终不说话,心头涌起更大的怒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着,隐隐约约竟然能听到骨头错开的声音,“叶晨,你告诉我,下午是不是去找过董漫?”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涌出一丝笑意,定定看着怒不可遏的丈夫,“对,我去找她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找她……”
话音未落,男人一把甩开她,苍劲有力的大手再次朝她脸上挥来,痛吗?
痛?
可,**上的痛,永远抵不上心里的痛。
本就渐渐淡下去的心,在瞬间仿佛被人拿着尖刀,用力剜出一个一个洞,任她痛得肝肠寸断,血流漂杵,却连一个音节也呼喊不出。
有人说,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在不对的时间遇到不对的人,在她看来,这句话真的说的很对,她如今算是尝到了一厢情愿的恶果。
闭上眼,让自己不再陷入回忆里,再次睁开眼,拧开左边的凉水龙头,掬起一捧冰凉刺骨的自来水,直接朝脸上敷去,既然已经离婚,她就不想让自己再多去想他的人,他的事。
拿过毛巾擦好脸,她开始放洗澡水,平时,她都只洗淋浴,唯独今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她迫切的想泡热水澡,想驱逐掉由心蔓延到整个身上的寒意。
月兑掉衣服走进浴缸时,她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又跳出那人的面容,“漫漫……”嘴里逸出这两个子时,他的脸上挂着难的笑意。
当时,她就坐在玻璃的里面,和他大概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瞪大眼,看着自己结婚三年来,基本没对她有过笑脸的丈夫,温柔的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微笑。
这个女人,她认识,不,应该说熟悉,闺蜜谈不上,却是四年的大学同学。
“叶老师,你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高三学生的家长,不知怎么得到她英语很好的事,哀求着让她帮她即将高考的女儿,考前辅导。
心一软,外加不想让自己闲暇时间胡思乱想,她就答应了,没想到,居然能碰到这么狗血的事,她亲眼目睹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如传说一样的丈夫出墙了。
她快速收回目光,低头看着眼前的黑咖啡,“没事,你把时间给我,我有空就去。”
家长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她,连声道谢后,挥手让服务员买单的同时,要来纸和笔,把自己家的地址,孩子需要辅导时间写上去,递给了她。
她接过,淡淡看了一眼,又是个盼女成凤的家长,从她给自己的时间就看的出来,选在一三五,正好她早下班的那几天的晚上。
出咖啡馆时,刚才那对养眼的男女已经不见。
和家长道别后,她信步走到刚才凌漠站过的地方,下意识地朝玻璃里面看去。
呵,很好。
难怪,和他目光有短暂接触,他却没任何反应,一双幽黑的瞳仁,毫无任何波澜,原来这家咖啡厅为保护客人的**,装的都是单面玻璃,换句话说,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叶晨!”房子的主人,当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她,有两秒钟的惊讶,随即淡淡的笑了,“你怎么来了?”
她面色平淡,并没一般女人发现丈夫在外面包养小三后的歇斯底里,事实上,她倒想像个泼妇那样尽情发泄一回,但是,她没这个勇气,因为三年的夫妻生活,让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他不爱她。
“房子装修的很漂亮。”这是她在屋子里前前后后,把每个房间都打量一遍后说的,也是进这个屋子后说的第一句话。
董漫修成柳叶状的细眉,微微上扬,娇媚的眼底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还好,都是他设计的。”
那个他,不用言明,她也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凌漠。
她转过身瞥了董漫一眼,还真是蹬鼻子上眼了,“呵呵……”她哑然失笑,“董漫,三年了,我和他结婚三年了,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婚姻里有你的存在。”
董漫似是惊讶,又似无辜,瞪大眼睛看着她。
找到这里,敲响门,走进来,心情平和的说了两句话,已是她心里最大承受之重,她深深看了董漫一眼,转过身,正想朝虚掩的大门走去。
“哎呀。”耳边传来女人的惊呼声,顺带着她的衣袖被人拉住。
她转身,入眼的是董漫挑染成酒红色,烫成大波浪的卷发。
“你怎么了?”迟迟看不到董漫站起来,她俯身下去拉她。
她没想到一时的好心,竟然能在下一刻,彻底颠覆了她小心翼翼维持了三年的婚姻。
直到凌淡漠去办公室找她,她才知道董漫流产了,也才知道曾经的同学董漫,怀上了她丈夫的孩子。
这不算讽刺的,更讽刺的是她这个正牌的凌太太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想澄清,想说自己虽然去找了董漫,却连她的手都没碰一下,既然这样,她怎么可能会流产。
可,当她才张嘴说了“不是”两个字,其他的话都被男人咄咄逼人的眼神,逼着卡在喉咙里。
他一把掐上她的下颌,很用力,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悉数间捏碎,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里迸出,可见他有多么恨她,“叶晨,你是不是想说你没去董漫那里,是不是想说她流产和你没关?”
眼前早升腾起一片水雾,她不想哭,可是,终究没忍住,眼泪一颗颗顺着眼角翻滚而落,划过清秀的脸颊,落到男人的虎口上,她仰起头,心明明已经千疮百孔,神情却高傲的像只天鹅。
她看着男人黑曜石般晶莹璀璨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丝笑,“凌漠,我才是真正的凌太太,你的孩子只能由我来生,我怎么可能容忍的了别人给你生儿孕女!”
男人目光的寒凛,男人的不分青红皂白,让她彻底自暴自弃。
男人的手第三次高高扬起,额上青筋暴起,暗示着他在努力忍耐着。
她没丝毫退缩,看着高举在头上的手,下颌微微上扬,看着他的眼睛里是不服输地微笑,“凌漠,三年前……我以为你不爱我没关系……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终究是会爱上我的……”
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滚落,“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追求的东西,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不要说三年,只怕穷其一生我也求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