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地方离医院很近,朝前走十来米就到了。拉牛牛
刚坐下,叶晨立马瘫靠到椅子后背上,整个人仿佛被戳了个洞的气球,刚才的一鼓作气,现在算是彻底虚月兑无力。
这就叫故作坚强的后遗症。
钱丽芳点好单,等服务员退下后,对叶晨翘起大拇指,“晨晨,刚才的表现很好哦,你没看到,那个没良心的臭男人,脸当时就冷下来了。”
叶晨打起精神,朝好友勉强笑笑,“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她飞快转移话题,有些人多想一次,心就多痛一次,与其这样,不如不想。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怕昨天晚上顾碧华找你麻烦,有点不放心。”钱丽芳叹了口气,有时她真的认为,叶晨虽然看着有父有母,其实还不如她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就追问了几句,其他没什么事。”叶晨端起服务员送来的豆浆,细细抿了口。
“她真的没为难你?”钱丽芳显然不相信。
“真的没有。”叶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顿了顿,岔开话题,“我只请了半天的假,等会就要去学校。”
吃好早餐,钱丽芳看叶晨精神还不错,这才放心的去上班。
别过钱丽芳,叶晨并没着急着去挤公交车,而是一个人慢慢的在马路边上走着。
这个城市的春天,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难得有今天这样的好天气,闻着花草的芬芳,看着清脆的女敕芽,心情不由舒缓了许多。
“叶晨。”身后有人在叫她。
听到那个声音,她背脊僵了下,没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他到底是怎么好上的?”看她不予理会,来人毫不气馁,从传到耳边的脚步来看,似乎正朝她小跑而来。
她终于转过身,“董漫,这是你和他的事,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没必要再拿出来在我面前炫耀。”
都说前妻猛于虎,其实错了,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小三才是真正的猛虎野兽,避而不及。
谁说陷害流产是宫斗小说的必备品,它同样也是小三博上正位的最佳武器。
很显然的,董漫不这样认为,眉梢高高昂起,神情间洋溢的都是得意,“叶晨,知道为什么那么巧,你刚好看到我和漠在咖啡馆外面吗?”
那个“漠”字,随风吹到耳边,叶晨不觉打了个冷颤,浑身泛起一层粟粒,那个她原本打算在新婚之夜,缠绵恩爱时,轻喊出声的字,从别人嘴里逸出,仿佛拿根针用力戳着她的心尖。
一阵不可抑制的痛楚,顷刻间蔓延到全身。
叶晨转过身,事到如今,董漫的手段,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懒得和她这样的人再多说一句话,睨了她一眼,“那是你们两个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说完,大步朝前走去,忽然之间好像起风了,不然怎么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的。”董漫对着她的背影大叫,“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没怀孕,怎么会流产。”
她的后半句话,让叶晨再次转过身,她冷冷看着笑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的女人,“当心报应!”
再次转身,她走的飞快,几乎是脚下生风,心里不断冷笑,凌漠在商场上那么精明,手腕那么凌厉,怎么连身边女人这种小手段也看不出来,呵,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假装不知道吧。
……
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系主任就让一个学生来找她。
她理了理裙摆,朝系主任办公室走去,门虚掩着,她敲门,“裴主人,你找我?”
裴红芬是她们经济系的系主任,大概四十岁左右,素来以严厉出名,经济系在她的带领下,成绩常年稳居别整个大学之首。
叶晨能留校,也是因为她看中了她四年来一直名列前茅的成绩。
“小叶,你来了啊,身体有没有好点。”裴红芬挥手让她进去,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谢谢裴主任,好多了。”叶晨眉心微微一蹙,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当裴红芬把亲手泡的茶递到她手里时,很委婉地告诉她,“我们系看着学生的成绩一直不错,但是,那些毕业后有出息的学生,没几个想着回报一下自己的母校,下个月就是学校的百年诞辰,我呢,要求也不高,不要和法律系比,就和信息工程系有个差不多就行了。”
她虽然没有言明,但意思已经很清楚,无非是希望叶晨能出点赞助费,让她在校庆时不至于太没面子。
叶晨忽然想起,她结婚时,裴红芬是去参加的,随着这三年,凌漠在本市经济上赫然崛起的知名度,无可估量的身价,她估计是觉得身为凌漠妻子的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有实力。
看她不说话,裴红芬有些着急了,口气是前所未有的哀求,“小叶啊,我也不要很多,有个一二十万,让我们经济系别垫底就行了。”
她拉过叶晨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你别怪我势利,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下个月的庆典上,我们经济系别太寒碜,让别的系看扁了眼。”
裴红芬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叶晨如果还不答应,只怕就要被骂作狼心狗肺,背信弃义,垂在身边的一只手,揪着裙子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什么时候要?”
她没告诉裴红芬自己昨天刚和凌漠离婚了。
裴红芬喜形于色,“越快越好。”
……
走出系主任办公室,叶晨就开始算自己有多少积蓄,上了三年班,倒还真存下不少钱,不过和裴红芬开口的二十万,还是有很大出入。
正想着要不要找钱丽芳借一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叶震山。
如果记性没出错的话,这是她有了手机后,叶震山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起来,“喂……”
“晨晨,听你妈说你生病了,没事吧?”叶震山的声音带着很浓的鼻音,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几声轻咳,好像刚才会议室里出来。
“爸,是不是鼻炎又发作了?”叶晨不答反问。
这么多年来,尽管叶震山因为要顾及顾碧华的感受,对她冷落了许多,在她看来,这个双鬓已经花白的老人,始终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至亲。
“爸爸没事,你呢?听你妈说是凌漠把你送去的医院,现在怎么样了?”
叶晨抿紧唇瓣,“爸,我没事,已经在学校上班了。”
“今天有没有时间让凌漠一起回来吃个晚饭?”沉默了一会,叶震山问。
“爸,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叶晨淡淡开口,陈述着事实。
“可是,昨晚他不是才送你去医院……”
“爸,那只是个巧合。”不等他说完,叶晨着急着打断他,“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到微不可闻的轻叹,恍若无奈,“你和你妈妈一样的固执。”
“爸。”叶晨犹豫了一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呀……”叶震山幽幽长叹,口气里是从没展示在人前的冗沉,“长的很好看,脾气也很温和。”
叶晨把下唇咬的生疼,“那你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