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那个一笑就露出八颗白牙的大男孩,很阳光,也很帅气,因为钱丽芳的关系,曾经也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饭。绿色小说
她真的没想到,那个阳光大男孩会有很严重的心脏病。
一千万除去答应裴红芬的一百万,剩下的九百万,她想足够沈伟去寻找合适的器官做手术,她不是在帮他,只是不想让钱丽芳以后再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
昨天视屏里,钱丽芳被一个谢顶大肚男人灌酒,顺带着被人上下其手的痛苦模样,一直盘踞在脑海里,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她真的害怕,沈伟知道后,有一天会没法接受不再纯洁的钱丽芳。
那是她比嫡亲姐妹还亲的人,相互扶持着,一同走过最孤寂的日子,她怎么样,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她。
甩甩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她拿过昨晚带来的包,把手机放在里面,就开门走了出去。
尽管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晚上,到现在,在青天白日下,叶晨才知道昨晚自己被凌漠抱进房间,对这间房子的判断,错的那么离谱,这根本不是一套公寓,而是一栋别墅。
有别于城中别墅的另外一种风格的别墅,装修的很精致,布置也很妥贴,置身于此,有种家的感觉。
叶晨半垂下眼帘,的确,她刚才脑海里真的闪过家的感觉,当初和凌漠结婚,不就是迫切的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吗?
那个人没等来,所以,她临时抓了个和他有着同样笑容的男人。
其实,仔细想来,她也很自私,外人看来,三年的所谓执着,所谓的深爱,不过是妄想着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追求年少时一直没能忘却的那份温暖。
她走到楼下时,餐桌边早就坐着一个人,听到脚步声,边看报纸边吃早餐的男人,头都没抬一下,“今天不用上班,怎么不多睡会?”
看到站在他边上,面无表情,从容不迫的尤珺,叶晨感到窘迫,“我习惯早起。”
话音一落地,她明显看到尤珺嘴角抽了抽,不经意朝男人正对着自己的手表看去,快九点了,她也好意思说早起,的确有点过了。
凌漠放下报纸,朝她看去,“还站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吃吧。”
有第三个人在场,而且是看着自己吃,叶晨很别扭,别扭归别扭,当一千万还没到手前,她还是不得不听凌漠的话。
按照他视线所指的方向,她坐到了他身边,刚想拿起筷子,一个声音更快的在耳边响起,“张嫂,去拿把勺子过来。”
叶晨愣住了一下,以她目前右手受伤的程度来看,勺子的确更适合她。
接过厨娘张嫂递来的嫂子,叶晨小声道谢后,舀起一勺粥,正想送到嘴里,才安静没多久的男人再次开口,“我今天休息,等你吃好,带你出去转转。”
“什么?”叶晨拿勺子的手一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重复一遍,“你今天休息?”还要带我出去转,当然了,后半句话,她是卡在喉咙里并没说出来,记忆里,他好像连周末也从不休息。
“是的。”男人拿过纸巾,很有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我每年再忙,也会在春末夏初给自己放几天假。”
叶晨很想问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段,余光不小心落到脸色绷的铁紧的尤助理身上,她闭紧了嘴,什么也没说,开始大口喝粥。
凌漠的时间,肯定是很宝贵,弹指间,说不定就是上千万的生意,有了这个念头后,叶晨吃的速度不由得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有点囫囵吞的感觉。
“尤小姐。”凌漠看了她好一会,终于把目光放到尤珺身上,“我这个星期休假,公司的事就麻烦你了。”
“可是凌先生,你忘了今天有份很重要的合同要签吗?”听他这么一说,感觉休假已成铁板钉钉的事,尤珺马上提醒,“和秦氏的谈判已经到了最紧要关头,我……”
凌漠手一挥,不让她继续往下说,“你代表我去就可以了。”
“可是,这是笔上亿的生意,我……”尤珺诧异了一把,缓过神,急急开口。
凌漠微微皱眉,已经不想继续听她说下去,把目光再次放到身边充当空气的人身上,“你那里的假,我已经帮你请好了。”
“咳……”叶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端起牛女乃喝了口,杏目圆瞪看向身边气定神闲,自说自话就帮她做主的男人,“我下个月要进行职称考核,你怎么能随便给我请假。”
如果考核通过,下半年,她就能成为任课老师,相比只负责学生生活方面的辅导员,她其实更喜欢教他们一些实体课。
凌漠没答话,而是再次朝杵在一边没有要离开意思的尤珺看去,眸光清冷,晦暗难辨,尤珺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干练的脸色勉强露出一丝浅笑,在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很知趣地走了。
有第三个人在场时,叶晨觉得拘谨,等真正只有两个人时,她又感到莫名的窘迫,两个疏离了三年的人,忽然成了从生理上看最亲密关系的人,怎么都会感觉到不自然。
“你慢慢吃,我先上去换衣服。”就当叶晨头越垂越低,刘海快掉进粥碗里时,男人开了口,不等她抬头,他已经离开餐桌,朝楼梯走去。
掀起眼帘,定定看着男人欣长挺拔的背影,心底一阵恍惚。
他怎么了?
为什么对她忽然就不一样了?
比她漂亮的女人,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为什么他偏偏选择在两个人离婚后,纠缠着她不放?
不等她冒出第三个为什么,佣人抱着刚换下的床单,走到她面前,“叶小姐,你有衣服要洗吗?”
叶晨朝她手里的床单看去,粉蓝色的,正是昨天晚上那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渲染着殷红的那一面正好对着她。
脑海里,忽然就闪过昨晚发生的那一幕,脸上一阵火辣,对着一个年轻佣人,也不由局促起来,“那个……你放回去就可以了,我自己洗。”
佣人笑了笑,正想开口,一个声音比她更快响起,“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十一点的。”
换上一身休闲服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不到,还要赶去机场,你确定来得及洗?”
叶晨用力咬住勺子,这男人,怎么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霸道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也不管难不难为情,反正那条代表她由女孩向女人蜕变的床单,最后没能落到她手里。
曾经在小说里看到过,说,在古代,女子会把它锁在在箱子里,以便在将来某一天把它当成自己是纯洁,恪守妇道的证据。
她想拿过那条床单,并不是想某一天凌漠对她厌倦时,当成挽回的砝码,而是……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希望拿到那条床单的原因。
或许,只是因为假借别人的手去洗掉那抹嫣红,有点难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