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总裁:前妻难追 第一百零六章:尤珺的壮烈

作者 : 姚啊遥

“小可,这是你媳妇吗?”叶晨刚从车上下来,就有个满头白发的大娘,笑呵呵地问周维可。

周维可看了叶晨一眼,只是笑,“吴大妈,好久没见了,您儿子也娶媳妇了吧?”

被称为吴大妈的大娘,笑的嘴最都合不来了,“小可,我家小锋哪里止娶媳妇了,今天他儿子都满月了。”

她瞅了叶晨一眼,低声说:“你可是比我们家小锋还要大几岁呢,也要抓紧了。”

叶晨站在原地,并没听到吴大妈说的后半句话,不过,看着吴大妈脸上每道褶皱都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笑容,也不觉微微扬起唇。

快乐,有时就是这么的简单,手不觉朝小月复模去,再过几个月,她也能拥有一双孩子,享受为人母的喜悦。

接下来的日子,她什么都不希望,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小可,有空带着你媳妇到我家去看看我小孙子,生下来的时候九斤八两呢,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胖小子。”吴大妈娘走到叶晨身后,从口袋里模出几颗糖放到她手里,“姑娘,小可可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被别人误会她和周维可的关系,叶晨有些尴尬,不过面对这样善意的一个老人,她却没有解释,而是笑着接过那几粒糖。

别过吴大妈后,周维可才对叶晨说:“不好意思。”

叶晨笑着摇摇头,“没关系,这里的人,真的很淳朴简单。”

既然淳朴简单,何必去扰了她们心里的宁静。

周维可心头掠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定定看着叶晨,直到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朝他看去,他才低头去拿行李。

“媳妇”两个字,在舌尖无声的做出,心里竟然像吃了蜂蜜一样。

……

等真正走进周维可在这里的家,叶晨才知道,他的双亲早去世了,难怪他会说好久没回家了。

周维可没主动说,她也没好意思问他的父母是怎么离世的,只是安安静静的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感觉头顶有阴影传来,叶晨抬头看去,“怎么了?”

“晨晨。”周维可看着叶晨,眼底有种叫柔情的东西在荡漾着,“我能这样叫你吗?”

叶晨怔了下,继而轻笑,“当然可以,你是我和孩子的恩人,当然可以这样叫我。”

听完叶晨后半句话,周维可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多么希望自己刚才失聪,只听到前半句话。

……

等安顿好一切,周维可就带她到镇上转转。

叶晨没有拒绝,有时她虽然很不想动,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她还是会让自己多运动运动。

不再去想那个男人后,孩子成了她全部的重心。

等从小镇上回来,周维可手里又多了不少东西,最为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一只小金鱼缸,里面养的鱼不多,一共就只有两条。

叶晨很喜欢小动物,以前在叶家时,顾碧华最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她没机会养,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养了,她又怀孕了,只能买两条金鱼养养。

一进门,周维可换好鞋,第一件事就是选个好地方放金鱼缸。

于那只金鱼缸里的两条金鱼,他俨然是爱屋及乌了。

叶晨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也走了过去,周维可放金鱼缸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客厅的茶几上。

这间房子不算大,只有两室一厅,两个人住,也不算拥挤,叶晨坐到沙发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在玻璃茶几上轻轻拭过。

拿到眼前一看,她很奇怪,按照周维可说的,已经有两年没回来,为什么这间房子收拾的这么干净,连最容易落灰的茶几上也是一层不染。

周维可放好鱼缸,看向叶晨,刚好看到她的惊讶,笑着解释道:“知道我今天回来,昨天几个发小,来帮我来收拾过了。”

叶晨笑了笑,没说话,看向在鱼缸里畅游的两条小金鱼。

她的目光很柔和,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她和天底下,其他的妈妈一样,真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饿了吧,我去做饭。”周维可转身朝厨房走去。

“维可,谢谢你。”叶晨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真心诚意地说道。

这样一个萍水相逢,却给了她无尽帮助的男人,当之无愧能接收下她拳拳的真心谢意。

周维可回头,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我是两个孩子的干爹,和我还这么客气。”

……

周维可去厨房做饭,叶晨看了会金鱼,再给它们喂点鱼食,就拿过遥控打开电视。

她随意找着台,忽然就被一则新闻吸引住了眼球,这则新闻不是别的,正是对凌氏的报道。

叶晨眼睛一眨不敢眨的看着,手不觉紧紧拽住衣角。

透过眼前闪过的画面,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她才知道裴红芬和李建国死了,就死在御景湾的别墅里。

那栋别墅的户主是凌漠,自然而然的就和他扯上了关系。

这则消息才过,主持人又报出另外一个新闻,叶晨这才知道,原来填海计划凌漠招标失败了。

叶晨忽然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疼,她关掉电视,朝接下来会是她暂时寄居在这里的房间走去。

周维可对她真的很好,把比较大,也有阳台的房间给了她。

她缓步走到阳台上,目光拢起,朝远处眺去。

依山傍海的小镇,真如世外桃源一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叶晨没回头,依然目光定定看着远方。

周维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晨晨,饭做好了。”

叶晨“哦”了声,转过身,朝客厅里走去,在经过周维可时,她由始至终都低垂着头。

周维可虽没有凌漠的敏锐,由于房子小,刚才电视里的声音他还是听到了。

微微拧了拧眉后,他也转身朝客厅走去。

这顿饭,吃的平静而宁和,除了偶尔筷子碰到碗的清脆声,连声浓重一点的呼吸声都不曾有听到。

吃过饭后,叶晨刚想帮周维可收拾,周维可却是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碗筷,“你是孕妇,这点粗活,怎么好让你动手。”

叶晨有点哭笑不得,“这怎么算粗活了,我以前在家时,碗基本都是我洗的。”

“他……”周维可整理餐桌的手,微微顿了顿,“没有请佣人吗?”

那么富有的一个男人,怎么舍得这样秀宛端雅的女人,双手沾染阳春水?

除非……他根本不爱她。

这个念头一跳出,周维可立刻摇头让自己打住,如果真不爱,离婚后,再发生的“捉奸”一事,那个男人就不会那么暴怒。

同样是男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相貌倾城的男人,肯定是很爱叶晨。

叶晨怔了怔,知道他误会自己说的家了,笑着解释道:“我是指在娘家时。”

话闲聊到这个份上,周维可没忍住,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晨晨,你是哪里人?”

在他看来,如果一个女人如果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第一时间肯定想到的是回娘家,而不是在外面租房子。

叶晨轻笑,“我就是A市人。”顿了顿又补充,“我爸爸调到北京去了,我没有跟过去。”

她不笨,自然听的出周维可的话外应,一起解答了。

周维可没有再多问其他,拿起碗筷朝厨房走去。

等周维可走进了厨房,叶晨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肚子明明已经吃的很饱,心里却空旷旷的,就像断了线在天上乱飞的风筝,没有一丝着落感。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凌漠他应付的过来吗?

还有,对她其实还算不错的裴红芬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

依然是A市某家快捷酒店里,何亦朗抓起尤珺的手,满目心疼,“傻丫头,怎么那么不小心了?让玻璃划出那么大的口子!”

尤珺想抽回手,却不敌男人的力气大,挣扎了半天,只能依然放任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你放开我。”声音带着点无可奈何。

“值得吗?”何亦朗看向她的眼睛。

尤珺面上有小幅的起伏,不过是须臾间,她再次恢复成惯有的清冷模样,“何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傻丫头。”何亦朗并没说其他的,而是长臂一伸,把身边人直接拉进怀里,满目沉痛。

尤珺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紧绷身体,让他这样抱着。

何亦朗把头埋在尤珺稍现单薄的肩膀上,又说:“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离开我?”

后半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凌哥布的一个局,为什么还放任他一次又一次的要她。

尤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起来,却没说出一个字。

“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去和凌哥辞职,然后带你云游世界去。”何亦朗压低声音,仿佛发誓一样,在她耳边低声喃喃。

看尤珺依然没说话,他张开嘴,惩罚似的用他软绵湿滑的舌头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几天的接触下来,尤珺已经很熟悉这个拥有了她第一次男人的气息,熟悉的感觉由耳垂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丫头,看你的身体,可是很喜欢我呢。”男人一声轻笑,缠绵悱恻的吻,已由耳垂转移到脖颈间。

一阵晕眩感毫无任何预兆的席卷而来,尤珺浑身无力,到最后,只能倚靠在男人有力高大的身躯上,然后,放任他把她拦腰抱起,朝这几天颠鸾倒凤不知道多少次的床走去。

满室呢喃,春光无限,意到浓处,已然渲染出浓浓的悲伤。

……

一番*后,何亦朗并没立刻翻身而起,有力强健的双臂,紧紧抱着身下的女人。

看着双眼紧闭,眼角似乎有些湿润的女人,他唇角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房门被人敲响。

何亦朗的警觉心,也相当的高,自己翻身下床,抓过衣服穿上时,已经拉过被子把床上人盖好。

他并没立刻开门,而是对着猫眼看了看,当看到站在门外的人,他没丝毫惊讶,回过头看了眼床上也已经穿好衣服的女人,这才打开门锁。

来人并没走进房里,就站在门口和何亦朗说话,“何先生,阮书记让我来接你去喝茶。”

何亦朗整理了下衣领,“你看我这刚起床,还是要麻烦王助理稍微等一下。”

他没关门,直接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王强就是曾经和尤珺有过一面之缘的,阮川寒的助理,所以当尤珺和何伊朗一起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有点小小的惊讶。

尤珺却是对他微微轻笑,“王助理,好久不见。”

她对他伸出手,王强愣了愣,半晌等缓过神,才察觉出自己的不妥,连忙伸出手,“你好,尤助理,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他说话的口气,很看尤珺的眼神,都有些耐人寻味。

尤珺不是没感觉出,却只是假装不知道,把目光转移到何亦朗身上,手也很捻熟的挽到何亦朗手腕里,“亦朗,我们走吧。”

何亦朗看着笑容明媚,第一次主动对自己做出如此亲密动作的女人,眼底有瞬间的恍惚。

王强仅凭一年就能坐上市委书记的助理,可想而知,是多么心思玲珑的一个人,尽管这样,他也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上演的是哪一出。

在官场混迹了一年,见识了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已经不是小数目,他自然非常懂明哲保身四个字,惊诧归惊诧,到最后,他却是什么也没问,只是在前面引路。凌漠离开人民医院的宿舍楼后,直接去了不远处的住院部。

他走进某一间病房时,巨大的气场,没等他开口,里面的人,已经齐刷刷地朝他看来。

凌漠朝后一挥手,匆匆赶来的苏默杰就以最快的速度,把病房里的人驱遣走了。

这个男人,严莉莉发誓,她绝对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阴鸷冷气,让人忽略掉了他比女人还好看的姿容,更让她下意识地就抓着被子朝病床里面缩去。

苏默杰关上房门后,面无表情的站在凌漠身后,此刻的他,俨然是天底下,最忠诚的士兵,只等前面那个男人一声令下,哪怕是去杀人,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是谁?”短短几秒钟的对视,严莉莉已经紧张的做了好几下,吞咽口水的动作,声音更是颤抖像是在筛糠。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把昨天流产的事,再说一遍。”没等气势凌冽的男人开口,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已经上前一步,冷冷对她开口,而他的手里已经多出一只笔。

严莉莉曾经在小公司里做过一段时间的销售,自然知道这支笔看着普通,其实却是能录音的录音笔。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直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过于犀利,严莉莉低下头,紧紧拽着被子,不敢去看眼前的两个男人。

“严小姐,这番模样,看样子是真的忘记一些事了,我也有必要帮你回忆一下。”何亦朗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一个号码。

很快,开着免提键的手机里,传来一声类似杀猪的嚎叫,“莉莉啊,你一定要救我!”

严莉莉听的出来,这个声音正是徐良子的,看着她在心里已经决定彻底忘掉这个无情男,听到他这样哭爹喊娘的声音,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

严莉莉抬起头,刚想对着手机开口,苏默杰却已经按下了停止键,脸色依然和刚才无恙,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毛骨悚然。

“严小姐,你想清楚了,再晚了,我可不敢保证你以后还有性福?”

此“性福”非彼“幸福”,严莉莉当然懂。

“你到底想怎么样?”大概是觉得今天肯定跳不了,严莉莉再深深吸了口气后,也没刚才紧张了。

“我们凌哥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苏默杰撇撇嘴,手指已经放到录音笔的开关键上。

严莉莉再次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生怕他们真的会把徐良子怎么样,她一个字都没隐瞒。

严莉莉以为自己说完这么多,也该被灭口了,却没想到,等她从紧张中缓过神来,病床里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两个男人。

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很痛,不是做梦,那刚才那两个男人是谁?

想知道那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阮川寒的身份,还有刚才那个男人的桀骜,冷戾,她心里大骇,也不顾身体还虚弱,直接跳下床,披上外套,拿好自己的包就跑出了医院。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能再在A市待下去,否则……真的极有可能会暴尸街头。

……

保时捷车里,苏默杰开车,凌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意兴阑珊的把玩着那支录音笔。

“凌哥,抓着这个女人到嫂子面前对质,不更有说服力。”在当今这个能把奥巴马的头PS到苍井空身体上,然后配上亚米蝶声音的年代,录音真的不再是那么令人信服的东西。

凌漠淡淡看向窗外,“你嫂子早明白,我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了。”

“啊!”苏默杰当即做出很惊讶的表情,“既然嫂子已经知道了,为什么……”

他没好意思问,既然知道,嫂子怎么给“跑”了?

凌漠把笔放到汽车的收纳箱里,“这笔里的东西,有一天自然会有用。”

那个小女人有多固执,只怕他最清楚,这些看着多此一举的外证,其实当有一天,也能在最大程度上,帮他说出自己的无奈和迫不得已,也会在最大程度上,帮助他再次拉她回头。

……

王强把何亦朗和尤珺带去的地方,不是咖啡馆,也不是任何一家饭店,而是A市唯一一个有悬崖的山边。

这里也是A市的最高点。不过从这里看到的不是A市的繁华盛景,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山峰缥缈,森严料峭,烟雾缭绕,无形中,会让人心生骇意。

这也正是阮川寒约他们到这里见面的原因,够隐蔽。

王强把何亦朗和尤珺带到时,悬崖边早站着一个人,一袭灰色休闲服,不是阮川寒又是谁。

看到何亦朗和尤珺,阮川寒挥手让王强退下。

这段时间接触,王强心里已经大概有数,阮川寒并不是一般官场上的人,本就不想去搅和到除了工作以外的事上,阮川寒让他先离开,无非是合了他的心意。

只用了一分钟没到,王强已经消失在地平线那头。

等悬崖边,只站着三个人,阮川寒才淡淡开了口,什么废话都没说,直望向何亦朗,“何先生,你在凌漠身边这么多年,知不知道他最在乎的人是谁?”

何亦朗朝身边和他手拉手的女人看去,眼底的温柔和爱恋,怎么都藏不住,一阵沉默后,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在乎的人!”

阮川寒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皱了皱眉,又问:“我换个问法吧?他的前妻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

何亦朗一声轻笑,把目光重新落到阮川寒身上,“阮书记,既然在妻的前面已经多了个前字,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位置吗?”

“可是……”明珠告诉他的事,应该不会假,但是,叶晨“出轨”被他抓住,却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的发生,让他又不得不怀疑凌漠对叶晨,真的只是如何亦朗刚才说的那样。

正当阮川寒百思不得其解时,站在一旁始终没开口的尤珺终于说话了。

她仰起头,看着阮川寒的眼睛,“阮书记,许多事,其实你问他不如问我。”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和他手拉手,此时此刻,才被她挣扎开来的何亦朗。

“哦……”似乎是为了分辨清尤珺话里真实性,阮川寒眯着眼睛,犀利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真不好意思,我差点把尤助理给忘记了。”

“没关系,像我这种小人物,不入阮书记的法眼,也算是常事。”尤珺面色毫无任何起伏,这样镇定自若的女人,让阮川寒心头一凛。

“阮某真的很想听听尤助理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和看法。”

尤珺看了身边的何亦朗一眼,没等他明白过来,她已经侧过身,踮起脚,对着他刚毅的脸颊轻轻烙下一个吻。

山间里的风,特别的冷,冰凉刺骨,仿佛能透过每个毛细孔,渗入到骨髓里。

只穿着一件单风衣的尤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收回自己的吻时,她也开口对何亦朗说:“我有点冷,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给我穿一下?”

何亦朗眉眼弯弯,立刻月兑下外套披到女人的肩膀上,他原本以为自己对尤珺的迷恋,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几天相处下来,他真的已经深深爱上她。

尤珺紧了紧肩膀上的外套,乘其他两个男人不注意,她飞快把藏在手心里的一张叠成很小块的纸,放到了男式外套口袋里。

她没有立刻和阮川寒说话,而是看着何亦朗,然后轻声说:“你能不能先去那边?”

何亦朗虽然不大放心,但是想着自己只不过在几步之遥,也就走了过去。

尤珺慢慢朝悬崖边走去,“阮书记,你就真的那么恨凌漠,非要至他于死地?”

阮川寒似乎没想到尤珺支走何亦朗只为说这么一句话,微微愣了愣后,一声冷笑,“尤小姐,你这么问我,我能不能猜测是因为你也爱上凌漠了?”

相貌倾城,财富敌国,权利遮天,这样集天下顶级资本于一体的男人,女人怎么会不爱呢。

尤珺笑了笑,崖边的风似乎更大些,翻飞她的发丝,“阮书记,你和明珠联合起来陷害叶晨,然后通知凌漠去捉奸,为了让他乱了手脚,招标失利是真,更是为了激怒他,让他当着警察的面做一些违法的事?”

不等阮川寒开口,她又笑了,“你和明珠两个人,一明一暗,逼的他不得不把怀有身孕的妻子暂时放到别的男人身边,却是有口说不出,你们却很满意他这样月复背受敌的感觉,还真是狼狈为奸呢!”

阮川寒一声冷笑,没有否认,“真看不出来,这段时间,你并不在凌漠身边,却知道那么多。”

“阮川寒!”尤珺连名带姓的喊出不远处男人的名字,一双好看的眼眸里,有看不清的东西在流淌着,“如你说愿,凌漠最心爱的女人,因为误会他,已经离开了他,而你也顺利利用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让他的公司陷入了困境,他熬不了多久就要破产了,这下你该满意了!”

阮川寒一时没懂尤珺话里的意思,事实上,尤珺已经不需要他明白。

因为,等他感觉到什么不对,腰上已经多出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而且那双手的主人,正把他朝悬崖边拉去。

察觉到尤珺的意图,阮川寒脸上露出恐怖,拼命开始挣扎。

可惜……直到地上的小石子被他踢飞无数,依然无半分退却,只能放任自己被一个女人朝悬崖边拉去。

听到声响,本背对着的何亦朗转过身。

却看到了让他胆战心惊的一幕,他来不及多想其他,撩起脚就朝已经退到悬崖边的人跑去。

可惜,还是晚了,等他的手战战巍巍地收回来时,只抓到了女人戴在手腕上的一根小手链。

“尤珺!”他跪在悬崖边,对着早没任何人影的空洞深渊,歇斯底里地大叫,刚毅的脸上,除了血色尽失,苍白如纸,也早泪流满面。

这声惊天动地,几乎是用所有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同样落到另外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个人,正是叶晨。

尤珺在抱着阮川寒一起跳崖前说的那么话,其实都通过口袋里的手机,一直不落的传到叶晨耳朵里。

叶晨真的没想到尤珺会用这样壮烈的方式来帮助凌漠。

咣当一声,放耳朵上的手机,从手指滑下,落到地上。

电话并没有摔坏,依然传来何亦朗痛苦的哀嚎声。

周维可倒好垃圾开门进门,就看到叶晨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而掉在她脚边的手机,还有男人的哀嚎声传来。

这个声音,尽管嘶哑的辨不出声色,周维可还是敢肯定不是凌漠。

他没换拖鞋,直接朝叶晨走去,抓上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晨晨,你怎么了?”

半响,叶晨才回过神,抬头朝他看去,清润干净的眼底,已经蕴上一层水雾,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尤珺死了!”

周维可皱眉,他本想问,尤珺是谁?但是,微微顿了顿后,他并没有说,而是把悲痛的浑身都颤抖的女人轻轻揽进自己怀里,“没事,有我在。”

叶晨没有挣扎,就这样埋在他胸口哭了很久,等她仰起头时,男人胸前已经被她的眼泪染湿了一大片。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很肯定地说道:“我要回去。”

周维可沉默了一会儿,依然什么也没问,也没表示反对,随便收拾了一下,拿起金鱼缸,就去停车场取车。

叶晨神情恍惚的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愧疚就加上了几分。

等坐上车,叶晨对他说:“维可,真的很不好意思。”

对她才来这里,就又要折腾回去,周维可并没表示出任何不满和不耐烦,只侧过脸对她轻然微笑,“晨晨,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这样的话。”

……

凌漠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悬崖边发现了一只女鞋,还有阮川寒的衣服,外加不远处一对谈情说爱情侣的证词,已经足够证明两个跌落到悬崖人的身份。

因为尤珺是孤儿,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系,警察局只能根据她交社保的情况,把电话打到了凌氏。

接电话的前台,一天是尤珺的事,马上转接给了凌漠。

挂完电话,凌漠彻底怔住了,他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尤珺会这样帮他。

这个女人!

脑海里浮现出她不算多漂亮的脸庞,不算多温柔,却只在面对他时才会有的微笑,凌漠眼窝跟着一阵酸涩。

不知道多了多久,等微微调整好情绪后,他马上拨下一个号码。

那头传来无法接通的声音,再试了遍,依然是这个结果。

凌漠按下内线,何小燕很快走了进来。

说实话,现在的她,在面对凌漠时,真的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眼前整个人都陷入在大班椅上的男人,真的冷到仿佛被千年寒冰笼罩着。

他神色是那么的冷,眉眼间也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凌总,您有什么吩咐?”她壮着胆问自己的老板。

凌漠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什么后,在递给她的时候,也这么说了一句,“今天,除了拨打这个电话,你什么也不要做,直到打通为止!”

何小燕虽然很惊讶,也很好奇,但是,凌漠这副模样,就算借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多问一句。

等何小燕刚拿着写有十一位手机号码的纸坐回到格子间里,拿起电话开始拨打时,总裁室的门也被人打开了。

她那曾经无比意气风发的老板,沉肃着他那张好看到没法言语的脸走出了总裁室。

叹了口气,她收回目光,开始执行或许已经是她的老板,对她的倒数第几个的吩咐。

……

凌漠走出凌氏后,直接去停车场取出车子,然后驾车直朝警察说的悬崖边赶去。

车才要开出停车场,一个人影却从边上冲了出来,如果不是凌漠反应快,及时踩下刹车,那个人只怕就要葬身车轮底下了。

来人,被凌漠派去另有所用的苏默杰,也是听到消息后折回的。

他走到凌漠在的车身边,“凌哥……”他眼底有哀痛,大概是觉得尤珺掉下悬崖,手机始终没法接通的何亦朗一时想不开,也跳了下去。

凌漠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看向挡风玻璃前方,“有事?”

“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狂世”的众多兄弟,看着是兄弟,其实为了权利财富,大多数在勾心斗角,他和何亦朗却是真真实实的有着亲兄弟一样的感情,所以,得到这样的消息,他是真心的很难过。

凌漠握方向盘的手,蓦然紧了紧,他不是一个容易心软愧疚的人,但是,这一刻,他的整颗心,却都被内疚浓浓包围着。

在走出凌氏的这段路,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不救下尤珺,现在的她,虽然极有可能还是小偷,但是肯定会活着。

凌漠敛了敛飘的有点远的思绪,看向苏默杰,“这里所有的事,我都会解决,你去做自己的事。”

苏默杰神情落寞的走了,凌漠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直到过了很久,保安过来询问他是不是车子出了什么问题,他才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

尤珺和阮川寒一起掉入悬崖的事,是以最快的速度上的报纸。

这也怪不得那些记者敏锐,实在是最近几个月,因为女人而落马的贪官就有好几个。

毫无疑问,对不到三十就登上市委书记一职,本就存在很大争议的阮川寒,和一妙龄女子双双跌落到悬崖下,更是吸引住了大众的眼球。

据说,刊登该新闻的报纸,只要一上市,就遭到民众的疯抢,到最后,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加印,即便这样,还是出现了一报难求的情况。

明珠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逛品牌女装店,昨晚和阮川寒去御景湾再次翻了遍无果后,她也彻底死心了,现在她什么也不管了,一心只想着怎么样让凌漠真正的爱上她。

看完店员手里的报纸,她穿着刚换上的,还没来得及结账的新衣服就朝门外跑去,脑海里只在想一件事,阮川寒死了,她现在怎么办?

店员回过神,马上追了出去,“这位小姐,你还没结账。”

她身上那件衣服就是五位数,丢了可都是要她们自己陪的,所以,用“穷追不舍”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明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打开包从里面模出一沓现金朝后扔去,就上了自己的玛莎蒂拉。

……

不得不说,明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车朝悬崖的方向才开去了一半,她忽然调转了车头,冷静下来一想后,她觉得阮川寒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狡猾。

如果他真的够狡猾,这些看似很完美的阴谋就不会被凌漠看穿,女人的直觉告诉他,他背后肯定有人在给他出谋划策。

自从那两个黑衣人失手,又被凌漠弄残后,她就一直在找那个姓周的医生,还真奇怪了,叶晨和他就像是在一夜间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这也成了她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

十几分钟后,耀眼拉风的玛莎蒂拉已经停到了市政大院。

因为阮川寒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即便他发生了那么大事,警察依然没能那么及时的他的房子调查。

这曾顾忌,在最大程度上的帮了明珠的忙。

因为凌漠开锁很厉害,爱慕着他的明珠,为了靠他更近一点,同样的开锁也很有一套。

门锁吧嗒一声被人打开,坐在轮椅上,大白天,也把房间里所以窗帘拉上,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并没任何反应,知道传到耳朵里的是高跟鞋的声音。

“JIA,果然是你!”明珠拿出手机,利用里面的手电筒功能把轮椅上的人看清后,一声冷笑,“你果然没死,还在背后给阮川寒出谋划策!”

轮椅上的人,看到来的是明珠,显然很吃惊,“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明珠脸上浮现着阴险狰狞的冷笑,双脚踩在后根尖细的高跟鞋上,慢慢朝他走去。

一下下,有节奏的叮叮声,仿佛催命符一样落到JIA的心尖,让他瞪大眼睛,驾着轮椅连连朝后退去,直到咣当一声,轮椅撞到墙壁,他已无路可退。

……

没人知道才坠崖的市委书记阮川寒的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门口站岗的两个武警只知道那个手持出入证的女人,再次走出来时,已经推着一副轮椅。

轮椅上的人,包裹的很严实,头顶戴着硕大的帽子,根本看不清他是男是女,只通过两条空荡荡的裤腿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没有双腿。

如果JIA是被明珠威逼着离开的,如果阮川寒真的还活着,在经过这两个年轻力健的武警时,他或许真的会喊救命。

但是,现在他没有,只是很配合明珠,然后在一个路过的年轻人的好心帮助下,顺利坐上了明珠的车。

看的出来,在知道了那么多事后,明珠是很讨厌他,而没了双腿的他,在明珠厌恶的眼神里,也没敢多说什么。

玛莎拉蒂朝前疾驰,这中间明珠只打过一个电话。

等车停下来后,JIA才知道,明珠把他带到了“狂世”在A市的老巢。

凌漠平时开会时喜欢在凌氏的负一楼的会议室里,明珠却是喜欢这里。

所有对“狂世”有点知道的人,都以为“狂世”最初的根据地在法国,其实他们都错了,这不过是怕外人觊觎那笔宝藏放出的迷雾弹。

“狂世”真正的起源地是在中国,而且就是在A市。

明珠的车一停下来,就有两个穿着黑衣的猛男迎了上去,JIA很快被人抱出车,然后放到轮椅上,朝不远处的山洞推去。

地下通道,虽然点燃着火把,却依然不能驱逐那种暗涩的潮意和冷意。

明珠缓缓的跟那两个推着JIA轮椅的黑衣人身后,娇媚的眼底,有阴谋得逞的欢喜。

围坐在会议桌前的男人们,当看到坐在轮椅上人的真面目,所露出的表情和她意料的差不多。

她知道时机成熟,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了。

清清嗓子,她的声音已经响在有上百年历史的山洞里,“诸位兄弟,有人一定认识出他了。”

她伸出手,一把钳制住,一直只低着头,不让人看清他真面目人的下颌,逼得他那张经过三年,虽有很些变化,却一眼还是能认出的脸,映入一干人的眼睛里。

“JIA!”一阵安静后,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呼。

这声惊呼引起的效果,绝不亚于晴天霹雳,刚才还很安静的山洞,顷刻间热闹的仿佛开锅了,而那些各有表情的人,则俨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明珠环顾四周后,伸出手,用力朝桌子拍去,“都给我闭嘴!”

一干人,顿时都噤了声,他们这么臣服于明珠,倒不是因为她“圣女”的身份,而是她上次说的开启宝藏的玉佩在她手里。

明珠在首座上坐了下来,“诸位兄弟,从各位方才的反应来看,有人已经认出这个人是谁了。”

有胆子大的当即站起来答话,“他就是三年前中枪落海的JIA。”

“狂世”有个规矩,如果上一代老大还在,这一代的永远只能是个副职。

毫无疑问JIA的横空出世,地位最受威胁的莫过于是凌漠。

明珠之所以带JIA去参加会议,其实就是想利用JIA彻彻底底的架空凌漠。

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凌漠的身手虽然好,但是,一旦没了“狂世”的依附,估计就没那么强的气势,到时,自己如果再用叶晨威胁他,估计他就真的是自己的了。

她是很爱凌漠,却是从来只把他当成私有财产来看,所以注定这一辈子都得不到那样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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