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总裁:前妻难追 第一百一十八章:引来所有人

作者 : 姚啊遥

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是凌漠设计的,利用马潘宏既分散了叶震山把叶晨叫来北京的用心,又真的让他开始思前想后,步步为营。

而他,也终于可以开始做点自己的事了。

朝对面的人伸出手,“把钥匙给我。”

那人惊讶,“什么钥匙?”

凌漠勾了勾唇角,“你给我少装。”

拿过汽车钥匙,凌漠起身大步走朝咖啡馆门外走去,等他走出咖啡馆,脸上已经多出一副墨镜。

发动引擎,汽车以飞驰的速度驶入车流中。

在一个红灯前,他低头朝自己的手腕看去,眉心蹙的越发厉害,为什么叶晨要来北京的消息,宋毅一点都没告诉他?

如果不是自己猜到,早早做了准备,今天早晨岂不是真的好好虐了叶晨一回。

拨弄了下手腕上的表,余光不经意的朝身边的汽车扫去,当看到那辆车里的人,他顿时眯起了眼睛,整个人露出浓浓的阴鸷。

宋毅正埋怨北京的路堵,两个绿灯闪过,他还没经过眼前这路口,冷不防察觉到两道犀利的好像两把刀一样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本能地侧过脸看去。

这一看,惊愕了,也震惊了!

刚好绿灯亮起,看不到前面的车在走,本就被堵车,弄的心情不好的车主门,急的直按喇叭。

凌漠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的挂好档朝前开去,只不过是开出去了几米,他就停在了路边。

没开双跳灯,他直接就开门下车,欣长挺拔的身躯,倚车身而站,不知道什么时候,光泽如玉的手指间已经多出来一支烟。

尽管这个男人戴着基本遮掉一半面孔的墨镜,但是这身材,这气质,还是引起不少人回头频频观望。

只不是一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额上挂着汗珠,喘着小气的宋毅已经出现在凌漠面前。

他看到凌漠什么都顾不上,直接问:“老板,你没事吧?”

凌漠弹了弹烟灰,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点上,“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微顿后,语调骤然变了调,“倒是你,又开始自作主张了。”

听凌漠这么一说后,宋毅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老板,你可吓死我了。”

瞥到凌漠手指间没有点燃的香烟,他马上拿出火机,讨好的给他点上。

凌漠把香烟送到嘴边,慢条斯理的吸了起来。

这里虽不是主道,但是,长时间霸占着一股车道,显然也不好,宋毅一抬头,看到不远处正开着摩托车赶来的交警,心里不由一沉,“老板,交警来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话说着,也不管自己的老板脸沉的跟什么似的,转身就朝被他随便扔在路边的保时捷跑去。

凌漠又慢慢吸了几口烟,眼看交警已经停好摩托车,就要走过来,他已经开门钻进车里。

交警走到他车边,敲了敲窗户,正坐着敬礼的准备,车里的人,却是发动了引擎,没等他明白过来,车已经消失在地平线那头。

由此可以看出两点,第一,这辆车的性能是多么的好;另外一点,开这个车的人,是多么的狂傲,居然敢藐视他堂堂的交巡警。

交警忙拿下对讲机,正想说点什么,三步之遥的摩托车已经被人撞翻了。

他朝肇事者看去,看到了一辆玄黑色的保时捷,而且是逆向行驶,才会撞上他的警用摩托车,这还得了!

他把对讲机别回腰间,大步朝肇事者走去。

青天白日,把车开成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酒驾。

在全国上下,严查酒驾的现在,他敢这样顶风作案,又落到他手上,算他倒霉。

他走过去,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是先走到车头前面,示意车里的人下车后,才走了过去。

“请把驾照,行驶证拿出来。”交警一脸严肃。

宋毅挠挠头,“在车里,我去拿给你。”警察点头,然后拿出定位器,正想点开查询程序,只听到一声狂躁的引擎声,很快,把他警用摩托车,撞的面无全非的保时捷,急速倒好车后,也以飞驰的速度朝前开去。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无奈开车人的技术很好,在保持车速的同时,还在车流里,左右绕着,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到车牌号码。

眼睛一转,他还真有了主意,拦下最靠近自己的一辆车,坐上去后,就对那个司机说:“马上给我追上前面那辆黑色保时捷。”

司机耸耸肩,“这位警官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人家那是保时捷,我这是QQ,怎么追的上!”

到最后,交警是讪讪然的下了车,拿出对讲机,却不是让前面的同事阻截接连着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任何一辆车,而是呼叫总部来把他损坏的摩托车拉回去。

放下对讲机,交警心目一阵茫然,只听说过京城三少,因为互看不顺眼,某少当众烧了某少的车,还真没看这么张狂的人。

唉,又是个被爹妈宠坏的富二代!

宋毅刚下车,鼻子一阵发痒,就用力打了个喷嚏。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斜着眼角,睨了他一眼,“是不是哪个小情人,在想你了?”

“凌老板,你这可真的冤枉我了。”宋毅擦了擦鼻尖,一脸的无辜,“我可是从良好久了。”

“说吧,你今天来干什么?”凌漠吸了口烟,言归正题。

宋毅惊讶,“我发给你的消息没收到吗?”

凌漠拧眉,“什么消息?”

“就是叶震山打电话让嫂子来北京的消息啊。”

“你什么时候发的?”凌漠抬起手腕,仔细查看起来,这只表,只离开他一会儿,难不成,就那么一小会就被人动手脚了?

宋毅看他不像是再和自己开玩笑,也低头查看自己手腕上的表,这么一看,他的脸色当场变了。

原来,不是他的凌老板出事了不回消息,更不是他凌老板的手表出了问题,而是……

拉下衣袖,把手表藏起来的同时,他也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凌老板,你不要再看了,原因我已经找到了。”

“哦。”凌漠眯起眼,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什么原因,你倒是说来听听呢。”摆明了看好戏的样子。

“没……没电了。”宋毅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四个字,都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老板。

犯这种低级错误,还不知道凌老板会怎么惩罚他。

迟迟听不到男人的声音,宋毅壮着胆抬头朝他看去。

只是他眉宇间一片平和,一下子明白了,估计是他的凌老板比他早一步知道原因了。

心跳仿佛漏了几拍,他揉了揉鼻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暗暗想了想,不等凌老板开口,他马上很聪明的把叶晨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眼前这个男人,包括她最近在吃方面的喜好,所谓是事无巨细,但凡是和叶晨有关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还算他比较识时务,听完这些后,大概是觉得他也算有苦劳,男人果然没再追究他犯的这么低级的错误,静静听完,只说:“把手表给我。”

宋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表摘下递给了他。

凌漠接过手表,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儿,又说:“你马上回去,记得好好照顾她。”

“啊。”宋毅怔住,朝他手里的表看去,“老板,没有这只表,我怎么和你联系?”

凌漠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汽车走去,“最近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负责好她的安全就可以了。”

看着他的背影,宋毅心里暗暗思忖起来,明珠带着丁锋去捣乱的事,看样子,他早已经知道了,抿了抿唇,向来放荡不羁的脸上,难得出现凝重后,也朝自己的保时捷走去。

……

阮心洁真的像是个变了个人似乎的,首先在进屋时,当看到玄关处,没有多余的女拖鞋,她没有连着鞋子,而是月兑掉鞋子,只穿着袜子走进的屋子。

再接着,她没有多开口一句话,却是抢着帮叶晨做这做那,眉目间也是难得的小心翼翼。

到最后,看她挺着个大肚子很不方便的样子,叶晨都于心不忍了,对她说:“也没什么活要干的,你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阮心洁轻笑,“叶晨,谢谢你肯让我住在你这里,帮你干点活应该的。”

“真的不……”叶晨刚想开了,陈如玉不冷不热的声音已经由沙发那里传来,“晨晨,你别劝她了,说不定,你的一番好意,到左后真的会变成驴肝肺。”

叶晨回头瞪了她一眼,正想让她少说两句,她却指着电视里正播放的肥皂剧又说:“晨晨,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共性?”

“什么共性?”叶晨真的不知道大大咧咧的她,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宫斗剧虽然一直被人吐槽,却也一直经久不衰,看了那么多部,我还真找出了一点规律。”

以叶晨对她的了解来看,接下来,她肯定又会说让阮心洁难堪的话,放下擦桌子的抹布,正准备转身朝她走去。

她却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朗声道:“你看看这些个后宫的女人,为了权利地位,都不惜拿自己的亲生孩子作诱饵,哎,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胎死月复中了,杀孩子的凶手,其实就是他的亲娘,她的亲娘却利用他的血,嫁祸给其他争宠的女人,只为了让自己更高一层。”

叶晨走到她身边,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口不遮拦的继续说下去。

她朝餐桌边的阮心洁看去,随着陈如玉的话里又话,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的更是惨白。

看着已经四五个月的身孕,人却好像比以前更消瘦单薄了。

同样是准妈妈,叶晨对她怜惜,又重了几分,这几个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原本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卑微成这样。

松开陈如玉的嘴,在用眼神暗暗“警告”了她一番后,再次朝阮心洁走去。

她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她,“等会想吃点什么?”

阮心洁转身,眼底已经一片通红,“叶晨,我……”

叶晨对她温柔浅笑,“不要放心上,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远处,陈如玉却发出一声不赞同的冷哼。

……

陈如玉显然是个极记仇的人,反正不管叶晨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和阮心洁一起出门,到最后,是叶晨带着阮心洁出门,她独自一个人留在家里。

对叶晨这个决定,她虽然心里很不满,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关门声传来,陈如玉才把眼神由电视朝大门移去。

看着紧紧关上的大门,她眼底闪过复杂,其实,顾碧丽已经不喜欢阮心洁,不想再让她做陈家媳妇的事,她是知道的。

她愤愤不平,还是为当年她给叶晨造成的困境。

……

出了门后,叶晨走在前面,阮心洁走在后面。

叶晨基本是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并说出,小心之类的话。

阮心洁扶着楼梯扶手,很小心的走到楼梯口,眼前早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没忍住,一把抱住叶晨,抽泣着说:“叶晨,谢谢你不计前嫌。”

叶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哭了,小心孩子。”

两个女人,在同样身怀有孕的现在,摒弃前嫌,重归于好。

并肩走到门卫那里时,刚换过班的保安主动和叶晨打起招呼,“凌太太,你好。”

叶晨温声笑道:“你好。”

阮心洁侧过脸,仔细观察了下叶晨的脸色,“晨晨。”微微顿了顿后,又说:“我能这样叫你吗?”

叶晨点头,笑意温和,“当然可以。”

她一心想着快点去家乐福,好买到比较新鲜的食材,没有察觉出阮心洁的欲言又止。

阮心洁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脚步就落下了不少。

叶晨停下脚步等她,看到她满面愁容,不由问道:“怎么了?”“晨晨,你心里要实在难过,可以朝我发泄。”阮心洁打了下月复稿,轻声道,这段时间虽然她不在A市,但是还时不时会关心A市的新闻。

关于凌漠是黑社会,而且已经葬身炸药里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叶晨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在为自己的事不开心,没想到是为了我。”抓上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很好,现在和你一样,几个月后,我也要做妈妈了。”

“啊。”叶嘉怡低头朝她的小月复看去,眼底是不可思议,还隐隐带着点惊喜,“你也怀孕了?”

“嗯。”叶晨点头,娴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福,“我们都快要做妈妈了,不为别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每天高高兴兴的。”

她毫无任何的条件相信着那个男人,却没想到,再所有暗涛汹涌过去后的某一天,会被伤的身心俱裂。

阮心洁恍然大悟般的点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慌乱不安,都被满满的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冲淡,“是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每天都要保持一个好心情。”

自从知道叶晨也怀孕后,两个女人的关系似乎又好上了一层,到了家乐福后,阮心洁以一个过来人的经历,给叶晨挑选了好几样开胃又有营养的菜,而叶晨也以自己的目光,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挑选了一双小鞋子。

小鞋子是那种淡淡的鹅黄色,光这样看着就很可爱,也很温馨,更不要说配上那双白皙粉女敕的小脚丫子。

等走出超市,两个女人,手里已经各拎着两个袋子。

那双叶晨亲自给她孩子挑选的鞋子,阮心洁真的喜欢极了,没舍得放进购物袋里,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正一说一笑,慢慢的朝不远处的“映山华庭”走去,阮心洁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这是她回X市后,重新买的号,除了上班的同事,也就只有她母亲知道。

急促而单调的铃声一阵阵响起,阮心洁好不容易平下去的心,再次拧成了一团,无边的惶恐,从每个毛细孔里渗出,站在已经有些闷热的天气里,她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叶晨感觉到她的不安,把购物袋放到脚边,就去拉她的手,温和的温度,传到手背,她似乎才缓过神来。

放下购物袋,深深吸了口气后,就从包里拿出手机。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她眼底露出恐惧,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就是不接。

叶晨凑过去看了眼,当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妈妈”,心目里也跟着一沉。

阮心洁的母亲,那个同样是某个机关中层干部的女人,她虽然只见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了,对她的长相,早没了任何印象,却依然记得她的手段。

她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

叶晨感觉到被自己抓在掌心的手,在控住不住地颤抖着。

抬头朝她的脸看去,本有点红润的脸,随着这个突兀的电话,再次变的惨白。

“不想接,就直接挂掉。”叶晨对她说。

阮心洁侧过脸看着叶晨,不安道:“可以吗?”

叶晨用力点点头,“当然可以。”

阮心洁转过脸,颤抖的手指直接朝关机键按去。

没了聒噪的手机声,两个女人拎起购物袋,继续朝前走,不过却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开心舒畅。

叶晨想了想,轻声道:“心洁,你到底怎么了?”

身后正好有张长凳,阮心洁顺势坐了下去,她对叶晨挥挥手,叶晨坐到她身边。

“晨晨,你为什么不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阮心洁看着不远处,由妈妈拉着小手蹒跚学步的孩子,眼底露出苦涩。

叶晨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是陈熙的,这根本不用我问。”

阮心洁收回目光,落到她脸上,满目惊讶,“你怎么会知道的?”

叶晨侧过脸,同样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么爱陈熙,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你是不愿意为任何一个男人孕育子嗣的。”

算是被叶晨一语道中心事,阮心洁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是啊,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之所以甘愿为某个男人孕育子嗣,就是因为爱他。”

“你妈妈是不是反对你这么做?”阮心洁轻声叹息,“是啊,她说要我把孩子一生下来就送孤儿院去……”

叶晨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变了,“不可以,自己的孩子怎么能送到孤儿院去。”

她虽然没有在孤儿院待过,却是知道那是个极没有温暖的地方,自己的亲骨肉怎么舍得把他送到那样的地方去!

“我当然不愿意,所以……”她没说完,叶晨却已经明了,所以她来找自己了。

顿了顿,她又心有不甘地问:“陈熙知道吗?”

“他……”想到昨晚忽然造访的顾碧丽,还有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阮心洁眉心都蹙成了一团,长长叹了口后,只说:“我饿了,回去做饭吧。”

叶晨看她不想说,自然也没有逼她,不过,心里却做好了一个打算,陈熙再怎么不喜欢阮心洁,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总该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

叶震山一转身,没走出几步,就拿出手机,他点开通讯录,手指拉动,很快找出其中的一个号码,点下通话键。

几秒钟的等待后,电话那头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醒。

叶震山不死心,再次拨打,结果依然如此,一连这么几次后,他心里涌起烦躁。

玉佩不会真在明珠那个死女人手里吧。

凌漠会不会只是她稳住自己的借口?她则乘机去找宝藏了!

越是这样想,他心里越是不安,拦下辆出租车,直奔A市而去。

他全然不知,一辆车始已经悄然无声的跟了他一路。

……

凌漠今天利用的人,其实哪止一个,除了墙头草两边倒的马潘宏,还有明珠。

叶震山之所以打不通明珠的电话,不是因为明珠躲在哪个旮旯角落找宝藏,而是正躺在一家简陋的私人小诊所里。

“明珠,明珠,你醒一下呢。”声声急促的惊呼,让本来双眼紧闭,脑袋像是被人用斧子劈开,整个人一片混沌的女人,慢慢睁开眼。

还没完全苏醒大脑,让她看人也是一片迷蒙。

“你是……”她定定看着眼前一脸急切的男人,好像认识,又好像陌生。

“我是丁锋啊。”男人做着自我介绍,生怕床上人口渴,说完,就忙转身去给她倒水。

一手拿着温度正好的水杯,一手去搀扶床上人,把枕头塞到她背后才把水送到她嘴边,“来喝口水。”

声音虽然沙哑,当中的柔情和关切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明珠低头看了眼送到嘴边的水杯,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轻轻的抿了一口。

温水如喉,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子也好了许多,混沌的脑子也恢复清明,“丁锋……”她轻轻喊着无比体贴的男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打量了四周,墙壁虽是白色,却脏兮兮的,有几处还发霉了。

想她明珠,虽然一直生活在暗处,却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什么时候睡在这样的地方过。

这么一想,她推开坐在床边的人,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明珠,你身体还没好,不要着急着下床。”一个着急,有些不能喊出口的名字,直接月兑口而出。

“你叫我什么?”明珠果真没再动了,却是眯着眼,冷冷打量紧紧按住她双手的男人。

“明……明小姐,我叫你明小姐。”丁锋避开她的眼睛,低声喃喃。

“丁锋,记住你的身份,虽然‘狂世’已经大不如从前,我终究还是你的主子!”明珠凌厉的目光落到他手背上,丁锋虽心有不甘,还是慢慢松开了。

看丁锋不说话,明珠又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直直看着男人的眼睛,她看到了瞳仁里倒映出的自己,头上正缠着层白色纱布,她不可置信地伸手模去,果然……她清亮乌黑的头发被一圈白色的纱布隔成了两段。

“你说话啊,我到底怎么了?”明珠着急了,除了自己的那张脸,浑身上下,她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这头秀发。

只因记忆里,有个人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说她发丝如绸,光泽似玉。

丁峰从床边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们出了车祸,我把你送到了就近的医院,你放心,地方虽然简陋了点,医术还可以。”

“我们出车祸了?”明珠难以置信地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丁锋点头,“嗯。”

看着眼前男人不算英俊,却也算刚毅的脸,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如排山倒海似的疯涌进脑海里。

体谅他被宋毅那个混蛋下了迷药,是她开的车,车刚出城,她感觉到身边有什么阴影投射到她脸上,正回头看,却没想到一侧的路口会有辆大卡车驶出来。

投射阴影到她脸色的东西,飞快抓住方向盘,然后,她就只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人就陷入了昏迷,什么都不知道了。

定了定神,她抓起一边的水杯就朝男人砸去,以丁锋的身手明明可以躲开的,他却没有,前额硬生生地接下了杯子的重量。

玻璃杯里的水全部倾翻到他身上,杯子则应声落地,摔成了碎片。

丁锋依然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

听到巨大的声音,一个穿着脏兮兮护士服的女人推门进来了,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又看到男人额头上流出的血,眉心一皱,对着坐在病床上的女人就训斥道:“这位先生头部有轻微脑震荡,你这样砸他,是不是想让他马上去见阎王!”

明珠愣住了,凝目朝矗在一边,任自己怎么发脾气都不还嘴,怎么大都不还手的男人看去。

果然他的脸色也很苍白,高大魁梧的身材也不复平常的巍峨。

“这位太太,看你的衣服,我就知道你非富即贵,但是你先生对你真的很不错,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抱着你冲进我们诊所时,我们都被吓坏了,不是被昏迷的你,而是被满身是血的他吓坏了。”

小护士看了明珠一眼,继续喋喋不休,“汽车在撞到树上时,是他用手臂给你做的缓冲,碎成片的挡风玻璃有一大半扎进他手臂里,有几片很大的碎片,离他的手筋也就几毫米的距离,受那么重的伤,再抱着你一路狂奔,随时会让他的手报废,我想如果不是他爱着你的话……”

“你给我滚出去,谁要你在这里多话了!”明珠眼底迸出萧穆恶寒,厉声打断小护士的劝解之言。

小护士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撇撇嘴,低声念道:“真是狗咬吕东不识好人心,这么好的男人,哪一天被气走了,你就等着哭鼻子吧。”

她在退出病房时,还很同情的看了丁锋一眼。

丁锋始终面无表情,只有偶然上下抽动的喉结,道出他其实是在听的,其实他也是有心的,也是有在乎的东西的。

“你也给我滚出去!”明珠抓过枕头,用力朝丁锋砸去。

丁锋晦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再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就走了出去。

当脏乱的病房里,只剩明珠一个人时,她把双手插进头发里,自虐般的用力拉扯着。

丁锋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车要撞到树上时,他急呼出口的那声“明珠”,还有刚才自己半昏半醒间,他俯在耳边的那一声比一声急切的“明珠”,让她已经很确定,他就是当年八个人里的那条漏网之鱼。

她道为什么在“狂世”衰败成这样的今天,他还不求名不图利的留在自己身边,原来,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

好啊,很好,丁锋你想弥补是吧,那我就好好的让你弥补一下。

这个时候,明珠还不知道,她出车祸其实是凌漠一手导致的。

凌漠是多敏锐的人,虽然他不知道明珠的那段不堪过往,却早知道丁锋那么忠心明珠,是因为心里的那份喜欢。

就因为深深爱着明珠,丁锋不顾她的警告,在他“昏迷”时,偷偷潜入过他的房间。

他站到他床边时,手里是拿着刀的,刀尖雪白,寒光凛凛,即便是闭着眼睛,以他的敏锐也能感觉的出。

感觉到危险气息,他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换做平时,一个丁锋肯定不再话下,但是他胸口的子弹,虽被玉佩挡住了,依然还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冰冷的刀面,在他微温的面颊上划过,半晌,只听到丁锋的一声叹息,“凌漠,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脸弄花了,明珠还会喜欢你吗?”

天杀的,他做梦也没想到,像丁锋那样看着很魁梧,很MAN的男人,居然会像个妒妇一样,发出这样的哀怨。

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下,藏在被子里的手不觉握紧成拳,他可不想毁容,倒不是他身为一个男人,也那么在乎自己的脸蛋,而是怕顶着两道疤痕的脸,把自己的小妻子给吓坏了。

就当他等着绝地反击时,丁锋却收起刀,伸出手,重重的,如虐待似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凌漠,你说说看,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凌漠最讨厌别人用手模他的脸,何况模他的人,还是和他一样性别的男人,心底的厌恶又重了几分。

借着昏迷中的翻身,他一把撩掉丁锋还想继续掐他其他地方的手,丁锋错愕,他显然没想到一个昏迷中的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者是这么大的力。

而凌漠抓住他发愣的机会,飞快把一样东西塞进他衣袖里。

那是种见遇布料,即会挥发成气味的药粉。

这种药粉,没什么毒性,最大的作用就是一旦看到心爱的人,就情不自禁地的想去模她。

凌漠原打算是丁锋开车,精神忽然恍惚,出车祸,当然了,车祸的损害到底有多严重,他也只能看老天的安排,这已经是他对明珠最仁慈的安排。

虽然事情发展到最后,有点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在按照他的规划走下去。

这样想着,凌漠的车已经开进了叶家别墅。

看到来人是凌漠,管家小跑着迎了上来,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虽然看到的次数不多,却已经知道他在大小姐心目中的分量,他也不敢马虎,态度毕恭毕敬。

凌漠淡淡睨了他一眼,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他的手里很快多出两张戏票,管家一看就看出,这是他答应自己妻子很久的那个戏曲。

凌漠曼声道:“徐管家,下午也没什么事,带着你夫人去看戏吧。”

戏票对他的确很有吸引力,但是,这份高薪水的工作对他来说更重要,犹犹豫豫好一会儿,就是没伸手去接。

凌漠打量了他的表情,把票直接塞到他手里,“放心去吧,要是其他人问起,都有我呢。”

管家再次犹豫了一会儿,想起这个男人在这个家里的分量,说了声谢谢,就拿着戏票高兴的去佣人房叫自己妻子了。

他是叶家来北京后新聘的管家,顺带着沾了他的光,他的妻子做了叶家的厨娘。

他们走后,偌大的叶家,就剩凌漠这个外人在。

步履悠然的仿佛是在自己家,几分钟后,凌漠用自己高超的开锁技术,很快出现在别墅的主卧里。

目光在房间里轻移,最后,定定的锁在了房间正中央的雕花红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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