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台来,纪云才发觉自己湿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自己只不过伴了他五分钟,就差点闯了大祸,这话也太tmd灵验了吧?不过说起来这个皇帝还是比较讲道理的,自己公然顶嘴,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纪云却不知道,皇上下命令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停顿之前的命令,其实是废了他。之所以改变命令,不是因为皇上通情达理,也不是因为惜才,而是暗格后的公主说了三个字‘放了他’。
所谓知女莫若父,皇上深知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脾性,若是此时不放了纪云,只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开心。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是这件事情没有外人知道。皇上自己不说,公主不说,周围的太监更不敢说。这个纪云再二,也不会二到如此胆大妄为吧?如果有外人在场,就算十个公主求情,为了皇家尊严,这个纪云也是必杀的。
可惜皇上也算漏了一点,没想到紫薇苑的演出台上还有着扩音的功效。皇上和纪云最后两句吼出来的对话,台下的十万人无不听的清清楚楚。
而听到这两句对话的十余万观众,无不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连心跳几乎都要停止。牛人啊,忒tmd牛了!居然敢和皇上这么说话?口气居然这么嚣张?等等,他说的什么?不是他想娶公主?
靠,送上门来的驸马不当,这货脑袋被门板夹了吧?堂堂的大顺第一才子,寒园文会的魁首,脑袋也有不灵光的一面。想到此处,不少人的心里都觉得平衡了。
当然,现场一片寂静,居然没有一个交头接耳的。开什么玩笑,这个可是皇家私秘,虽然现在已经称不上秘密了。但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保不住是要杀头的。
纪云走下擂台,抬眼寻找秦文兰,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伊人芳踪。正要找人打探一下,阁老派来的工作人员找到了他,要他过去开庆功宴。
取得寒园文会的魁首,是件值得举国欢庆的大事,这种官方组织的庆功宴,照理说皇上是应该出场的。但是皇上推说身体不适,早早回宫了。
阁老等一众官员都心知肚明,却是谁都不敢说破。这次的庆功宴,几乎又成就了一个记录,就是最为压抑最为尴尬的庆功宴记录。
庆祝寒园文会魁首的庆功宴,档次一定要隆重,现场一定要恢弘,场面一定要热烈。而现在,则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无比压抑。堂堂庆功宴,竟然连一句推崇赞美的话都没有。
没办法啊,你得罪谁不好?偏要去得罪皇上。我这回要是赞美了你,事后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好在纪云实在不懂这方面的事,还以为寒园文会庆功宴理当如此,以示庄重。所以纪云的表情如常,没有丝毫的不快沮丧之色。
纪云这种宠辱不惊的淡定表现,使得包括阁老在内的众位官员,无不敬佩有加。不愧为我大顺第一才子啊,瞧这气度这风范,确非常人能及。
庆功宴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纪云等三个参赛选手被恭送出了紫薇苑。上官云飞一路上欲言又止,直到走出紫薇苑门口,就要分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凑到纪云耳边问道:
“纪公子,有件事云飞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请问纪公子何时认识的家妹?”
纪云被问得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认识你妹子了?不会又是一个想提亲的吧?拜托,我已经够烦的了?
“上官公子,我不认识令妹啊,素未谋面。”
上官云飞脸显不愉之色,拉着脸说道:“纪公子,云飞佩服你是真名士,何若在这件事情上如此不爽快?你在寒园文会上画的便是家妹的画像,更和家妹眉来眼去,你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嗯,纪公子为了家妹,竟然不惜违背皇上的意愿,推掉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这点是云飞最为敬佩的。你对家妹用情如此之深,云飞深受感动。虽然慕容公子一直在追求家妹,但云飞更看好你哦!”
上官云飞越说态度越暧昧,到最后更是意味深长地直拍纪云的肩膀,一副大舅子看妹夫的神情。
纪云身上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幸好此时有紫薇苑的车夫迎了过来,上官云飞才迅速地和纪云拉开了距离,最后还在纪云的肩膀上亲昵地拍了一下。然后车夫上前把上官云飞和慕容无双送走了,剩下纪云无人问津。
纪云模着脑袋气的直翻白眼,今天的败兴事一件接着一件,真是晦气!先是笔记本没电,接着又触了皇上的霉头,吃个庆功宴也吃的没滋没味。再后来又碰上个莫名其妙的上官云飞,接着连车夫都不送我。
这是怎么说?老子可是寒园文会的魁首,丫的把两个陪衬当大爷似地送走了,把正主晾在这里,这算怎么回事?
纪云自己打了辆马车。坐在马车里面,回想刚才上官云飞的话,身上还是忍不住直打冷颤。这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脑袋进水了?
可开寒园文会的时候还很正常啊,不会秀逗的这么快吧?我画的明明是文兰,这丫的非说是他妹妹,更摆明了很愿意当我的便宜大舅子。
我的文兰怎么会是他妹妹?嗯,真要说起来,还真有点疑点。我的文兰不单是目光躲躲闪闪游移不定,就连气质都有不小的变化。一个人的气质,短时间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纪云仔细回想,只觉得疑点越来越多。这个文兰比以前稍微丰满一点,眉目间也有一些细微差异,纪云本来以为是这段时间吃胖了。现在想来,只怕未必如此。
难道她真的不是文兰,而是上官云飞的妹妹?若是如此,便能很好地解释文兰的变化。这么说来,难道、莫非、或许、竟然,老子今天又摆了一道天大的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