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受罚
秀儿说完,簇拥在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嗤嗤地笑了起来。并看着梦溪主仆指指点点地说着。
香萍憋得脸通红,想说什么,但对上秀妃娘娘那憎恶的眼神,又闭紧了嘴巴,看着小姐。
提起萧俊的誓言,想起曾经种种,梦溪心头不觉涌起丝丝甜蜜,眼中漾起盈盈笑意,抬眼对上咄咄逼人的秀儿,萧家这次抄家,就是拜她所赐,笑容一敛,也不言语,只淡然地看着众丫鬟婆子议论纷纷。
叽叽喳喳了半天,觉得气氛不对,注意到梦溪正看着她们,嘴角挂着一丝嘲弄,众人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看向王妃娘娘。
见众人终于住了嘴,梦溪冲秀儿淡淡一笑,缓缓地说道:
“王妃娘娘过讲了。想当初,王妃娘娘哭着喊着要和梦溪共侍一夫,甚至不惜以堂堂御史千金之躯,委身做妾,王妃娘娘如此忠贞不渝的心志,梦溪怎敢不成全,所以就追了过来,成全王妃娘娘的美意,和王妃娘娘共侍一夫,梦溪要嫁燕王,也不过是为了成全王妃娘娘的心愿,步您的后尘罢了。”
“你……”
感觉到众人诧异的目光,秀儿只觉的两腮发热,心火上涌,只说了个“你”字,竟再说不出话来;她身后这些奴才可都是王府的人,除了陪嫁的冰心玉心外,都不知她和表哥的那段情和她在萧府的种种,今日被梦溪当众揭了底,传到燕王和正妃耳朵里,怕是有她受的,想起燕王非人的惩罚,秀儿不觉阵阵发寒。
立在那,指着梦溪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上前一步,看着梦溪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梦溪,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一个下堂妇,残花败柳之身,你以为燕王真喜欢你,不过七月的桃子,图个鲜罢了,给你一个婚礼,也只是在这别院偷偷举行,连正妃司徒娘娘都不知道,更没个有身份的人参加……燕王早答应我了,等他玩够了你,就把你卖到ji院,那时表嫂就可以夜夜笙歌了,不过那时大概得表嫂亲自唱了,哈!哈!哈……”
秀儿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梦溪脸色一寒,正要说话,眼角瞥见迎面走来的白色身影,灵光一闪,脸上立时换做一副震惊的样子,向秀儿轻轻一福说道:
“多谢王妃娘娘看着二爷的情分。告诉梦溪这些,否则梦溪还满心以为王爷是因为喜欢才娶梦溪,正高高兴兴的等着好日子呢,表妹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一个下堂妇,残花败柳之身,怎配做王爷的侧妃,梦溪虽然身份卑微,但也不能任人轻贱,表妹的大恩,梦溪只有来世相报了……”
梦溪说完,猛一转身,来危栏边,手攀栏杆,纵身一跃便要投池自尽。
一边的秀儿顿时惊呆了,以她对表嫂的了解,表嫂太爱惜她的小命了,怎会因几句话就自尽呢?
正疑惑间,只见白影一闪,梦溪已被燕王抱入了怀中,见燕王救了自己,梦溪泫然欲泣,开口说道:
“王爷既然不耻梦溪的残花败柳之身,又何苦欺骗梦溪,想到他日之辱,梦溪不如一死!”
梦溪说完,又挣扎着向池塘中跳去,无奈,被燕王紧紧地抱住。动弹不得。
看着梨花带雨的梦溪,燕王心一颤,升起一股从没有过的怜惜,阴森森地看了秀儿一眼,低头温柔地说道:
“溪儿何出此言,本王行事光明磊落,什么时候骗过溪儿?”
梦溪看了秀儿一眼,幽怨地说道:
“王爷只是想玩够了梦溪,再将梦溪卖入ji院,对吧,幸亏秀妃娘娘念着以往的情分,告诉了梦溪,否则……与其今后被辱,梦溪不如一死,王爷放开梦溪,让梦溪去死!”
梦溪说着,又拼命地挣扎起来。
听了梦溪的话,秀儿已是脸色惨白,对上燕王投来的阴寒的目光,忍不住瑟瑟发抖,诺诺地叫了声:
“王爷……”
“秀王妃身为侧妃,竟忘了身份尊贵,学那市井的长舌妇。无事生非,扰得后院不得安宁,来人,掌嘴十下!”
话音刚落,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按住秀儿,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
见梦溪在燕王怀里嘲弄地看着她,嘴角挂着盈盈笑意,受了罚的秀儿不觉恨意滔天,早忘了燕王的阴狠,不顾冰心的阻拦,冲燕王说的:
“王爷。梦溪乃萧家的下堂妻,本是不洁之人,不恪守妇道,却又和太子牵扯不清,现在又来迷惑王爷您,更是水性杨花,萧家和太子对王爷本就虎视眈眈,知道您娶了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千万别被美色所迷,而误了大事!”
感觉到怀里美人的身子瑟瑟发抖,似有哽咽之声传来,燕王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
“秀王妃越来越没规矩了,来人,把秀王妃送回平阳!”
“王爷,自古红颜祸水,秀儿做的一切都是为您好!”
“王爷,秀王妃说的对,梦溪本是不洁的女人,更不愿王爷为了梦溪与萧家和太子结仇,王爷的厚爱,梦溪来世再报!”
梦溪边说边用力挣扎起来。
明明看着她刚刚还冲自己得意洋洋地笑着,这一转眼又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从没发现表嫂这么会演戏,见梦溪如此,秀儿这个气啊,挣月兑硬要拽自己出去的两个婆子,冲燕王喊道:
“王爷,您答应过秀儿,抓住了表嫂,要把她送到ji院,让……”
“闭嘴!秀王妃不顾身份,满嘴的胡言,来人,掌嘴二十送回平阳。交司徒王妃管教!”
不等秀儿说完,燕王便是一声断喝,秀儿也猛一哆嗦,咽下了后面的话,哀怨地看着燕王,早有两个婆子上前,又噼噼啪啪的打了秀儿二十个嘴巴,硬将她拽了下去,远远地还听秀儿喊道
“王爷,您答应过秀儿的,王爷……”
冰心和玉心吓得硬捂住了秀妃的嘴巴,簇拥着走出了亭子。
没理秀儿的喊声,燕王低头温言哄着瑟瑟发抖的梦溪说道:
“溪儿,别听秀儿胡说,本王疼你都来不及,又怎舍得让你受委屈,难道溪儿没看到喜堂已经设好,本王是要堂堂正正娶你的……”
“梦溪原也是不信的,仔细想想,确如秀妃娘娘所说,明日的婚礼连司徒娘娘都不知,更别说有个体面的客人了……王爷何苦欺骗梦溪不懂,明日的婚礼不过是偷偷模模在内宅中摆酒庆贺罢了……”
被劫几天了,太子和欧阳迪都不曾来救她,梦溪不信他们会放弃自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自己被藏在哪儿,既然逃不走,那就只能尽量把婚礼闹大,消息传出去了,她就有获救的可能。
“这……”
听了这话,燕王竟真被问住了,梦溪说的不假,明天的婚礼他的确没有邀请外人,只有别院的人和他的亲信,不是梦溪的下堂妻身份让他难堪,毕竟梦溪是他抢来的,不好大肆宣扬。
见燕王支吾,梦溪开始用力挣扎起来,燕王紧紧地抱着她哄道:
“溪儿休听秀儿胡说,司徒王妃在平阳,一时间过不来,等回平阳,本王亲自带溪儿去给她捧茶,本王已邀请了在晋阳的好友前来祝贺,溪儿不信,明天看着就是……”
听了燕王的话,梦溪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温顺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见梦溪不闹了,燕王这才放开她,拉着她的手说道:
“刚刚裁缝已经将吉服送来,溪儿随本王回去试试……”
……
两腮红肿,被迫离开晋阳的秀儿,眼前闪现燕王温柔的把梦溪抱在怀里的情形,心里一阵抓狂,她不想离开晋阳,她想大闹燕王的婚礼,想让明天的贺客都知道梦溪不过是个下堂妻,是个扫帚星,萧家因为娶了她已经衰败,想要看到她被满棚贺客唾弃,看到燕王将她扫地出门。
可惜,燕王府不是御史府,燕王的强势不是她能忤逆的,这也是她大婚以后才品尝到的悲哀,她不过是燕王身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好似一件衣服,穿过了,就毫不珍惜。
秀儿第一次开始怀疑选择嫁给燕王是对是错。
想起在牢房里见过的表哥,即使潦倒,依然透着铁骨铮铮。秀儿生出一股要砸烂这个马车的冲动,猛的撕下马车的窗帘;一边的冰心见了,一把抱住秀儿,开口劝道:
“娘娘,您消消气,千万不要太冲动,这是在大街上,外面都是王爷的人,王爷知道了,您又要受罚。”
听到受罚两个字,秀儿身子一颤,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但牙齿依旧咬的咯蹦蹦直响,坐在那儿喘着粗气,冰心拿过秀儿手里撕下的车帘,试着怎么挂回去,否则就这样大露的窗户回府,被哪个嚼舌头的回了司徒王妃,自己家娘娘少不得又是一顿罚。
王府的规矩可是大的很,不是御史府能比的,刚何况,自从因为翠平诬陷的事情,王爷被万岁爷当面斥责,并罚了奉,娘娘不仅在王爷跟前失了宠,俨然成了王府里的公敌,不说那些侧妃每天联合起来挤兑她,单是司徒王妃每天找着碴的折磨,就让她们自顾不暇了,还好,这次王爷为了确认二女乃女乃的身份,单独带娘娘南下,才在其他妃子面前长了些脸面,没高兴几天,这会儿又被二女乃女乃折腾得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灰溜溜的遣回王府,不知又有多少闲气等着受呢,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更是没跑。
冰心一边在心里哀怨着,一边重新挂着车帘,透过车窗,猛然看到迎面过来的马上那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二爷!”
秀儿听了,身子一震,叫了一声:
“表哥在哪?”
听娘娘叫表哥,冰心才发现自己失言,忙捂住了嘴,可惜已经晚了,秀儿和玉心双双贴了过来,只见迎面而来几匹马,中间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不是萧俊是谁,只见他身穿皂青色长衫,头戴笼巾,宽大的衣衫随风舞动,多日不见,越发显得孤冷桀骜。
再见表哥,全不是狱中的落魄潦倒,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秀儿忙喊了一声: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