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絮,你打算怎么办?”出了设宴厅,亓官希就焦急地向沐青絮询问,但是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上,都没有多少担心。沐青絮这个人,可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如果做不到,她会干脆地拒绝,所以亓官希的焦急,只是好奇沐青絮会怎么做而已。
“希希,你现在去绝王府,跟涟要我那套孔雀服。”
“孔雀服?”亓官希瞪眼,那是种什么衣服?
“你去吧,涟自然知道是什么,时间不多。”
“哦,好。”还是先去拿来吧,具体是什么,回来不就知道了嘛。
“乐师跟我来,其余人去找四个四尺宽的纯白色屏风,什么花纹都没有的那种,另外还有十盏小烛灯。”
“是,王妃。”
“你也跟我过来,我告诉你待会怎么办。”
“是,王妃。”
沐青絮三言两语就分配完了任务,不自觉散发出的领导气息让跟来的人无法反抗,迅速去为沐青絮的表演做准备。
“帝,担心吗?”
设宴厅里,献礼依然在进行中。阴月国送上的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灿星国送上的,是灿星国作出的续命丸,据说是只要人还剩一口气,吃下这药丸就能保命三个月。接下来是即墨珲的臣子送礼。皇子公主被安排在最后。
“嗯?”没明白即墨云皇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即墨云帝微微侧头,不解地看着他。
“絮,你不担心絮吗?”
“絮?絮怎么了?不是要跳舞吗?”
即墨云皇一愣,随即笑了。他问这个做什么,在沐青絮的教下,帝是比之前懂事了,但是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怎么指望他能明白啊,更不用说帝对沐青絮是全心地信任,除非是关系到性命,不然帝怎么可能担心沐青絮,他可是深信着沐青絮的万能啊。
“皇上,绝王妃准备好了。”两刻钟之后,连公公凑近即墨珲。
“哦?那么就开始吧。”即墨珲一挥手,还在下面抑扬顿挫地背诵祝寿词的礼部侍郎有些不甘心地退下,那祝寿词可是他准备了一个月背了半个月的啊。
“皇上,王妃说,要先灭灯。”连公公又补了一句。
“恩?”即墨珲挑眉看着连公公。
“奴才不是很清楚。”
“灭了吧。”想了想,即墨珲还是准了。
得到即墨珲的批准,连公公跟守在一边侍奉的宫女打了个手势,宫女们便齐齐灭了设宴厅周围的烛灯,宴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夜视能力稍好的人,能看见几个宫女推着一个由四个屏风组成的长方体走向设宴厅正中。将长方体放在设宴厅中间用来表演的空地,紧接着就看见那长方体里面,一根根蜡烛依次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在四面屏风上。
一切准备就绪,不远处的乐师深吸一口气,弹奏起只练了一刻钟的曲子。
悠扬的乐声想起,屏风上的人影随之而动,这一动,便惊艳四座。
“这……这是孔雀?”学识渊博的中书令瞪大了眼睛,看着屏风上或点头或伸腿的影子合不拢嘴。孔雀,那是昭日国西南部某民族的圣物,他也仅仅是在书本上见到过孔雀的图画。对于这种生物,中书令并不熟悉,尽管如此,当他看到屏风上的影子时,立刻就想到了这种生物,而且是只能联想到这种生物。
“孔雀?”官员中也有一些学识渊博的,听到中书令的话之后,仔细回想一番,确实很像,“确实,这形象很像是孔雀啊。”
江铭并不知道沐青絮的舞技如何,所有沐青絮的这个开场,着实让江铭意外。而对舞蹈颇有研究的南宫七七,看到屏风上灵活舞动的“孔雀”,就知道要通过一段舞蹈来模仿一种动物有多困难,她甚至能想想到屏风之后沐青絮的动作是如何完成的。
乐曲的节奏越来越欢快,那孔雀的舞动也越来越欢快灵活。突然配乐声止,一声嘹亮高亢的鸟鸣声直冲云霄,屏风里的孔雀一跃向上,从长方体的上方窜了出来,同一时间设宴厅原本的烛灯重新亮起。
亮如白昼的光线中,沐青絮身穿蓝色和绿色相间的舞蹈服,头顶一支孔雀尾羽,裙裤上的图案也是孔雀艳丽的尾羽。沐青絮右手笔直地向上伸展模仿孔雀的头部,下巴微微上扬,高傲地立在屏风顶端。
乐声再起,节奏较之之前更加欢快,就着这欢快的节奏,沐青絮步伐多变,竟然就在四面屏风的上横梁上跳起了舞,绑在脚上的铃铛串随着双脚的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与配乐相和,别有一番韵味。
跳着跳着,沐青絮就瞥见自家相公正仰着头一脸纠结,右手还不停拍打着后颈。沐青絮轻轻一笑,看了看四周的距离,微微上跳,然后伸脚将四面屏风全部踢到,人则飘飘忽忽地落到了地上,和着拍子继续跳。
沐青絮下来了,众人的视线也跟着下来了,可是这视线挪到一半突然就挪不下来了,仰头时间太长,脖子僵掉了。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许多人抬手,照着自己的后颈狠狠一拍,好了,正常了。
欢快的节奏逐渐变得舒缓,是倦鸟归巢的信号,配合着乐曲,沐青絮的动作越来越慢,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趴伏在地上。
结束了舞蹈,沐青絮立刻就跳了起来。她可不想傻乎乎地趴在地上等着众人回神,这地上虽然铺了红毯,可也凉着呢。
“好!哈哈,朕的这个儿媳果然才高八斗啊!”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换上虚伪的愉悦,即墨珲爽朗地大笑三声。
“父皇过奖了。”沐青絮垂首静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父皇,请准许儿媳去换衣服。”反正再呆着这里也是听你们废话。
“去吧。”
等沐青絮换完了衣服回来,这宴会依然是进行到献礼的环节,只不过已经快到皇子公主献礼的时间了。
“青絮,你什么时候学的那种舞蹈?”亓官希忍不住好奇,在沐青絮回来的时候强拉着沐青絮跟即墨云帝换了位置,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前段时间无聊。”能跟你说是前世学过的吗?当然不能了。
“喂,你说太子会送什么?”眼看着送礼的官员只剩最后一个了,亓官希又耐不住寂寞开始骚扰沐青絮了。
“我怎么知道。”给帝夹了块不错的五花肉,笑嘻嘻地看着对方吃下去。
“有邵家做后盾,想必会出手阔绰吧。”
“邵家前段时间花心思做了一个琉璃珊瑚。”
“你怎么知道?”只做了一个沐青絮也能知道?怪不得她对邵家出产的商品一清二楚了。
“佛曰,不可说。”
“你还跟我卖上关子了。”亓官希不满地偷偷踹了沐青絮一脚,不过被沐青絮躲过了,那一脚踹在了桌腿上,“嘶。”
“小心点,桌子会疼的。”
“……”亓官希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