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其实早就醒了,沐青在马车里把他翻来覆去地摆弄,他只当不知,眼也没睁,由得她去。
沐青那点的小心思青衣哪里不知道?一见到他就化身为了恶狼,每次和他在一起,总要找各种借口,要不就是来剥他的衣服,要不就是上下其手,对他肆意轻薄。
这不是,沐青虽然急匆匆把他抱进了屋,说是要照顾他,手却放的不是地方,压在他的腰带上,时不时都会往下按一按。
下面是什么?那自然就是沐青最喜爱宝贝的小青衣。
青衣眯眼一笑,那眉眼弯弯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只心怀叵测的大狐狸。
沐青蹲在床头翻箱倒柜地找衣物给他保暖,他却咳嗽了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沐青道:“你过来,我尿急,你去给我找个夜壶来,帮我一把。”
沐青正在给青衣找贴身的里衣。这件不好,太厚了,穿上去下面什么也看不到,这件挺好,薄薄的,隔着衣服什么也能看得到,模起来也像没穿一样,最适合青衣。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青衣突然咳嗽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极了环绕男低音,悠扬而又魅惑。
沐青心里一跳,急急忙忙回头一看,青衣果然已经醒了,正半倚在床头,风情万种地冲她似笑非笑。
他身下又恰好垫着一张沐青刚刚翻出来的雪白狐皮,那雍容华贵,媚态万千的模样,看得沐青全身的血直往头顶冲,呼吸都快停止了。说起勾引魅惑人的手段,青衣自认第二,没有人可以当第一。
沐青立即松了手,也不找什么衣物了,就像被什么东西勾走了心魂,神不守舍地去了。
到了青衣床边,沐青什么话也没跟他说,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手一下模进了他的腰带,还怪腔怪调地不停用手指戳他的胸口:“咦,你下面怎么肿起来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给你拔个脓怎么样?”
一面说,一面人已经酥了,像个水蛇一样扭进了青衣怀里。
青衣笑而不语,掀起沐青的裙摆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
两个人从房里出来的时候,青衣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只手就把沐青抱在了怀里。
沐青就不一样了,满面晕红,气喘吁吁,两条腿合都合不拢,不停地打颤。
青衣是什么人?风月场里的老手,他手口并用,又亲自上阵,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沐青整得连声求饶,面泛桃花,口不能言,看着他的眼神更是闪闪烁烁,充满了钦佩,好像挂满了无数颗小星星。
十二早就见惯了沐青对青衣的黏糊劲,也没觉得怎么样,只往旁边让了让,让青衣和沐青坐到主位。
龙赢天是习武之人,早就觉察出青衣的气息不对,仿佛提着一口气勉强支撑着。
他看了看面泛桃花,一脸幸福地瘫软在青衣怀里的沐青,又看看青衣强自振作,仿若无事的笑靥,心中便也渐渐生出一股对青衣的崇敬来,同样没说什么,往沐青右手边坐下了。
只有林浩,面色铁青,食不下咽,全身僵硬。
青衣一行人出逃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最为愤恨和不可思议的人自然是二王爷龙震天。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青衣怎么会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天晚上还柔情万千,和他山盟海誓,你侬我侬,第二天却突然翻脸,居然去行刺了太子,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他身上。
不仅如此,青衣还从他那里偷走了一样重要的物件——他私下与青国人倒卖军火的往来密信。
这件东西若是被圣上发现,他即便贵为皇裔,也一定会被砍头。
龙震天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他虽然每天晚上都和青衣颠鸾倒凤,**亲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从来也不见青衣睡在他旁边。
青衣的行走也从不见异常,照说他和他晚上的战况那么激烈,青衣第二天不应该像个没事人一样。
思来想去,龙震天得出了一个结论:青衣根本从来没让他碰过他,他一定是对他使了窑子里的秘药,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他的心始终在千机门那个小丫头身上。
龙震天气填满胸,几乎呕血。他这一辈子,活了四十六个年头,从来没对任何人动过心,唯一的一次,便只是对青衣。
为了青衣,他甚至不惜和他的王妃闹翻,失去了她娘家的襄助,孤身一人在和太子一党斗。
没想到青衣居然背地里插了他一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么些年花在青衣身上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不行,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千机门那个小丫头,亲手将她斩杀!
青衣既然醒了,沐青一行人便没有在山上耽搁,官兵也已经开始搜山了,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沐青便和十二收拾了马车,在车尾装满了打来的野兔狍子,还有许多摘来的野果。
车上空间不大,位置不够,沐青本来不想带上林浩,但林浩始终是青衣的救命恩人,她就是再怎么看他不顺眼,看在青衣面上,不得不带上他。
林浩也不和他们说话,甚至也不和他们坐在一起,一个人往马车后面坐到了那堆野果杂物里。
车里再没有外人,沐青喜不自胜。
她就像个地主婆一样,脸埋在青衣腿上,腿搁在十二腰上,龙赢天本来坐得远远的,不打算凑合,被沐青硬抓了过来像抱枕一样搂在了怀里。
如此急行了一夜,始终人算不如天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沐青就算跑得再快,又能躲到哪里去?
第三日中午便被一队巡逻的士兵逮了个正着,要把他们关进牢房里去。
十二和龙赢天便要对官兵动手,却被青衣拦下了:“如非必要,不可与朝廷交恶。”
青衣早已看出那些人并不是太子的手下,而是龙震天府上的侍卫,当下一行人谁也没有抵抗,被卫兵抓进了牢房里。
龙震天得了青衣的消息,手下都没带,一个人快马加鞭拼命往边关赶,到了牢房,匆匆忙忙要提审沐青。
等进了牢房一看,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气填满胸。
龙震天手下的人没一个不认识龙赢天,哪一个敢对他动手?因此便都恭恭敬敬,甚至还把牢房打扫了个干净,里面铺上被褥,点起了火炉,沐青依旧像个地主婆一样靠在青衣怀里。
青衣则低着头,双眼迷蒙,含情脉脉地望着沐青。
龙震天尚不死心,他对青衣情根深种,兀自挣扎,不愿意放手。
当下只走到青衣身边,朝他伸出了手:“快点过来!”
青衣却只淡淡一笑,连头也不抬,看也不看他一眼。
龙震天一阵心酸。他为了保青衣,不惜与太子交恶,抓到青衣的消息他谁都没有告诉,连圣上也隐瞒了,一个人巴巴地赶来这里,无非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可青衣竟然如此绝情——
龙震天心中一恼,便要翻脸,招呼狱卒:“给我用刑,所有人都往死里打,柳青衣,把你从我府上偷走的密信交出来!”
十二立时起身,挡在了沐青面前。
龙赢天横眉竖目,挡在了十二身前。
林浩也要起身,却被青衣拉了一把,他自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懒洋洋站起身来,挡在了所有人面前:“你若是敢动她,我立时咬舌自尽。只要我一死,自然会有人把这封信交到圣上手上。”
青衣吃准了龙震天不愿对他下手,龙震天紧张他,他却反而以此为把柄,要挟龙震天。
两帮人正在僵持不下,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某人毕恭毕敬的说话声:“白大少爷,还有小少爷,地牢路黑,你们小心……”
话音还未落,只见得一个一身白衣,十四五岁的少年哭红了双眼,一声尖叫扑进了沐青怀里。
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白凌霄和白凌云。
白凌霄一进牢房,便要闹腾,嫌这里又冷又黑,不是人呆的地方,拉着沐青就要往外走:“走,你怎么会被他们关在这儿?”
言下之意,大有救沐青出去之后就要把这里铲平的架势。
龙震天哪里肯放沐青走,带着刀斧手围了上来:“慢,你要带她走,还要先问过我!”
白凌霄的少爷脾气立时发作了起来,一拍胸脯挡在了沐青身前:“我是右相府的白凌霄!谁敢拦我!”
龙震天却只是仰头一笑:“莫说是右相,便是天王老子,今日也别想从这牢里出去。”
两方人马又开始僵持,沐青也着起急来,不知道青衣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想出手,又怕让青衣为难,只好僵在这里,动弹不得。
倒是白凌霄和白凌云的到来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白凌霄更是挺身挡在了她面前,任凭龙震天的刀斧手怎样威胁他,他始终都不肯往后退一步。
沐青没想到白凌霄竟然对她情深至此,连性命都不要了,心里也有些感动,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白凌霄,要把他往自己身后拉:“你别胡闹了,快跟你哥回家!”
正在拉拉扯扯,白凌霄却突然哭出来声来:“你不在,我也不活了,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就要你!”
白凌霄“哇”的一声扑进了沐青怀里。
龙震天却也呆了,他哪里知道沐青和右相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白凌霄是白慕则的心头肉?
他若是真在这里动了白凌霄,白慕则永远也不会放过他,定会和他斗个你死我活。
如此,他的敌人就不止太子,又多了个白慕则。
不,龙震天往沐青身后看了看,龙赢天已经全身紧绷,怒发冲冠,眼看就要朝他扑了过来。他的仇人又多了一个掌管京城十万禁军的龙赢天。
龙震天正在满头大汗,无计可施,白凌云又在旁边阴测测地加了一句:“她不走,今日我们谁都不走,都陪她一起死在这里!只不知这个罪名龙二王爷可担当得起?”
龙震天心中痛恨莫名,他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一个个都帮着沐青,他又看了眼白凌云,白凌云的脸色阴晴不定,狡诈莫名,他一定事先早已准备好了后招。
对了,他可是京城大名鼎鼎,杀人不见血,每每用各种阴险毒辣的伎俩逼得别人家破人亡的白家大少爷!
龙震天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也崩溃了,心不甘情不愿命令手下放下了刀剑:“就算你们逃得过我,也逃不过太子,逃不了圣上那一关!”
白凌云却只皮笑肉不笑瞥了他一眼:“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
白凌云往后让了让,他身后竟然并排躺了四具尸体,每一具都打扮成了沐青等人的模样,从头到脚,一丝不差。
“你把这个带回去,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龙震天无法,终是应了,低下头咬牙切齿地去了。
却还是不肯死心,走到青衣旁边的时候,还试图伸手去拉他。嘴里一连迭声央求青衣:“跟我回去!我可以把王妃休了,把什么都给你,跟我回去!”
青衣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人紧紧靠着沐青,与她十指相扣,相偎相依,一副生死不离,情深似海的模样。
龙震天心中大恨,却又无计可施,长叹可一口气,竟然硬生生被这一幕逼出了几滴男儿泪,带着手下愤愤然去了。
白凌云难得地展露了笑靥,冲沐青身边剑拔弩张的龙赢天看看,又往她右边紧握着她双手,含情脉脉望着她的青衣瞥了一眼。
最后,才把视线停留到了沐青身上,抬手给她拍了拍头顶沾染的灰尘。
白凌霄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喳喳呼呼,早就一头扎进沐青怀里哭了起来。
沐青感动莫名,她没想到自己出了事,会有那么多人来帮她,关心她。
从前呱噪吵闹的白凌霄此刻也变得乖巧可爱了起来,沐青一弯腰就把他抱在了手上,前面白凌云已经开始给众人带路:“劳烦大家,先去相府稍作歇息,改日我再给你们安排别的住处。”
沐青感激不尽,如果白凌云是她的男人,她早就已经扑上去亲他了。
当下左手拥着青衣,右手抱着十二,后面跟着个老大不乐意的龙赢天,再往后是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林浩,一行人浩浩荡荡跟着白凌云去了丞相府。
一家人在相府围着圆桌开开心心吃了顿晚饭。等到白凌云和白凌霄都去了,林浩也径自回屋了,沐青把青衣,十二,龙赢天拉到一个屋子里,放声便哭。
一边哭,还一边不停地嚷嚷:“青衣,你让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这一次再也保不住你了!”
又或是:“十二,你以后再不可吓我,出了事,我自己有办法,你不要老是挡在我面前,你有了事,我也不想活了!”
最后才想起龙赢天,可一看到龙赢天,沐青事先酝酿了老半天的悲伤、团圆气氛全都不见了。
龙赢天在干嘛?
他手里捧着个碟子,上面堆满了沐青做的土豆片,土豆片上洒满了番茄酱,他正吃得嘴角嫣红,不亦乐乎。
沐青在伤心什么,哭闹什么,他一概不关心,他满脑子想的只有这盘鲜红的土豆片,自从离了家,他已经快一个月没吃到了。
屋子里哭声骤停,只剩下了龙赢天吃东西时候发出的嘎嘣嘎嘣声。
龙赢天隔了老久才反应过来,咦,怎么沐青突然不闹了?他刚才在门口眼睁睁看着沐青往眼角抹辣椒水,真假。他根本不屑去理会她那些骗人眼泪的小伎俩。
嗯?为什么突然间所有人都盯住了他?莫非是想抢他手里的土豆片?
龙赢天神色一凛,站起身来,高高把土豆片举到了头顶。
他用眼神警告青衣和十二,谁也不准跟他抢,土豆片是他的。
才刚刚扫了十二一眼,人已经被沐青扑倒在了地上,四个人疯成一团,你撕一件我的衣服,我扯一条你的腰带,沐青下面压着青衣,上面却在和龙赢天亲嘴,十二在后面牢牢压着她。
竟然混战了起来。
沐青手上拥着龙赢天,背后压着十二,身子下面牢牢压着青衣,哪一个也不愿意松手,哪一个也不肯放开。
只好喂饱了第一个,再喂第二个,喂饱了第二个,再喂第三个。
幸好沐青练了那门邪功,天赋异秉,三个男人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倒一个个都被她榨干了,到头来一个都直不起腰来,都眯着眼睛昏睡在了她身下。
沐青对这三个男人都是喜爱之极,哪一个都不肯松手,这便左手拥着十二,右手拥着龙赢天,身子底下牢牢压着青衣,一个也不放手,全都揽在怀里拥着一起睡。
大清早沐青一醒过来就觉得身子里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好像徜徉在了温暖的大海中,陶醉而又怡然。
好像有人在亲她。这个感觉,香香甜甜的,一定是青衣。
她便也卯足了劲回了青衣一个吻。
跟着她便是一个激灵,身子里面一暖,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她右手边好像压着一个十分沉重的东西,死沉死沉的,怎么也推不开,还滴滴答答往下流着冰凉的水,哎呀,是龙赢天在流口水,好恶心!
沐青便要伸手去推龙赢天,可掌心刚刚触碰到龙赢天结实温暖的胸膛,就好象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不推反拉,把龙赢天更紧地拥进了怀里。
左手边那个怎么越滚越往外了?不行,她不许!
沐青一个用力,又把十二抱回了怀里。
十二的脸颊早已烧得滚烫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和沐青做出了这样荒唐的事。
若是青衣和龙赢天同时和沐青上了床,还好理解,青衣本就是妓院出身,这方面的事向来比较放得开,龙赢天又是个木头,什么也不懂的。
可他怎么也和他们厮混到了一起?
不可,不可,他一定是疯了!
十二红着脸还要往外挣,可沐青的胳膊把他搂得死紧,旁边青衣又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冲他瞥来一眼。
最后沐青搂过十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半梦半醒地嘀咕了一句:“好十二,你得永远跟我在一起。”
十二颤了一下,突然间纹丝不动了,像块石头一样僵在了沐青怀里。
的事情做一次是,做得久了,就变成习惯了。
就好象青衣,龙赢天,十二和沐青。
日子一久,四个人同床便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都是一场恶战,每天早上起来,沐青都是身子底下压着一个,左右手各抱着一个。
现在在明面上,她,十二,青衣都已经死了。只剩下龙赢天还在京城掌兵。
三王爷如果薨毙了,可不是一件小事,青衣的事情非但不能压下去,反而又要闹得沸沸扬扬了。
因此当初白凌云准备尸体,便只准备了十二,青衣,沐青和林浩四个人的。
现在四个人都出不了门,只剩下沐青还在和白凌云做生意,青衣和十二真正是被沐青金屋藏娇了。
沐青本也不喜欢青衣在外头抛头露面,他实在太会招蜂引蝶了,现在他被关在了家里,她十二万分的乐意。
她是一点也不在乎赚钱养家的,只要十二和青衣都给她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再被人勾走,不要再惹事,赚钱养家什么的,她来就行!
青衣如何会不知道沐青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她不喜欢别人碰他,不喜欢别人见他,不喜欢他和任何人有亲密的关系。
青衣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不给沐青再惹来麻烦,他怎么样都可以。
这便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只暗地里托着白凌云在照看他妓院里的生意,赚来的钱都给白凌云混在帐本里一发送给沐青了。
他自己只在白府听听戏,遛遛鸟,偶尔出去办事,也一定是瞒着沐青,易了容才去。
把沐青高兴得不行。
青衣就像她的宝,她一定要把他贴心藏着,谁也碰不到,谁也够不着才安心。
如今总算让她办到,青衣自己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如何叫她不开心?
这便整天头顶着一张平凡无奇的大妈面孔,喜笑颜开地去找白凌云做生意。
却从来不做正经事,白凌云在那里算帐,她就趴在一边,要不给青衣缝制里衣,要不给十二做腰带,再不然就是给龙赢天做剑穗。
白凌云骂她胸无大志,她却每次都只回白凌云一句:“我只要家里人都过得平安,开心。”
说起来也怪,沐青用这句话对付白凌云,屡试不爽,白凌云每次听到她这句话,总是再不言语,低下头去专心算帐,再也不来找她的茬了。
沐青哪里知道,白凌云暗地里分给她的帐早已不是四分,而成了五分,六分甚至他自己一分不得。
白凌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每次一看到沐青喜笑颜开,满面红晕地坐在他面前缝衣,心里就克制不住涌上了层层的暖意。
他并不是一出生就没有娘亲,他的娘亲是二姑娘死了之后才被白慕则活活杖毙的。
白凌云至今仍然依稀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曾有个女子这般温柔婉约地坐在他身边,带着一脸甜美的笑意给他缝制里衣。
那个人笑起来的样子温柔而又甜美,依稀就是他如今日日都可以看到,沐青温柔甜美的笑靥。
只有内心温暖的人才会露出如此的笑靥,难怪沐青家里那么多男人,却都可以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他们所有的希冀不过是找一个家,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有人打从心底里关心,呵护他们。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沐青家里人多,她又总是要给家里人最好的,开销巨大,白凌云便暗中补贴,为此不知被白慕则斥责了多少次,说他越活越回去了,生意做得一年不如一年。
再这么下去,他便要撤销白凌云白府主事的地位,把他赶出府去,任由他自生自灭。
白凌云也不吭气,任由白慕则打骂,暗地里却把生意扩张了无数倍,只等白慕则一把他赶出家门,他就以赔偿的名义把自己暗中扩张的生意都交给沐青打点。
这可是数百万两的银子,沐青一生都衣食无忧了。
就算沐青不会打点,难免亏本,可还有青衣,青衣一定会好好帮衬她。
至于他自己,自生自灭也罢,化为尘土亦可,他在这世上本就是无牵无挂的。
白凌云想着,手指动了动,他刚才走神,拨错了一颗算盘,帐算错了。
旁边沐青缝衣服缝得昏昏沉沉,脑门都磕到了桌面上,不一会儿就趴在桌上沉沉昏睡了过去。
白凌云月兑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仔细给沐青披上。沐青还是冷,蜷在桌上瑟瑟发抖。
白凌云想了想,他手指一动,心思未到,人却先到,不知怎么就把沐青抱了起来,紧紧拥进了怀里。
沐青全身一颤,其实白凌云刚刚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她就已经醒了过来,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白凌云,这才故意装作陷入了沉睡。
白凌云把她抱在了怀里,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难受抗拒。
其实白凌云为她付出了多少,沐青如何不知?她每次来找白凌云,总是什么事都不做,要么就是缝衣,要么就是到厨房里去做点心。
她从来也没帮到过白凌云。
白凌云分给她的钱却越来越多了,沐青也会算帐,这恐怕早已不是四六分成,而是把所有的钱都分给了她。
白凌云这么做,就不怕白慕则会怪他?
沐青正在替白凌云担心,心里惴惴不安,白凌云却突然间紧紧扣住了她的下巴。
沐青还没反应过来,白凌云温热的嘴唇已经紧紧贴上了她的冰冷的双唇。
轻触,吮吸,跟着是试探性把舌尖伸进去,轻轻挑动。
沐青心里一动,条件反射般一把推开了白凌云:“不可!”
白凌云身子颤了一下,低下头去,垂下的青丝遮挡住了眼帘,沐青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白凌云僵立良久,方才低着头,声音嘶哑地对沐青道:“对不起。”
他闪身而出,瘦削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外头茫茫的大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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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林某人一点爱都没有,一写到就卡壳,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还是先白老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