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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城。
高阳百姓闻鞑子劫掠定州,在清风店大败山东镇勤王军后朝高阳而来,城内乡宦士绅慌做一团,不少人见县城难以守住,收拾贵重细软开始逃难,一时间高阳城内谣言四起,风声鹤唳,不少平民受到这些乡宦士绅的影响,也背着大包小包纷纷跟着逃离。很多乡宦士绅恨不得将所有能拉走的东西都拉走,有的甚至装了几十大车的东西,而逃跑的方向多数都是选择南方,因此一时间城内乡宦士绅的大车云集高阳城南门,加上一些推着单轮车、挑着担子的百姓,原本就不宽的南门出现了罕见的拥堵景象,向河间府方向的官路也到处都挤满了向南逃难的百姓。
而在这股向南逃难的洪流中,一辆马车却挟风扬尘逆流向高阳驰骋而来。这辆马车虽然很普通,但前面却有几名轻骑开道,因此在满是难民的官道上仍是飞快驰过。
到了南门,虽然有轻骑在前面大声呼喝开道,但是南门的人、车实在太多,一时之间哪里能让出道来,因此马车不由停了下来。马车中坐着的老者正是原大明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天启帝师孙承宗。
崇祯四年帝师孙承宗督师辽东,因大凌河之败连遭阉党弹劾,重压之下不得不上疏引疾求退。崇祯帝为平息朝议,准其归籍,因此一直赋闲在家。前些日子他听说鞑子再次入寇中原,连破墙子岭等关隘,杀将掠民,而大明文臣束手,武将怯战,致使鞑子长驱直入,蹂躏京畿。自己却使不上任何力气,沉闷之余便去泰山拜访一个隐居老僧听禅,以解心中苦闷。后来又听说鞑子大军南下,担心家中有事,便匆匆连夜往回赶。
一路上孙承宗不停的催促车夫快走,到了高阳附近,看到逃难的难民,孙承宗更是焦急。除了必要的休息,几乎马不停蹄往回赶。几日马车的颠簸,加之年岁又大了,让他昏头脑涨,疲惫不堪。因马上就能赶回高阳,又从难民口中得知鞑子尚未攻到高阳的消息,不由放下心来,一个人坐在车中闭目眼神,忽然感觉车子停了下来,不由撩开马车前帘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老爷,你看看这么多难民,将门堵得死死的,没法走了。”
望着水泄不通的南门和络绎不绝的难民,孙承宗不由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这个雷之渤是干什么的,乱成这样了,他也不说派兵维持一下。再说鞑子还不一定能攻下攻不下高阳,不想着坚守城池,怎么都急着逃难呢。”
车夫不知怎么答孙承宗的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里一时半会是进不去了。我看还是转到西门进城吧。”
西门虽然没有南门那么多人。但是也挤满了人。孙承宗地马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了城。孙府地家丁远远地看到孙承宗地马车。忙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叫孙七儿地比较伶俐。一边将孙承宗扶下车。一边说:“老爷。你可回来了。大家都等着你老呢。”
孙承宗对他笑了一下说:“我走地这些日子。家里可好。”
“老爷。鞑子就快打过来了。家里正忙乎收拾东西呢。现在都忙成了一团了。”
孙承宗不由一愣:“收拾东西?”
“是啊。大少爷说县城八成是守不住了。准备出去避一避。这不正忙着收拾呢。老爷就回来了。”
孙承宗的脸色一黑,叱说:“简直是胡闹,鉁儿怎么这么糊涂。”
孙七见老爷生气,吓得再也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的扶着他向里走。
孙承宗向来对下人没有什么架子,只是素来久居上位养成的那股气质,让这些下人对他又敬又怕,因此他一生气,孙七一时间噤若寒蝉。孙承宗看到孙七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自失的一笑,自己的涵养功夫一直是自己最引以自豪的,现在这是怎么了,不像是原来的自己。
就在孙承宗自责的时候,他的大儿子孙鉁已经迎了出来。孙承宗劈头问道:“怎么你也准备逃难?”
孙鉁见孙承宗脸色不快,小声说:“父亲,我也是为家里着想,为您着想啊。”
“糊涂,我们怎么可以和那些没有见识的乡宦士绅一样,置国难而不顾,不思齐心抗敌,只顾逃命。孙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孙鉁心中早就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同意出去避难,只是他知晓父亲在鞑子心中的地位,因此在担心父亲的安危之下不得不做出去避一避的决定。孙家很多人听到他同意出去避一避,不由欢呼雀跃,急不可待的便收拾东西。
孙鉁被孙承宗说得脸一红,但还是劝道:“父亲,鞑子的扬武大将军、贝勒岳托已经放出风声要攻破高阳捉拿父亲,而勤王的大军或败、或不敢与鞑子交战,尾随观望,鞑子已经攻破定州了,不日既至。谣传这个岳托有三万多大军,我们小小高阳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啊。父亲,我看我们还是暂避其锋吧,我已经让人传出风声去江南探亲……”
孙承宗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吗?为父世受国恩,今鞑子入寇中原,患不得死,不患不得生。岂可学那些鼠辈,望风而逃。今日只有督率全家和乡民,死守高阳,以报国恩。”
“父亲……”孙鉁仍有所不甘,还要劝说。
“不必多说,告诉所有的家人将搬出来的东西都放回去,准备兵械守城,我去拜访雷知县,与他商量一下如何守城。”话落连屋都没有进,转身又去县衙拜访雷之渤。
雷之渤听到孙承宗拜访,心中不由一苦,怕什么来什么,便朝身边的师爷说:“秉义,这位孙学士来访,看来我们要走的话不那么大容易了。”
雷之渤的师爷赵秉义咳了一声:“大人,他来他的,我们走我们的,他孙承宗想赴国难已全忠义之名,我们只是小人物,没有必要拉上我们。”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怕他会阻止我们放弃高阳。他孙家已经在高阳数代,根深蒂固,哪能说弃就弃。他又那么大的名望,一旦弃满城百姓不顾而逃命,恐怕日后吐沫都能把他淹死。从这两方面来说他不可能离开高阳,只有死守一途了。现在他来,恐怕要拉我们和他一起守城啊。”
“大人只需与他虚与委蛇,答应留下来守城,腿不是长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吗,等他一走,我们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他一个赋闲的大学士还能把我们怎么的。”
雷之渤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整理了一下衣服,朝赵秉义笑着说:“走吧,和我一起迎接我们的东阁大学士吧。”
孙承宗一见雷之渤也不施礼,只是指着忙着搬东西准备外逃的衙役、仆人,冷冷的说:“雷大人,鞑子将至,城内已乱作一团,这些衙役是做什么的,为何不上街安民。”
雷之渤皮笑肉不笑的说:“下官马上就办,马上就办。大人屋里请。”将孙承宗让到大堂,又吩咐丫鬟为孙承宗倒茶。
孙承宗顾不上喝茶,而是直奔主题:“鞑子不日既至,不知雷大人对守城有何安排。”
雷之渤虽然胆小怕死,不过也不是庸才,刚才迎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说辞,因此马上回说:“孙大人,这几日我已经募集一千五六百人的乡勇,加上原先的衙役、马快,已有二千人,另有民壮三四千人留作预备队。同时下官让城门领许智准备了大量的滚木擂石,还有不少万人敌,足够守城之需。一旦鞑子兵众,在城不分老幼,皆上城御敌,可保高阳无虞。”
听到雷之渤的安排,久经战事的孙承宗也找不出纰漏,不由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雷大人如此安排甚好,高阳百姓戮力一战,高阳可保也。”
雷之渤见孙承宗对自己的夸夸其谈甚为赞许,心不由放了下来,笑着对孙承宗说:“下官浅显之见,让大人见笑了。大人乃我大明国之栋梁,久战沙场,拒虏与国门之外,天下百姓景仰。如大人能够亲临城头指挥,下官甘为副手。大人登高一呼,强似下官百倍,有大人军神一般的人在,高阳百姓岂能不效死力。”
孙承宗虽然知道雷之渤是拍马之言,却也没有反驳,而是庄重的说:“承宗屡受皇恩,为社稷,为百姓岂有不亲冒矢石杀虏的道理。”
“有大人支持,高阳无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