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羽在椴岛休整了两天后,所有的山东镇官兵还有一切劫掠所得全部坐船赶回莱州,田羽出战的三个月,莱州的造船厂又有不少船只下水,因此这次回莱州比当时发兵椴岛要快了许多,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山东镇所有兵士和一切物资便都运回了莱州。王守仁的“仁”字营在田羽离开定辽左卫的时候,就开始撤退,白白让孔有德的乌真超哈白跑了一趟,气得孔有德七窍生烟。“仁”字营虽然在辽东半岛没有发动大的战役,但是有力的搅乱了鞑子的部署,让阿巴泰发怒之下,选择了铤而走险。田羽和山东镇大军赶回莱州的时候已经崇祯十二年腊月,公元1640年年初。就在田羽回到莱州不久,水师从日本顺利返回,这次出海虽然时间很长,但是取得的效果却不是很好,路上遇到了风暴,损失了一条商船,所幸这条商船上边拉的只是马匹,损失不是很大。
虽然张颜麟觉得这次出海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无颜见田羽,但是田羽仍是带着山东镇众将官在港口列队相迎,甚至比田羽胜利归来的场面要大得多。面对张颜麟带回来的货物,最失望的当属堂吉提斯,因为张颜麟带回来的马匹都是矮种马,只有四五匹他所想要的战马。原来上次张氏族人送给堂吉提斯的战马并非日本原产的战马,而是流窜于四国岛附近的海盗从海上劫掠来的,张氏族人花高价从这群海盗手中购得,还以为这种马原产于日本,献宝般的送给堂吉提斯。
看到一脸丧气地堂吉提斯。田羽也觉得这次打击对于堂吉提斯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自己也一直以为东洋马是日本原产,不想事实上并非如此。这个时候田羽不由怀念起前世的百度大神来,要是有百度大神就好了,就是蒸汽机,滑膛枪也未免搞不出来。田羽不由自主的安慰了堂吉提斯一下,承诺另想办法弄来符合堂吉提斯要求的战马。
不过张颜麟的购买矮种马的做法令田羽非常高兴,因为失去了东洋马这个目标,张颜麟应该购买粮食,但是张颜麟却没有购买粮食,而是购买了大批的矮种马。理由就是田羽曾经和他说过机械化部队的构想。要想达到这个构想,必须有大量的马匹,而且这个马匹的要求也很低。挽马就可以。当时大明产马地地方较少,原来依靠的蒙古马。又因为蒙古倒向了鞑子而断了供应,田羽的骑兵部队花费了多少心思才建立起来,再找马可不容易了。因此张颜麟看到日本地矮种马非常便宜,就自作主张购买了三千多匹,虽然路上损失了大约四五百匹但是对于急需挽马的田羽简直是雪中送炭这次贸易减去花费,几乎所剩无几。算上损失地商船,三四个月的时间给田羽带来的不过三千左右的挽马,折算成银子也就是一万多两的样子,这和田羽原来的希望绝对是一个巨大地落差,但是张颜麟却给田羽找到了一个大买家。
本来田羽看到张颜麟的船上下来三四个日本人,张颜麟非常热情,还带着一丝敬意的。就感到非常奇怪。后来张颜麟附耳将情况说给了田羽,田羽的表情马上由厌恶转化成兴奋。他高兴的和为首的日本人握了握手:“欢迎你们来到大明,在这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原来这几个日本人大有来头。为首地是现任幕府将军德川家光兄弟忠长儿子松平长赖地家老酒井忠政,后边三个武士是松平长赖的家臣本多秀、梅川内义,角根敬春。这四个人都是松平长赖地死忠,而松平长赖则是岛原之乱的幕后推手,想着推翻德川家光,自己做将军。
这一切还得从德川家光和德川忠长地将军之争说起,德川家光和德川忠长是同母兄弟,家光是德川幕府二代将军德川秀忠的次子,而德川忠长则是三子。母亲阿江因为次子德川家光出生后,交由乳母春日局照顾而疏远,因此在德川忠长出生后,她向德川秀忠提出自己亲自抚养德川忠长而不请乳母要求,而德川秀忠也同意了阿江的这个要求。因为如此,德川忠长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而德川秀忠夫妇也认为德川忠长处处比德川家光要好。德川忠长在幼少时也确实比德川家光更有才能,因此德川秀忠和阿江开始萌生想立德川忠长做三代将军的念头。春日局看到德川家光的将军地位不保,找到德川家康哭诉,最后在德川家康的坚持下,德川秀忠和阿江放弃了原来的想法,立德川家光为德川幕府三代将军。但是德川忠长很不服气,他认为自己无论从才能和容貌都大大超过了德川家光,因此对于德川家光非常轻视,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最终德川家光囚禁了德川忠长,日本宽永十年德川忠长被家光杀于囚所。
德川忠长被杀之时,松平长赖仅仅不过是十岁的孩子,家老酒井忠政害怕德川家光斩草除根,便带着十岁的松平长赖四处流浪。松平长赖懂事以后,知道自己的父亲被自己的伯父所杀,便发誓要为父亲报仇,推翻德川家光,夺回本来该属于自己的将军之位。恰巧这个时候有谣言兴起,说德川家光并不是德川秀忠亲生,而是名将明智光秀的后代,这个说法虽然只是流传,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坚信这个说法,因此松平长赖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当然这些人里面有许多不得志,想着推翻德川家光,成为新一任将军的功臣。
这三四年来,松平长赖一方面暗中培植势力,大量的购买武器,另一方面在国内寻找反对德川家光的力量,最后德川家光垄断长崎贸易的利益,还有压制天主教,让松平长赖得到了机会。促成了岛原之乱,但是没有想到,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岛原之乱就被德川家光成功扑灭。德川家光也从岛原之乱看到了松平长赖这个幕后黑手,松平长赖只好再次逃亡,但是他没有放弃自己推翻德川家光地理想,最后在一些人的帮助下,成为了日本最大的海盗,只不过他这个海盗一切劫掠所得都是准备用来推翻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因为松平长赖,一方面闭关锁国。另一方面严格控制兵器、铠甲外流,又处处打击松平长赖。使松平长赖这些年来一直忙于逃窜,武装力量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张颜麟的这一次出海所带的所有武器全部被松平长赖吃下。而且表达出长期合作的意向。
张颜麟和张发仁商议过后,觉得有了松平长赖。那么就不愁兵器卖不出去,另外也和田羽搞乱日本的战略意图想合,因此和松平长赖有了进一步的接触,最终松平长赖派出了他最信任的家老酒井忠政来到明朝和田羽见面,商议下一步的合作听完张颜麟和张发仁地汇报,田羽高兴说:“太好了。这一次你们立了大功,有了松平长赖,不愁小日本不乱,我们一定要大力支持松平长赖,就是不赚钱也无所谓,让日本乱吧,越乱越好。”
第二天。田羽为了严格保密。没有在水师衙门宴请酒井忠政等人。而是在莱州一个比较偏僻地酒楼招待酒井忠政等人。酒过三巡之后。酒井忠政开门见山地说:“尊敬地大明总兵大人。这次我代表少主来就是想得到总兵大人地支持。”
“不知松平阁下现在有多少人马?”
酒井忠政和其他几个家臣对视了一眼。本多秀朝着酒井忠政点了点头。来地四个人里面。酒井忠政地地位在松平长赖那里最高。本多秀要次之。但是本多秀像来足智多谋。因此许多事情酒井忠政都要先征求本多秀地意见。看到本多秀点头。酒井忠政朝着田羽说:“不瞒将军说我们少主现在只有不到一万兵。岛原之乱我们损失了大量地精锐和武器。这两年德川家光那个老贼一直穷追猛打。致使我们地发展非常缓慢。这次田总兵地武器、铠甲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有了兵器、铠甲。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少主就会举起义旗推翻德川家光地武政统治。”
听到酒井忠政说松平长赖只有不到一万人地兵士。田羽不由摇了摇头:“酒井阁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兵?”
酒井忠政算了算。张颜麟地船队有兵大约两千人左右。但是为了不扫田羽地面子。酒井忠政故意将这个数字夸大了说:“我看大人地兵最少得有五六千地样子。”
“五六千?不、不。我地兵有三万人。”
“三万人?”酒井忠政不由张大了嘴巴,他甚至怀疑是张颜麟翻译错了,不由又问了一句:“张大人,你确定你说地是三万人?”
张颜麟点了点头,笑着说:“没有错,就是三万人。”
酒井忠政和本多秀等三人交流了一下,然后看向田羽地眼神马上变得非常尊敬,酒井忠政朝着田羽鞠了一躬:“尊敬的总兵大人,看来我们真地是找对人了。我们希望从你这里得到帮助,共建我们永远的友谊。”
田羽心中暗啐了一口:“狗屁友谊,要不是想看狗咬狗地好戏,我才懒得理你们呢。”不过田羽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厌恶之色,反而是满脸的笑容:“我早就听说忠长阁下英明伟岸,只是英年早逝,现在既然松平阁下有和我们山东镇合作的意图,本官岂能推辞。”
听到田羽同意与少主合作,酒井忠政等人脸上不由都露出喜色,酒井忠政忙说:“田大人这份诚意我一定转告少主,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好,痛快。你们说说竟需要什么?”
“武器,铠甲,我们都需要。我们举起义旗推翻德川家光这个外姓人的时候,如果田大人能够出兵相助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如果有田大人的帮助,我想用不了一两年。我们就可以实现梦想了。”
“对不起,我的兵不能参与你们日本内部的事物,但是武器、铠甲等你们需要多少,我可以提供你们多少,而且绝对是最先进地。”
“我代表松平少主谢谢田大人,只是有个难事还需要大人帮助。”
“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的,一定会全力以赴。”田羽心里又加了一句:“全力以赴的让你狗咬狗,咬的越厉害越好。”
“田大人,你也知道现在海盗越来越不好做。现在海上的船队大多是武装船队,尤其是西方那些国家炮多船坚,我们根本就不敢打他们的主意。而德川家光实施闭关锁国以后,往来的船队越来越少。荷兰已经和德川家光穿了一条裤子。而佛朗机虽然因为天主教之事被德川家光排斥,但是他们也不大理会我们,因此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啊,希望田大人的货物价格能够给予我们优惠,当然我们一旦推翻德川家光的统治,一定会好好报答田大人地。用你们明朝的话。就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田羽面露难色,踌躇的说:“这个……想必酒井阁下也知道我们大明地情况,本官也难啊,三万人可都等着吃饭呢……”
酒井忠政忙站了起来:“大人,您放心,只要优惠一些我们就心满意足了。绝对不会有过份的要求。”
田羽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吧。我们地一切货物在成本的价格上上浮十分之一怎么样。”
“十分感谢大人的慷慨,少主阁下一定不会忘记田大人的恩义。”
“不要这么说。其实说起来我也是个商人,你们现在处在困境,本官应该拉你们一把,不过如果松平阁下真的推翻了德川家光,成为你们德川幕府的下一任将军,那么再回报于本官也不迟。”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既然这样,我看我们不如签订个条约,虽然你我一见如故,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写在纸上地好,省着以后出现争议,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
酒井忠政和其他几个家臣商议了一下,同意了田羽的意见,本多秀从刚才的观察中发现田羽虽然貌似忠厚,但是诡计多端,恐怕答应了就会不小心落入田羽的圈套,脸上有些犹豫,酒井忠政看到本多秀没有说话,也不敢贸然做主,一下子气氛沉寂了下来,田羽仿佛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变化,热情的招呼酒井忠政喝酒,还有品尝山东地特色菜肴。
本多秀知道如果不和田羽签订这个条约地话,田羽不会那么慷慨的帮助他们,但是本多秀总觉得田羽步步为营,引诱他们上钩。但是想到现在自己这群人地处境,本多秀也不由有点灰心,自从岛原之乱后,松平长赖的势力处处受到打击,再加上闭关锁国地影响,海盗的生涯也不好过,那些大船队虽然油水大,但是危险也很大,松平长赖在损失了大量的兵士和船只才打劫成功两次,剩下的都是失败,不但没有捞到任何的油水,反而实力大损,成功两次的收入还不够失败的损失。后来他们放弃了打劫那些大船队,瞄准一些没有什么武装力量的小船队,虽然成功率大大增加,但是这些小船队油水太少,弄得松平长赖部现在几乎成了叫花子,这次吃下田羽的货物几乎将他们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现在就是田羽以成本价将货物卖给他们,他们也很难有钱去买。因此最后他狠下心来,准备接受田羽的条件,因此他暗中朝着酒井忠政点了点头。
酒井忠政得到本多秀的同意,和田羽又喝了一杯酒,继续谈双方合作的事宜:“田大人,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就是缺少大船还有佛朗机炮,如果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干几票大的,就不用再为钱这个东西发愁了。”
“船、炮我这里都有,只要你们有钱,要多少我能够给你们提供多少。”
“就像大人去日本贸易的大船能不能卖给我们几艘。”
“没有问题,正巧我们这里有三艘同样的大船刚刚下水。”
“那不知道价格如何?”
“那看你们要什么样子的,如果只要船,十万两银子一艘。如果想要武装过的船,我们标准配置是八门六磅炮,给你们个成本价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显然酒井忠政等人被田羽地价格吓住了,酒井忠政以为田羽这是狮子大张口,不由咂咂嘴说:“大人,你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高?酒井阁下,你去打听一下,六磅佛朗机炮现在多少钱一门,告诉你一万五千两银子一门,八门炮就值十二万了。我们那个大船成本就是十二万两,加起来就是二十四万两,要你二十万两你还嫌高?”
本多秀在心里算了一下。觉得价格还是可以接受,虽然不知道田羽的大船成本究竟是多少。但是六磅炮的价格确实是这个水平,因此他笑着朝田羽说:“田大人,你不要见怪,酒井大人不是不信任大人,只是我们囊中羞涩,真的很难以承受。”
“我这个是诚心诚意的价格。如果你们没有这么多银子,我也没有别的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来喝酒喝酒。”
“别,别,田大人。能不能另外想想办法啊。”酒井忠政恐怕空手而归。忙又打起了哈哈。
“酒井阁下,说实在话。和你们合作,我都没有想着挣钱。我不过听说松平少主落难想拉他一把。而且我不喜欢德川家光那个老儿,如此而已。”
“大人,你看看能不能变通一下。”
“怎么变通?我这个已经快要到成本价了。”
“大人,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付五成的银子,等到半年以后,再付另外的五成。”
“你们这不是借鸡生蛋吗?不行,不行。”
“大人,你现在是吃亏了,但是我家少主一旦推翻了德川家光,到时候一定会报答大人的。”
“那好,这么样吧,我说几条,如果你们同意,那咱们就合作。”
酒井忠政见有门,忙说:“大人,您说。”
“如果松平少主在我的帮助下,能够推翻德川家光,那么第一需要开放长崎、福山、鹿儿岛、江户、下关五地为通商口岸。第二,允许我们大明在通商口岸驻军,以便保护我大明商户地利益。第三,我山东镇有在日本本土开采矿山的权利。第四,我大明自动获得外交豁免权和裁判权。第五,一切所欠款项以百分之二十复利计息。第六,山东镇所辖水师享有关税减免权,减免的比例为百分之五十。第七,山东镇有在日本发行铜钱地权利……”
还没有等田羽说完,酒井忠政一脸的激动,大声说:“大人,你地条件也太苛刻了吧。不行,我不能答应。”
“如果酒井阁下不同意我的这几个条件,那么就请全额支付购买货物的银两吧。”
本多秀除了替酒井忠政打圆场的时候说了一句,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听着田羽和酒井忠政讨价还价,到了现在本多秀才明白田羽绕来绕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本多秀对于田羽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狼子野心。”但是现在己方根本就没有实力和田羽进行公平的合作,因此本多秀盯了田羽一眼,口中带着讽刺地口吻说:“田大人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按照你的说法,一旦我们推翻了德川家光,那么又成了大明的奴隶。”
看到本多秀一点面子也不留,将自己的野心**果的说了出来,田羽也不再客气,将筷子放下,然后冷冷的说:“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合作的基础了,对不起,告辞。”说完起身就往外走。田羽这一走可急坏了酒井忠政,他忙站了起来,拦住田羽,焦急地说:“大人,你不能走,你地条件实在是苛刻了一些,你是不是退一步,不然我们回去也无法向少主交代不是。”
“我说的条件你们并不吃亏,没有我地帮助,你们不可能推翻德川家光的统治,推翻不了德川家光,那么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你们用还不是你们地东西来换取我们实实在在的帮助,难道还不满意?”
“田大人。这个我们知道,我们地基础是有点差,但是按照大人的条件,以后日本就不是日本了。”
“要想得到就得付出,难道你们还想着空手套白狼?”
“不是,不是,大人,你看你的条件能不能减去几条,比如我觉得第二条、第三条、第七条少主一定不会同意的,至于我们的欠款按照百分之二十计息。开放通商口岸都好商量。”
“好,那我就告诉你这七条是我帮助你们的底线,如果你们不答应。那么没有办法,我是爱莫能助了。”
酒井忠政看了本多秀一眼。那意思你赶紧拿主意吧,这个家伙火了,要是再激怒他,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更为苛刻的条件,本多秀咬了咬牙,大声说:“好。这七条我们都答应你,但是田大人,我们也有要求。”
“什么要求?”
“那就是山东镇一次性售给我们三艘大船,五十门佛朗机六磅炮,三千支火绳枪,三千副铠甲。半年后再给我们提供五千副铠甲,五千支火绳枪。当然还有大船和佛朗机六磅炮。依第一批例交付。”
“只要你们出得起五成的价钱,这些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不。这些东西我不准备出一分钱,以境内的铜矿、银矿作为抵押。推翻德川家光后,日本国内的铜矿、银矿任凭大人开采,我们只收和国内矿产相同地税费。”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提的东西值多少钱?”
“不过三四百万两吧。”
“你以为我是财神爷吗?花三四百万两银子去赌你们成功?”
本多秀冷冷的笑了一下:“还是刚才大人那句话,想得到就得有付出。”
田羽盯着本多秀看了几眼,本多秀不过二十多岁地年龄,浓眉大眼,鼻正口方,一脸的忠厚之相,从外表上来看根本就是一个前世三好青年地样子,不过田羽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因此哈哈笑了两声:“不错,想得到就得付出,想不到本多阁下学得很快嘛,既然本多阁下说了价码,我觉得不合适,来个坐地还价。你最少出三成的价款,既然又给你们让了那么多,光是铜矿、银矿的开采权我看就不适合了,这样吧,除了铜矿、银矿的开采权,再加上你们海关关税作抵押,本多阁下你觉得如何啊?”
“看来田大人是吃定了我们了?”本多秀一脸的怒气。
“别这么说,咱们这是各取所需。”
本多秀听完田羽地话,不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田羽这已经是底线了,如果再讨价还价只能惹恼田羽,落得个不欢而散,田羽的要求虽然苛刻,但是松平长赖在送他们上船的时候,曾经叮嘱过他,不论田羽开什么样的价码,都应承下来,现在夺得幕府将军是第一要务,因此他才敢如此开价。沉思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本多秀终于抬起头来,双眼紧紧的盯着田羽,一字一顿的说:“好,成交。”
酒井忠政虽然是家老,但是和松平长赖地关系不如本多秀和松平长赖那么亲密,因此听到本多秀竟然同意,不由大为着急,忙说“本多君,这可是个不平等地条约,我想少主一定不会同意的。”
本多秀摆了摆手说:“酒井大人,不必多说,如果少主一旦怪罪,一切后果由我本多秀承担,和酒井大人毫无关系。”本多秀地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酒井忠政只好叹了一口气,不再劝阻。至于角根敬春、梅川内义根本就不在决策层,这次随着酒井忠政和本多秀过来不过是承担着护卫之责,酒井忠政不再言语,两个人也就没有意见。本多秀轻咳了一声:“不知道田大人何时能够交付我们所需的货物?”
“你们地钱一到,我们送货上门,如何?”
“好,一言为定。”
“好,那我们就签订条约吧。”
“好,就请田大人按照刚才议定的条件写吧。”
最后田羽与酒井忠政和本多秀签订了田羽来到明朝的第一份条约,条约的名字在田羽地建议下,取名《中日友好贸易条约》。签署人为田羽和松平长赖。虽然松平长赖没有来到莱州,但是本多秀带着松平长赖的大印,见证人明朝方面为张颜麟、张发仁,而日本方面则是酒井忠政和本多秀。条约一式两份,共有汉文和日文两个版本,田羽最后怕翻译有错,或者本多秀在翻译上搞手脚,又加上一条,一旦日后有任何争议,《中日友好贸易条约》以中文版本为准。这个提议本多秀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
签订完条约,田羽和酒井忠政、本多秀握了一下手,笑着说:“合作愉快。”
酒井忠政、本多秀同时也说:“合作愉快。”
酒井忠政在回客栈的路上。低声朝着本多秀说:“本多阁下,如果按照这个条约。我们推翻德川家光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哼,田羽,果真是一条老狐狸,再厉害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会让你有后悔的一天。”
“本多阁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到时候我们推翻了德川家光,不承认或者干脆不执行这个条约,这个条约不过是一张纸而已,那我们现在何不多卖他一点好。”
“啊?本多阁下,这样不好吧,咱们日本的武士向来是言出必践的。”
“让什么武士的尊严见鬼去吧,记住我们现在是政客。”
酒井忠政不由摇了摇头。似乎他不赞成本多秀的说法。不过也没有反对。
望着酒井忠政和本多秀离去的背影,张颜麟担心地说:“大人。我们现在本来粮饷就吃紧,用这么低的价格提供这帮日本人兵器和船只。我们恐怕难以为继的。”
“我算过了,三成是我们地成本价……”
张发仁担心的说:“大人,我总觉得那个本多秀虽然长得忠厚,但绝对是个诡计多端地人,他们不会欺骗咱们吧,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是白干了吗。”
“哼,任何阴谋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我猜他打定了主意是想着日后赖账,哼哼,咱们山东镇三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我让他自食恶果。”
张颜麟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问道:“大人,你原来不是说不会卖给小日本大炮吗?”
“此一时彼一时,咱们黑山岛已经研制成功了九磅炮,六磅炮已经落伍了,还有咱们那几艘船吨位较之咱们的福船要小了很多,他们船不如我们,炮不如我们,到时候看他们拿什么来和咱们赖账。”
“大人,我们也不能光往好处想,要是松平长赖推翻不了德川家光呢,我们……”
“我猜他一定会成功地。”
张发仁耸了耸肩头,看了张颜麟一眼,然后对田羽说:“大人,你没有去过日本,可能不知道情况,日本的火绳枪比我们的火枪还要先进,而且德川幕府已经是第三代将军,政局已经稳定,尤其是岛原之乱不但没有影响到幕府的统治,而且通过岛原之乱反而加强了幕府的威信,看来咱们对于日本政局的看法有些偏差,不信,你可以问问颜麟。”
张颜麟点了点头说:“大人,不错,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和日本发生过贸易,原来许多观念还停留在两年前,岛原之乱早就已经平息,德川家光做了很多年的将军了,现在松平长赖想推翻德川家光,并不是很容易。本来我是想着高价卖给他们点兵器、铠甲什么地,要是以三成地价格卖给他们,我对咱们这次的交易保留意见。”
“无妨,你们有担心说出来是好事,可以让我更清醒地看问题。你们说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一旦松平长赖不能顺利推翻德川家光,那我们就派兵助他一把。”
听说田羽还要准备出兵帮助松平长赖,张颜麟和张发仁不由都愣住了,半饷张发仁才说:“大人,你没事吧?”
田雨闻言不由大笑:“怎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疯狂了。”
张发仁和张颜麟非常默契地点了点头,张颜麟笑着说:“大人,先不说皇上会不会同意咱们出兵,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松平长赖,让咱们的士兵为他出生入死,不说别人,我就首先有意见。”
“对,对,我也一样,凭什么啊!”
“凭着就是日本丰富的银矿、铜矿,还有巨大的海关关税。一旦松平长赖成功,我们得到该得到的,那么别说三万士兵,就是三十万、三百万士兵咱们也养得起,如果咱们有几十万士兵,放眼天下,什么李自成,什么皇太极,给咱们提鞋都不配。”
张发仁和张颜麟显然被田羽的想法惊住了,张颜麟眼睛不由迷离起来:“三百万士兵!”说完不由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在做梦:“大人,你说这个梦想咱们能够实现吗?”
田羽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坚定的说:“只要我们敢想,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张发仁和张颜麟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下田羽的话。田羽回过身来,笑着说:“梦想尚未实现,诸君尚需努力。”
张发仁一拍大腿说:“大人,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这个梦想,就是粉身碎骨,我张发仁也跟着大人干了。”张颜麟没有说话,只是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风度翩翩的田羽。田羽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龄,除了瘦弱的身体非常强壮外,从哪看都是一介书生的样子,不想心中丘壑竟然如此博大,有时候提出来的想法,更是前无古人,甚至张颜麟都觉得也不会有后来者。有的时候张颜麟老想着老天真的不公平,怎么将所有的优点都汇集到一个人身上。自己没有遇到田羽之前,总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优秀,但是遇到田羽之后,这种优越感荡然无存,反而自卑了起来,同样是年轻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田羽被张发仁和张颜麟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忙换了个话题说:“好了,已经有三四个月时间没有回济南了,该回去看看了,不知道杨军会不会给我带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