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三月初一自缢身亡,万元吉和杨山松严密控制杨嗣昌自杀的消息,而是对外宣称杨嗣昌积劳成疾,呕血伤心而亡。万元吉一面料理军务,一面将杨嗣昌的死讯上报给崇祯皇帝,崇祯得到杨嗣昌的死讯后又恨又怜,恨杨嗣昌督师一年劳师糜饷不说,反倒陷落襄樊。怜的则是杨嗣昌忠心报国,却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杨嗣昌督师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攻击他治军无方,致使流寇纵横于川、襄之间,现在杨嗣昌一死,弹劾杨嗣昌的疏本络绎不绝。崇祯年间五十相,大多数都没有落得好下场,但是崇祯对于杨嗣昌的信任、眷顾却始终如一,他对身边的大臣慨叹:“督师功虽不成志堪怜悯,宜用辅臣礼归葬。”随后崇祯又下一旨:“督师阁臣杨嗣昌,督师功虽未成,尽瘁堪悯,与祭一坛,地方官护柩回籍。”
杨嗣昌一死,崇祯感到大臣中再也没有如同杨嗣昌一般的能臣,除了杨嗣昌他就信任的就是蓟辽总督洪承畴,但是洪承畴在关外与东虏正在苦战,根本就不可能调回来继续剿寇。思考了两天之后,崇祯终于下了决心,那就是扩大孙传廷的职权,加孙传廷兵部尚书衔,督师各镇,全权负责剿寇事宜。同时崇祯也知道杨嗣昌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左良玉跋扈不服调遣所致,因此心中对于左良玉也非常不满,要是搁在别的总兵头上,恐怕崇祯早就派出缇骑杀左良玉以泄心中怨气。不过左良玉兵多将广。而且属下有不少都是投降过来的流寇,一旦杀了左良玉,恐怕这些人又得成为流寇,因此崇祯只好按捺在心中杀左良玉地想法,不过他也想给左良玉点颜色看看,以免左良玉更加骄狂自大,同时崇祯觉得田羽的山东镇不但军力强大,而且能精忠报国。因此下旨夺去左良玉平贼将军大印,仍以总兵衔视事,而迁田羽为平贼将军。
崇祯这个想法还最终没有定下来的时候,李仙风、孙传廷两人的疏本就到了崇祯的案头。崇祯听说张献忠、曹操入豫准备攻打开封,更是慌了神。李自成和张献忠时有摩擦崇祯等大明官员是有所了解的,现在听说张献忠、曹操入豫,有和李自成联营的架势,崇祯再也坐不住了。他不在犹豫,夺左良玉平贼将军以赠田羽,又下严旨令左良玉入豫歼灭张献忠,不得让张献忠进入豫西一步而打乱山东镇剿灭闯贼于洛阳的计划。
崇祯刚刚解决张献忠入豫这件事情,麻烦又来了,虽然崇祯以功虽不成志堪怜悯为理由替杨嗣昌辩护,但是许多科道言官却丝毫没有放弃攻击杨嗣昌地打算。工科给事中李如璧上疏追究杨嗣昌督师失败之责说:“襄阳失,则荆南有剥肤之恐。”刑部主事追究杨嗣昌有六大可斩之罪:“一。失藩陷城。二、弹劾巡抚以代其责。三、《华严经》灭蝗,咏咒平寇。四。张献忠入川,单裤纵逃。五。贿赂监军。六,交结朋党。”。其中最厉害的是礼部侍郎,他认为杨嗣昌“奸欺误国,请用嘉靖朝仇鸾例,开棺戮尸。”……
崇祯虽然对这些奏疏置之不理,但是感情不能代替法律,而且现在不追究杨嗣昌之罪,日后恐怕难以驾驭群臣,只好下令有关职司:“文弱两载辛勤,一朝尽瘁,虽有玛瑙山之功,不能掩张献忠、曹操两贼嚣张,襄王罹祸之罪,下所司会勘以闻。”
朝廷上下官员已经都知道崇祯对于杨嗣昌的袒护,因此将杨嗣昌失陷藩王等罪责,故意援经轻典,加上议功方式,解月兑了杨嗣昌的罪责,显然这种处理方式是符合崇祯地意愿的。但是言官们却揪住不放,令崇祯气恼不已,最后他将各科道言官召集宫中,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杨嗣昌系朕特简,用兵不效,朕自鉴裁,而其尚有可取之处,各官见朕有议罪旨意,弹劾不已,其心何以。今疏留中,谕尔等知之。”在崇祯的重压下,弹劾杨嗣昌的风波终于慢慢地平息了下去。
虽然众官不再纠缠杨嗣昌之罪,让崇祯松了一口气,但是外忧内患仍让他焦头烂额,他一面忧心关外的战事,另一方面又恐怕孙传廷才力不及,剿寇不靖。其实他没有料到他的决定还会引起一场风波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说说前方的战事。
张献忠自桐柏山而出,进入河南,一战而下泌阳,泌阳县令死难,引起李仙风的恐慌,他一面加紧布置开封防务,一面朝孙传廷求救。张献忠攻下泌阳以后,继续挥军北进,一路上几乎是所向披靡,各县闻风而降,李仙风也顾不得县城,他打定主意守住开封,其他各县只好听天由命,而陈永盛的回军也给了他胆气。
左良玉虽然对崇祯夺去平贼将军之印大为不满,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敢违抗圣旨,带着两万多大军循着张献忠走过地古道进入河南,紧追不舍。张献忠、曹操侦知陈永盛回军开封,知道不可能攻克开封,只好向着其他方向流窜,与左良玉又玩起了游击战。洛阳的闯王得到张献忠狼狈逃窜地消息后,便熄了一切念头,准备突围。
而田羽那方面则为崇祯的旨意担心不已,虽然田羽受领平贼将军印,成了一名真正地将军,但是田羽心中并不快乐,他知道自己夺了左良玉的平贼将军一职,左良玉势必会对自己不满,甚至还会怀恨在心,他虽然不怕左良玉地势力,但是他担心的是自己和左玲儿地事情。山东镇大军开到洛阳后不久,左玲儿听说父亲在郧阳一带,距离洛阳并不是很远,加上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父亲。因此左玲儿辞别田羽,寻找父亲而去。左玲儿走后不久就给田羽写来一封信,告诉田羽左良玉对他的印象不错,觉得他是大明栋梁。田羽接到信后,心中非常高兴,既然左良玉对自己的印象不错,那么自己和左玲儿地事情就没有什么障碍了,如果不是战争一触即发。田羽恐怕早就央求孙传廷为媒,成全自己和左玲儿了。不想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一旦左良玉怀恨自己,自己和左玲儿的事情恐怕就得曲折了。因此他寻思良久,给崇祯上了一疏:“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四月二十八日,兵部火票递到上谕:“田羽公忠体国,与将士甘苦共尝。赏罚分明,数战有功,着赏平贼将军印,办理军务,钦此。”,臣窃曾为一马夫,毫无劳绩。得圣上厚恩,而位列总兵。已经惶恐之至,现今闯贼未灭。洛阳尚在敌手,圣上以平贼将军赏臣。臣心惶惶,至头衔之宠锡。尤惭未展寸功,是以具疏叩谢天恩,并辞平贼将军之印。现今臣师困闯贼于洛,臣益当慷慨誓师,枕戈达旦,拯救百姓于水火,以期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微臣感激涕零,谨修此疏叩谢天恩,伏乞皇上圣鉴,谨奏。”
田羽送走这个疏本以后。日夜期盼皇上能够收回成命。崇祯哪里知道田羽为了讨好左良玉而拒平贼将军一职。他还以为这是田羽和他搞文官那套虚应故事呢。因此又下旨仍令田羽为平贼将军一职。田羽接到二旨后。虽然急得直跺脚。也没有办法。
田羽看到无法推掉平贼将军一职。也就只好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了战场上来。孙传廷和田羽地谕令都已经印刷完毕。除了一小部分由城中地细作贴到要紧之处外。田羽在城外观察风向。搭建了一座高塔。派人携带大量地谕令登塔朝着城中扬去。田羽选择地那天。风力很大。因此绝大部分谕令都随着大风飘进了洛阳城。不少百姓看到大量地纸张从天而降。还以为什么东西呢。纷纷哄抢起来。不少识字地人大声读了起来。百姓们听后都不由缩着脖子一个个蔫了下去。
田羽是在东城撒进去地谕令。东城守将是袁宗第。他拾到了田羽地谕令。看完之后。连忙带着亲兵赶到闯王驻扎地安国寺。这时候闯王也听到了消息。正准备让亲兵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宗第就赶了过来。袁宗第看到闯王。便将手中地纸张递给了闯王:“闯王。你看看。这是山东镇扬进来地谕令。”
闯王展开纸张。然后大声地读了起来:“钦赐平贼将军印、山东镇总兵田示:“仰在城文武官吏军民人等知悉。本镇十万天兵围城三月有余。非不能战。而念全阖城百姓之命。现今洛阳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只要本将挥军攻打。破城易如反掌。尔等游鱼釜中。岂能当长活?可即开门投降。一概赦罪记功。有军中头目自动来降者赏都司以下官职。兵士来降。给予银两以作返家盘缠。除首恶闯贼之外。断不再杀一人以干天和。倘罪重孽深。仍旧延抗。本官虽好生恶杀。亦不能救也。慎勿沉迷。自贻后悔。””
牛金星听完冷哼了一声:“这个田羽地口气还挺大。”
闯王咂模了一下说:“钦赐平贼将军印。山东镇总兵。看来咱们地对手又升官了哈。”
宋献策笑着说:“听说了,原本这个平贼将军崇祯给了左良玉去做,这杨嗣昌一死,崇祯小儿将一肚子怨气撒在了左良玉的身上,又让田羽做这个平贼将军,哼,谁做都是一样,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兵败地下场。”
闯王琢磨了一下说:“你说这个左良玉平贼将军当得好好的,突然之间让崇祯将平贼将军一职给撤了,将这个大印交由了田羽,他能不能因此怀恨田羽在
牛金星点头说:“那是自然,田羽尚不到而立之年,而且是最近两三年才崛起的,怎么能和根深蒂固,当了这么多年的左良玉相比,我要是田羽拒不受这个平贼将军之印,既可以对崇祯表示忠心为国,又卖了左良玉一个好,那可是一箭双雕啊。从这个东西上看来。田羽是受了这个平贼将军一职,左良玉和田羽之间将来必有好戏看了。”
闯王闻言不由大感兴趣的说:“启东,你这个话从何说起,平贼将军一职让谁去做,那是崇祯小儿说的算,左良玉怎么能把这个帐算在田羽头上。”
牛金星摇了摇头说:“大明地这帮将领都是窝里横,你想田羽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什么资历。突然一下子将左良玉地平贼将军一职夺了过去,就是左良玉不说,左良玉军中那些总兵、副将能高兴吗?左良玉也是目光短浅之辈,崇祯他不敢恨。那只有恨田羽了。而且我听说孙传廷已经挂了兵部尚书衔专司和咱们作战事宜,他是文官之首。那么武将也得有个领头的不是,崇祯不让左良玉这个老资格做平贼将军,而将平贼将军让给了田羽,田羽虽然打仗还是有两把刷子。山东镇兵力也不弱,但以他地资历能指挥得了左良玉那帮骄兵悍将吗?所以我说以后有好戏看了。”
宋献策插话说:“不但有好戏看,咱们再给他们浇浇油,让他们内斗。最近一段时间,我将张献忠入川的前前后后都打听了一下子,对张献忠他们地事情已经大体掌握,可以说杨嗣昌之所以败就是因为文武不合。而武将各行其是,才让张献忠钻了空子。不然以张献忠的兵力,恐怕早就被杨嗣昌剿灭在了巴蜀之间。”
经过这几个月地打探。牛金星对于杨嗣昌追剿张献忠这一年多地事情也是非常了解,因此他笑着插话说:“我听说左良玉开始还比较听杨嗣昌地命令。而且杨嗣昌为他讨得了平贼将军一职,左良玉感恩戴德之下。才取得了玛瑙山大捷,不想平贼将军印却最终使得杨嗣昌和左良玉、杨嗣昌和贺人龙,贺人龙和左良玉之间的不合,才使得杨嗣昌功亏一篑。本来大明并没有平贼将军一职,这个平贼将军大印也是前朝所留,杨嗣昌靠着崇祯的信任,讨得平贼将军印以激励将士,没有想到最后却败在了平贼将军印之上。看来孙传廷也要重蹈杨嗣昌覆辙。”
闯王闻言笑着说:“看来这个平贼将军印还是咱们地福星啊。”
牛金星说:“那当然,平贼将军印让杨嗣昌功败垂成,现在崇祯又乱了手脚,将本不该授予田羽的平贼将军印,授予了田羽,你想想左良玉能心服吗?我看田羽初出茅庐,恐怕看不清楚这一点。现在咱们和张献忠、曹操都在河南,官军势必会有联军的一天,到那时候田羽恐怕就有苦头吃了。”
闯王虽然也觉得牛金星和宋献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有一丝担心:“张献忠看来是要放咱们的鸽子啊,咱们地细作回报说张献忠并没有按照他承诺的路线攻击开封,自从打下泌阳之后,反倒向东逃窜,看来有回湖广的意思,这段时间除了陈永盛的大军开回开封以外,山东镇并没有什么动静,现在左良玉追进了河南,而张献忠又掉头亡命,看来孙传廷和田羽是不会调山东镇一兵一卒回开封了。”
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根据情报已经商议了几回了,知道原来的一切打算,一切计划都已经成空,现在只有闯营独自面对山东镇了。宋献策看了牛金星一眼,牛金星眼睛闪烁了几下,笑着对闯王说:“现在看来只有靠咱们自己了,突围我们已经准备妥当,只要闯王一声令下,我们便可以突围而去。”
闯王说:“福王府的金银珠宝和咱们拷掠得到的粮饷已经处置好了?”
牛金星答道:“都弄好了,一共二百三十一车,都已经整装待发,为了防止路上会有车损坏,我又让张鼐收集了近一百辆大车备用。”
闯王说:“这些可是咱们日后逐鹿中原地家当,一定要全数运回伏牛山中,不能让山东镇得去一分一毫。”
刘宗敏接口说:“闯王,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一功、双喜带着二千骑兵和五万步兵护送这些财宝。山东镇加起来不过四五万人,要想啃这块骨头,恐怕他还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闯王闻言终于将心放了下来,看了众将一眼又说:“我这些日子琢磨了一下。如果我们都从西门突围地话,二十万大军走也得走几个时辰,所以我有个想法,那就是分营突围。”
牛金星和大家一直认为集中突围为好,因为二十万大军缩成一个方阵,田羽即便有二万骑兵,也冲不破大阵,现在听到闯王提出分营突围地办法不由大急。牛金星看了宋献策和李岩一眼,看到两人脸上也现出不赞成地表情,心中对自己集中突围的办法更增加了信心,因此朝着闯王说:“闯王。咱们地优势便是兵多,劣势则是兵多不精。山东镇优势是兵精而且骑兵多,劣势则是兵少,一旦我们分营突围,恐怕正中田羽的下怀。他可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了啊。”
宋献策也忙说:“启东地话不错,我记得人们分析辽东杨镐萨尔浒之败便是分兵所致,现在咱们不能走杨镐的老路啊。”
闯王看到李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表情上一看就知道他也不支持自己分营突围的意见,自己最依赖地三大谋士都不同意,也让闯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不过他还想看看武将们的想法。因此朝着刘宗敏说:“捷轩,你是什么看法?”
刘宗敏本来也是支持集中突围的。不过闯王说起分营突围地话头,让他想起了南原时候的事情。当时就是分营突围,闯王一路。高夫人一路。闯王这一路最惨,只剩十八骑败走商洛。在洪承畴、孙传廷星夜勤王之后。丁启睿派大军进山搜索闯王行踪的时候,如果不是高夫人在刘芳亮的保护下突围出去,打起了闯王旗号,虚张声势,让丁启睿误以为闯王并没有逃入商洛山中,恐怕闯王难逃被擒的下场,因此他打起精神想了想说:“我觉得分营突围也是有好处地,闯王说的不错,咱们二十多万大军只从西门出城的话,估计需要些时辰,到时候就会给田羽调兵阻截的机会,更何况咱们还有那么多大车的辎重,所以我认为分营突围也许会好一些。”
闯王看到刘宗敏支持自己分营突围,又将目光扫向其他将领:“一功,芳亮,还有宗第你们都说说。”
高一功素有很少发表意见,因此刘芳亮首先开口说:“虽然军师和牛先生集中突围可以震慑山东镇,但是就好比将鸡蛋放在了一个篮子之中,一旦遇到个差池,就是那个覆什么下,没有完卵。”
听到刘芳亮这么一说,牛金星提醒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刘芳亮闻言不由一笑:“对,就是这个话,我是大老粗,没有记住。所以我觉得分营突围就像把鸡蛋放在了数个篮子里面,危险会更小一些。”
刘宗敏拍了刘芳亮肩头一下:“你小子,是不是小时候买鸡蛋给弄打过,不然怎么又这么深的体会呢。”
刘芳亮闻言脸上不由一红,打了个哈哈:“我家里穷,哪里能买鸡蛋啊,还不是老娘攒了十好几天,准备卖钱换些盐巴,没有想到被我一个粗心都给打烂了,弄得家里十几天都没有吃上一口盐,想一想那个日子,再看看现在,真是天壤之别。”
高一功这时候开口说话了:“我同意闯王的意见,分营突围,不过还是以西门为主,其他各门突围可以作为西门突围地掩护。”高一功是高夫人的弟弟,在闯营武将中素来有声望,闯王对于他地意见也特别的尊重,而且高一功也很少发表自己地意见,往往发表意见,也是切中要害。因此听到高一功也同意分营突围的想法,闯王看了看牛金星等人说:“牛先生,军师,还有林泉,你们再议一下,看看到底是集中突围好呢,还是分营突围好呢。”
牛金星、宋献策、李岩互相看了几眼,牛金星首先开口说:“那闯王你说说你地分营突围的办法,我们再商量一下,虽然我们三个人都认为集中突围要好一些,未必就是最好地办法。”
闯王闻言点了点头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田羽他们也不是无能之辈,估计他们已经猜出咱们要退往伏牛山中,所以南门布置的兵力要比其他各门都多。所以我们可以派出一股子兵,佯从南门突围,吸引南门的火器营和骑兵,最好能将火器营和骑兵营缠住,不让他们支援西门。东门是孙传廷和田羽大帐所在地,而且也是辎重所在地,所以我想着招募一些死士,拼死攻击。如果能够击溃东门大军,那么就可以打乱对方地指挥。即便无法击溃对方,但是总理大臣和平贼将军被攻,对方不可能不救。因此可以减缓西门的压力。至于北门暂且不去管他,那里的兵都是步兵,行动起来较慢,等到他们赶到任何一门,恐怕战事已经结束。”
闯王的办法一说完。牛金星三人纷纷点了点头,李岩抢先说:“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其实和集中突围也没有什么差别,南门和东门不过两股偏军,服务于西门突围。”
宋献策接道:“我们可以先出南门,这样可以给田羽一个假象,那就是我们从南门突围。等到东西两门大军准备向南门运动的时候,咱们出城一击。一定可以出其不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牛金星也点了点头说:“这个主意要比咱们集中突围的办法灵活。我看就这么办,不过这南门。东门两支偏军,恐怕难以月兑身啊。”
闯王叹了一口气说:“壮士断腕。不得以而为之。如果咱们只从西门突围,恐怕早晚都会陷入山东镇的重围,只有这样,打乱对方的布置,切断他们互相呼应之势,我们地机会才会更多。而且我们也可以趁着其他各门援军未到之际,全力攻打西门的骑兵,全歼他们于西门,这样也可以避免被骑兵尾追之苦。”
牛金星想了一下说:“闯王,那南门、东门你准备派遣多少兵力。”
闯王早就胸有成竹的说:“南门不求一胜,只求能够缠住火器营和骑兵营,最不济要将火器营给我死死缠住,因此我觉得兵力不用太多,一万到两万之间即可。这些兵多带些木板和棉被,防御对方的火器,对方要是冲,就严防死守,对方要是放弃攻击,准备支援其他地方,咱们这营兵一定要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去,一定不让火器营离开南门半步。一旦突围顺利,我们可以派出骑兵接应他们,里外夹击,击溃火器营,一旦突围不顺利,那么南门地这营兵马只好自己谋出路了,因此这营兵一定是咱们精锐的部队,不能派那些投奔过来的杆子,不然南门一溃,势必会影响到咱们整体突围的计划,这营的将领选择也需要慎重。”
双喜闻言忙说:“义父,这个差事就交给我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让火器营离开南门半步。”
张鼐拉了双喜一把,然后对闯王说:“闯王,双喜哥刚刚成亲,这个活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刘芳亮朝双喜和张鼐摆了摆手,笑着说:“你们不行,这么重大地任务还是咱老将出马,闯王南原的时候,我可就是偏军,掩护主力突围,这个差事我熟,就交给我吧。”其他将领都知道南门突围的危险系数最高,因此也纷纷要求自己从南门突围。
闯王扫视了一眼众将领,这些人很多都跟随了自己十来年,这十年来朝夕相处,再加上同生共死,感情非一般可比,他自己心中也知道南门是突围任务最艰巨的一个,对方不但有五千骑兵,还有近万的火铳手和刚刚弄清楚名字的迫击炮。可以说南门山东镇的实力是最突出地一个地方,带着一两万人丛这里突围,为西门争取时间,虽然不能说必死,但是生还的机会要比其他各门要小了很多,因此他迟迟下不了决心。双喜刚刚与高夫人身边地慧剑结婚,不能让他这个刚刚做了不久的新郎官去冒险,张鼐呢,他还有对付对方神圣骑士团地任务因此也不能去,刘宗敏一直是前线总指挥,西门还需要他去指挥,郝摇旗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闯王对他已经另有安排,思来想去,最后他目光落在了刘芳亮地身上:“芳亮,南原的时候,你曾经带着一队人马突围,也有了经验,这次南门地重任就交给你了。”
刘芳亮看到闯王将重任交给自己。不由咧着嘴笑着对其他将领说:“你看,我就说我有经验,你们别和我争。”然后又对着闯王说:“闯王,你放心,有我刘芳亮在,就不会让对方的火器营离开南门半步。”
闯王点了点头,拍了拍刘芳亮地肩头:“芳亮,我给你两万精兵。你再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盾牌、木板,铠甲等等,只要你能想到的。你就和启东说,让启东给你准备。”
刘芳亮说:“是,闯
闯王又看了看众将说:“东门虽然山东镇只有一个骑兵营,还要保护孙传廷和田羽,但是东门攻击的意义也非常大。如果能够袭破东门大营。山东镇必溃。因此东门也是一场恶战,而且咱们要打他个出其不意,因此我的想法是派三千骑兵攻击。”
这次闯营的将领没有去争,因为骑兵大多数都在张鼐、双喜、郝摇旗和田见秀四人手中,其他将领大多数都是步兵,只有标营才是骑兵。看来这东门的任务八成会从这四个人选出,通过刚才大家也都知道闯王已经胸有成竹。听到需要骑兵攻击,这四个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闯王。一个个挺起了胸膛,希望闯王能够点自己的将。
闯王扫视了四人一眼。然后缓缓地说:“双喜刚刚结婚,而且自入洛阳以来一直负责辎重事宜。因此这次我准备让双喜的骑兵负责辎重最外围的保护和与伏牛山中联络。张鼐的骑兵队伍用来对付对方地神圣骑士团,也不能去东门攻打山东镇。见秀的骑兵最多。是西门突围对阵“义”字营的主力,因此出东门攻打山东镇的任务只好委屈摇旗了。”
郝摇旗爽朗的一笑:“闯王你就放心,我准保将孙传廷、田羽打地屁滚尿流。”
闯王盯着郝摇旗说:“摇旗,现在咱们骑兵实在是太少,所以不能再拨给你了,奇袭田羽大营,步兵没有多大的用处,因此东门一战只好依靠你原来营中的骑兵了。我记得你那里只有近两千的骑兵,对方东门共有五六千骑兵的样子,还有些步兵,不过不多,因此你的任务也非常重,一旦不能得手,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白白浪费兵力,带着你的骑兵退走,与大营合为一处。”
郝摇旗一共有一千九百多骑兵,而且郝摇旗地骑兵大多数都是老兵,不同于闯王进入河南招募的新兵和杆子。这个话还得从闯王败入商洛山中之后说起,在山中闯王曾受到官军地追剿,闯王派郝摇旗守卫一处要地,不想郝摇旗这个人非常好酒,虽然闯王百般叮嘱,郝摇旗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酒瘾,正当郝摇旗醉酒地时候,官军来攻,失了要地。郝摇旗酒醒之后,数次带兵想夺回那个地方,不想官军守卫森严,使他大败而归,他觉得无颜再见闯王,便带着自己的兵士进入河南发展。这次闯王进入河南之后,郝摇旗再次投奔闯王,因此他这近两千人马都是跟随他有些年头地老兵,虽然人数不如田见秀的骑兵,但是战力却非田见秀那些新兵可比,这也是闯王为什么将奇袭东门地任务交给郝摇旗的原因。而郝摇旗则想借着这个机会以赎前罪,郝摇旗和刘宗敏等人不同,刘宗敏一直是闯王的手下,但是郝摇旗当年和闯王同列老闯王高迎祥手下为将,高迎祥死后,高迎祥军大部分归为李自成指挥,因此郝摇旗也就投奔了李自成,当时闯王兵败南原之后,郝摇旗力劝闯王进入河南发展,但是闯王没有接纳郝摇旗的意见,再加上郝摇旗的队伍军纪不严,受到闯王的训斥,因此郝摇旗自失地而走以后,闯营的将领对郝摇旗意见就颇大,认为他既不忠于闯王,又不能约束士兵,这次投奔闯王之后,刘宗敏等老八营的将领都曾经劝过闯王不能重用郝摇旗,但是闯王仍然对郝摇旗信任有加,让郝摇旗非常感动,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听到闯王将奇袭东门的任务交给自己,不由大为激动,甚至有些哽咽的说:“闯王,这次摇旗不会再给你丢脸。”
闯王朝着郝摇旗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然后说:“启东,现在百姓的情况怎么样。”
牛金星叹了一口气:“田羽这招很阴险,现在洛阳的百姓听说山东镇要攻城,一个个都非常害怕,尤其不少人都传说山东镇如何如何强大,咱们闯营根本就不是对手,百姓都不敢再明着帮助咱们闯营,怕一旦山东镇进入洛阳,他们受到报复。而且不少大户窜连起来,准备在城中接应田羽攻城,虽然我们已经查实了几户,杀了他们震慑其他人,但是效果并不是很理想,情况对于我们非常不利。”
闯王闻言不由下定了决心,大声说:“众将听令,三日后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