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大军覆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平府,田羽为了己大军的战力更加了解,对黄得功施加更大的压力,在陈王庭率领大军攻击王铎的时候,邀请了一些当地士绅观战。黄得功在安徽就是一个土皇帝,这些安徽的士绅莫不以黄得功马首是瞻,一些和黄得功关系比较亲密的士绅早就在左梦庚大军进入安徽的时候,就携家带口的逃入了太平府,剩下一些和黄得功关系不是很密切的士绅也成了黄得功的暗探,“暗”字营早就模清了这些士绅的底细。田羽邀请他们观战就是要利用士绅中不少和黄得功暗通声息的人将田羽大军作战的过程暗中传给黄得功,同时也让这些士绅看到强大的永泰朝明军,这些士绅之所以投靠黄得功,目的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一旦发现黄得功保障不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一定会见风使舵,投靠田羽,一旦士绅的态度转向,就算挖了黄得功的根基,黄得功难以在安徽落脚,到时候大军进发再给黄得功一些压力,恐怕黄得功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这些士绅受到田羽的邀请后,莫不战战兢兢,认为田羽会以资助叛军罪收拾他们,从他们那里榨取利益,但这些士绅进入田羽大军后,田羽不但没有治他们的罪,也没有朝他们开口筹集军饷,只是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陈王庭大军出动之后田羽率领一些幕僚,带着他们乘上了勇士车,观瞻大战。
这些士绅刚开始一个个都胆颤心惊,气氛不由有些压抑,田羽一路上谈笑风生,缓和了一下有些压抑的气氛些士绅看到这个杀人如麻的将军、名满天下的楚国公,和蔼近人,又妙语连连,心情慢慢转变,气氛也有些活跃起来,有些平日里民声较好的士绅,这时候也放弃了恐惧心理,和田羽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虽然田羽没有故意吹嘘自己的战功,但是渊博的知识让这些士绅肃然起敬。这些人以前听闻过田羽的事迹虽然田羽的事迹被传的神乎其神,但绝大部分都是田羽如何英勇,因此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将田羽想象成了张飞一般的猛将,没有想到经过这一段接触,才发现自己对田羽的印象是多么的可笑。这些人为了缓和气氛,往往没话找话,因此谈论的话题从大明制度弊端到鬼神迷信之说都有,但无论谈到什么,田羽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而且往往数言而切中要害,有时候精辟的分析,这些士绅也是前所未闻,但细细咂模一下,会马上就明白田羽的分析简直入木三分,许多田羽的话更让这些士绅大开眼界,这些士绅中也有不少饱读诗书之辈,慨叹自己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以往自己看问题的眼光和田羽一比是多么的狭隘、幼稚。一路的谈论让很多人都对田羽肃然起敬,有两个早就已经投靠了黄得功且和黄得功关系暗中比较密切的士绅看到田羽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赢得了士绅们的尊敬些不忿,故意抛出许多难题望难住田羽,给田羽一个难堪。
田羽早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底细到两个人如此,也不点破是带着一脸的笑意解答了他们两个士绅提出来的难题,这两个士绅看到这么多难题都难不倒田羽,不由两鬓出汗,心虚的对望了一眼。一个五十多岁的士绅咬了咬牙,又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田羽看了一眼那个士绅,那个士绅看到田羽的眼神非常凌厉,吓得一缩脖子,但是他心中暗想:“哼,你田羽将我们这些人弄到军中,不就是为了表现你的大义吗,你要是杀了我,也就猜穿了你的阴谋。”不过想到要是田羽发火,杀了自己,这个士绅身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他士绅看到这个情形,也一个个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些老成的士绅不由暗暗嗔怪起这个士绅来,田羽看完那个士绅后,微微一笑,开始详细解答那个士绅提出来的问,看到田羽没有发火,大部分人都将心放回了肚子里面,对田羽所给出的答案到没有在意。
田羽的话音刚,一个名叫华国堂的士绅鼓掌说:“国公爷解释的真是很精辟,今日才知道什么叫朝闻道,夕死可矣。”
田羽淡然说:“华先生太抬盛公了。”
华国抚着腮下的胡须说:“国公爷不用谦虚,老朽曾经会过许多声名赫赫的名士,但和国公爷一比,不啻荧光之于皓月,涓流之于大海。”
田羽还要什么,车厢响起了一长一短的敲击声,田羽将车厢门打开,陈王庭告诉田羽已经到达目的地,田羽点了点头,朝着众士绅说:“好了,聊了一路,坐了一路,大家一定有些劳乏了吧,趁这个机会正好可以活动一下。”说完首先下了车,士绅们也纷纷下车。看到周围军容整齐,士气高昂的士兵,这些士绅对田羽的尊敬又增加了一层。
华国堂扫视了一眼骑,轻咳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朝田羽说:“我听说国公爷手下足足有十多万大军,这次出战怎么……”
田羽笑着说:“这些人足够了。”
这些士绅们也得到了消息。田羽地这次对手是弘光政权地兵部尚书王铎。率领地兵力足足超过了两万。这些人虽然不能凭着目测准确猜出田羽大军地数目。但是他们都可以看出。田羽地这支骑兵不可能超过一万人。
华国堂内心里面还是倾向于永泰政权地。但由于身处安徽。身不由己。只得投靠黄得功。这时候看到田羽竟然率领这么点人马迎战王铎心中不由有些担心:“牛刀杀鸡有成无败。国公爷似乎……似乎……”华国堂似乎了两句也没有敢说出下文来。他恐怕自己地话会触怒田羽。
田羽微笑着说:“华先生。你是想说我似乎有些大意吧。”华国堂脸色一红。讷讷地说:“人多总是比人少要强一些。”
田羽指了指周围地骑兵
这些骑兵只是我新成立地骑兵营。这一次我根本就没骑兵营。”
华国堂等一众士绅听到田羽这么一说由纷纷睁大了眼睛,华国堂仿佛呆了一般说:“不是主力骑兵营,我的老天,国公爷,你未免太大意了吧。”
田羽哈哈笑了几声说:“各位相比也知道我的战绩,从未一败,因为我一直是一个很小心的人,像来都推崇牛刀杀鸡有成无败。
你们觉得这些骑兵对付王铎是有些大意,而在我看来,由这八千骑兵对付王铎已经是牛刀了。”
田羽的话让这些士绅不由一个个对即将发生的大战充满了期待,田羽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高地说:“走,咱们去那个高地,战场能够尽收眼底,等到战争打响,你们就会知道我这八千骑兵对王铎的两万人马到底是不是牛刀了。”田羽带着众幕僚和一群士绅上了高地,而陈王庭则率领八千骑兵缓缓走向了王铎。
虽然天下战乱久,但这些士绅真的还没有亲临战场的机会,看到陈王庭率领的八千兵马冲向王铎率领的大军些士绅都握紧了拳头,华国堂有些紧张,虽然战斗还没有打响,他的手心已经渗出一层细汗,这一路上,田羽给华国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华国堂对田羽的好感剧增,因此他心中非常期望陈王庭率领的骑兵能够顺利的击败王铎,但是陈王庭率领的骑兵人数不足对方的二分之一,而且又不是主力营因此华国堂才会如此紧张,正是关心者则乱吧。华国堂暗暗偷瞧了一眼田羽,田羽一脸的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了一些野花之上,野花的花瓣已经谢了落在了附近的大地上,田羽情不自禁的吟道:“落红不是无情物作春泥更护花。”
华国堂看到田羽这个时还有心思吟诗,不由暗自佩服田羽的定力羽作为主帅,尚能如此镇定,自己一个旁观者竟然如此,看来自己的境界与田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其他一些不在乎胜负,甚至希望陈王庭大败而归的士绅因为不在意局势,因此真真切切的听到了田羽的诗歌,有一个曾经考过举人的老士绅缓缓的重复了一下田羽的两句诗歌,大为赞叹,自愧不如,其他士绅的墨水虽然不多,但看到举人士绅如此赞叹,一个个纷纷拍起马屁来,田羽简直被他们捧成了堪比李杜,田羽心中冷笑了几声,也没有再和他们谦逊,而是指着战场说:“陷阵营开始冲击了。”众人这时候也都将精神集中到战场上来。
陈王没有辜负田羽的期望,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完全击溃了王铎大军,本来以为田羽胡吹的士绅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刚才田羽已经说了,陷阵营不是主力营,而是刚刚成立的新骑兵营,一个新骑兵营的战力就已经这么恐怖,那么田羽手下的主力骑兵营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准。
当陈王庭溃王铎的时候,华国堂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由于太投入,攥拳头的时候,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现在一松气,才感觉到疼痛,不过这点疼痛丝毫没有影响华国堂的心情,他兴奋的朝众士绅说:“大明有了这样的军队,还用惧怕流寇和鞑子吗。国公爷,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田羽笑着说:“华先生请。”
华国堂看到田羽这一说,就知道有门,因此高兴的说:“我有两个不成器的孙子,想加入国公爷的大军,不知道国公爷能不能应允。”
田羽忙说:“天下亡匹夫有责,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华先生的请求我是求之不得,怎么会不答应呢。”
华国堂兴奋的搓着手说:“太好了,等回去,我就让我的大儿子带他们过来。”
有几个脑袋转的快的士绅看到华国堂这么做由心中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以田羽现在的军力,恐怕弘光政权蹦不了几天了,这个国公爷日后必定是大明朝大红大紫的人物,现在不正是和田羽拉关系的时候吗因此也纷纷请求自己的子弟加入军队,田羽都一一应允下来。王铎逃了,大军溃败,田羽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这些士绅回到了大营。回到大营后,那两个和黄得功密切的士绅便试着和田羽告辞,田羽也没有挽留,那两名士绅匆忙离开,看到那两名士绅离开,剩下的士绅也纷纷来田羽大帐和田羽辞行田羽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挽留,众士绅纷纷告辞而去。
那两名和黄得功关系密切的士绅来不及回家,直接奔往太平府,这时候黄得功也接到王铎大败的消息,只是对战争的过程所知甚少,这两名士绅带来了黄得功最想得到的消息,虽然得到了消息,但黄得功的信心却被严重的打击。
黄得功看到那两名士绅所说不似作伪连忙召集众将,将王铎失败的消息告诉了众将,众将听说田羽以八千骑兵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大破王铎两万大军,都不由面面相觑,黄得大军虽然也是十多万,但是战力众将都清楚,恐怕还不如王铎率领的两万大军。这么换算下来,岂不是田羽只需要三四万兵马就能够击败自己。那些原本主张与田羽死战的将领一个个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而主张投降的将领这时候也开口劝说黄得功投降田羽,以黄得功现在的势力投降的话捞取更多的好处,一旦犹豫不定,田羽挥兵来攻有**就是惨败,如果失败了再降的话怕就成了上鱼肉,任田羽摆布了。黄得功现在也没有了主意还是不投,黄得功不由人神交战不下。
就在黄得功无法抉择的时候,外面遥遥传来喧闹声,黄得功脸一黑,大声朝着外面喝道:“年顺城,怎么回事?”
年顺城是黄得功的亲兵首领,听到黄得功的怒吼,年顺城连忙进了大厅,朝着黄得功施礼说:“大人,尚书大人
消息已经在城里传开,城中有不少百姓吵嚷着要出城
黄得功气的一拍桌子:“老子还没有败呢,多派人马,将他们呢都给我轰回去。”年顺城连忙答应一声,快步而去。
听到百姓急着出城的消息,让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气氛更显得凝重起来,主降派看到黄得功久久下定不了决心,也不再进言,而是等待着黄得功的抉择,大厅中一时间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良久,黄得功叹息了一口气说:“战又战不过,逃又没有任何意义,降了吧。”说完颓然靠在了椅背上。黄得功的心月复将领花铁东看到黄得的样子,咬牙说:“大人,我看咱们还是打一打,只有打疼了田羽,他才会出更大的价钱招降我们。”
黄得功闻言眼睛闪了一下,扫了一眼其他将领,其他将领听到花铁东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来,如果能够击败田羽,那还投降做什么。真不知道花铁东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一些主降派生恐黄得功听信这个主意,一个个就要开口反对。黄得功暗自叹息了一声,知道即便自己打定主意不投降,大部分将领都不会出全力,因此摆手说:“这个办法不可取。再说田羽不是蠢人,他应该会出一个让咱们满意的价钱。要知道他不只有咱们一个对手,李自成虽然退回了山陕,但实力仍在。鞑子虽然现在闹内讧,但田羽不得不防,所以他会急着解决弘光,再说咱们如果投降,奉永泰为正朔,会影响到其他三镇的想法,因此他田羽不可能不出点血。”
花铁东点头说:“就好。不然咱们投降,白白便宜了田羽。”
黄得功既然打定主意,便过士绅向田羽透露出想投降的信息,田羽看到黄得功通过士绅给自己透露信息,就知道黄得功在待价而沽,虽然通过军事也能够解决黄得功,但田羽更倾向于和平解决江北四镇,这样至少可以少流些血,同时田羽的兵力还是太少,一旦用武力解决江南,恐怕会引起江北四镇的死命抵挡,到时候既损失兵力,又消耗军饷,得不偿失。再说黄得功如果投降,可以使用软刀子对付黄得功等人,因此田羽上疏永泰准备招降黄得功。
田羽左梦庚两营大军足足超过三十万,自可以一战而定太平府,但田羽和左梦庚大军迟迟不动太平府,恐怕傻子也都能看出来里面的猫腻。江北四镇中的其他三镇得到王铎失败的消息,又看到军力最强大的黄得功也是首鼠两端,因此纷纷朝着田羽抛出了橄榄枝。一时间太平府使者往来如云,双方开始了讨价还价。
永泰接到羽的上疏后,和洪承畴、孙传廷等人商议了一下,觉得招降江北四镇要远远强于武力解决对方,永泰朝的经济虽然缓解了一些,但是仍然入不敷出,要不是田羽自行解决军饷,恐怕永泰连军饷都出不起,因此永泰也知道这时候能够政治解决就最好不用武力解决,如果黄得等人拥兵自重,那么等到经济恢复再解决也不迟,因此永泰下旨,由田羽全权负责招降事宜。
田羽得到了永泰的授后,和江北四镇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月的讨价还价,最后田羽承诺不解散,不改编四镇大军,四镇大军仍镇守各自镇守的府县,四镇将领全部封为伯爵,支付各镇军饷各五十万两。黄得功等四镇将领最后接受了田羽的这个条件。
八月十五日,四镇发檄文,改奉永泰朝为正朔,四镇发表檄文三天后,永泰封四镇将领为伯爵,继续镇守原来的防地。
江北四镇全部降,江北全部回归永泰朝,而弘光政权所在的南京一下子成为了最前沿,田羽和左梦庚的大军顺流之下,朝着南京进发。
马士英得到江北四镇全部投降的消息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而随着田羽大军的东下,南京也掀起了反马浪潮,马士英一时之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不是马士英还掌握着大量忠心于他的军队,恐怕早就被愤怒的南京士民击杀了。
田羽的大军距离南京越来越近,马士英却束手无策,每日朝廷上吵成了一片,本来寄望着能够划江而治的官僚们,现在发现自己的愿望不过是绣篮打水一场空,将矛头纷纷指向了马士英,弘光这时候也慌了神,连连催促马士英想办法,马士英一方面被百官骂得狗血喷头,一方面又被弘光连连催促,气的暴跳如雷,可是谁叫他走上了绝路。
永泰已经有了旨意,凡是以前支持弘光政权的官僚,如果能够重奉永泰正朔,将不追究责任,就是弘光皇帝如果能够放弃年号,戴枷北上请罪的话,仍可赦免他的罪行,重封藩王,永泰将矛头唯一指向了马士英,弘光政权皆可不杀,唯独除了马士英。永泰的这个旨意加速了弘光政权的分崩离析,不少官僚看到弘光政权败亡在即,纷纷北上请罪,而永泰果真实现了他的诺言,不但没有追究他们的罪责,反倒依据他们在弘光政权的官职授予了官职,虽然大多数都是闲衙门,但至少官职没有变,一时之间,南京各衙门有人去楼空之势。
马士英看到这样的情况,不得不在南京实行了军事管制,同时为了激励士气,马士英派出五万兵马沿江布防,做出一副抗争到底的架势。但是马士英的做法根本就挽救不了弘光政权的颓势,原本在弘光政权控制在的省份、府县,纷纷月兑离弘光政权的统治,最后马士英能够控制的地方,不过南京,苏杭一带。马士英虽然勉励控制着苏杭一带最富庶的地区,不过是因为马士英在这些府县布置着大量的兵马,人们敢怒不敢言而已,其实人心已经全部倒向了永泰朝,弘光政权已经摇摇欲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