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姐姐当老婆 烛堡篇 龙狂篇 第五十九节 沉默的爆发

作者 : 博得之门

龙狂篇第五十九节沉默的爆发

芙蕾狄自然没有异议,实际上她只要能和琼恩在一起,去哪里都行。阿斯卡特拉城确实新来了一个马戏团,现在就在市****上,晚上八点开始表演,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情人约会,最通常的作法是看电影,这个世界没有电影,那就只好用马戏来代替了。琼恩身边的女孩子中,除了珊嘉之外,以芙蕾狄相识最早,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比较多的,但还真从来没一起去看过马戏,甚至逛街的次数都很少。最初在yīn魂城巫师学院的时候,封闭式管理,一个月只有一天假,琼恩要回家陪姐姐,顾不上芙蕾狄;后来再续前缘,就是到了幽暗地域,那种鬼地方自然更没什么好逛的。这么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唔,自己整天跑来跑去,和各sè各样的变态存在打交道,忙得像条丧家之犬,身边女人虽然多,也常常上,艳福是不浅,但真正牵手逛街,谈情说爱,这种有浪漫情调的事却做得太少了,实在是美中不足,以后要多加注意…….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有了这个觉悟,琼恩便越加珍惜这难得的机会,轻轻握着身旁少女的手,从熙熙攘攘的大桥上走过,一路前往市****,顺便还买了一袋爆米huā。

“马戏团里有什么啊?”芙蕾狄问。

“这个,我其实也没看过,”琼恩笑着。“无非是狗熊骑单车,老虎钻火圈,还有小丑之类的吧。”

“小丑?”

“呃,就是滑稽演员啦,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

琼恩一边努力解释着,带着芙蕾狄到了****,远远已经看见马戏团地巨大帐篷。然而走到近前,却发现周围空出好大一块空地。身穿铠甲的卫兵手持长戟布成了警戒线,把马戏团给围了起来,(禁)止所有人靠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琼恩奇怪,“难道马戏团里发生凶杀案了?”

“比凶杀案还恐怖。”旁边一个人说。

粗略打听才知道,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马戏团八点钟正式开演。此前自然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买票进场,然而所有进去的人,就没一个出来的。一开始大家还没注意,毕竟马戏团不是卫生间,进去之后坐下看表演,一时半会不出来很正常。然而时间长了,人数多了,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蹊跷。疑心一起。要验证就很容易,当第三个进去察看的人也没出来之后,大家便开始惊惶,城里的卫兵也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卫兵也陷进去了?”琼恩猜测。

“对。”

和市民一样,几个卫兵也是有去无回,马戏团地巨大帐篷仿佛就像一个狰狞怪兽。吞噬着所有敢于进来的人。阿斯卡特拉地卫兵不能说不勇敢,但面对这种灵异事件,他们也望而却步,队长下令先把帐篷围住,等待专业人士前来。

所谓的专业人士,自然就是指兜帽巫师。

遇到这种事情,明显已经是魔法的范畴,必须得巫师出场。安姆帝国排斥奥术,阿斯卡特拉城里也没几个“自由”巫师,基本全都是隶属于兜帽巫师公会。公会有权颁发施法许可证。有权抓捕处置“奥术罪犯”。算是半官方组织,像这种灵异事件。也属于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若在平时,兜帽巫师早就已经赶来,今天却不知道怎么搞的,迟迟不见踪影,这让市民们议论纷纷,心生疑虑。琼恩却是知道内情的,兜帽巫师们被老巫妖拉沃克杀得片甲不留,近乎全军覆灭,如今正处于最衰弱的时期,哪里还愿意多惹麻烦。就算想管,一时间也未必抽调得出人手。

若在平时,琼恩肯定转身走人,何必多惹是非,但今天是带着女友在身边,说好要带她看马戏地,一路兴致勃勃到了地方,撞上这种事情,总是颇为不爽。他又询问了一些迹象,略想了一想,“芙蕾狄,”他轻声对旁边的少女说,“帮我强化一下奥术视觉。”

“可是城里不能施法的呀。”芙蕾狄悄声提醒。

“现在没人管了,”琼恩说,“听我的就是。”

芙蕾狄点点头,悄悄自斗篷内侧取出象牙法杖,笼在袖中,低声念诵了一句咒语。一团常人看不见的淡紫sè雾气自她的袖中涌出,融入琼恩体内。同一时间,琼恩自己的双眼也变成淡紫,隐隐星芒闪烁,抬头朝着马戏团的帐篷望过去。

经过预言师强化地奥术视觉毫无障碍地穿透了帐篷,清楚看见里面的情形。琼恩缓缓移动着目光,仔细观察着,过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芙蕾狄,”他说,“我们进去玩玩怎么样。”

“嗯。”

芙蕾狄毫不迟疑地点头,琼恩携着她的手,上前和卫兵交涉,说自己是来自泰瑟尔的冒险者,希望能够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时已深秋,晚上气温很低,他和芙蕾狄都穿着长袍,外罩斗篷,倒是标准的冒险者打扮,卫兵队长也算有些眼光,虽然觉得这两人似乎太过年轻,但应该也是有些本事,既然自愿进去,那也正好顺水推舟,于是点头应允了。

“进去之后,你只管牵着我的手,别放开,”琼恩低声对芙蕾狄说,“帐篷里面有一个幻术师,本领不高,他释放了一个‘幻景’(海市蜃楼地低级版本)。你无论看到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洪水猛兽,一概不要理睬,那些全都是虚假幻像。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知道吗?”

“嗯。”

便如琼恩所说。刚刚走进帐篷,眼前景象便为之一变,仿佛置身于一座城堡前。琼恩和芙蕾狄径直走进城门,闯入大厅,放眼所及,到处都是食人魔、豺狼人、熊地精、巨魔等怪物,呼吼咆哮。龇牙咧嘴,或者在抓着半截人的尸体大啃大嚼。地面上满是血腥和残破肢体、内脏,看上去仿佛一脚踏进了妖魔地巢(穴)。

芙蕾狄终究胆小,虽然有琼恩事先提醒,知道其实都是幻像,但依旧害怕起来,紧紧抱着琼恩的胳膊,将身体尽可能贴近。琼恩笑了一笑。“没事,”他说,“你闻闻看,空气里半点血腥气都没有。”

芙蕾狄被他一提醒,闻了一闻,发现空气里果然没有半点血腥气,也没有这么多怪物聚集在一起理应发出的恶臭。人就是这样,心里知道真相。但还是很容易被感官所影响,如今芙蕾狄的视觉和嗅觉相冲突,幻术的效力立刻就大打折扣了。

琼恩揽着少女的纤腰,一路从怪物群中穿过。几个熊地精挥舞狼牙棒冲上来当头就砸,芙蕾狄惊叫一声,眼看躲闪不及。琼恩却不理不睬,任由攻击,径直往前走。只听得嗤嗤几声,狼牙棒和琼恩的身体一碰,顿时消失,连带那几个熊地精都不见踪影。

“虚影,”琼恩说,“连脚步声音和风声都没有。”

他之所以敢进来,也正是因为事先已经判断出了对手地大致水准。能够创造“幻景”,在幻术上地造诣也不算差了。但幻术之所以能够míhuò人。靠地是影响五官五识。影像、声音、气味、温度、触感,这些都要精确模拟出来。相互配合,才能给以假乱真,由幻入实,像这里的幻像,徒有影像,其他方面破绽多多,漏洞百出,也就能欺瞒普通人,真遇上高手,不见得需要琼恩这样地巫师,哪怕是个不通魔法的武者,只要经验丰富,有点胆量,保持镇定细心观察,肯定就能看出名堂。这种三流的幻术水准,琼恩自度都比他要高明那么一筹半筹,自然毫不畏惧。

“不过,一个小小的马戏团里,能有这种造诣的幻术师,也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琼恩思索着,一直走到大厅地中间,那里很突兀地摆着一张华丽的王座,上面坐着一个满脸须髯的巨人,穿着白金打造的灿烂铠甲,腰佩重剑,手执权杖,神情凛凛威严,正怒视着闯进来的这对男女少年。

“你们是谁?”他厉声怒喝,“胆敢擅入伟大的国王……”

琼恩笑了一笑,径直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将这个“国王”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摔,巨人后面的半句话自然也就没能说出口。他不是武者,但也是从小劳作,并非娇生惯养,这两年四处奔bō,下层界一行之后自觉身体更强壮几分。本来以为是自己锻炼地缘故,昨天才从莎尔口中得知,是莎珞克吸收的那些邪魔能量,通过真名契约传递了一部分到他身上,所以有强化作用。但不管怎么说,琼恩的力气也不过就是比常人大些,单手提起一个巨人,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半点合理xìng,以至于连芙蕾狄在旁边都看得呆了,险些以为自己见到的又是幻觉。

但在下一秒钟,她就完全明白过来。

“巨人”被琼恩随手一摔,噗通倒地,哼哼唧唧爬不起来,身上的幻术也直接消失,显出本来面目,体态短小,芙蕾狄初看还以为是个孩童,再看苍老面容和灰白长须,才知道是个侏儒。侏儒族大多在幻术上极有天赋,稍加学习训练便是不错的幻术师,但他们生xìng不爱争斗,喜欢玩闹,所以很少参与冒险,反而在马戏团这种地方见得多些。以琼恩地力气,提起巨人是不可能,就算提起一个成年人类也是很难,但要提起只如人类孩童的侏儒,却还是没问题的。

很显然,在帐篷内制造“幻景”,让所有人有进无出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个侏儒了。

“hún球!你毁了我的王国……”侏儒高声大嚷。

随着施法者本人的被擒,幻像也随之快速消失。整个帐篷中又恢复了原本地样子,进来看马戏的市民们面面相觑,仿佛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似的,恍惚间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琼恩也懒得多做解释,将侏儒交给卫兵,残局让他们去收拾。

事情本来到这里便算结束,倒是琼恩自己一时好奇。问起事情缘由。马戏团是新来阿斯卡特拉表演的,理当和此地市民没什么深仇大恨。这个侏儒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对于这个问题,马戏团地老板出来解释,这是个圆滚滚地胖子。据他所言,这个侏儒幻术师已经在马戏团里工作了几十年,一直很低调,脾气温和,xìng格忍让。从来没见他有过任何暴力倾向,或者和别人发生过任何争吵,简而言之就是个超级老实本分的人,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真是无可理喻。

“是吗?”琼恩皱眉,“你说他几十年来一直都是个老好人,就是今天突然一下子变了?”

“是啊。”

“那总有什么事情刺jī了他。或者说触动了他吧,难不成坐在那里好好地,突然就跳起来发疯?”

“这个,”老板想了想,“确实没发生什么事啊,顶多就是他洗盘子太磨蹭了。我骂了他几句……”

“洗盘子?”琼恩莫名其妙,“你们是马戏团,又不是餐馆,洗什么盘子。”

“但我们也有顾客嘛,顾客来看马戏,总也要吃点东西,要点蛋糕什么的,我们顺便卖点,自然就要有人洗盘子了。”

“可是你们让他洗盘子?”琼恩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个幻术师啊。”

虽然在琼恩眼里。这个侏儒地幻术能力并不算非常高明。但那是相对他而言,他毕竟是正规魔法学校毕业。凝成真名的高阶巫师,放眼整个大陆也未必有千人。就他原本猜想,这个马戏团明显也不是什么财大气粗后台深厚的组织,能够制造出“幻境”(尽管很不完美)的幻术师,怎么说也该是台柱子,没想到居然会被分派去做洗盘子这种杂务……这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面前的这个肥胖老板脑子坏了?

“是啊,他是会点幻术,可是幻术师就不能洗盘子吗?”老板不以为然地反问,“他本来的工作就是干杂务,上场表演那是临时客串,义务帮忙,不算薪水的……”

“你别告诉我说,你让一个幻术师洗盘子,同时还要他上场演出,而且只给他发洗盘子地工资?”

“是啊。”

“这几十年来一直都这样?”

老板点头。

“他就没什么怨言?他就不要求长工资?他就不要求提高待遇?不要求三险一金安排住房?哦,最后这个算了。”

“没有啊,我说了,他脾气好嘛。”

琼恩有些发火了,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发火,“脾气好就应该被欺负吗?”

“可是大家都欺负他啊,都习惯了。”

琼恩冷笑。“是啊,都习惯了,那现在呢,不习惯了吧?”

老板有些尴尬,琼恩懒得再多说,揽着芙蕾狄转身离开。“琼恩,”走出一段路,少女怯怯地问,“那个侏儒,他到底为什么发疯啊?”

“他不是发疯,只是爆发,”琼恩说,“人,不管是什么出身,什么地位,什么境遇,总是还希望一个‘公平’的。虽然这个公平太虚幻,太模糊,没法确定,但它确实存在。一个人牺牲得太多,忍让得太多,付出得太多,如果没有得到相应回报的话,他终究是会心里不平衡的。就算是脾气再好,涵养再好,再逆来顺受,那也只能是暂时压抑,反而更加恶化。而且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退让,越容忍,别人反而越逼近,甚至习以为常,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然后你得到的就越少,付出得就越多,心里就更不平衡。总有一天,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触动,一点导火索,就会全部爆发出来——就像他这……”

他突然怔住了,停住脚步。

“怎么了?”芙蕾狄奇怪。

琼恩转脸朝她看过来,他一直看着,没说话,小女孩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麻,“怎么了,琼恩,”她胆怯,“你别吓我。”

“没有,”琼恩摇头一笑,轻轻托着她的脸,“芙蕾狄,对不起。”

“干嘛突然说对不起啊。”

“没什么。”

琼恩伸臂抱住她,少女乖乖地偎依在怀里,柔柔地发丝在夜风中飘拂,有几缕贴在脸上,显得越发温柔。

“别担心,琼恩,”她以低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不会的。”

只不过,未来如何,真的是可以自己决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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