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念琦的阻碍,Ryan和芳漾的感情也急速增温。
芳漾从没想象过自己向男友撒娇的模样,可是,当Ryan在她身边时,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背起来了吗?」
他要芳漾记下他的联络电话,怕她若抄在纸上,到时候又被念琦拿去。
「嗯。」她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那就好,我真怕我到时候一走,-又被她吃得死死的。千万别让她知道-还可以来这儿,只要她又惹-不开心,-就来这里,知道吗?」
明天他就要搭机离开,有很多事他早已交代过,可是仍然不放心。之前他说想办支新的手机给芳漾,可是芳漾说再办一支也一样,到时候又让念琦拿去,不就白花了钱,他想,既然无法让芳漾对念琦说不,只好退而求其次?要芳漾打给他。
「我知道。」
「我又不能打电话给-,如果-觉得电话费太贵,就到这里来,用这里的电话打给我。我还是办了一支手机放在这儿,如果念琦哪天精神正常了,不再烦-,-就可以把这支手机带在身边,用它跟我联络。」
「那时差怎么办?」他们以后相隔两地会有时差的问题,也许她打去的时候美国正是三更半夜,那他不是会被吵醒吗?
「不管-什么时候打来,我都会接。」他倒是不在意这个问题。
「如果你正好在睡觉,我打去吵醒了你怎么办?」
「没关系啊,等-来美国以后,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是『亲自』把-吵醒。」
他露出邪气的表情看着她,那意有所指的话语使得她不禁脸红。
她娇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拥她入怀,轻声在她耳边说:「我觉得我已经有点舍不得留-一个人在这里了。」
芳漾回抱住他,两人的动作都表示着对彼此的依依不舍。
他叹了口气,道:「我想,我们以后回想起念琦,都会觉得这真是场可笑的闹剧,哪有人谈恋爱像我们这么辛苦,还得避开电灯泡才可以见得到彼此。」
「我有点担心她,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回去以后,她不知道会怎么想。」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已经帮-盘算好了吗?如果她找-麻烦,-就到这里来。其实我觉得-犯不着继续跟那种人做朋友,只为了-们认识了四年,难道-认为忍越久就可以领个什么终身成就奖吗?我不反对-交朋友,但我不认为-和她在一起会快乐。」
「可是……我不知道……」以往芳漾觉得自己还挺有主见的,可是遇上了Ryan之后,「不知道」好像成了她的口头禅,她对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痛快下决定。「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理她的话,好像有点过分。」
「过分的人是她,她明知道我们在交往,还硬要搅和,甚至当着-的面说要跟-竞争-可不可以别再帮她说话了?我知道-很善良,也知道-不是笨蛋,可是,如果-继续跟那种人在一起,真的就是蠢了。」
芳漾知道他说得没错,可是,他走了之后,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就只有念琦了,如果她和念琦的友情结束,那她会很寂寞的。
看出她的犹豫,Ryan轻声哄道:「我知道-跟她在一起也许只是怕孤单,可是-有我啊,-可以打电话给我,写e-mail给我,而且两、三个月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都有我陪着-,-只要这么想就好了。」
「如果你一走就把我忘了怎么办?」芳漾不得不担心,天晓得她会不会遇上爱情骗子,就算真过上了,对方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承认,但她还是问了这个傻问题。
「我记性不可能那么差。」Ryan只觉得好笑,但他了解她的忧心,只能用拥抱给她一些安慰。「如果我等不到-过来,我会自己回来一趟把-抓过去。」
「你哪有时间这么做?」她知道等他开始上班之后会有多忙碌,他对新的工作兴致勃勃,一副准备大显身手的模样,她也不希望在这时候拖累他。
「对-,我永远都有时间。」
芳漾感动的抱紧了他,脸颊贴着他的脸,低声的说:「我会很想你。」
「我知道。」Ryan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芳漾怕他忘了她,但他更怕自己一走,芳漾会又受念琦的影响而摇摆不定。「-一定要来,我说真的,不然我一定会来把-带走。」
芳漾目送着Ryan出关之后仍依依不舍。
John原本打算留在台湾,但也许是因为在台湾没有交到女朋友,最后,他还是选择和Ryan一起返美。
「念琦一直打电话找-,我跟她说-和Ryan在一起,她很不高兴,一天到晚打电话来吵,-回去时见了她要小心点。」John在离去前给了芳漾一些忠告。
他当初参与那个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念琦连带的也把他恨了进去,不过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又没打算留在台湾,念琦想怎么样也随她去,倒是芳漾比较令人担心。
对此,芳漾早有心理准备,她甚至猜得出念琦会责备她什么,但她已决定,她并不打算和念琦分享Ryan,她才是他的女友,念琦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Ryan一走,芳漾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跟着掏空了,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她并末回原本的住处,反而回到这几天和Ryan住在一起的小窝,彷佛还能从这里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前一晚,他在她身上印下绵密的吻痕,像是提醒她别把他遗忘。
虽然他始终没有夺走她的处子之身,却留下更多渴望给她。
他教会她男女之间的情事,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果裎,全身上下的每一-肌肤都被他亲吻过,身体几乎已经是他的了,可是,他仍坚持要把那最后一刻保留到她赴美之后。
「除非我们能真正在一起,我不要一走后,只留-一个人在这里心慌。」他曾这么对地说。
他每一个行动都证明他有多么珍视她,这让芳漾感动万分。
Ryan才离开几个小时,她的想念似乎已经溢出胸口,在这儿待了好一会儿后才起身离去,回到原来的住处。
好几天没进这间屋子,打开门走进去,芳漾只觉得一切都好陌生,而念琦不在的事实让她松了口气。
考虑许久,最后,她决定搬到Ryan的房子去住。继续和念琦同住必定会有压力,她不愿再承受那些无理取闹,所以还是离开比较好。
着手打包自己的物品,芳漾发现她似乎变得勇敢了些,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她真的相信Ryan,一种没来由的信任感像在她心里发了芽之后便根深柢固,她的确想和他长久厮守。
这一晚,念琦并没有回来。芳漾知道她总有许多活动,而且她跷课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并没有主动寻找她。
直到芳漾把私人物品全都搬到Ryan的屋子去,心想迟早必须跟念琦面对面说清楚,并告诉她,自己决定搬离两人住了多年的公寓,可是念琦一直没回来,她才发觉情况不太对劲。
芳漾问了几个有时会和念琦一起出去玩的同学,大家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的手机门号早就让给念琦,所以念琦也无法联络她,但总有人知道念琦人在哪里吧?
这时,芳漾想起了小哈,小哈成天跟着念琦,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于是她跑到小哈的系上找人。
「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吧?」
只见小哈神情闪烁,点了头后又摇了头。芳漾猜想,他大概是被念琦要求不可以透露,所以才这么吞吞吐吐的。
「她还是生我的气吗?」
她知道小哈喜欢念琦,发生这种事,只要念琦跟他抱怨两句,他绝对会站在念琦那儿。
小哈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她不会再喜欢那个ABC--」
「真的吗?」芳漾有些吃惊,因为念琦总是说她的感情有多坚定,她若真能想开当然最好。
「我想不透她有什么资格破坏-和那个ABC的感情,那个人喜欢的是-,不是吗?」
小哈破天荒的为芳漾说话,让芳漾有些讶异。「我以为……你会站在她那边。」
「-应该很清楚我喜欢她。」
「但是你一直对她言听计从,所以……」
「我也有我的坚持。」
他老是扮演着在念琦身边默默守候的角色,已经厌烦了这一点,即使他答应过念琦只当朋友,但她真的以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要的只是成为她的朋友而已吗?
小哈的脸上有着和念琦一样的坚决,可是,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吗?芳漾心里有几分怀疑,不过她没有说出心中的疑问,只说出今天来的目的。
「我想,她可能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所以才没有回去,请你转告她,我今天就会搬走,她可以回去那儿了。」
「-要搬走?」
「嗯。」芳漾点了点头。「你也清楚念琦的脾气,我没有照着她想要的方式做,她一定很不谅解我,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和她分享Ryan。」
她和Ryan的关系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脆弱了,她决定好好保护自己的爱情。
「-很喜欢那个人,是不是?」
芳漾坚定的点点头,知道小哈一定会把他们的对话告诉念琦。
「-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吧,念琦会对他死心的。」
念琦仍一直没有来学校上课,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了,几个同学向芳漾问起,但她也不知道念琦人在哪里,而且她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上课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在准备留学的事。
芳漾每天都空出一些时间和Ryan联络,感觉上他好像没真的离开过,她一样可以看得到他的人,听得到他的声音,而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离他们相聚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有点担心念琦……」
「为什么又提到她啊?」Ryan一想到念琦就不禁皱眉头,还好他人在国外,但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觉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黏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她一直没来学校,连毕业考都没有参加。」
「也许她真的去当模特儿了吧,反正那份工作也不需要什么学历,我比较想知道-考得怎么样?」
每天听到芳漾的说话声是他最大的期待,不管她高兴还是难过,她的情绪总围着他绕,有时候听她说想念他,他的心也会跟着泛起又酸又甜的情绪,他是真的喜欢着芳漾。
「应该还不错。」
或许是对未来有了目标,最近她做起任何事都格外有精神,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没其他的事好做吧。
以往与念琦同住时,念琦三天两头便邀她一起去唱歌、玩乐,现在身边少了玩伴,芳漾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留学的事中,没事就在家里念英文,并准备毕业考,如果没有意外,她这学期的成绩应该很好。
「那就好。」在Ryan的心里,只有芳漾的一切才是他所关心的。
「本来我觉得离毕业好像还很久,现在回头一看,时问其实过得满快的。」
一开始她还很心慌,怕Ryan一回美国就忘了她,结果他才离开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就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之后,两人的电话从来没有断过,虽然少了拥抱相亲吻,但是通讯的发达让他们像是从没分开过一样。
「看吧,我不是也这么跟-说过?」
「嗯,我好想早点见到你,我真的好想你。」芳漾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思念。
如果这时候Ryan出现在她眼前,她一定会不顾矜持的冲上前抱住他,她甚至在脑海里预演过好几次两人久别重逢的画面,想到等了好几个月,终于可以见到彼此,她的心就像绑了气球,不住想的往天上飘。
没想到这样的幸运会降临在她身上,一年之前,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会陷入爱河,更无法想象会有一个男人把她放在手心上疼爱。
当初她想出国念书,最大的困难就是无法下定决心,要离开台湾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对她来说是很大的考验,但身边有了Ryan之后,她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想到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而恋爱的好处不只于此,多个人呵护,多个人关心,多个人了解,这都是芳漾以前所不曾拥有过的,她还真担心,习惯了Ryan的关爱,以后身旁如果少了他,她该怎么办?
还好他们就快见到彼此,幸福真的离她不远了。芳漾忍不住微笑着。
但另一方面,念琦确定毕不了业,她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学校通知了她的家人,她的家人则找上芳漾。
芳漾也不知道她人在何方,她几个月前就搬出那问公寓,搬走之前,也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念琦了。
念琦一向喜欢外出游玩,而且交游广阔,人尽皆知,芳漾虽然是念琦最要好的朋友,却甚少加入她游玩的行列。念琦跷课是家常便饭,可是弄到毕不了业,就不是闹着玩的。
芳漾心想,小哈是最常和念琦一块上山下海的玩伴,而且那时她也是请小哈跟念琦说她要搬走,他应该和念琦保持联络才对。
她陪着念琦的家人前去找小哈,可是小哈却避不见面。
几次之后,念琦的家人干脆找上民代,动用关系上门寻人。
住处一下子来了七、八个人,小哈再也逃避不了,只好招认他也没再见过念琦。
「你不是知道她在哪里吗?」芳漾蹙眉问道。记得那时她去找小哈,小哈表现得就像是他知道念琦人在哪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总之……你们去找她,自然会知道。」小哈最后只丢下这么一句,将一个地址交给他们后便要他们离开。
和Ryan通电话时,芳漾提出了这件事。
「我觉得这情况很奇怪。」
「别插手她的事!Ryan好不容易盼到芳漾即将前来美国,他一点也不希望最后节外生枝。
「我只是陪她的家人去找她而已。」
「-明知道她是个惹祸精,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毕业典礼结束后她就要整装出发了。
「Ryan,我只是陪她的家人去找她。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她的地址,而她的家人认为她会听我的话,只是需要一个她的朋友同行。」
「-眼我都很清楚,打从我们在一起之后,-跟念琦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Ryan的语气很火爆。
他本来就对念琦没什么好印象,而且他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芳漾再跟她扯上关系一定会出事。
「我不希望-去找她,-明知道就算见了她,她也不会对-说什么好话,-还要拿热脸贴人家的冷?」
「我能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了她的家人,没办法拒绝啊。」
「为什么没办法?就说-有事就好了,可以教小哈去啊!她不是跟小哈很要好?他可以跟她的家人一起去啊!」
问题是小哈不肯,不知怎么回事,他说什么都不想再见到念琦,至于其他人跟念琦只是酒肉朋友,只有出去玩的时候才在一块,平常根本没有联络,而念琦的家人听念琦提过她,所以要求她陪同去劝念琦回家,她怎么能说不要?
「就算她跟我说难听的话又怎么样?我已经有你了,这是事实,她对我再怎么不满,我都应该接受。」
「-为什么要接受她的不满?我们在一起难道是件罪恶的事吗?我们是正常的男女交往,男未婚,女未嫁,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却要因为她而搞得偷偷模模,现在-还要慷慨赴义!」
「Ryan……」芳漾为难的喊了他一声。「我们就要见面了,可是,也许我这辈子不会再见到念琦,难道你真的要我连声再见都没跟她说就走吗?在你出现之前,我跟她一直是好朋友,也许我们俩个性南辕北辙,但是她也曾对我好,我们只是不幸喜欢上同一个人,没有必要因此反目成仇,我已经是幸运的那一个了。」
「-的意思是-一定要去?」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不计发生任何后果?」
Ryan已经快翻脸,还好这时芳漾补上一句话让他消火。
「不管发生什么,我十天后都会到。」她肯定的说。
「-已经收到机票了?」他的语气缓和不少。
「对。」她实在不希望在这种气氛下告诉他,她已经决定了出发的日期,可是既然已经说了……
「为什么不早说?」Ryan承认他已经不那么气了,他现在只开心着芳漾何时抵达。
「我本来想找个比较浪漫的时机告诉你嘛,谁教你一直生气。」她埋怨着原本计画好的惊喜全泡了汤。
「-说了,我就不在乎别的事了啊,-知道我只想要-来,其他的我可以什么都不管。」
「只剩下十天,你不会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吧?」
「昨天在视讯里头,-还是没变啊。」
「那跟真实的人又不一样。」
「我早就把-刻在脑子里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的。」
「她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念琦的母亲脸上满是忧虑,怎么也想不到宝贝女儿在台北念书会发生这样的事。
之前她曾到女儿住的地方看过,当时有芳漾与她一起住,两个女孩子互相照顾,她一直很放心,可是,芳漾说念琦已经搬走好几个月,甚至这几个月都没见到念琦,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古妈妈,她也都没打电话回去吗?」
「有打过几次,就像平常那样,什么也没说-们呢?-跟她最要好了,她也什么都没跟-说吗?」
「她把我的手机拿走了,所以我后来干脆把那个号码给了她。」
「-怎么会搬走呢?-们两个不是好好的吗?吵架了是不是?」
「也不算是吵架,不过,我想她有点不高兴吧……」
「怎么回事?」
「她……她喜欢我男朋友,说要跟我公平竞争……」芳漾有些困难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古母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她把-的手机号码要走?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想不出女儿的脑袋里装些什么,念琦从小就不服输,样样都要抢到才甘心,但是怎么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唉,她哪一次不是三分钟热度?从小她就什么都想要,可是真的给了她,她一下子又不要了。」
「古妈妈,她打电话回去时没跟-说她的近况吗?」
「没有,我工作也很忙,之前只听她说毕业以后要当模特儿,而且已经找到经纪人了。」
芳漾点点头,「她是这么打算没错。」
「她还说要找-一起去。」
「她是希望我跟她一起去,但是我跟她说我想做别的工作。我已经准备好要出国念书了……」当时芳漾本来想当个上班族,先工作个几年存够钱再留学,只是遇上了Ryan,计画便跟着提早实现。
「如果她能像-一样会想就好,她就是太好高骛远了。」
「她是个很有理想的人。」
「没有实力,说什么理想都是空谈。」古母叹了口气。
在巷弄间,她们终于找到那间看来破旧的小平房,这跟她们俩住的公寓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个单身的女孩子怎么会住在这儿,芳漾完全想不透,如果是别人还有可能,可是念琦是个追求品质的人,连手机都要用最新、最好的,怎么可能住在这种破房子里?
这时,屋里传来一道女子痛苦的申吟声,古母和芳漾互望一眼,连忙打开门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