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霈,大嫂说她想去饭店找-,-要不要跟惟润通报一声?」
打电话回去询问母亲的状况时,大哥又提起了要见面的事。
「我下个月会再回去一趟,大嫂没有必要来。」伊霈再一次的拒绝。
哪知话筒早换了手,大嫂罗美月急急说道:「伊霈,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我再跑一趟,哪有什么关系呢?」
「大嫂,-来这里要做什么?」
「看看-啊,跟惟润聊聊天啊!我从小到大都没进过大饭店里耶,那边的总统套房是不是就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啊?我带-两个侄子一起去,见识见识嘛。」
敢情罗美月是把饭店当观光胜地了?
「大嫂,惟润不是已经跟-说过他很不喜欢-这样吗?」伊霈已经尽量婉转的拒绝了,但看来大嫂是只怕常惟润,和她说话时大嫂根本就不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
「啊……我以为他气了几天应该已经没事了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培养感情啊,怎么说我都是-大嫂,他也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那天明明是-表姊硬要把外套盖到-头上,又不是我。」
「如果我想回去自然会回去,我们这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
果真罗美月只怕常惟润,一听伊霈这么说立刻就恼羞成怒。
「我好声好气的说要去看-,-不领情也就算了,直说啊!左邻右舍全都知道我要去看-,结果咧?我千辛万苦上台北一趟,-当着众人的面给我跑掉,一点面子也不给,这我都可以不跟-计较,-现在-了啊?-还以为-真的是常惟润的爱妻是不是?说难听一点,-现在也不是他的老婆,你们根本就没去注册,-还以为-真的是常太太吗?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拉拔,我干嘛没事巴结-,还不就是为了-哥,-不过是几年前被人玩过,那男人根本这几年都不在台湾,-还真以为-骗得了我们啊!我……」
「孙太太,我警告-!对我太太说话小心一点。」一阵喝斥突然从电话里传来。
原来常惟润一直都在听她和其它人的通话,伊霈立刻挂断电话,打开了房门,只见常惟润就等在门外。
「-为什么要任她那样说?」一见她走了出来,常惟润立刻先发制人。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这样。」
「在我这样努力的想维持我们关系的时候,-就任那女人那样说-?!」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她说的是我,被玩的也是我,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常惟润望着她,想着该掐死她还是该好好抱住她告诉她自己从没想过要伤害她,但他只是站在原地。
「我从来没想过要玩弄。」
「那都已经是过去了,过去的事伤不了我,你根本不用反应过度。」
「可是那伤到我了!」他向她走了几步。「-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看得开,但我不行!」
「你有什么不行的?一样的事你又不是没有做过……」伊霈望着他。这男人她曾是那般的倚赖着他,但他走了,现在他不允许其它人在言语上攻击自己又是为什么?
「我说过了,如果我不走,-会是下一个受害的人!」
「但我也说过了,就算没有那件事,你依然会走!常惟润,你没有那么善良,我们都知道你在电视上说的话全是鬼扯,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我,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你觉得我见了你却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反应是吗?如果这伤了你的男性自尊,那我只能说我很抱歉,因为我当初也只是拿你当我离家的跳板而已!我早就想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只是我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你是唯一会收留我的人,我这么说你好过点了吗?」
「-不是!-不是!」常惟润狠狠的瞪着她。
「我是……我真的是。」伊霈转过身,她不想面对他那伤心的眼神。「每次你离开,我总想着你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曾经设身处地的帮你想过,你根本没有必要多负担我……那晚你没有回来,来找你的人跟我说了你的身分,我早已经知道你会走了,只是我没有开口,因为你眼里已经写了你会走了。」
常惟润深深的吸了口气。「-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只是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而已,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伊霈决定直接说实话,当时支撑着他留下的全是她的想象,她把阿润的留下想象成他是爱着自己,其实她很清楚,他们不过是当时彼此都需要一个伴而已。
「如果-知道我的名字,-会来找我吗?」
「不会,因为我不想再面对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我们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真爱,而你不是我的。」
「但是-花了这么多年找,-也没找到啊!」他知道伊霈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没有再接受过别人。
「就算我身边没有人陪伴,那总比和一个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的人在一起好吧!你自己不也这么说吗?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了解彼此,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难道那才好吗?」她用常惟润在专访时所说的话来回击他。
「-那时候说过-爱我。」
「你也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伊霈立刻反击,话一说出口常惟润的脸色也跟着往下沉,她明白自己的话有了作用。
「看吧……事实证明,我们都做不到。」
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她没再开口,只怕自己强忍的镇定会在这样激烈的争吵中碎裂开来。
常惟润闭上了眼,坐进沙发里,沉痛的说:「难道就只能这样吗?」
「这样并没什么不好,我们各过各的生活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而我们谁也不能为过去做任何努力,因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为什么不能?-一直都住在我的心里,在我每次看到-的时候,我的心都在痛,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我甚至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的抱着-,-甚至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说话,我们就一定得像现在这样吗?」
「人生本来就不能尽如人意,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明白这道理。」
「但-不能否认我们之间还有些回忆吧?」
「我们不过只在一起短短的几个月,我相信你的记忆中有其它更值得怀念的事。」
「我还记得我说过要带-去看一场电影……」
「常惟润,那早就过去了,那部片子早就下档了。」
常惟润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不愿意这一切就如伊霈所言那般的过去,有许多回忆在他记忆里都是甜美的,也许他错过了甜美的伊霈,但眼前的伊霈却仍有着令他想亲近的冲动。
「也许我可以让它再上演一次。」
他是可以。
常惟润包下了整个戏院,而且只播映那部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一起去看的电影,伊霈头一次坐在空荡荡的戏院里,只不过常惟润的存在仍令她感到拥挤。
四周都是黑的,电影的闪光偶尔反射着他们的脸孔,在轰隆隆的音效下,伊霈却听得见他的呼吸,这令她想起了过去每天夜里她总是听着这声音入睡,他睡前总会抱着自己,让她的脸就歇靠在他颈边,那是只有爱人才有的动作,在那当时她真觉得自己是受呵护的,是有依靠的,而不是孤独的。
但那又如何?此时此刻一切都不同了,他们并肩坐着,却各自想着心事,她记得以前她总是会悄悄的靠近他,凑上自己的唇偷偷的吻他,但每次总还来不及靠近就先被他发现,那些片段在伊霈的脑海里依旧甜蜜,可是当时的心情她已经无从想象了,有时在街上看见年轻的情侣嬉闹着,她总难以想象自己当年为什么也可以有那样的心情,而那时的常惟润是那样的包容着她……
头一次她有了想哭的心情,但是她眨了眨眼,让水分在眼眶里蒸发,她是不哭的,吸了吸鼻子,她决定把鼻酸吞回肚子里。
常惟润像是发现了她有了异样,低头问她:「冷吗?」
她摇摇头。
但他还是把外套月兑下来,从屏幕反射的闪光他看到了伊霈眼里有着水光,而这并不是什么悲伤的故事,让她难过的是自己,常惟润没拆穿她的伪装,只是把外套盖在她身上。
温暖的外套里有着他残留的体温,可是终究还是暖和不了伊霈的心,等电影播映完毕,她的心依然冷得令她发抖。
常惟润包下整个戏院只为了带老婆去看电影,这新闻传遍了街头巷尾,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大老板为了挽回老婆的心而费尽了心思,但女主角有没有被感动则没有人知道。
在看完电影这天晚上,伊霈打电话回去却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事情发生得比原先预料的要早……她松了口气,至少她不用再和常惟润拖太久,那些泛黄记忆也毋需再一一从心里被抽出。
她看得出来常惟润的懊悔,他眼里一直写着抱歉,而他的心已经有了改变,就像他当年刚和她在一起时,他眼里总会透露出些许讯息,但现在那些讯息被她列入了拒绝接收的范围里。
常惟润陪着她到医院探望母亲,在路上他递了个装了戒指的盒子给她,为了怕她两手空空露出马脚,伊霈在戴上那戒指时脸上露出的无奈笑容让他感到心痛,他们两个一起站在病床前看着孙母,口鼻插满了管子的孙母已经不能言语,孙母的手碰了碰她的,常惟润要伊霈将手抬起,让孙母看看她手上那颗钻戒,孙母脸上有了笑容,在隔天早上含笑而逝。
原来面对死亡是这么容易的事,她戴上了墨镜,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难过而哭红了眼,但事实上只有常惟润知道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只是异常的安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等到了告别式当天,早上她已经穿好了深色的衣服等在房里,常惟润打开了房门,只见她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外头出神。
她像个黑色的天使,而他忍不住伸出手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天使,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的拥抱,他的身体仍记得她的身形,他将脸埋进她的发丝里,所有的回噫都从这里开启……
「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他低声的在她耳边说话。「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能这样抱着-了,-怎么能够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还要怎么做才行?我们都为过去付出了代价了。」
伊霈在他怀里叹口气。「这场戏今天就要杀青了,你应该跟我一样松了口气才对。」
「我不想再失去-一次。」
她淡淡的笑了,从他怀里转了身面对着他,抬起了眼伊霈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在看到他眼里的痛之后,她所有的伤感也跟着被消弭,至少在面对这样的关系时,他的心是疼痛的,那她还曾有的不平衡也可以找到出口。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母亲的丧礼过后,常惟润请人替她解决了遗产纠纷,让她顺利从兄长之间的纷争中月兑身,除此之外她名下还多了一笔钱,因为请假太多而且不停有记者到公司去打听她的消息,老板老早不堪其扰婉转的希望她能离职,毕竟有了一个身家比公司总资产还要高的老公,孙伊霈还差这一份三万块的差事吗?
没了工作后常惟润大方的在她户头里存足了钱让她挥霍,但他却不再出现,只留了一张来回机票给她,而那只看来相当昂贵的戒指他也没有收回。
江树远帮伊霈找了新的住所,简单的三房两厅,以一位资产超过上亿美元的有钱人太太来说,这地方的确不够奢华,但是却已经超过伊霈的需要,而这大厦还是全新的,对她来说已经有些招摇了。
阿玲到这来帮她搬家,已经离婚的她现在又是自由的单身女郎,只是交往的对象仍是阿志,她想离婚只是因为无法接受阿志其它的家庭成员,但阿志本身并没有错,所以在感情上她仍然没有改变。
「-真的不想去吗?」阿玲拿着那张机票问着伊霈。
「去哪?」
「纽约啊!我觉得他这次回来,虽然搞出了那个结婚的乌龙,可是事实上他还是很在意-的,否则他大可以假装以前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你们的事后来搞得那么大,他开口闭口都是我太太如何如何,我看他根本已经真的把-当成常太太了,完全不在乎已婚身分是不是会有损他的身价,-知道有些男人会故意隐瞒结婚事实,而这事情结束以后他也没有把戒指拿下来,他摆明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结婚了,这些动作应该会有些含意吧?」
「什么含意?明明就是-想太多了。」伊霈把纸箱打开,将里头的书一一摆上书架。
「有什么含意我怎么知道?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又不肯透露。」
「我已经跟-说过什么也没发生了。」伊霈再一次的声明。
但阿玲却怎么也不相信真有这种可能。
「他看起来很在乎-啊,-没看到那个专访吗?」
伊霈将所有的书都摆上书架,才回过头来问她:「-难道忘了吗?当年是他要-来跟我说他走了。」
阿玲低下头,惭愧的说道:「我没忘,可是人都会变,也许他当时真的有什么苦衷,但是现在看得出来他很有心想弥补啊。」
「而我也给他机会了,我住的这房子是江先生帮忙找的,我也没拒绝他给我的钱,他可以用其它的方式来弥补我,这就是我给他的机会,但是我跟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真的不爱他了吗?」
「从头到尾,我们都没爱过彼此。」她从书里拿出一张纸片,找出磁铁将纸条贴在冰箱上。「这就是证明!有些人走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阿玲望向冰箱上的纸片,她当然认得那是什么,那是当年常惟润离开时留在冰箱上的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字:我走了!
但他们之间还有关怀存在……
一个月后常惟润再度来台,他们见了面,到外头的餐厅去吃了饭,在餐厅门口记者甚至拍到了他们「夫妻」两人的合照。
「-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Peter,他会帮。」
「我知道。」伊霈点点头。
她化了妆,穿上了新衣,不得不承认金钱还是很重要的,她甚至开始学着打扮自己,走在街上享受其它人艳羡的目光,而这样的生活是对面这男人给她的,只因为他当年抛弃了自己。
「-真的不想到纽约来吗?」
「我在这里很好。」
看得出来她很好,伊霈的气色比他上次离开时好得多,看来她似乎重新振作了起来,反倒是自己,每天一醒来他总希望可以见到伊霈,这样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他甚至开口要求助理把工作排开,一个月之内要再回台湾一趟好让他和他的妻子见上一面。
台湾的新闻很快的传遍了全球,谈生意时的偶尔被提及,他甚至开始习惯了其它人对于他妻子的问候,彷佛他真的是个已婚的男人,但真当他和伊霈坐在一块用餐,他却很清楚这女人不会给他丈夫该有的对待,对伊霈而言戏已经演完了,只有他还沉迷于那丈夫的角色里。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记得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她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其实只是为了要回避他的问题。
「但是-从来没有给我回答。」
「我给过了,只是你从来不肯接受现实,我喜欢现在的我,我也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你想做的只是补偿,而我也给了你机会了,其实你不用再对过去耿耿于怀,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吃饭,正常的聊天。」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认为-现在这样很正常?」
「那也许是因为你还不习惯。」她又喝了一口杯子里香槟色的液体。
常惟润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提醒她:「那是香槟,-不喝酒的不是吗?」
「很烈吗?」像是故意对他的怀疑做出反应,她放大了胆子又多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对-来说算不算。」
「那这个呢?」她指了一旁另一个杯子。
「红酒。」
「我可以试试吗?」虽然她提出的是问句,但没等他回答伊霈已经把杯子放到唇边又饮进了一口,接着说道:「有了钱果然可以去做许多以前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我前钔天和阿玲一起到精品店买东西,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会有走进去的一天,那里的东西根本不是我能买得起的,我以为那些售货小姐会给我白眼,但是她们竟然每个人都认得我,而且她们还叫我常太太……」
常惟润看到了她脸上又出现了自嘲的笑,他忍不住对她说:「当常太太不好吗?」
「但那不是我啊,而且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们解释。」因为桌上的餐点全吃光了,她的手闲着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伊霈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把酒往嘴里倒。
「-不需要向其它人解释。」
「但我后来想想,我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才对,以后你还会结婚,那对你来说会造成困扰。」
「我不会跟别人结婚。」
其实他的意思是除了伊霈以外,他并不想娶其它女人为妻,这念头越来越强,他之所以没有收回那只戒指,就是希望伊霈能一直保有它,他甚至希望伊霈能将那只戒指戴回手上。
「你想陷我于不义吗?」她自顾自的拿起酒杯猛喝,眼前的男人老是令她头痛。「那会有多少人恨我啊?」
「但还是有人会爱-的……」
「是吗?」自嘲的笑再度回到她脸上,而这次再也没有人接话了。
上了车之后,常惟润发现她已经醉了。
伊霈的身子软绵绵的往后瘫在座位上,而她脸上少了那份常驻的宁静,取而代之的是那抹不掉的自嘲。
老天,她到底把自己怎么了?她的头好晕,眼前的常惟润变成了好几个,这一定是场恶梦,一个常惟润就已经把她给整垮了,一次这么多个她怎么应付得来呢?
「-还好吗?」
她一面点头一面笑,当常惟润伸手将她拉起时,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整个人直接倒在他身上,眼睛也跟着闭了起来。
「-喝醉了。」
伊霈再一次睁开眼,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眼前的人影在晃动着,直到她伸手按住了那晃动的影子,她才认出眼前的人。
「阿润?」她的声音变了,迟疑且不信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常惟润确定她醉了,将她捞到胸前让她看清楚自己,只见她的脸凑到自己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五公分的互望着彼此。
接着她又摇头。「我已经把你关起来了,你不是阿润。」
「-把我关在哪里?」
她边笑边掉出了眼泪,小手比着自己的胸口。「这里。」
常惟润只觉得喉头紧缩着,看着已经醉了的伊霈如此诚实的说出心底最深的痛,他的感觉并没有比她好过,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拥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她听见了喘息声,有人吻着她,那拥抱是那样的熟悉……
常惟润解开了她身上的衣物,即使他知道伊霈醒来会恨死他,但他却舍不得停住动作。
「阿润……」
「对,是我。」他用吻盖住了她的唇,将柔软的身子拉向自己。
她的手无助的攀着他的颈项,身子好热,另一具身躯紧紧的压制着她,但她体内却尖叫着想要更多,顺应着他的抚触,地不时的发出低喃,直到火热的碰触抵住了她敏感的大腿内侧……
伊霈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挣扎了一下,却立刻被拉了回去,短暂的清醒被温柔的深吻给迷乱了。
「让我爱。」他在她耳边低喊着。
「可是你不会爱我啊,你一直都不爱我。」
伊霈睁开了眼看着他,迷蒙的眼里有着热情,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哀伤的。
常惟润没再反驳她,只是让动作为自己说明一切,他用了一整夜的时间解释自己,将自己的爱绵密的洒在她每一-肌肤上,并暗自发誓他再也不会让伊霈离开自己。
直到伊霈全身酥软的醒来,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物体竟是常惟润赤果的上半身,而她立刻警觉到自己的身上也是什么都没穿,才想动却发现更糟的情况发生了。
常惟润拥紧了她,两人的身体甚至还相连着,她就趴在他身上睡着……
她倒抽了口气,也许是她醒了,感觉他在自己体内也有了反应,小心的想把腿从他身上挪开,但她却拉不开两人的距离,他的手停在她的俏臀上,而他的身子正开始试着轻轻的撞击出诱人的火花。
「啊……」她轻喊了一声,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而且……「停!」
她慌乱的喊停并没有传进常惟润的脑袋里,他翻过了身将她压在身体底下,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提醒她昨晚曾被引发的欢愉,在她体内的完全充满了她,轻轻的一动就足以引发销魂的快感。
「常惟润……」天啊!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伊霈只觉得自己已经踩不住煞车了,她的身子已经在接受他了。
「我在爱。」他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灼热的吻跟着从她耳边一路延伸到她的唇。
轻缓的动作开始加重了力道,让一次次的冲击粉碎她的理智,伊霈听见自己发出了激情的嘤咛,扭动着身子迎合他的揉弄,让狂野的撞击引发出更撩人的欢愉,直到两人同时攀上的高峰。
「我好像永远都要不够。」
他的喘息仍未平息,用指头拨弄那绺不听话的发丝,不愿让发丝遮住她的脸,接着在她细致的脸蛋印下纷纷细吻。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伊霈的脑子里还沉醉在刚刚那次激情情潮里,但他的吻还有紧靠着自己的身躯都是这般真实且温热……
「喝!」她突然坐了起来。是真的!
她突来的动作也惊动了常惟润,他跟着坐了起来。「怎么了?」
伊霈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在隐隐作痛,她全身都有着被爱过之后的疲软,但都比不过她所领悟到的现实可怕。
老天!她竟然跟常惟润上床了!
见他的手又要伸来,伊霈连忙反手去挡,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下床,还带走了床上唯一的被单,可是动作太过慌乱,脚才一落地,就因为被单缠成一团而差点让她摔跤。
常惟润大手一捞,将她拦腰抱起。
「-要去哪里?」
「我……」她全身上下在一瞬间涨红,伊霈从没感觉自己这么丢脸过,她竟然和常惟润待在床上乱搞了一整夜,而她的腿现在就像两团浆糊黏的纸团,完全撑不住她的身子。
伊霈看起来活像是被炸熟的虾子,她整个人从耳根到脚都是红的,常惟润在她耳边吻了一下,没有选在这时候说话,在这时刻要是说错了什么,伊霈可能会恨透他,还不如就让一切沉默,等她慢慢的接受这样的状况。
他将她抱进浴室里,让她靠着自己,两人站在莲蓬头下,他动手替她洗净身子,冲去一夜激情的汗水。
而伊霈只想找个洞钻进地底,再也不要见人了,她竟然是那样的渴望着他的碰触,即便是在醒了之后,她迎合他每一个抚弄,如同多年前那样,老天!她该怎么办?
当常惟润吹干了她的头发,将她转向他时,她身上的红晕还没消退,他半跪在她身前,温柔的看着她,大掌不舍的在她脸上滑动,像是在欣赏着什么,仍不急着说话。
伊霈只得先开口,「我昨晚喝醉了。」
「嗯。」他点了点头。「饿不饿?我叫点东西给-吃。」
常惟润故意不提昨晚所发生的事,硬把话题转开,折腾了一整夜,是该吃点东西补充一力。
「不用了,我……我想回去了。」她客气的说道。
还是先走吧,她脑子里一片乱,不适合在这时候和常惟润有太多的对话,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说错话。
「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又不用上班,整天也只是无所事事,好像真的没理由可以当作回家的借口,只能重复的说:「我想回去。」
「吃完了东西我送-回去,下午等我忙完,我晚上再去接。」
「不……不用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要……」
「伊霈。」他用一指点住她的唇,另一手则执起了她的手。「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存在的,如果-被自己的情感吓着了,那就告诉我,我可以假装昨天的事没有发生。」
「好……」她的唇蠕动了一下,最好是如此,假装昨晚的事没发生过,对!她不要记得这件事。
「但我会记得刚刚那次。」常惟润脸上出现了她以前常看到的眨眼动作。
伊霈原本松懈下来的心情因为他的话再次被提得老高,见她脸上出现了沮丧,常惟润连忙坐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给她一些安慰。
「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还不够糟吗?她好不容易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现在全都毁了,她在常惟润的面前活像个饥渴的荡妇,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在他身下娇吟的声音,她怎么会这样?!她伸手盖住自己的脸,她真的丢脸极了……
「伊霈,看着我。」常惟润拉开了她的手,要她看着自己。「我们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夫妻,不管我们做什么都很正当自然。」
「但我不是你的妻子!」伊霈抽回手,再一次-住自己的脸。
常惟润只得不厌其烦的再拉开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逃避。
「我们只要补办婚礼就行了,再不然我们直接去注册登记也可以啊。」
「我为什么一定得嫁给你?」她羞愧得连他都无法面对。
「因为我很爱-,我要-嫁给我,这理由够充分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过是上了一次床,你突然就发现你爱我了?」伊霈一点也不相信他。
「-要我提醒-我们不只上了一次床吗?」加上刚刚那次,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时间睡觉。
「你……这只是一夜而已,我相信你一定也有过这样的经验。」她红着脸硬是要挽救那个错误。
「我们今天晚上一起过就不只一夜了。」
他这句话把伊霈吓坏了,她整个人瞬间跳了起来。「我不会留在这里!放开我。」
还好常惟润眼捷手快,及时拉住了她,再一次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伊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我对-的感情是真的,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在一起,我可以带着-一起工作,我希望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就在我怀里,就像我们以前那样,我想带-去好多地方,我想让-过最好的生活,我会让-幸福,我只要-相信我。」
他的手放在她的头发上轻轻的滑动着,试着稳定她的心情,可是伊霈仍然说不出话,她脑子里还是乱得无法思考,还好常惟润没有逼着她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像抱着心爱的女圭女圭似的拥着她。
「如果-真想不出来要说什么,那就什么也别说,让我好好抱着-,我一直好想这样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