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把车开进车库,樊赢广就先问了门前的警卫:“江小姐有出门吗?”
因为他一路上打了好几次手机,都没有人接听,不免感到有些慌张。
“呃……她刚刚--”
警卫先是看到樊先生开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刚刚又看到茜仪低著头、提著行李出现,还在讨论是不是和樊先生吵架,这会儿樊先生就又跑了回来,这小两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刚刚有下楼是不是?”樊赢广追问。
“我看她拿著行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然后就走掉了。”
“你们没问她要去哪里?”
“她就一直哭,也没有说啊!”他们哪有可能真的去过问住户的去向呢?就算江小姐想去哪儿也是她的自由啊!
完蛋了……樊赢广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一时冲动就是会这样,没事两个人好好的,亏他还提前赶回家安慰她,结果把她给气跑的就是自己。
把车子倒回车道里,他沿路开始猛找,附近的捷运站他也找了,若是她在,或许也早就搭上车走了,而她以前的住处她早就已经退租,这时候还能去哪里?
紧急打了几通电话,手机里还有她早先打来的来电显示,当时他还气得不想接她电话,现在反倒是他猛回叩,变成她未开机。
樊赢广只能告诉自己,也许她会去找她的朋友或同事,但是再回想……茜仪这半年根本没跟他提过什么朋友或同事的事情,她几乎每天就只为了自己一个人团团转,也断了跟朋友之间的联络了,那……她还能上哪儿去?
*
连续一个星期没她的消息,樊赢广只觉得自己快发疯了,她只草草的收拾了几样东西就走了,最让他担心的是茜仪身上可能也没什么钱,她要再重新找地方安顿自己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她……她除了待在自己身边以外,根本没再去过其他地方啊!
难不成她还能飞到美国去找爹娘诉苦吗?虽然他算准了茜仪不可能有钱出国去,可还是请人查过了出入境资料,确定她人还在台湾,他才稍稍放了点心,问题是……就算她人还在台湾,那人呢?怎么还是找不著?
都怪自己当天说话太冲了,很多根本不该月兑口而出的狠话都出笼,一定是把她给气坏了。
手机一响起,樊赢广马上接起,只怕自己漏掉任何一通茜仪打来的电话。
“樊先生,我是周刊的记者,我想请问--”
“我不接受采访!”
这时候这家周刊还打电话来是想找死吗?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他们,之后根本不会衍生出这么多事件来。平常他和茜仪甚至没什么理由好吵架的,如果当天不是出了那个导火线,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种局面。
“我只占用樊先生一点时间,问您几个问题。”
“我没时间理你!”
记者也习惯了被拒绝采访,反正管他说什么,问就是了!
“江小姐怀孕多久了?”
什么引樊赢广那头突然一阵静默。
“我们今天拍到她上妇产科检查,院方也向我们证实她怀有身孕,我们只是想恭喜樊先生,顺便打听一下你们的婚期是--”
“你们在哪里拍到她的?”
“就在……”
*
“你今天怎么了?”阿潘看著茜仪那一脸的惨样,忍不住问道。
“我还好。”茜仪惨兮兮的点头。
阿潘仍然在旅行社工作,而且她已经开始带团了,怎么说阿潘还是比她强硬,短短半年间就把阿发给扫地出门,不但接收了阿发熟悉的日本线,还帮公司找了新的合作饭店,即使一开始日文根本一窍不通,现在就算不流利也可以听个半懂。
反倒是她,根本禁不起考验,如果她强硬一点,也学阿潘一样和阿发硬碰硬,搞不好她也可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现在呢?她把自己搞成什么都不是……工作、爱情两头空,连肚子都大了。
“反正我这几天都不在,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大不了小孩生下来我帮你一起照顾嘛!”阿潘安慰著她,眼看时间也快到了,今天她还要带团去日本,得要五、六天才能回台湾。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应付。”
“那我先走了喔!”阿潘向她挥挥手,提著行李出门。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茜仪的眼泪又跟著掉,她已经告诉自己好几次不许再哭了,刚离开樊赢广的那三天,她几乎是以泪洗面;好不容易眼泪才停了几天,一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她的眼泪又开始关不住。
原本她和樊赢广说好,只要有了孩子,他一定会陪她一起照顾孩子长大,而且她还在心里暗想著,有了孩子她一定会结婚的,现在呢?她要结,人家却不见得要娶她。她都出来一个多星期了,连樊赢广的电话都不敢接,就怕接了会听见更难听的恶骂。
即使她明知道樊赢广那天说的可能只是气话而已,可是她真的找不出勇气爬回他身边去,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可是现在光是丧气又能有什么帮助?这几天阿潘不在台湾,她就真的得自立自强了。
反正迟早都得跨出这一步,这是她以前过了二十几年的生活啊!那对现在的她来说又有什么难?
可是跨出第一步真的很难,她甚至吐了两个小时才有办法走出大门帮自己买一份迟来的午餐,真当提著午餐要躲回安全的小窝休息时,她又发现自己已经丢了胃口。
付帐时,她发现荷包里的钱已经不够用了,她根本没有收入,所有的支出都靠樊赢广放在屋子客厅抽屉里头的钱,她需要多少就拿多少。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没有人可以为她撑腰,她总不能赖著阿潘不走,阿潘也有她自己的生活,虽然常常不在台湾,但是阿潘也不可能养她啊!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小孩,如果孩子生出来,连住院的钱都付不出来,那对阿潘来说会是多大的压力,她怎么可以到处找人依赖?
不行……她还是得找份工作才行!但是谁会想请一个孕妇?加上她已经开始进入怀孕狂吐期,害喜的情况比人家严重,人家怀孕都是体重增加,她却一开始就瘦了两公斤,要是生出来的小孩营养不良又该怎么办?
最糟的是她的情绪一直处于超级低落的状态,尤其一想到自己的前途茫茫,管他置身何处,就连走在大马路上她都可以掉眼泪。
红著眼睛,她快步的走向阿潘的公寓,在路边等红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叫唤--
“茜仪!”
她低著头假装没听见,可是心却跟著发慌,那天他月兑口而出的难听话还烙印在她心里,她还没做好见他的心理准备,他怎么可以现在就出现?
还好眼前的红绿灯救了她,一等绿灯亮起,她就快步的走过斑马线,但是后头传来的脚步声吓到她了,她愈走愈快,却还是摆月兑不了他的追赶,茜仪索性拔腿开始跑了起来。
可惜她就算用跑的也跑得比樊赢广要慢。”见她直接用跑的,樊赢广也顾不得其他拔腿追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总算把她拦住。
“你疯了是不是?你现在是什么状况还在路上跑!”
她居然为了躲自己在大马路上狂奔,她现在情况不比以往,肚子里还有了孩子,就不怕动了胎气吗?
“你要干嘛……”她抬起眼,一脸恐惧的看著眼前的人。
“我……”樊赢广看她整个下巴都尖了,脸色也很糟,人来人往的街上不是她该在的地方。“先回车上去再说。”
“不要,我要回家了。”
她拨开他的手,只觉得自己很不舒服,甚至不想跟他说话;要是她又哭了,只怕樊赢广又要说她闹脾气。
“茜仪,我们应该要好好谈谈,你不能这样说走就走。”
“不要,我要回家。”她又重新声明一次,她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刚刚跑了几步,她快吐了。
“那我们回我们的家去。”
“我家在--”她手还没指出去,一阵酸意升起就已经吐了。
这大概就是报应,谁教他没事把茜仪给气跑了,因为他挡在茜仪身前,她想转开身子避开自己,可是樊赢广以为她要跑,又跟上去,结果她这一吐,就把东西全吐到他身上了。
“呜……”她不是故意的,她本来已经转开身子了,是他自己又跟著转过来才会吐到他啊!来不及解释,茜仪眼泪开始不听使唤的猛掉。
“我……”糟!他身上都是酸水,也没办法抱著她安慰。“没关系,我们先回车上去。”
樊赢广也急,只好拉著她的手走回停车的地方。还好她一哭也顾不得别的,加上路人纷纷对他们俩投以怪异的眼神,难不成还要留在原地演歌仔戏?
一上车,他除了把面纸递给她,也顾不得自己,除了先把车开回去以外,也没别的选择。沿路,他只怕茜仪会突然跳车,连车门都得先锁著,现在他什么险都不能冒!
车子一停,她也没办法下车,一路上她还是不时的在呕吐,他一边急著想把车开回去,又怕开得太快茜仪会更不舒服。他很清楚接下来到孩子生出来之前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但是至少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总比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来得好。
“你能走吗?”车子停了,她还是一边哭一边吐。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断断续续的只听见她一直说要回家,樊赢广也只能放轻声音,努力的先把她骗回家再说。
“我们先回去,让我把衣服换掉,你休息一下再说好不好?”
茜仪看了他一身的惨样,也不忍心让他和自己僵持在这里,只好乖乖的下车。
走进熟悉的电梯里,竟然还遇上了王太太,王太太一看到他们两个的模样,下巴都差点掉了。
“樊少,你……”一向穿著干净潇洒的樊少身上竟然沾了一堆秽物,而一旁的茜仪肩膀一抖一抖的分明就是在哭。“茜仪,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了?”
“没……没事。”茜仪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她最近在害喜。”樊赢广给了个最好的解释。
“喔!那你要好好照顾她啊!茜仪,有事打电话给我,不舒服还是什么的就跟我说一声啊!”小两口八成是在吵架,不过看到樊少灰头上脸的模样,王太太心想等会儿这家伙一定是会道歉的,也不好多介入。
“嗯。”茜仪点点头,只觉得自己现在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好不容易撑到了樊赢广的住处,她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奔洗手间。
樊赢广把身上的衣服给月兑了,随便一扔就跟了上去,只见她一脸虚弱的趴在洗手台上吐。
“老天……”他实在没碰过这种阵仗,平常茜仪也不曾有什么身体不适,可是看她突然变得如此虚弱苍白,不禁都要担心起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走开啦……”又吐又累的,她只觉得自己快瘫了,最让茜仪难过的是樊赢广全都看到了,她甚至还吐在他身上,她怎么会这样呢?
“你不会以为我看到你这样还走得掉吧?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刚才跑了一段路才这样?”
“你走开!”不管她怎么推,樊赢广就是还待在她旁边看著她的惨样,这让她很难过。如果她可以一走了之,然后过得快乐自在也就算了,偏偏她一离开他的羽翼,就不争气的惨事连连。
樊赢广揉了条毛巾给她,蹲在她身边看著她近乎发白的脸色,著急全写在脸上。
“医生怎么说?你还是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她连拒绝的声音都弱了十倍。
“茜仪,你不能一直哭又什么都不肯让我帮你,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照顾孩子的不是吗?”看她这么难过,他也不好过啊!
虽然她是吐得太明显了,但是他似乎是先知道她已经怀孕的。茜仪用毛巾擦了擦脸,试著稳住情绪。
“你……你怎么会知道?”
“记者去跟拍其他的女艺人,结果拍到你去妇产科。”樊赢广把实话告诉她,而那些记者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茜仪叹了口气,打开水笼头漱了漱口,再用水拍了拍脸,擦掉脸上的水,感觉总算清爽了些。
“医生怎么说?”
茜仪眼看瞒不住,只能简短的回答:“现在两个月。”
“还有呢?”
“预产期是六月。”
“那你呢?”
“我没事。”她咬著唇,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那种冷淡的刻意忽视让樊赢广很不好受。
他将她转向自己,该道歉他可以道歉啊!“宝贝,你怎么会没事?你还在生我的气,甚至不肯给我机会跟你道歉。”
“我没有要你道歉啊……”她才不要又被说成是在闹脾气,马上又加了一句:“我不能自己跟自己难过吗?”
“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算了!连吵架都没劲儿,她要是想从这儿离开也不太可能,现在她的脚又软趴趴的,而且肚子好饿,阿潘又不在……
眼看她眼睛里又盛了一堆眼泪,威胁著要溃堤,樊赢广也只有举双手投降的份了,连忙开口,“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这样……”
找到她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她的眼泪没停过一分钟以上,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我好累。”委屈又难堪的眼泪又落下,她实在是不想向他求援的,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我抱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见她点头,樊赢广立刻把她抱起来走回卧房去,让她躺在床上休息,马上又去倒了杯水给她。“饿不饿?你想吃什么?”
“我要先躺一下。”抓起棉被抹了抹眼泪,她真的累到不行,明知道他就在旁边担心的看著自己,她也没力气去阻挡他的视线,只能捧著水杯一口一口慢慢喝。
他轻轻触碰著她的下巴、模著她的脸颊,不舍的说:“怎么才一个星期就这样了?”
一星期前她一切都还好好的,才一星期她竟然又病又累的。
“都是--”她才一开口,樊赢广竟然就接了下去。
“我害的。”果然被他料中,茜仪总是只会说这句。
茜仪泪汪汪的看著他,樊赢广也拿她没辙,倾著身子抱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突然对你发脾气。”大丈夫本来就该能屈能伸,再说看她为了怀孕受苦至此,本来就是他的错,他也没什么好撑的!道歉就是了。
“你本来就是,我都还没解释,你骂完就走掉了。”
“你也跑得很快啊!我不到三小时就回来了,你竟然就跑掉了,害我在街上找了你一整晚。”
“是你说你不回来的……”一想到那一晚的情况,她又难过了。
“你等我一下不就好了?”
“你……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要我等你?!”他怎么这样!
“我只是绕回来前先去买了戒指,你要是多等一下不就好了?”樊赢广打开她那头的床头柜,从方方正正的木柜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绒盒。
拿出里头的钻石线戒,直接就套在看傻眼的茜仪手上。
即使已经戴上自己的手了,茜仪还是不免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你喜欢吗?”他不认为茜仪适合老气的大颗钻,而这类型的线戒她戴起来很好看。
即使之前的不愉快还是让她不太开心,但是既然他连钻戒都拿出来了,那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茜仪也只能点点头,再多看手上的钻戒几眼。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戴这种东西。”她有点不太敢相信。
“既然戒指都戴了,那我们明天去公证好不好?”打铁就要趁熟,看她现在心情比较好了,不趁现在更待何时?
“这么快啊?”
“你不会是还想再拖吧?”唉!樊赢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都还没有跟我求婚啊!”
她讲得很小声,那天他们吵架前,他也是什么也没讲就要拉著她去买戒指,她并不计较婚礼的排场是大是小,但是两人之间的求婚过程应该要有才对啊!
“你不是认真的吧?”他求了这么多次,难不成都是因为他没有拿著戒指出来、单膝著地,所以她才觉得不算数?
“我很认真啊!你都只是讲讲而已……”
果然是!她怎么不早讲?!
樊赢广立刻单膝著地,捧著她的手问:“我爱你,嫁给我吧?”
茜仪总算露出了笑颜,对他点了点头。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要为难樊赢广,她是很爱他的啊!只是爱上一个人的同时,她的胆子也变小了。
樊赢广坐回床边,吻了她的唇,过去这一星期以来的折磨总算告一段落,这下子他的老婆跟孩子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不过这样你会很辛苦。”茜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啊!”
反正只要她继续待在他身边就好。是他误会了爱情的定义,以为见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就可以安全的和对方度过一世:哪知道感情连带给予的不只是幸福而已,通常爱情都会夹杂著更多莫名情绪,会紧紧的把双方扣在一块,让他跟著浮浮沉沉。不过习惯就好,如果感情一定会遇上这些风雨,那他还是决定去接受这样的试炼。
“我现在很惨,而且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一直哭,又很容易难过,肚子又容易饿,可是吃了又一直吐。”她诉说著最近的情绪反应,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一开始不都会这样吗?”虽然嘴里这么说,樊赢广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我爸这几天回台湾了,所以我可以多点时间陪你。我已经跟他说你怀孕的事了,他下了班也会来看你。”
“可是没有人煮饭……”怎么办?她不能做菜给公公吃了。
“我会请人来做饭。”
“但是我现在肚子好饿。”
她本来是要去买东西吃的,哪知道半路就被他给拦劫了,买好的饭也不知跑哪儿去了,现在她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我去买!”这有什么问题?“你想吃什么?”
“牛肉面……”她楚楚可怜的看著他,只因为她想吃一碗牛肉面。
樊赢广跟著松了一口气,他到底还担心什么?茜仪要的只不过就是一碗牛肉面而已,他连帮她买碗牛肉面的能力都没有吗?
其实爱情的给予也没有想像中的麻烦,对方要的或许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复杂。
“还要什么?”拉起她的手,吻了她手上的戒指。
“你啊!”茜仪只想要他早点回来陪自己。“我最需要的只有你而已。”
樊赢广望著她那充满幸福的小脸,发现他跟爱情之间的误会已经获得了澄清,这误会不大,只要没有找错爱的对象,任何误会都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解释。就像他爱上了眼前这个女子,尽管做了一大堆他不认为自己会实行的事,他还是心甘情愿。
“我也爱你。”
忍不住又抱紧了她,他是真的很爱怀里的女子。
“那……可不可以再多帮我买一包酸梅?”畏缩的声音悄悄响起。
“养乐多呢?”
“也买两罐好了……”她说得有点尴尬。
“我把一家超商都搬回来好了。”反正他看到什么就买便是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可以吗?”
“为了你……当然什么都可以。”
显然有些事情不是只有一碗牛肉面可以抵过的,但是只要能让心爱的人快乐,樊赢广倒是相信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谁教他一开始就误会了爱情之于自己,不会有多大的威力。不过他相信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努力证明这是个美丽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