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炎月,你真的打算去台湾?」
知道炎月的决定,炎仁及炎柬非常不能理解,而炎日只是沉默不语。
「嗯,我已经决定了。」炎月十分坚决地回答,因为,在台湾有个教他念念不忘的人。
「为什么?」
他们还记得当初炎月刚从台弯回来时,那时的他变得暴躁易怒,令他们感到十分诧异,因为炎月虽然个性火爆,不过他很懂得压抑自己的脾气,所以他是四个兄弟里最常有笑容的一个。
不过他的笑容在五年前来到英国后就消失了,也变得很冷漠,因此他们十分好奇在台湾的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了尊重炎月,所以他们并没有开口询问,认为若是时候到了,他自己就会向他们说明。
而几年过去了,现在炎月竟然说要回台湾,那坚决的态度使他们都难以理解,同时他还要炎仁去并购台湾的某一家公司,因为他打算在那里发展他的事业。
「我有我的理由。」
他一定要找到她,那个当年他在街头拾得的女孩,他知道自己有权利将她带回,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可以说明一下吗?」
炎仁自认有权利过问,因为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并购了那家公司,他要炎月给个理由。
「我只是想拿回原本属於我的东西。」
此时炎月脸上泛着笑意,不过却不是平日的亲切笑容,而是教人感到发寒的冷笑。
他们知道那意味着炎月打算掠夺某样东西,而以他的个性看来,他的猎物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哦?」
炎日这会儿倒是感兴趣了,因为这些年炎月向来是无欲无求,那冷淡的模样令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去打开他的心结;而现在他竟说他要拿回某样东西,也就是说,他在台湾的那几年里,真的有什么事发生,只是他们没有查出来罢了。
炎仁与其他兄弟对看了一眼,而后才又说:「好吧,那等你拿回那样东西,是不是就会回日本了?」
炎仁心想若是他没猜错,那样东西可能与炎月的感情有关;若真如此,那他完全赞成他去台湾,因为炎月如果顺利寻得自己的幸福回到日本,炎派就会多了个人手,那他可以空出时间与自己的妻子相处,不用天天忙於工作。
炎月当然知道炎仁话里的意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说:「或许吧。」
就这样,炎月回到台湾了,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回到他五年前的住处。连他自己也想不透为什么没有卖掉这个地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再回到这曾教他几乎要发狂的地方。
看着柬可儿送他的戒指,这些年来他从未月兑下,那也意味着他不打算让她离开自己。
这是他当年许下的承诺,而他现在就是要回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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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可儿人尚未回到台湾,就已经成为一个话题人物了。她那比例匀称的身材使她以最快的速度在模特儿界窜红,而她自己在国外又是主修服装设计,使她更能将本身的特质表露无遗,她清灵的外表就如同天使般的月兑俗,她的出现总是教人情不自禁地注视着,而她的冷然气质更是教不少人为她心动、为她疯狂。
这一次,她之所以主动要求回到台湾,是为了在这里发展她的事业,同时也要开始着手设计服装;苦读了几年书,又有了实际的伸展台经验,柬可儿相信她应该可以在这个行业里走出属於自己的一片天。
但在开始自己的事业前,她还必须完成最后一份合约,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这家公司会突然被日本人并购了?据她所知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被对方所开的天价打动,因此将公司的股权全数售出。
也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原本计画好的行程又有了变动,她必须再花时间与新公司的负责人碰面,去了解对方想要在这期的杂志里呈现出什么样的感觉;这是她的专业,她不想随便了事,因为那会影响到她日后的声誉,而且这次的工作是她的告别作,所以她才会同意当杂志的模特儿,算是给自己的一个纪念。
而现在,她正等新负责人的出现。
从柬可儿一进到公司,她很自然的便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她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并不差,更可以算是中上,所以她非常习惯他人的注视,再加上受过专业的训练,想不习惯也难。
等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纳闷,因为已经超过预定时间半小时了,而公司的新负责人还是没有出现,令她更不解的是为什么接待人员并不是邀请她至会客室,而是直接引领她来到负责人的办公室?偌大的空间里除了办公桌椅,及她此时坐着的沙发外,就只剩挂在墙上的照片。
她从墙上的照片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因为那照片被人刻意放大,所以让她感觉像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她发现照片中的她很美,那种美是她几乎要遗忘的自然及纤弱,那是她刚进模特儿这行业时所拍的,也曾经是她的最爱。
在她的住所也有这张照片,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是很难再看到,因为当初她为了保留这份感觉,还主动出钱买下那一张底片,因为想要留一份最真的纪念给自己。
谁知她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这么说来,照片的所有人应该对她有一番了解,或是十分欣赏,否则不可能这么特意地将这张照片挂在这里。
柬可儿看着照片中的自己,那时的她有着明亮的双眸,女敕白赛雪的肌肤令人想伸手一触;微启的朱唇略带挑逗地微扬,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垂至胸前的乌黑长发是她的特色,她在这张照片里完全展露出东方女子的神秘气质。
照片中乌黑亮丽的长发将她在外的细肩给遮掩住,教人有股想将那长发拨开的冲动;她身着紫色的轻薄浴袍,隐约展现出她的曼妙身材,也因为这张照片,让她很快地在这个行业里走红。
而现在的她,一身轻便的打扮,略施脂粉的小脸上并没有照片里的俏丽,不过却多了份成熟的女人味;一头秀发敦她给绑了起来,平日若是不工作,她多半会绑个麻花辫将那头人人羡慕的长发给束起。
因为太专注於照片中的自己,柬可儿并没有发现在办公室的另一处门口早已立了个人。
过了几分钟后,她突地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而那目光令她觉得很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感受过。
她轻轻地转过身子与那人相对,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自己不愿再去忆起的他。
炎月!
那个当年占有她身子的男人,教她为此离开台湾的男人,现在竟然就站在她的面前,这样的突发事实教她不自觉地愣住,直到她见炎月缓缓地朝自己走来,才连忙起身。这个惊吓来得太突然,令她一点防备都没有,此时她只想逃开。
「你!」
怎么会这么巧?难不成她接下来要合作拍摄的对象就是他?
「好久不见了。」
炎月从容自在地走上前。
他脸上有着教她不解的神情,而那低沉的嗓音更令她有些发颤,她不认为自己能够继续待在这里。
见柬可儿不说话,炎月又说了:「喜欢这张照片吗?」
炎月从刚才就见她一直看着这张照片,她专注的表情让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她;几年不见,她变得更美了,那成熟的女人味使她更为妩媚,那属於他的妩媚。
「为什么是你?」
从她得知的消息中,那负责人明明是位日本人,而在她面前的怎么会是炎月?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为此她的心一片混乱,怎么都平复不了起伏过大的心情。
「感到讶异吗?」
看炎月一身西装笔挺的模样,这样的他是她所陌生的;高大的他,让自己显得娇小,令她很不是滋味。
当年她一声不响地离开,早已表明她的去意坚决,也打算与他断得乾乾净净;她从没有想过两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相遇,而且他还是她的老板,是个有权支配她工作的人,这样的转变她实在很难接受。
「你是日本人?」
炎月漾着一抹淡笑,「看来你对我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不过,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从没有刻意说明自己的身份,这也难怪了。
「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去了解。」
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柬可儿的心里很不舒服。
炎月脸上的淡笑并没有消失,不过那眼神却转冷了,那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似乎由温室的小花转为一朵带刺的玫瑰了。」
当年的她虽然不算温驯,但却是娇弱的,而此时的她,外表娇弱依旧,可态度却强硬多了。
「谢谢你的赞美。」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特别是独自在异乡的日子,那孤立无援的处境教她不改变自己都不行,这一路走来,那份酸楚她都放在心里,因为她要放眼未来,而不是回顾那些过往的艰辛。
「很好,难怪前任公司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想与你合作。」炎月疼惜她那时的娇美,可他更爱她此时的傲然,那令他更想将她占为已有,她早就属於他了,因为他并没有忘记那一夜所发生的事,炎月知道拥有她会让他感到满足。
「很抱歉,我想我们还是结束这份合约。」
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交集,而她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最好的办法是教彼此都忘了今天的相遇。
「办不到。」
炎月脸上虽然漾着笑意,但他那灼热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猎物般地令她难受。
「那没有办法,我确定我无法与贵公司合作。」
柬可儿很意外自己竟能从容地这么跟他谈话,不过,那早已超出自己的自制范围,她怕再这么下去,不知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因为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炎月;一个唯一拥有过她身子的男人,他的出现,乱了她原本平静的心湖,她只想快快离去。
「我要走了。」
她不认为自己还可以继续和他平静地交谈。她当年的不告而别早已说明她要与他结束的心意,而那晚的事,她一直都埋在心里,不愿再去忆起。
「不准走!」
炎月见她打算离开,马上挡到她面前。
柬可儿看着眼前曾经熟悉的他,那英挺的外貌依旧,这几年下来,他多了些男人阳刚的气息,也多了份内敛。他眼中的意图教她十分不安,因为她知道那样的表情是代表他想要得到某样东西。
至於那是什么,她不敢去多想;当他挡住自己的去路时,她只是沉默地站着,她知道若是他不让她走,那她也无法强行离开。
炎月见她静默不语,那份以前就有的冷然至今还是不变,他很自然地将手伸向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快速地解开那麻花辫。
「你干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柬可儿伸手想要阻止他的行为,可他一手抓住她的小手,让她动弹不得,另一手则是将那头长发给拨开,她的秀发像瀑布般地披在身后,使她看起来十分纤弱,也多了份他所要的熟悉感。
炎月对於她的离去仍是耿耿於怀的,不过那头长发是他的最爱,此时他十分渴求碰触它。
「你属於我,不是吗?」
「我才不是!」他疯了吗?他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不想再去谈起那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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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月因为她的否定而眼神一黯,将双手落在她肩上,加重力道将她给弄疼了。柬可儿知道在他如此强势的举动下,她更要勇敢地面对他。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柬可儿了,她已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完全不用畏惧他的胁迫。
「请你放开我。」她知道面对炎月,强硬的态度是没有用的,唯有理性地与他谈才有用。
「若是我不肯呢?」
炎月不打算理会她的话,粗暴地将她给搂在怀中,那份熟悉的柔软是他所渴求的,在他等了这么多年后,她终於回到他身边了。
「我不是你的,请你自重。」
她的冷然态度教炎月的火气再次上扬,炎月愤怒地瞪着她,为了不让她移开目光,他抬手抵在她下颚处,那有力的劲道使柬可儿无法挣开。
「放开我!」
她的小手抵在他胸前,那结实的胸膛曾经是她的避风港,也曾经带给她最多的
安全感,现在,她只想要忘了那些曾经。
炎月看她因为被自己强迫而动怒,那小脸上有着以往所没有的倔强,不过也多了份无情,他更用力地将她搂向自己,要她与自己紧紧贴合。
「连我的名字都不打算再喊一次吗?」他想要她开口叫唤他的名字,那是他渴望已久的。
柬可儿在他低头接近自己的脸庞时,马上移开脸,那样的亲昵教她害怕,深怕会忆起那一夜的事。
「我的可儿。」
能够这么搂着她是炎月在梦中一再追寻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他终於再次拥有她的人。
她是如此的纤细,教他只想疼惜。
「你别这样!」
柬可儿没想到炎月会这么强势,完全不顾她的挣扎,硬是要将她搂进怀里,钢铁般的臂膀有力地拥着她。
「告诉我,你想我吗?」炎月低下头,让两人的唇瓣只离几寸的距离,将柬可儿困在他男性气息中。
柬可儿没有开口,可身子却是紧张地不停挣动,双手更是在他胸前不断地拍打,想要他松开自己。
「不说吗?」
炎月深沉的双眸直盯着她,而后用双手固定住她一再避开的头,低头直接吻上那片红唇,那教他思念已久的红唇甜美得让他不能自己。
这个吻吓坏了柬可儿,教她顿时愣住,炎月很霸道地将她搂向他怀里,完全不让两人之间有空隙,那壮硕的身子使她感到有股压迫感。
正当炎月以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想要品尝更多的甜美时,柬可儿这才清醒过来,拼命地扭动自己的头。
炎月的吻令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毕竟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虽然他是她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人,而他的呵护与柔情也曾经教她感到幸福;可现在呢?两人已是过去式了。
想到此,柬可儿不自觉地红了眼眶,温热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最后还是滑下了脸颊。
原本专注於吻她的炎月,在吻到那带咸的泪水时,轻轻地抬起头。
「为什么哭了?」
他吻上她的眼眶,想要阻止那一再掉落的泪水。
「不要这样,你不要碰我。」
「我不会再让你走了,永远不会。」炎月当她的面许下他的承诺,他要柬可儿知道,她注定是属於他的了。
「你放开我!」
炎月任由她挣扎,因为她的反抗完全影响不了他;他若是硬要掠夺,那她也只有承受的份。
「你没有权利限制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吗?那这是什么?」
炎月要她看清楚在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而他从不离身。
柬可儿不敢相信他竟然还将那枚戒指留在身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根本不奢望她还能看到那戒指,可它现下就在自己眼前,看着那戒指,她的眼眶只是泛红,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开口,因为她真的无话可说。
「为什么不说话?忘了它的存在了吗?」
「它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
当初她真的很傻,天真的以为一枚戒指就可以拴住男人的心,后来她才逐渐明白男人的心带了太多的飘泊,她负担不起。
炎月看着她这副伤心的模样,打算不再强逼她,慢慢地松开她;柬可儿在一得到自由后马上离开他身边,连忙拉开与他的距离。
「合约的事没得商量,不准毁约。」
炎月态度十分强硬。
「我不想为你工作。」
「由不得你。」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她想逃也逃不了。
「我可以不理会。」
「除非你打算毁了一切,你的工作、你的生活,还有你即将起步的事业。」
此时的炎月是如此地无情,那冷酷的表情教她感到陌生,那个人不是她所熟悉的炎月,她所认识的炎月,不会这么地工於心计。
此时柬可儿明白一件事,炎月已经变了,而她或许是那个教他改变的主因。
「你在威胁我?」
「可以这么说。」为了得到她,他会不惜毁了她的一切,让她只能依赖他,再也走不出他的世界。
「你!」
柬可儿气得全身发抖。
而后她要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能上他的当,她知道炎月在逼她失去理智,但她已经够成熟了,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柬可儿,所以她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同时还强逼自己扬起笑意。
她不会就这么服输的,他别想再将自己困在手掌心里,她不再是那个依赖他的柬可儿,不再是了,谁都不能伤害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谁能使她的心湖起伏了。
炎月当然看得出她的自制,这教他更心疼她,因为若不是经过生活的磨练,他的可儿不会这般的冷静,离开他之后,她一定过得很苦。
「想清楚了吗?」
炎月轻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性地倚在桌沿再次盯着柬可儿看。
「好,我同意。」
除了同意外,她似乎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炎月,这个曾经想要给她全世界的男人,而今却想毁了她的世界,要她不能够独立生活,真是讽刺啊!
她那直视自己的目光写满了坚定,只是在她身上,炎月还是看到她当年的脆弱,那带颤的模样说明了她的惧怕,表露出她只是勉强地武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