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们把行李提到房里,小心点,别弄坏了,里头可是昂贵的化妆品和保养品,随便打破一件,你们一个月的薪水也赔不起……”
中午刚过,几个预定一早抵达的游客这才姗姗来迟。明明是他们迟到,却口气不善的指责民宿员工招待不周,没准备好茶水和午膳供其享用。
他们是临时订房的,也不管民宿是不是有空房,气焰高张地丢下一叠钞票,要求挪出三间空房,好让一行五人得以入住。
幸好有游客家里临时有事提早离开,才能空出房间,不然他们兴冲冲地来,恐怕要败兴而归了。
“这是哪来的奥客?”怎么跩成这样,好像他们的到来使得民宿蓬荜生辉。
“谁晓得,肯定难伺候。”光看他们目中无人的态度,绝对是奥客中的奥客。
“比大小姐还难伺候?”哟!你们一个月薪水也赔不起……呿!顶多上万元吧!秦同学别在发梢的水钻发饰少说十万起跳。
“百分之百。”她们那位超好命的同学虽然刁钻,可是从不为难人,她只是懒懒地看你爱做不做,你不做,她另外找人。
秦亚弓的大小姐脾气在于器度,她很清楚自己拥有什么、有能力得到什么,她不强求,是她的,自然有人送到面前,不是她的,她也不希罕。
“那金水婶和良心伯仔不是惨了,他们会被操到只剩下半条命。”真可怜,她献上无限的同情。
“不是他们,是我们。”
“咦?”为什么?
在角落交头接耳的金诗玉和田菁菁一边帮忙剥豆荚,一边低声评论着排场非常大的客人。
聊着聊着,就聊到民宿的正职员工,四、五十岁的金水婶和良心伯仔他们在民宿工作超过二十年了。
只是脑子打结的金诗玉想不透,为何菁菁会说被奥客操的不是两位老员工,而是来这里“避风头”的她们。
很快地,她就明白了。
“喂!叫你们听不到是不是?是脑残还是腿瘸,连动都不动。”一群偷懒的员工。表示这间民宿的服务品质不怎么样。
“你叫我们?”金诗玉指指鼻头,一脸茫然。
“不是你们还有鬼呀!你有看到其他人吗?”两根柱子似的杵在那,活像没脑的呆瓜。
她左看看、右看看,果然只有“貌美如花”的她们。“请问有什么事?”
盛气凌人的助理徐嘉嘉马上炮轰。“你还敢问什么事?行李就搁在你面前,你这工读生居然当作没看见,把它们晾在一旁。”
“我是工读生?”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知会她一声?
金诗玉表情好意外,她看向嘲笑她迟钝的田同学,还是一头雾水。
“还不快动,要我向老板投诉你们工作不卖力,罔顾客人权益吗?”真是懒惰鬼,别想从她手中拿走半毛小费。
翻了翻白眼,金诗玉无语问苍天。“需要我印一张投诉表给你吗?啊!菁菁,民宿的影印机还在不在?”
“送修中。”田菁菁面无表情地配合。
“哎呀!真是可惜,投诉无门耶!不然我给你消基会电话好了,把事情闹大点,民宿就开不下去了。”反正秦家阿祖年纪那么大,可以收了民宿当住家,只招待亲朋好友。
“你……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居然对投宿的客人这么没礼貌。”简直是莫名其妙,服务品质差劲。
“请问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胸口别着员工证,是狗眼看人低的狗眼,还是獐头鼠目的老鼠眼?小畜生嘛!难怪目光短浅。”人不与动物一般见识。
“你不是员工?”难道她找错人了?
“嗯哼!”她别过眼,懒得理人,继续坐在圆形小板凳上摘豆荚。
气不过的徐嘉嘉见她背对着人,更是怒火中烧,她站在柜台旁猛按服务铃,似乎不按到坏不甘心,最后还干脆直接用拍的。
她不知道民宿经营者是一票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他们年纪大了走不动,总是慢慢来。
更不凑巧的是,这时正是老人家睡午觉的时间,铃声要响得久才吵得醒人,他们再慢吞吞地洗把脸,慢条斯理地换上工作服……
唉!是等得有点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见抱了一堆床单的金水婶从里头跑出来。
“什么事、什么事?谁按铃像在催魂似的?”没瞧见她正在忙呀!
“你是民宿的服务员?”这个总不会错了吧!
“有什么事?”放下床单的金水婶槌着酸疼的腰背。
“把行李提到房间。还有,准备五人份的风味餐,少油、少盐、少糖,味精少一点,鸡肉半份……”她像在背某健康食谱,照本宣科的交代得仔仔细细。
“份量要不要少一点呀?最好像喂小鸟的饲料。”听不下去的金诗玉忍不住一讥。
“跟你无关的事你少管。”徐嘉嘉没好脸色地瞪她一眼,晚娘面孔又对准金水婶。“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去做事!”
“可是……”金水婶瞧了瞧堆起来比人高的行李,迟疑地开口,“太多了,我搬不动。”
“搬不动也得搬,老板请你来吃闲饭呀!老得都快进棺材了还来抢年轻人饭碗。”先前受了不少鸟气的徐嘉嘉越想越气,见大婶又拖拖拉拉的,一时火上心头,就伸手推了她一下。
金水婶的腰本来就不舒服,被这么一推,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一颠,几乎快跌倒在地。
金诗玉和田菁菁见状想冲上前去扶,但距离远了些,迟了一步。
不过金水婶也没摔跤,因为有人拉了她一把。
“不认识字吗?还是不长眼?墙上明明贴了一张‘一切自理’,你月兑窗了看不见是不是。”
“亚弓大小姐。”金水婶腼笑地道谢。
“去休息。”秦亚弓没搀扶她,只以指尖的力道将她朝内一推。
“可是有客人……”不招待不行。
“我们不缺钱。”想留就留,不爽就走人。
“……那我先把床单拿进去放好。”晒了太阳的床单睡起来才舒服。
她拉住金水婶。“菁菁,麻烦你了。”
知道好友不忍心腰疼的金水婶太劳累,田菁菁二话不说地放下手边工作,接过一堆的床单,有条不紊的折叠,收放好。
“诗玉,水果套袋没了,你找一下。”满山是果农,想吃水果用买的,干么费心自己种?
“你要帮水果套袋?”她满脸怀疑。
“有可能吗?”去皮切片,放在盘上,附上水果叉,也许她会吃上一、两片。
“我想也是。”天生的大小姐凡事有人代劳,不需要劳动纤纤玉手。
才来几天,金诗玉已将民宿物品的摆放位置记得一清二楚,她拉开左边的大柜子,一捆用胶带封贴的透明袋在最里头。
有天生的小姐命,自然也有天生的丫鬟命。她呢!也很聪明,不敢让大小姐动手,毕竟这袋子可重了,足足有一、台、斤。
亚弓没特意强调“我要拿”,那就不用多想了。她的意思如下:诗玉,水果套袋没了,你找一下,帮我拿。
“等一下,你是秦亚弓?”
和金诗玉走到门边的秦亚弓缓缓回过身,神态傲慢地看向出声的女子。
“见不得人就别出来见人,傍晚蚊虫多,小心被咬。”
就是呀!在屋里戴宽版墨镜,又戴口罩遮住半张脸,然后一顶花哨的帽子往下压,一张脸全包住了嘛!她从刚才就注意到这个被两男两女包围的怪人。金诗玉在心里月复诽。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她解开口罩,露出洁美的下颚和抹上唇蜜的嫣唇。
“吸血鬼有名字吗?”等她拥有母亲的神通,再来占卦预测。
秦亚弓的眼中没有好奇,或者与自己无关的人事物,她向来不放在心上,她不找人麻烦,别人也最好别寻她晦气,否则后果自负。
女子低笑,“你很有意思,难怪他对你特别感兴趣。”
“他?”一个男人?
“可惜青涩的果子咬久终究涩口,不如成熟果香来得甜腻。”她暗讽,话里带针。
秦亚弓牙尖嘴利地反击,“过熟的水果不是表皮坑坑巴巴,便是一捏就糊成泥。你要烂也选地方,别烂在我家门口。”
“……”抿了抿唇,她被烂水果比方戳中要害。“看你外表,还以为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想到舌锋比刀剑还利。”她小看她了。
“人家舌锋利不利关你什么事,有人爱得很,早上尝一口,晚上尝一口,半夜里还溜上床……”牡丹花下死也甘心的大色鬼。
“诗玉。”少多嘴。
“嘿,我可没指名道姓喔!你不要对号入座。”只要他们不吵她睡觉,一切好说。
睡得太近让人有熊猫眼,大小姐的房间和她只有一墙之隔,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睡在一起?”她竟敢……竟敢……
“你们?”秦亚弓注意到她的手忽然握紧,像隐忍什么似的微颤。
女子娇笑地取下宽大的墨镜。“呵呵,这样你总认出我是谁了吧!”
过艳的眼影描绘出一双勾魂猫眼,淡紫的眼线勾勒出自信与狂野,淡施粉妆的一张脸充满现代与古典的冲突美。
可是,就算全国人民都能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唯独秦亚弓例外。从以前到现在,能让她产生共鸣的歌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嫁作人妇的于晓晓,其他人的歌她连听都不听。
“啊——她、她是……她是那个……那个……”金诗玉惊讶地睁大眼,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是谁不重要,我的手臂若被你抓破皮,你要割哪里的肉来补?”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金诗玉看了看自己手的位置,眼皮眨动。“呃,同学,你大人有大量,我是不小心的……哈!哈!不痛不痛,我呼呼,一片皮屑也没少……”倏地放开手,她尴尬的干笑,心里想着:要命,我怎么会白痴到抓住大小姐的纤臂,那是镶金白银的,要是掐出个指痕,还真的是赔不起。
“不小心杀了你,再呼呼就不痛是吧?”如果死人有知觉。
“……”金诗玉脸上多了三条黑线,干笑变傻笑,继续装无辜。
秦同学不可能杀她,可她背后那些把她宠上天的男人就不确定了。
“你是真的不认识我,还是故意装傻?我不是让人一见就忘的女人。”她口气骄傲,不相信有人不识红透半边天的她。
“那又如何,我该记得你吗?”她说得轻慢,漫不经心。
“你……”
“大小姐,你上哪拿套袋,怎么这么久?就算我拿毛毛虫吓你,你也不必存心晒死我,外头的太阳真的很毒辣。”准晒到月兑层皮。
莫西雷从屋外走进,他眼中看不到其他人,只有心爱的小女人。他边用斗笠挥汗,边笑着走近她,低头便是一吻。
“雷痞,你没瞧见我吗?”
这声音,这声音……很熟。
他抬起头,侧看一眼,顿时惊呼失声——
“孙维莉?!”
没错,来者就是上遍各大节目,宣称爱情大逆转的孙维莉。她带了两名保镖、一名发型设计师、一名化妆师和仗势欺人的助理,以及需要一间房才装得下的十箱行李。
不过他们只订到三间房,不可能再挤出一间空房,所以大部分的行李只好往农具储藏室搁,有需要再去取。
可这样仍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因为她想要的是秦亚弓的房间。空间大、视野佳,是民宿里最好的房间,还附设可眺望远山、纯檀木打造的日式浴池。
最重要的一点是,秦亚弓和莫西雷住的是相连的夫妻房,中间只有一扇和室门,一拉开,两两相望,是适合一家出游同住的大卧室。
“呃,是谁接受他们的预约?”太安静了,静到让人联想到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向来低调的书呆子田菁菁悄悄地举手。
“你?”她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呀!
“我错了。”她坦然认错。
当孙维莉那行人打电话来订房时,她就在柜台附近,于是她小跑步代接,告知对方房间已满,不接受预约。
谁知没多久又来个气喘吁吁的男人,非常豪爽地往桌上丢下一叠钞票,扬言订不到房间就放火烧房子。
和气为生财之道,她想既然有人退房,那就卡上喽!人家财大气粗,她也用不着客气,当是肥羊来宰,以原价的三倍收取订金。
现在的她,是悔不当初。
“菁菁,你没看见那里有个阿伯吗?去准备一只碗、一双筷子、一张椅子。”
阿伯?!
秦亚弓一喊,大家的视线落在空无一人的位置,心里有些……毛毛的。
倒是几位老人家像是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坐在长方形餐桌旁,闲话家常地聊起果树结果的情形,母羊又生了小羊,明年打算自产乳酪饼等等话题。
而周玉娟,也就是杜家当年的厨娘周姨,她神秘的敛笑,那双与杜春雄亡妻伊秋水越来越相似的眼里映着一抹倒影,一位发疏齿摇的七旬老者正坐在多出来的空椅上,开心地和众人用餐。
“大小姐,吃你的醋溜鱼片,别说些吓人的话。”不信鬼神的莫西雷夹了一片沾酱的女敕鱼肉,取笑地碰碰她的唇再放入她舌间。
“看不到不代表他不存在,对吧!女乃。”她应该也看见了。
周玉娟突然呛到,重重一咳。“要喊我外婆,小囡囡。”
不如唤她女乃女乃,一个“女乃”字多奇怪,让人联想到……胸部。
“女乃,你看要不要超渡他?”无主孤魂升不了天。
周玉娟又是一咳,不自在地笑笑。“吃饭,别饿着了。”
杜家二老是秦亚弓的外公、外婆,可是打她呱呱坠地后,他们一家三代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看到别人喊同住的老人爷爷女乃女乃,也有样学样。
一开始,老人家以为她顽皮,也就由她去了,反正不过是个称谓,等她玩腻了自会改口。
谁知她从此再也改不了口。疼她的外公外婆也没辙,只好由她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妈她……”
“小囡囡呀!看得到不一定要说出来,因为别人看不到会造成他们的困扰。”这个暗示听得懂吧!
“我是说妈打算退休了,她要把医院交给小舅舅和玉玮阿姨管理。”很没良心的做法。
玉玮阿姨是母亲的好友,当年医学系高材生的她一毕业,立刻被母亲网罗入秋水纪念医院,目前是脑神经外科主任,兼副院长一职。
“呃,呵呵……你说的是这件事呀!千岁也不小了,该担起长子的责任。”这丫头也不把话说清楚,吓出她一身冷汗。
“可是小舅舅还很年轻……”一片炒得入味的山苏忽然塞住她嘴巴。
“亲爱的大小姐,你舅舅不年轻了,他还大我一岁。”有点吃味的莫西雷说得酸溜溜的,很想把她男大十八变的小舅舅打包,丢往外太空。
“你出社会早,不能跟他比。小舅舅才刚毕业耶!应该先自由几年。”小舅舅疼她,不像母亲只会欺负女儿,她一定挺他到底。
他假笑地扬唇,“再蹉跎下去就老了,等我们结婚生子后,你要看十岁娃喊一个初生婴儿舅舅或阿姨吗?”
她和小舅舅相差六岁,感觉还不错,但是秦亚弓还没开口,碗筷掉落声先一步传来。
“你们要结婚?!”
一根小小的火柴轻轻一划,点燃火药库。
“我们要不要结婚似乎和你没有关系,也不会发帖子请你来观礼。”莫西雷的语气相当冷淡,明显的划清界线,不让人有多想的空间。
有些事还真的要当机立断,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越拖越难看,还会造成不小的压力。
自从孙维莉住进民宿后,她就要求和莫西雷同住一间房,对外仍宣称两人已有婚姻关系,而夫妻有同居的义务。
但叫她拿出婚姻证明文件,她又拿不出来,当然无法如愿。
之后她又闹了好几个小时,一下要莫西雷陪她,一下说床板太硬,要试试他房里的床,更多时候是像无尾熊似的,死缠着他这棵尤加利树。
后来是秦亚弓出面,将人带走,还撂下狠话,要是孙维莉再闹个不停,她会赔十倍差价请走瘟神,这才让某人不敢太放肆。
可是,戏还没落幕。
“你已经有了我,不能再和她在一起,我们之间有过承诺要相伴一生一世。”善于演戏的孙维莉一脸落寞,眼中甚至有痴情不悔的泪水打转。
“一生一世是你说的,我没同意。而且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再老调重弹就太可笑了。”莫西雷边冷言冷语,边细心地帮身侧的大小姐夹菜。一冷漠,一温馨,相当讽刺的反差。
“可是我还深爱着你,不能没有你。分手从来不是出自我的意愿,我只是尊重你的选择。”当时他们都还年轻,不能太早定下来。
“那就继续尊重下去,何必出尔反尔。”早知道她这么难缠,他一定不会和她有开始。
莫西雷觉得自己真是识人不清,刚认识她时,她的气质很干净,笑起来甜美极了,一些小脾气和某人很像。一群工作人员看他们外表登对,便起哄将两人凑成对。
当时他没女友,而她的态度也颇为积极,他想试试看也不错,有个漂亮的明星女友,带出去也拉风。
谁知没几个月就变调了。
她严格监控他的行踪,每日狂Call上百通电话,还不许他拍有亲密接触的戏,除了她以外,不能有任何的女性朋友……诸如此类的烦人手段和限制。
虽然他的大小姐是两人分手的导火线,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这之前已存在不少问题。
“我以为你会重回我怀抱,一时的迷失终究会清醒。”她不信有其他女人比她更好,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过度自信的孙维莉抱着全天下男人都该爱她的信念,除非她主动放弃,否则谁也离不开她,只能成为她的爱情奴隶。
“以为?”莫西雷一嗤,语气不再客气。“从我们分开后,你交过多少男朋友?我不回应是不想让你太难堪,但是你怎敢在电视上表现出一副对爱情坚贞的模样,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他们都不是你。”她一言以蔽之,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那是你的娇蛮任性留不住他们,真当我是傻子吗?报上指他们劈腿、有第三者介入,或只是朋友之类并不完全是事实,那不过是你对外的说法,你我都清楚真相是男人受不了你难搞、阴晴不定,飞也似的逃走。”
他没说出“抛弃”两字,但意思差不多。
孙维莉闻言微微抽了口气,她握筷的手轻颤,但不是心虚,而是恼怒他居然不念旧情,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是他们主动追求我、爱慕我,我给他们机会他们不懂得把握,这是他们的错。你用别人的错来评断我并不公平,若非我心里还有你,又何必当众宣布我们复合的消息。”只有他,是她不想放弃的执着。
“那是因为你输不起。”拒绝承认有男人真的不爱她,离开她之后,选择别的女人。
孙维莉盛满泪水的眼倏地眯起,手心握成拳。“我怀过你的孩子。”
“啊!”
餐桌上发出好几道讶声,诧然地睁大带着询问的双眸,来回看向火药味十足的两人,以及……
“莫西雷,你给我出来。”
大小姐发火了,她冷冷一瞥,丢下一句叫人头皮发麻的话。
是愤怒?
是气恼?
或是打算直接杀人弃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