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你。”一只闪着银光的首饰塞入莫随红手中,她怔了一下,不解其意。
“这是什么东西?”似花又似蝴蝶,羽翼中藏着刻纹细腻的瓣蕊。
“发饰。”不等她拒绝,秦狼动作灵巧地为她别上,顿时增彩几分。
“等……等一下,这看起来很贵。”她伸手欲取下,却遭到阻止。
“便宜货,不值几块钱。”黑发衬着闪烁星光,果然美不胜收。怕她会偷偷拿下,他刻意压低声音说道:“里面有追踪器,以防万一。”什么呀!还以为他是想送礼一表衷情,讨她欢心,结果是她想太多,落得难堪。
冒着瑰丽色彩的泡泡瞬间破灭,她月眉一竖,狠狠地以高跟鞋鞋跟踩过他大脚,转身就走,不理会他错愕的苦笑。
哼!幸好她不喜欢他,不然准被他气得吐血,这男人不懂浪漫又长年住在北极,看上他的不是雪女便是大脚怪,一个不怕冷,一个全身是毛,冻不僵。
不过……真不喜欢吗?
抚着发上银饰的莫随红微微失神,神情懊恼又娇慎,丝毫不觉办公室的门开了,有人进入。
“是钻石吧?”“嗯,应该吧!”她下意识地回应。
“值不少钱喔!”“几百块。”他说的。
“是几百万才是,这每颗钻石的切割都十分精细,依我看绝不少于五百万。”尤其花心和蝶目的那几颗是极品中的极品,罕见的粉红钻。
“管他几百万。反正不是我出钱……”一察觉有只手模上发饰,莫随红立即防卫性的一挥。
“不许碰……啊!同学,你干么啦?”公关经理罗可颂和罗可深是同胞兄妹,她刚好是莫随红的高中同学,大学又念同一所学校,一起混了四年,感情好得让人以为她们搞蕾丝边,一度绯闻满天飞。就因为感情好,加上紫苏妹妹的好手艺,让贪吃的她被心机重的坏同学拐骗成功,还买一送一,附送一个精明老哥——虽说罗可深会来跟妹妹没关系,他的目标是迟顿如化石的小学妹。
“好奇咩,你这个钻石发饰谁送的?出手真大方。”没点家底还送不起。莫随红神情忸怩了一下。“自己买的啦,犒赏我又老了一岁。”“少来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野兽派的你根本不喜欢设计这么繁复的小饰品。”不符本性。
“什么野兽派,我看你才是禽兽派,专门摧残幼苗。”她都没说她这个变态女的嗜好是收集美少男咧。
罗可颂坦然地耸耸肩,不介意让人知晓她的新男友只有十八岁,小她十岁。“说吧!母狮子。你的新欢是谁,我见过没?”“不是新欢。”莫随红咬牙说道。“那是……”她眼珠子转了一下,随即高声一扬。“喔!是今天大家议论纷纷的新炉主。”“新……炉主?”莫随红嘴角抽描了一下,还真笑不出来。
罗可颂笑得暧昧地以肘一顶。“滋味如何呀?听说你被吻得浑然忘我,差点在大街上演秀。”“闭嘴,我不想有人被打飞出去。”她扬起拳头,警告着。
“好啦!好啦!不糗你了,不过一名国际刑警的待遇能有多高,竟然能毫不眨眼地洒下重金。”换成是她还不一定舍得花这笔钱。
“他说里面有追踪器。”“你信?”“你说呢?”她当然不信。
罗氏兄妹是少数知晓秦狼身份的人,莫随红信任他们,名义上虽是上司下属,但实际上他们也是大股东,各拥有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五股份。
前几年经济风暴时,莫氏船运也差点因资金周转不灵而宣布倒闭,是他们基于一份深厚情谊拿出全部积蓄资助,是助莫氏度过难关的大功臣之二。
一开始两兄妹还不愿收下股票,只说拿回本金就好了,可是莫随红以不收就别再当朋友为由强迫,他们才勉为其难地接手。
可是,这是一个阴谋,两人深深后悔至今,因为至此以后他们就被绑死了,沦为莫随红的奴隶,冲业务、拚业绩,交给哥哥负责,长袖善舞的摆平猪哥老板和媒体的小事,妹妹出马即可。
这也是莫氏船运有个脾气火爆,常常得罪人的执行长却不会倒的主因,有两大超级战将护航,她根本不用担心生意不上门。
“看来这位高深莫测的秦先生另有收入颇丰的副业,我看你干脆以身相许,先赚饱一票再说。”异想天开的罗可颂如此建议。
“你认为以我现在的身价需要如此委屈吗?”她没好气的一睇。
“这倒也是。”她呵笑地托着腮,装出梦幻美少女糗样。“啊!对了,你要我们查的事有点眉目了。”“喔?说来听听。”果然还是自己人可靠,国际刑警只能办大案,子弹乱飞时管用。
“我查到你那个堂叔最近出手很阔绰,常常向外人夸耀他有一个很会赚钱的儿子,每个月三,五百万孝敬他……”乍听自家货轮涉及毒品案件时,莫随红立即调来她亲信,从内部秘密调查起,设法找出涉案者,想先行处理。走私海洛英是多大的罪行,此事若被揭露,不但商誉受损,多年来努力维持的优良企业形象毁之一旦,万一各级主管受到牵连,那多冤枉。
她得先为自己的员工设想,虽然口头承诺秦狼要帮助破案,但其实仍以公司为重,她得在第一时间掌握所有状况,不可太相信外人。
能掌管一间上市的大型企业,莫随红靠的绝不是运气,她几乎将全部心力投注在公司里,日以继夜的撑起这个重担,前阵子她就是太拚了,连感冒了都没空看医生,硬是撑着,撑出三十九度半高烧,差一点把聪明的脑袋烧成白痴。
被吓坏的一干亲朋好友都不许她太过劳累,自动自发地承接一些她肩上的重担,所以她此时才能悠哉地动动嘴皮,指使他人跑腿,不需事必躬亲。
“……莫风有个情妇,十分低调,我们要不是有深入调查也不知道有这人存在。她长得相当艳丽动人,来头也相当惊人,其母是金三角泰国毒王的女儿泰莎,而父亲是日本商人,从事进出口贸易——。”莫随红打断她。“可颂,你不觉得有古怪吗?如果连我们这种寻常老百姓都能追查到毒王,没道理国际刑警查不到,他们只要设个饵便能逮捕中间人,再循线往上揪出大盘,根本不必和我们合作。”除非另有玄机。
“这……”好像有那么一些怪异。“唉!动脑的事不要找我,你和我哥慢慢研究,你们都是足智多谋的奸臣,肯定能找出被模糊的焦点。”说到罗可深,莫随红的眉头微微一挑。“我们亲爱的康心雅学妹呢?我记得她的工作是我的秘书,凡有人到来需由地先通报。”不会又去开闲差了吧?被某人诱拐。她猜得没错,临时假条赫然在眼前。
“呵……不好意思,我哥说家里耗子多,先借用你家小菲佣,反正有个“特助”在,你不会太寂寞。”罗可颂微笑地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特助?”一声怒吼震动墙上的风景画,它摇晃了两下又归于平静,如镜面般的压克力板反射出一张气愤不已的男性面孔。
莫家人得天独厚,每一代子孙都相貌堂堂,“姿色”比脑袋发达,男的俊俏,女的娇美,个个出色,包括年过三十的莫风,他同时也有父亲的风流,女人对他来说只有新旧之分,他从不费心讨好。贪财贪色的大有人在,一个走了又来一人,来来去去随时有新衣可穿。
可这两、三年来他却异常地迷恋一个外国女郎,新鲜感和热度不曾稍减。
“是的,请你配合。”一点也不恭敬的“特助”阻拦莫风去路,态度坚决,面无表情。
“见鬼了,我可是莫氏船运的总经理耶,怎么不晓得几时堂妹这里多了一位特助?!”根本不尊重他,连码头都不来拜一下。
“小职务罢了,不需大肆宣扬。”以他目前的“低调”,相信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晓他是谁。
“既然自知是小职员也敢拦我,你知不知道我有权开除你,让你回去吃自己。”盛气凌人的莫风仗着有父执辈撑腰,向来横行霸道,自封太子爷。
“职责所在,我不能让你调阅公司机密档案。甚至更改货轮航线,你必须先请示执行长。由她批准。”“好呀!居然搬出泼辣女了,你以为她护得住你吗?”未免太天真了。
莫风不理他的警告,径自伸手要去拿取档案,但铁臂迅如雷,倏地攫住造次的手。
“你……你好样的!我们这就去找莫随红,看她怎么向我交代。”莫风吃痛地一扬眉,连忙抽回手置于身后,假装一点也不痛地偷揉差点折断的手腕。
可明明是位居高位的人,气势却明显矮人一截,走在前头的特助沉稳内敛,神色傲然,而落于人后一步的总经理则像是他的小跟班,提着公文包,威仪不足,不够气派,缺乏在上位者的泱泱大度。
莫风越想越气,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特助也太嚣张了,搞清楚,谁才是老大好不好!他不爽的大力推开执行长室的白色门板——莫随红听到门撞到墙发出好大一声,抬起头来,“你有什么事?莫总。”她称呼职称,意即公事公办。
一声莫总,让莫风神气地仰起胸膛,“还能有什么事,你这特助是打哪来的?怎么没知会我一下。”但他的得意在瞧见堂妹勾起唇角时顿时一缩,心下莫名起了怯意。
“有需要吗?我用个人这种小事,应该不用莫总你烦心吧。”此话一出,莫风的身体又萎缩了三分之一。
他深吸口气,勉强挺起胸膛,“谁说是小事,你知不知道他刚刚以下犯上,态度张狂,对我语出冒犯,我要你立即开除他!”敢让他难堪,他就叫他混不下去。
“你要?”莫随红冷笑地旋开笔盖,在白纸上画猪头。“莫总,等你坐上我的位于再来命令我,他是我的人,你最好礼让三分。”一听她要他一个总经理向特助低头,他当场火冒三丈。“莫随红,你以为你能嚣张到几时,等我得到过半的董事支持,你等着狼狈的滚下台吧!”他不信治不了一个野种,莫氏船运属于真正的莫家人所有。
“我想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持股最大的董事长刚好是我妈,除非所有的股东都朝你靠拢,否则你拉下我的机会不高,而我们一家子持股百分之四十五。”加上罗家兄妹是百分之六十,完全掌控全局。
他恼羞成怒地涨红脸。“反正……反正他目中无人,我今天非跟你讨个公道不可。”借题发挥的莫风想重挫她的锐气,砍不了她左右手罗氏兄妹,拿个小兵开刀也好,下下马威,叫人不敢小觎他的实力。
“喔!他做了什么?”她轻轻一问。
“嘎……”他顿时一愕,气掐灭了一大半。
他哪有胆在她面前坦诚他打算开启档案,想从中动手脚,好方便他谋取暴利。
“莫总,把你的肥臀移开我意大利进口的缇花丝绒沙发,全世界只限量十张,我怕你坐垮了就买不到一模一样的。”跟她斗,他还早得很。莫随红那张刻薄锋利的嘴,一遇到被她归为“人渣”的敌人,便会毫不留情的攻击,不留余地。
商场上讲究快、准、狠,给敌人留后路便是灭自己生路。因此她遇妖砍妖,遇魔斩魔,她的狠是被磨出来的,她的呛辣是环境使然,面对一双不友善的眼睛,她必须挺身而出保护年幼的弟妹,即使她大不了妹妹们几岁,长姊作风根深蒂固。“你……你这个杂种,你敢奚落我……啊!你……你干什么?放手,放……放手……”痛痛痛……他的手快断了。
莫风的脸色涨成猪肝色,很没用地吓出一身冷汗,他颐指气使的手落入一只结实铁掌,一个反扣后压,骨头移位的喀啦声清晰可闻。
“道歉。”声极低,男音。
“道、道什么歉,她本来就是没人要的孤儿,是我堂婶未经族人同意抱来偷养的……啊~~”杀猪声又起,他痛得差点下跪求饶。
“我再说一遍,立即道歉。”活似阎王的秦狼冷着脸,看得出心情不是很愉快。
“为什么要……我说的是事实……哎唷喂!痛!莫随……随红堂妹,快叫他住手,顶多我以后不叫你野种……手……要断了……”他整张脸只有一种颜色一惨白。
多个人来分财产,对七、八岁小孩子来说并不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在大人说嘴的耳濡目染下,小孩子的残酷犹胜于大人,尤其是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争产的娃儿,家族中不满的声浪更是到达最高点。
这些人一见有“外人”欲侵犯他们的权益,担心家产不保,平时你争我夺的众人居然团结起来,矛头向外。
可想而知莫随红姊妹被欺负得有多惨,纵使养母像只老母鸡地护着她们,难免有力有未逮的时候,族中人恶言恶语不曾少过,严重的甚至动手动脚的偷袭。
四姊妹都很孝顺,隐忍着不向母亲提起,怕她伤心难过,在亲族间难做人,因此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也磨练出坚韧不拔的独立性格。
小喜青的运气比较好,他来到这个家的时机正好是几位姊姊已懂得反击了,而且略占上风,没人敢太为难他,找他麻烦。
“秦特助,不要让他的血弄脏我的沙发。”“不流血就成吗?”冷冽的眼进出森寒眸光,隐含杀气。她假意思忖,以指轻画柔美下巴。“我讨厌汗臭味和口臭,别让他的汗往下滴。”“你……莫随红,你别太嚣张,难怪没人爱嫁不出去——”莫风的怒骂声顿时一消,取而代之是汗流浃背的惊恐。
“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口气。”不识时务。
头下脚上,倒挂在窗户外的莫风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望着十层楼高度,一股尿意再也忍不住。腥臭的尿骚味迅速在裤档周围晕散。
他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往下看,一条小命就掌控在粗壮的手臂上,他尝到倒流的尿液,全身发抖然后又因恐惧而慢慢僵硬。
“秦狼,送莫总回去。”莫风以为他死定了,“回去”还有另一层含意,他当下脸一白,两眼一翻,晕死在半空中。
等他醒来时已是当天下午,衣服被人从中割了一个心型破洞,长裤变成短裤还多了开档,脸上写着一无胆狗熊。
最叫他气愤难消的是,盖在身上的纸全画上猪头,一共有百来张,脑袋开花空无一物,暗示他是没脑的猪头。
“莫随红,给我等着瞧,不让你向我磕头认错,我莫风两个字就倒着写——”
回音四起,“莫风~莫~风莫~风莫?风莫……哈哈……痛快,真想瞧瞧他睁开眼的糗样,平时不可一世的叫嚣。欺老凌幼,没想到胆子比老鼠还小,居然不禁吓,屁滚尿流的厥过去,真是太没出息了,愧为莫家子孙……”莫随红拍着桌子,乐不可支地笑眯眼,张狂而豪放,丝毫不顾忌形象问题,狂野的笑声让她双眸发出折照亮光,灿烂得如同日正当中的阳光。
美丽的她因为笑而酷红了双颊,细女敕的肌理透着水漾光泽,辉映着桃红色唇蜜,仿佛流光中的仙子乘风而来,让原本清艳动人的容貌更显明媚,美得叫人惊叹。
“他一向都这么对你吗?”低冷的嗓音里有着压抑。
笑意方歇,美眸流媚。“小事一桩,这些年我回报他的“红利”可不亚于他加诸我身上的。”有仇报仇,这是她的处事原则,行之有年。
“他骂你野种,你一点都不生气?”她竟能若无其事地接受,当做闲来一支。
“生气?”她再度笑出声,眼角微含涩意。
“他还是小学级的,我听过更不堪入耳的蕴眼骂。”“我以为你是幸福的。”秦狼心底泛起一抹心疼,苦涩地想着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是呀!我是幸福的,如果不是有妹妹们在背后支持我,我想我是撑不过来。”她很感恩的道。
“对不起。”一句迟来的抱歉。
一怔,她讶然地看着他。“你跟我说对不起?”他的表现未免太奇怪,好像十分痛心她的遭遇,一脸自责样,愧疚万分的没能及时伸出援手,甚至还跟她说对不起?唔,他应该是指为她遗憾的意思吧?
“对不起没能挡下他,让他闯入办公室骚扰你。”这是他的错。
喔,他是指这个啊,但为什么她会有个怪异的感觉,觉得他想说的不只这么简单?
她想起另一件事,顺势转移话题。“对了,我问你,你有没有在我的办公室装窃听器?”她可不想一举一动都遭到监视。
眉头一皱,他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因为我是主嫌疑犯,难道你没将我列入头号黑名单?”她是船运公司负责人,被怀疑也是正常的。
秦狼闻言后却看了她许久许久,久到她差点要跳起来骂他温吞,一个小问题要犹豫半天,让她空等。
“我相信你。”那双眼太清澈,如纯净的湖泊,映照出心底的正直和坚强。
“就这样?”她有被敷衍的感觉。
“我没有在你的办公室装窃听器。”没必要。
瞧她一眼狐疑和不满,秦狼忍不住弯起嘴角,取笑她多想。
他永远不会怀疑她,一双信任的纯真眼睛始终萦绕脑海中,那个脸小小、嘴小小、手也小小,跟在他身后用甜软嗓音喊他小哥哥的妹妹。
小小,是他少年时期唯一的温暖,是当年卑劣的他,抢了她的幸福。
在国外时,他无数次的想,将来,他一定要找回她,好好照顾地,给她锦衣玉食,让她永远当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可等他真正有能力了,他却下意识的延迟寻她的事,因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几番迟疑挣扎后,他终于下定决心透过管道找到她,也回了台湾一趟。
那时,她是风靡校园的校花,健康开朗,活力四射,脸上洋溢受尽宠爱的幸福光彩,他看着,胆怯了,竟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会破坏了她拥有的快乐。
他没信心能给她同等的幸福,收养她的家庭家世背景比他能给她的还好还多,而且,他也害怕面对她的那一刻,若她知道,自己那自私的行径,还会愿意再叫他一声小哥哥吗?
这一回她被卷入毒品走私案,他才再也顾不了那些矛盾纠缠的思绪,只想第一时间就来到她身边,揪出真正的元凶,他真的没想到,她什么都忘了……
“可是你不觉得我有很大的嫌疑吗?整个公司都由我管理,搞不好我是知情不报,或者有分一杯羹。”她故意这么说,想看他的反应。
“树大有枯枝,鱼肥有人偷,再密实的网也有漏洞,你没办法防堵到百分之百。”她不明白他对自己的信任从何而来。“你为什么敢肯定我没涉案?”“因为你的美色。”“嘎?!”呆住。
“因为我爱上你。”“……”瞪眼。
这就是信任的基础。
爱她,已经很久了,当然,以前是那种对妹妹的疼爱,可爱又贴心的地不懂烦恼为何物,露出少了两颗牙的天真笑容,让人忍不住打心底疼惜。
再见到她时是——亭亭玉立的十九岁女孩,身形修长,容貌姣好,亮眼的外表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包围在她身边的男孩多如繁星,将她当公主般捧在手心。
这回重逢后,她美丽的姿态,娇媚的银铃笑声,娇女敕甜腻的双唇,所有她的一切如罂粟般绽放致命的吸引力,是男人怎么可能不坪然心动,为她倾心?
他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告白,但话就是这么不自觉的溜出口,也许是听到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如他原先以为的幸福无忧,让他觉得,现在的他,应该给得起让她欢笑的快乐。
对她的感觉还是好多好复杂,而这些愧疚、自责、心疼、弥补……全源自一种情绪。
那就是爱,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冲动,最原始的占有与保护欲。
她,他要定了,也保护定了,他欠她的,他会用全心全意的爱情来还。
“秦狼,你耍我!”可恶,他反将她一军。
自己也真是的,居然还没用的心突然急速跳动了下……他低笑,“为什么你不觉得我说的是实话,真的爱上了你,毕竟你是个艳光四射的大美女,我不该把持得住,受你美色所诱是当然的。”“你不是那种人。”她直觉的回答,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
“为什么?”莫随红羞恼道:“你很奇怪叹,干么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早上那记失控的吻蓦地浮现心头,如果她够诚实的话,她会承认其实自己也是对他有感觉的。
要不然,她不会让他继续那个吻。
秦狼眼神深沉,见不到底,定定的看着她,“我爱你。”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不介意再说一遍。
身子一僵,她不自在的转过头,闪躲他炽热的视线,“同个把戏想耍几回?你当我傻子不成。”“好吧!那我假装不爱你。”他表现出妥协的无奈,像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双眉一横,她不想再在这问题上夹缠下去。
“别说这些废话了!对了,事情你究竟查得怎么样了?”她是个成熟而有魅力的女人,男人的甜言蜜语早听多了,她故意提起公事,要自己把注意力转开,好不再在意他的告白为内心带来的冲击。
“在这里说?”他转头环视周遭。“你不怕有人窃听?”闻言,她顿时横眉竖眼。“你不是说你没有偷装窃听器?”“我相信你,但不表示别人亦有同感,你的位置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眯起眼,莫随红心浮气躁地勾起他手臂。
“好,我们换个地方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