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有一丝凉意,怕冷的左天绿将身子偎入暖暖大怀抱,头枕在他的肩膀。
他们并肩坐在白色的雕花秋千上,这是她一时月兑口而出的童年心愿,沈烈阳二话不说地叫人架秋千,并在上方加盖一个圆型凉棚。
“你想问什么?”
她握住他的手贴在面颊上。“盈盈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好舒服的手心,让她舍不得放下。
回忆像潮水,沈烈阳望着远方闪烁的星子,前尘往事似乎已离得很远。
“玉娉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从小就和我们家小孩玩在一起,和我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玉娉?”青梅竹马到头来是重利轻别离,她讨厌所谓的青梅竹马。
他听出她语中的酸意。“叫她大嫂也成,因为太熟悉了,彼此年纪又相近,所以习惯唤名字。”
“是吗?我看不只如此吧!快把你们的奸情从实招来,自首无罪。”
“奸情?”他失笑。“我们是有过一段纠葛,但是已经过去……”
年少时,大家对男女情爱都有一份好奇,由于两家的交情向来不错,大人们有意任其发展,看能不能结成儿女亲家。
玉娉长的很美,像朵娇艳的水仙,他和大哥同时对她有好感,而她选择了他。
美丽虽然赢得一段感情,但是她的依赖心太重,老是疑神疑鬼,心性不定的他正值贪玩的年纪,哪懂得什么真情假爱,以为性就是爱。
后来他又认识一位甜美的小学妹,渐渐疏离了玉娉,感觉不像以往的浓,不过偶尔还是有性的联系,因为纯朴的小学妹比较保守,不肯跟他上床。
而他年轻气盛,正是需求量最炽的峰顶,不能太久没有女人来排泄体内多余的精子,而她便是纯感官的发泄体。
由于两人约会次数递减,一见面除了上床就不再有温情,生性多疑的她开始紧迫盯人,最后发现他脚踏两条船的事实。
她哭、她闹,甚至割腕自杀,而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结果玉娉去沈家哭诉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死不承认,因为他自认防护设施做得滴水不漏,她不可能受孕,在苏家一再施压下,他受不了沉重的责任而决定出国留学。
那年他二十四岁。
不到两个月他接到家中来电告知,玉娉和大哥已经结婚的消息,而怀孕一事根本是她的慌称。
“年少轻狂,我所做的事有可能发生在每一个男孩身上,直到现在,我仍不认为有错。”
“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她指的是盈盈。
沈烈阳轻叹。“不是,我大哥很爱她,不计较婚前和我的那段荒唐往事,他们婚后三个月才受孕。”
“噢!”兄弟共妻,的确荒唐。
“噢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他故意板起脸,一副人格受污辱的表情。
左天绿不依地捶了他胸口。“噢是代表没有意见,这件事只有你们兄弟才知晓。”
“我真的要提出抗议,我早在他结婚前就出国,一直到孩子落地才回国,时间是一年半耶!”
他是不想让大哥失了面子,始终不肯回国,寒暑假亦在国外度假。
“好啦!我信就是,何必那么激动。”她真怕他会跳起来大吼,吵醒所有的下人。
她的气量虽然不大,但不会吃无谓的陈前老醋,那太没风度,她不屑为之。
“绿儿,你会不会怪我始乱终弃?”他担忧她会瞧不起他年少的作为。
左天绿打趣地搂着他的腰。“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绿儿——”
“哎呀!别恼,人家开开玩笑嘛!谁叫你严肃得要命。”她玩弄着他烧焦的那面皮肉。
“我是很认真的问你,不希望你将年少的我和现在重叠。”他无法抹去过去。
沈烈阳揉搓她不易暖和的手臂,手放在她腰间一举,让她坐在他大腿上,玲珑有致的身躯整个缩在他身上,轻踢着地摇摇秋千。
他已经三十四岁了,可是面对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常常有抓不住她的错觉。
三岁一小沟,六岁一到沟,他和绿儿相差七岁,这条沟该如何计算?
“拜托,你不要拿陈年旧事来惹我发噱,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我讨厌历史。”
即使她的历史年年得满分。
他笑了,很惬意自在的笑,“是,我错了,在下向绿儿小姐道歉。”
“好笑!我接受。”
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你不在家,你大哥不知道她过分的行径吗?”哪有人同居一室有不知之理。
“我不清楚,我的立场尴尬,不适宜介入夫妻情事,以免落人口舌。”那三年他是尽量少回家。
玉娉不因嫁给大哥而停止骚扰他,几乎一个礼拜打七、八通越洋电话去诉情,说她后悔一时冲动嫁给他大哥,还说她依然深爱他之类的话。
有时会苦求他回国,说她不会介意他另有女人,只要他分点爱和时间给她就好,她愿意等待。
而沈烈阳很清楚一件事,当她和他通电话时,大哥正在她身旁。
有这样深情不悔的丈夫还不知足,他着实同情大哥。
“唉!盈盈真可怜,有这样的母亲。”左天绿觉得幸福,她有一位好妈妈。
“我也很可怜,同情同情我吧。”他亲亲她的耳朵,细细啮咬。
她取笑地勾住他两肩。“要我以身相许吗?”
笑容在两人脸上冻结,一股浓郁的取代平静,他们在彼此眼中找到自己。
夜是催情剂,是堕落的开始。
“我可以要你吗?”他问她也问自己。
她印上他的唇,代表回答。
“绿儿。”
夜是如此深沉,欣喜又惶恐的沈烈阳抱起她,深深地吻住她,一路不离开她具有魔力的唇,珍爱万分地走回主屋。
风在夜里发出邪恶的笑声。
***
“开灯,我要看你的身体。”
“不要为难我,绿儿,我不想吓到你。”
“不管,我要开灯。”
“不行。”
争吵声不断,两人身上的衣物完整。
刚易折,柔克刚。左天绿的决心不容小觑,她能挖出一条条骇人听闻的独家新闻,靠的就是永不放弃的执着。
“烈阳,你是不是讨厌我?”她发出委屈的呢喃嗓音挑动他的坚持。
“怎么会,你是我的珍宝。”他忙着安慰,在黑暗中。
“那你爱不爱我?”
他顿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的怯色,脸微微发烫。
“爱。”
“骗人,你根本不爱我。”她开始发出低泣声。
他一慌。“绿儿乖,我真的爱你,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会跟着抽痛。”
“呜!你才不会痛,你一点都不疼我。”泣声不断,左天绿抽搐的肩膀抖动。
“疼,我疼绿儿,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哭得我心乱。”天使怎么能落泪,他要呵护她一辈子。
“真的?”
“真的。”
她抽搐的嘴角有一道隐藏的笑弧。“我要……开灯。”
“嗄。”他为难,他真的不想吓着她。
“你嫌弃我的身材是不是,所以不敢开灯。”她是欲加之罪,逼他现形。
该被嫌弃的是他。“好,你不要哭,我开灯就是。”
灯一亮,室内大放光彩,沈烈阳这才看清她的把戏,脸上一滴泪也没有,眼睛闪得比星光还明亮。
他又被骗了。
“绿儿,你又戏弄我。”他没有怪罪,只要宽厚的包容。
“谁叫你心疼我。”
是呀!心疼她,心疼她就活该自已被骗。“你可以戏弄我任何事,但是不能掉泪和让自己受伤。”
“你……笨蛋。”感动直落她心窝。“你到底要不要爱我?”
“我要。”
话一止,两人倒卧身后的大床,沈烈阳静静地细凝她佯装熟练的生硬表情,满含怜惜的唇慢慢轻点她滑如油脂的肌肤……
直到柔若无骨的柔荑抚上他光果的胸,微冰的凉意在滚烫的理智淋下,咬着牙忍受折磨的沈烈阳骤然睁开半闭的眼抓住她的手。
“不要,绿儿,我不要你见到我丑陋的一面。”他伸出另一只手去关灯。
左天绿张口咬住他欲造反的手指头,噙着得逞的贼笑,用她高挺的轻撩他的衣服,露出他引以为羞的火纹痕迹。
“你爱我的,我要看看你有多爱我,肯为我牺牲到什么地步。”
“绿……绿儿——”
他不能阻止她软硬兼施的引诱,就像水手自愿葬身在水妖的歌声中,无法自拔地迷恋她的逗耍,只因他是如此的深爱她。
他已经无法逃月兑她撒下的情网,因高涨而变暗的眼凝视她充满兴意的脸,他希望她不要失去原先的光彩。
丝质的衬衫在她类似游戏拨弄下离了身,左天绿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让他在忍受疼痛的折磨时,不免一愣。
“没那么糟嘛!我还以为会看见一片丘陵呢!眼见和手抚有很大的距离感。”她捏捏他变形的。
“你……”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你玩够了没,我只是一个想爱你的平凡男子,不是圣人。”
即使浑身紧绷得一触即发,沈烈阳依然柔情万千地宠溺着她的胡为,浓浓的爱意在字里行间泄出。
“玩?不是才要开始吗?”
她娇笑地在他身上乱模,扯着他的皮带要褪去他的长裤和四角内裤,但是力有未逮地媚声埋怨,拍拍他鼓胀的男性中心点,意思要他主动些。
他喘呼一声,抬高臀部方便她……玩。
“绿儿,你在玩火。”
“谁是火,你或是我?”
沈烈阳再也抑制不住,一个反身压住她,吻住她爱笑的唇,双手在她娇躯上游走,大腿跨入她微张的两腿间挑逗。
“爱折磨人的小女巫,我爱你。”
轻风拂过窗帘,银来一阵细微的声响,类似满足的……笑声。
***
清晨的鸟叫扰人安眠,极度酸疼的左天绿在茫然中撑开沉重的眼皮,她发誓要换掉身下的床,害得她睡得浑身酸痛。
她不自在地挪挪身体,感觉有些异物停留在身体上,微微地低喘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瞧!
昨夜的记忆回到脑中,俏脸倏地泛上酡色,她不太好意思的抬高,离开他又开始变化的生理反应。
“早安,我迷人的小妖精。”他觉得自己是狂,又想要她了。
“早。”她枕着他的手臂躺在他身边。
沈烈阳轻笑地啄啄她的唇。“别告诉我你会害羞,那个缠了我一夜的大胆妖精。”
“讨……讨厌啦!人家才不会害羞,你看错了。”她娇嗔地捂住他的眼睛。
“是,我看错了。”他五住她的小手放在口中轻吮。“你是热情的女巫。”
“女巫?!”
是的,女巫,一个浑身充满魔魅气味的美丽女巫。
要不是他可以确定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真会以为她会尝百草、试千药,是个善于玩弄男人身体的女妖,叫他把持不住自己,要了她几回。
“你施了什么巫法,让我无法停止爱你?”他说着手又抚上她圆挺的俏胸。
“。”
“嗄!”停下动作,他不甚了解。“你说什么?”
左天绿把玩他覆在她胸部的五根手指头。“,有人说成人电影,你没看过?”
“你看……。”他震惊地一喊。
“人要有求知的精神,对于非专精的领域要下工夫研究,以应付不时之需。”
也有它存在的必要,瞧她不是派上用场了。
“不时之需是指我吗?”他戏谑地将她拉到身上伏躺,轻拍她诱人的俏臀。
“我做得好不好?”左天绿睁着圆亮的眼期待着。
他大笑地吻吻她。“要是不好,我会连要你好几回,舍不得离开你的身体。”
简直是超乎水准的完美,他差点虚月兑了呢!
“嗯!看来我是个天才。”她很得意地戳刺昨夜留在他身上的众多红印。
她不是故意要咬他,只是克制不住被一波波浪潮冲卷,不自觉紧抓紧他的肩膀就咬,腥涩的血味让她更兴奋,忍不住多咬了几口。
包括他的手臂、胸口和大腿,全都留下她整齐的痕迹,三、五天怕是消不了。
更别提她在爆发时的抓痕,一条条像猫爪似的。
“因为我是个很好的联系对象,你的天分才能完全发挥。”换他大言不惭地夸耀床上功夫。
“哇!惨了,谁叫我爱上一位不懂害羞为何物的小巫女。”他爱极她身上欢爱后的淡淡体香。
“你嘲笑我。”她微怒地嘟着嘴。
沈烈阳诙谐地亲亲她赌气的嘴。“把我变成你的卫生棉条好了,小巫女。”
“啧!你好脏哦!小心查理王子告你侵犯智慧财产权。”她又不是卡蜜拉,恶心巴拉。
两人嘻嘻闹闹,很快又撩起森林大火,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欢爱过后,累过头反而不累的左天绿精力十足,她瞄瞄假寐的沈烈阳,一个坏念头由心而声。
披着薄被赤着脚,她取出摔坏又修好的相机,调好了角度,拍下活色生香的果男画面。
咔嚓声惊醒了沈烈阳,他太熟悉这个声音,在住院期间那半年,穷追不舍的媒体记者日夜纠缠着他,试着要挖出大火的真相。
他愤怒地跃下床,高举的手正要扬下,突来的怒气在瞧见她微愣的小脸倏然逝去,换上宠溺的笑谑。
“偷拍我??”
她轻拍胸口。“吓死人了,你抓小偷他!动作那么快。”吓了她一大跳。
“对不起,吓到你了。”他轻轻地搂她入怀。“我不是故意的。”
爱情使人失了自我,他反过来向她道歉,只为安抚一时的惊吓。
左天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利用他愧疚的心来满足“私欲”。
“烈阳,我要帮你拍照。”
“嗄!”他怔了一下。“好,我穿件衣服。”
“不行,我要拍你的果照,现在。”她强调“现在”两字。
“这……”
沈烈阳的挣扎和窘困来自身体的不完美,他的左脸全毁,即使经过多次手术,救回来的只有他完整的眼型。
坏死的皮肤又左脸延伸到颈部没入身体,右胸斜向左半身的肌肤全遭火烫伤,连背部都不能幸免地留下遗憾,左膝以上两、三公分的皮肤也是惨不忍睹。
这样的身体看得他都想逃避,若不是她人性地坚持要在灯下,他不会,也不愿意一身丑被看见。
“你爱不爱我?”她撒娇地摇着他的手。
又来这一套,他暗子申吟。“爱。”
“你疼不疼我?”
“疼。”
“你一定舍不得我哭。”
“嗯!”
“那……呜……”
这次他学聪明了,用唇堵住她的要求。
本想带她回床再温存一番,免得她精力过省又想些古里古怪的事,但是瞧见凌乱床铺上那片落红,怜惜心不由一泛。
初夜的需索,他是过分了些。
一转身,他打横抱起俏皮佳人,夺下她手中的相机往化妆台一搁,走向浴室——
两人洗了个激情又火辣的鸳鸯浴,任由莲蓬头流了近一个钟头,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倒在冰凉的磁砖上。
沈烈阳拉过浴巾为她拭去身上的水渍,揉搓她湿淋的长发。“绿儿,你先去把头发吹干,以免受凉。”
“嗯。”
当他随后拎着干毛巾擦头走出浴室,一道闪光怔住了他,他听到按快门的声音。
“山不转路转,你以为小奸小恶唬得过我。”
“绿儿——”
无奈得低喊声伴随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爱情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