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这是怎麽回事?」
开幕志庆的鲜花送错了地方吧!这里是医院。
正确说法是她的办公室。
「少装蒜了,你表面上清高,私底下不知道如何卖弄风情,吸引一群苍蝇蚊子乱飞。」
朱鸿鸿没有欣喜若狂的欢色,冷沉著一张脸退出被花淹没的私人天地,蹙著眉忍受任烟含沙射影的讥诮。
她不是不喜欢花,而是嫌整理、换水太麻烦。
今日以前她是收过不少爱慕者的花束,大多数她是不拒绝,转身将一束束盛开的花卉转送给其他病人,并用冷静的口吻表达谢意。
别人有权利爱慕她,而她有义务给予劝告,一束花代表开始也是结束,她不会造成爱慕情感的混淆,将感情错置。
「护理长,花是谁放的?」她应该清楚。
任烟一脸酸的说道:「还在故作无知,五○二的黑道大哥早放话说你是他的女人,这些花全是买来讨你欢心。」
「他太无聊了。」数大不一定是美。
「你现在可吃香了,先是有个小白脸男友,现在又多了个什麽帮主,左右逢源。」
任烟克制不住冒泡的酸液,刻薄的嘴硬是停不下来,一古脑全倒出来。
暗恋的查医生虽然放弃追求朱鸿鸿,但是付出的情感收不回来,转而和放射科的华医生约会,根本不曾考虑过她。
她自认长相不差,为何仪表出众、条件优的男人全被牛屎糊了眼,看不见她这朵开得正艳的花朵等人采撷。
女人是虚荣心作祟的动物,见不得同类过得比自己好,钻石都能挑出鹅蛋,非要把人贬到脚底板下才能满足一时的不快。
女人的敌人是女人。
这是永远不变的定理。
「五○二的病人不是出院了?」三天前她就签下出院同意书。
「人家哪舍得出院,他当医院是宾馆,不把上你绝不甘心。」人比人,气死阎罗王。
习惯任烟的尖锐言词,朱鸿鸿知道她是心理不平衡,所以下予计较地吩咐几个实习护士,以善心人士名义将一室的花束全分送到各病房。
淡泊的天性激不起巨浪,笑骂任由人,她只求无愧於心的坚守岗位,以救人为已任。
悲天悯人太崇高,她承受不住。
为的不过一个简单的理由——
兴趣。
「院方不请他出院吗?病床已经不敷使用,他占据了别人的生存机会。」这人该转到精神科。
「哈!你在说笑话,医院开门就是要赚钱,有人像暴发户一样洒钱,一夜十万的往下砸,没人会拒绝财神爷上门。」有钱得叫人眼红。
「社会病态。」
任烟拉正名牌扶扶船形帽,「笑贫不笑娼,我是没你的运气,不然早匍匐在金钱势力下。」
当年她投考护校是为了钓个医生老公,一路辛苦地往上爬只求过安逸生活,衔金戴玉的当个医生娘,不要当个领死薪的公务员。
十年过去了,她是经历了几个男人,可都是穷哈哈的蓝领阶级,圆不了少女乃女乃的梦,所以她妒恨所有美丽的女子,不甘心平庸过一生。
可惜她的野心全用在排挤异己,不懂得充实内在,因此清丽的五官顿减光泽,尖酸的个性令人不敢恭维。
连带著失去飞上枝头的凤凰梦。
「我看你不必再故做姿态吊人胃口,现今社会是金钱当道,你不如跟了黑帮老大,咱们跟著沾利。」
任烟一定不知她说中了,方羽就是黑帮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手底下兄弟多得可以淹死鲨头帮帮主张箭。
「你忘了我有男朋友。」那个头疼人物。朱鸿鸿眼底有股暖意。
她不屑地摇摇手指。「长得好看的男人不安份,英俊不能当饭吃,趁著年轻多捞钱才稳当。」
「这倒是。」
「你……你赞成?!」任烟颇为惊讶地顿了一下。
「是呀!」她眉头一舒。「挑男朋友还是丑一点的好,太帅的男人易招桃花。」
「我就说你怎麽转性,咱们根本是鸡同鸭讲。」她指的是白花花的钞票,谁在乎对方帅不帅。
朱鸿鸿拾起一朵实习护士掉落的蜀葵递给任烟。「平安就是福,虚伪的爱是镜花水月。」
送走了一室鲜花,花儿虽然不在,香气依旧萦绕在四周,各种香味混浊,不但不能令人神清气爽,反而有种沉重的窒息感。
吐了口气,朱鸿鸿悠然地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灌进室内,逐走浓郁的花香。
「你是什麽意思?」
「咦?!」
一身阴寒的张箭抱著胸站在门口,身後是猥琐的长毛及小跟班五筒「谁准许你将我的花送人,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没人敢违逆他,除了她。
她毫不畏惧地迎向他。「花是用来欣赏,应该摆在适当地方,并非用来突显个人财力。」
「好,你够胆。」他冷笑地一嘲。
「你的伤势好多了,何必浪费金钱占著病床不放,你出院吧!」她不想因私人因素闹是非。
她不愿做比较,但是很自然地将他和方羽放在同一个天秤。
两人的五官同样出色,张箭粗犷、深沉,一眼就让人看透他的黑道背景,习惯性的命令口吻,自视甚高地想操纵所有人的思想。
方羽看似轻浮不羁,举手投足间流露不凡的气度,眼底的笑意时冷时暖,叫人猜不透诙谐语句中的真意。
但是——
她心中的天秤是完全偏向他。
大概女人多少都有点傻气吧!即使她是名技术卓越的外科医生。
「要我出院很简单,当我的女人。」张箭誓在必得地睥视她。
「你的简单对我而言是难如登夭,我没兴趣当男人的玩物。」她做出送客的手势。
他阴阴一笑。「听说你有个要好的男朋友?」
「谈不上要好,道听途说总是容易失真。」她不喜欢他口气中的暗示,非常不喜欢。
「如果他突然少了条腿或多几根肋骨,你是不是会听话些?」他的嘴角勾勒残酷的笑波。
「他没你想像中的无能,我劝你不要有找死的念头,我不认为救得了你第二次。」
或许是不想救。
张箭的怒火隐隐可见。「他有三头六臂不成,我会留个全尸让你凭吊三分钟。」
「不可理喻,你像要不到糖吃的坏小孩。」以为会吵会闹就有糖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难免会有些担心。
「我没告诉你我是混黑社会的吗?」他一脸阴邪地由上俯近她。
朱鸿鸿心头不豫的往後仰。「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
「报警?!」
张箭冷哼一声地拔掉电话插座,命令长毛和五筒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入,意图昭如明月。
他能爬到今日的地位不是靠著一张嘴空谈,为达目的他不惜使尽卑劣手段,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凭他还摆不平一个骄傲的女医生?
只要得到她的身子,还怕她逃了。
「有生以来,我唯一後悔的事便是救了你。」她以极缓的速度移动脚步。
「跟了我之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会乐不思蜀的忘了後悔怎麽写。」张箭狂妄的解开第一颗扣子。
模索到银色小刀的朱鸿鸿神色一凛。「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再小的仙人掌都有刺。」
「哈……我会用牙齿一根一根从你雪白的身躯拔除。」透著的眼神转深。
征服欲刺激著男性激素,身为男人的自大心态,让他觉得自己是神,无视律法的玩弄美丽女奴,满足他强人假相的威猛。
阴笑的张臂甩掉上衣,一步一步逼近他的猎物,他有些不快她脸上平静的宁和,似乎在嘲笑他的孟浪和不知轻重。
这让他有种反被狩猎的悚然感,心里头怪不舒服地想反击,恶狼似地扑上前。
突然,一阵银光如急电掠过,哀嚎声令人掩耳。
朱鸿鸿迟疑地望著躺在掌心的小手术刀,一丝困惑停留在眉宇间。
「奇怪,我几时有特异功能?」自言自语的她仍低著头审视手掌。
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屋外的阳光。
「宝贝,你让我生气。」
她猛地抬头。「方羽?!」
「很高兴你还有命叫我的名字。」方羽眼中冒著火,不见平日的吊儿郎当。
「你怎麽会在这里,找我吃饭吗?」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又」煮了一桌好料。
看到他等於看到食物,这是同义字。
「吃饭?!」他快气炸了,她还如此迟顿。「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强暴」
她呐呐地斜瞄他不同往日的冷厉表情。「我不会让他碰到我。」
「你以为男人都是软脚虾呀!你吹口气就倒。」他气愤她低估男人的兽性。
要不是他一时兴起来探班,这个神经细到几乎无存的白痴女人就让人占了便宜。
「我没看起来娇弱,你的调查报告一定漏看一页。」她念书时得过全国女子搏击冠军。
他是没看齐。「不管你强不强悍,男人占了先天优势不可抹煞,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
「就算你不为自己著想,也请先替我虚弱的心脏考量一下,不是每个男人都坚强到足以接受打击,你吓坏我了。」他不介意说出心底的恐惧。
朱鸿鸿眼眶微涩地扬起有记忆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瞬间点亮所有的黑暗。
「对不起。」
方羽抚抚她粉女敕的桃腮,那抹笑容让他顿悟,原来他追追寻寻的伴侣就是她,心底承认的喜欢早已升级,爱已驻足在肥沃的坡田中。
他爱她。
一个神奇而不朽的字眼——
爱。
「你们……太忘我了吧!未免蔑视人。」一把俄制克拉克九○手枪直指著两人。
大腿插著长长的匕首,张箭强忍著椎心的痛楚,趁他们交谈时攀著档案柜站直身。
「我不是蔑视人,我眼中看见的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畜生。」方羽语气如刀。
冷汗滴落他的眼眉。「人在枪口下还敢嚣张,报上你的名号。」
「龙门,方羽。」他手环心爱女人,傲然气势十分凌人。
「你是……龙门的人?」他的手颤了颤,不知是害伯还是伤口痛。
「而你想染指我的女人。」不可饶恕。
张箭故做镇静地虚张声势。「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坏了道上规矩。」
「你太孤陋寡闻,龙门的男人一向用生命守护他们的女人,你的命连一根寒毛都不值。」哼!蠢。
「你想杀我?」他用力握枪握到手指泛白。
方羽摇摇头笑得很邪恶。「我不会在医生面前杀人,她是佛心善菩。」
「你到底想干什麽,把话挑明。」张箭一鼓作气地直视那双恶魔的眼。
「我的手下失手过一次,这次看你运气。」他伸出五根手指头,代表五天内取其性命。
「你的手下……」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的伤痕。「是龙门。」
「你太不聪明,在龙门的地盘卖白粉、买卖少女,犯了龙门的大忌。」光凭这两点就该死。
但真正让龙门出动虹影这等高手的原因,是鲨头帮不该假籍龙门之名拐骗少女,其中之一还是朱雀堂某一兄弟的幼妹。
张箭不满的大吼,「放屁!黑帮不卖白粉、买卖少女,你叫兄弟们喝西北风吗?」
「那是鲨头帮无能、你这个帮主领导无方,早该废了。」方羽毫不留情的评判。
「全球的黑帮都游走法律边缘,难不成你要一门独大灭了其他帮派?」他不相信龙门有此能耐。
在道上混的边缘人没人不知晓龙门,他们行事诡异、阴狠,不按常理出牌的统筹华人精英为其效命,神出鬼没难窥行踪。
听说正副门主是对恐怖如夜煞的姊妹花,门下弟子皆畏之,忠诚不贰心。
但是再强盛的门派也不可能颠覆整个黑色势力,张箭心虽畏惧其势力,但是他的靠山亦不弱,是他的亲舅姬野达夫,梅之流会社的幕後主脑。
「龙门的人都很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踩错了脚,轻估龙门的向心力。」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吗?」他深沉的冷凝著音。「杀鸡敬猴,你就先当龙门的烈士。」
先下手为强本是保命之道,他二话不说的扣下扳机,方羽躲都不躲的讥笑他的愚行,子弹在他心脏前被另一道更快的弹光射偏,擦碰之後碎成两半掉落地面。
「现在你只剩下三天,逃命去吧!」
张箭心骇不已,龙门的确卧虎藏龙,上回他是逃过一劫,但这一次呢?
望著地上的碎弹头,大腿传来阵阵抽痛,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深层恐惧,小小的鲨头帮是惹不起主宰海洋生物的巨龙。
他该往何处逃?
茫然。
「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的衣服红得很衬你。」
「谢谢,你是美丽、仁善的好医生。」虹影难得的赞美人。
方羽吃味的踢了手下一脚。
「滚开,少靠近我的女人。」要献殷勤得看对人,他的女人他自己会吹捧。
「是的,雨护法。」
虹影谨守本份地退到一旁。
「鸿鸿宝贝,你再笑一个给我瞧瞧。」他的冷变得很快,巴结的涎著笑。
她回以无聊的眼波。「你真的要杀他?」
「一个阎王点名的座上客,咱们不好留他太久。」方羽表情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非死不可吗?」
他扳过她的肩膀狠狠一吻。「他不该有动你的念头,死是最轻的惩罚。」
「别这样,有人在。」她瞄瞄一脸正经、目不斜视的虹影。
「别看他,我比较帅。」这次他是怜惜的深吻。
他的心肝宝贝怎麽可以分心去看别的男人,那太不尊重「男朋友」的感受,即使对方是将生命交到他手中的属下。
「方羽,自恋狂。」脸微酡红的朱鸿鸿轻戳他的厚脸皮。
自恋无罪。「小甜心,没人会连名带姓的唤爱人,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羽。」
「嗄?!」她潜意识又看了一眼虹影。
「鸿鸿,你只要再将视线移到他身上,下一分钟你可以宣告他的死亡时间。」他生气了。
哪有这样威胁人。
「你在吃哪门子的醋,他刚刚救了你一命。」不知感恩。
「谁说我吃虹影的醋,他的功夫是我亲手教,刚刚是在考验他的临场反应。」
吃醋?!
天大的笑话。
虹影嘴角有可疑的笑意。「护法绝不会吃属下的醋,他避得开那一枪。」
「多嘴,我看到你的白牙齿。」笑!越来越大胆了。「宝贝,咱们别理他。」
一进龙门,正常人也会被逼疯,难怪寡言的虹影爱多嘴,因为他快疯了。方羽怨恨的瞟瞟他。
动心的朱鸿鸿轻慨,「我有名有姓,不要宝贝、甜心、心肝、蜜糖的乱叫。」
「你不觉得这样叫很亲密、很窝心?拉近你我之间的感情。」他在她身侧磨磨蹭蹭。
「不觉得。」
「怎麽会,我每一个昵称都用深情去唤。」戏谑中掺杂著真心。
「是呀!每一个。」她有点受伤的苦笑。
方羽心疼地捧著她双颊。「每一个都是你的专利,我从来没有用在其他女人身上,虹影可以作证。」
「我?!」虹影挑眉自认倒楣。「是真的,护法很少说谎,除了宝贝姊妹。」很少下面加个不,全句应该是:很少不说谎。
「宝贝姊妹?!」她的口气酸酸的。
方羽申吟的拍了下额头,「拜托,龙门上下谁不认识宝贝姊妹。」
「我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你又不是龙门的人……呃!我的意思是她们是已婚妇女不值得讨论。」
「她们?!」两个或两个以上。
不是她爱翻旧帐,全是不安全感所致,女人要不得的通病。
「这麽解释吧!龙门有三个当家主子,除了门主之外,她底下两位副门主,分别是宝妮和贝妮,我们简称宝贝姊妹。」
「你们很……要好?」
他大声的喘著气,「又爱又恨又气又无奈,我巴不得从未认识她们。」尤其是宝贝,专找麻烦。
「小心点,护法,也许她们正透过卫星录下你的一言一行。」虹影不忘提醒另两位护法的悲惨教训。
「唔!」他谨慎的点点头。「宝……鸿鸿吾爱,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日月可表。」
她没注意听他似真似假的告白。「龙门到底是什麽东西?」
「龙门不是东西,它是……有点怪怪的。」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对。「龙门的历史太悠久,以後有空我再讲给你听,保证比九点档单元剧精采。」
「嗯哼!你在干麽?」她目光落在他忙碌的身影。
方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帮你收拾桌子。」
「为什麽?」
「因为你要休假住到我那儿。」长假。
朱鸿鸿拿过他手上的文案夹,重新放回原处,不许他再动。
「我是个有自主能力的大人,我有工作待做,没空陪你玩游戏。」她不喜欢失去主控权。
「就三天嘛!我怕张箭狗急跳墙拿你当筹码。」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也来个死而复生。
天底下没那麽多好康的事,他要好好保护心上人,不要像龙翼和雷刚痛到麻痹才得到真爱。
谁晓得同样的好运是不是会降临在他身上,他不让爱人的生命当赌注。
「自己惹出的祸自己摆平,你不追杀他就天下太平。」这三天她有七场手术,休不得假。
「鸿鸿——」方羽扯开痞子笑容。
「少装可爱,我的答案是:不。」她有她的坚持,绝不改变。
狠心的女人。「好吧!你不搬我搬,我住到你那儿。」
反正他被女人欺压多年,再加一个也得咬牙承受。
命运「乖舛」的人还是认命些,女入一旦固执起来十座山都没得移,这些全是入龙门以来所得的惨痛经验。
朱鸿鸿惊讶的一喊,「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有一间卧室。」
「哎呀!咱们都是成年人,没有警察会上门临检。」软玉温香抱满怀。嗯!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了。
「我有书房和客厅,你打算躺哪儿装死?厨房可不行。」她在规劝他打退堂鼓。
两人现今的情形如同半同居男女,他一早来按门铃煮早餐,中午送爱心便当到办公室,晚上一到自动来报到,煮了一桌热腾腾的好菜等她回家,「贤淑」得叫她汗颜。
吃完饭免不了小动作频繁,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是绝对必要的程序,每每到了擦抢走火的紧要关头,总有一方先冷静下来——当然不会是他。
在千催百赶的情况下,方羽才一脸欲求不满的来个十八相送,不甘不愿离开她二十来坪的小公寓。
「你要我睡那张看起来很女人的沙发?」迷你而且窄小。
「你和女人有深仇大恨吗?」她冷然地横睇。
山区龙家主宅
数道黑影在问云阁鬼祟移动,探头探脑的蠢样在忧患楼的监视器中显得十分可笑。
「身手倒是不错,但是做起贼来的俐落度不如咱们公主。」朱心雀赞扬他们送死的勇气。
门主龙青妮对她的「身份」意兴阑珊,但是一谈起偷……呃!是顺手借用不归还的嗜好,远比高高在上来得热切十倍、百倍。
游走世界各角落,「借」遍大小富商、高官从未失手,还很恶劣的留下她自以为的幽默和一朵黄玫瑰。
「堂主,你不下令逮捕侵入者吗?」安全管理中心的主任问道。
她笑得很妩媚,「猫抓老鼠的趣味在於过程,享受玩弄其垂死前的那一刻。」
闲风居的晚枫随风飘送至问云阁,满天的红艳似受难者的鲜血,在半空中张狂的翻卷,嘲笑故做小心的贼子无所遁形。
事先在三幢楼阁问云阁、闲风居、接月楼——六个楼面设置了小小游戏关卡,没点本事的「宵小」是不得轻松,如入虎栅。
瞧瞧放大的画面里狰狞的面容,因害怕而扭曲脸部肌肉,抖颤的身子找不到来时路,惶然地在布满危机的迷宫盲目搜巡出路。
更别提闯关不成留下的代价。
「于主任,用心点玩,别让他们断了气。」朱心雀的艳美容颜中闪著妖魅光彩。
「是。」
彩虹之舞横亘在天际,视线所至尽是美丽。
可惜近在眼前却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