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
两人心里同时浮起疑惑,梅乐蒂的出现代表欢乐日子的结束,她带来了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也是真实生活的降临,没法随心所欲地任意妄为。
福态的身躯一步步靠近,圆润的大脸上是谴责和心疼,让人心生愧疚。
但不包括连忙拉高被褥遮掩自己的两人。
「夫人,可否允许我们先穿衣服?」
梅乐蒂扬高骄傲的下巴狠瞪着出声的桑德利亚。「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没瞧过,还怕我弄脏了眼吗?」
「咳!夫人,你说这话很容易引起误解,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是有差别的。」
他含蓄的暗示着。
「有什么差别?在我看来都差不多,你七、八岁的时候我还帮你洗过澡呢!」
她没听懂含意地怒视他赤果的胸肌。
啧!这年轻人长得真结实,几年不见都长大了……咳哇哇!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她家小公主比较重要。
桑德利亚脸色为之难看地咳了几声。「夫人,你该知道擅进『男人』的房间并不合宜,你可是身份高贵的上流人士。」
天杀的,她懂不懂非请勿进的道理?!以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难道她忘了他们已不是继母、继子的关系,他是名尚受人敬重的侯爵。
「你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秘密我不知情的,说好稍晚送我的小公主回家,你履行承诺了没?」想害她这辈子都别嫁人呀!
「稍晚是礼貌性的说法,你不会真以为我在女人方面的名声好得令人信任吧!」他没好气的道。
他一说完,身边的佳人低声的笑出声,引来两道既无奈又宠溺的注视。
这丫头还笑得出来,待会可别哭了。「起码你得尊重我,人一留就是大半个月,你眼中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至少派人知会她一声,别让她一天到晚干着急,就怕她也出了事。
没有。桑德利亚在心里诚实的回答。「小猫儿太迷人了,迷得我晕头转向,不知月亮升了几回。」
他一副情非得已的挑眉一耸,表示过不在他,谁叫她的孙女是妖精转世,专门勾引男人清明的神智,让他神魂颠倒。
不过他的无礼态度换来腰问一疼,他身侧的小野猫毫不客气的伸出利爪,为他话中的取笑找回正义。
「哼!我看你是狂妄过了头,外头闹成一片还当没事人似,康莉那家人快上门剥了你的皮。」这孩子做事太不谨慎了。
虽然她看康莉那对夫妻不顺眼,但是也没存心要坏人家女儿的婚事呀!雪伦是个好女孩,那天出言太重了,着实让她抱歉下已。
这些天康莉几乎是天天上门怒骂,说她没教好自己的小辈,让她不知羞耻地勾引别人的未婚夫,简直是下等婬妇。
听来是有气,可是有一半是事实,她索性闭门不见客任由她叫嚣,反正不痛不痒,管她扯破喉咙叫人笑话。
谁知白金汉宫传出消息,说格莱斯顿侯爵正式向女王提出解除婚约的恳求,害她一时坐立难安的不知如何是好,赶紧要某个一身伤的家伙去找人。
幸好他本事真不赖,明明看起来快晕倒的样子,还能在一天之内打探到他们的落脚处,真是让她佩服身为海盗的强韧。
银灰眸一沉,桑德利亚显得不太高兴的下床着衣。「她要闹就让她闹,闹不了多久。」
不小的抽气声在他身后响起,他失笑的一睨瞠大双眼的「继母」,早告诉她他是个男人了。
「好结实的臀部……呃,我是说你好歹先把琳娜送回来,别让她跟着你一起发臭。」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桑德利亚穿上长裤、衬衫,健壮的上身散发阳刚的男性魅力,叫梅乐蒂心口卜通卜通的直跳,宛如少女。
「夫人,你真要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讨论这个问题吗?」他一脸不耐的躺回床上,伸出双臂揽紧面露疑问的心爱女子。
梅乐蒂看了看两人亲密的态度,不由得发出叹息声。「你们真会找麻烦。」
两个都是麻烦人物,一点都不乖。
「姨婆,找麻烦的人是他,我是被迫受辱的可怜女子。」她一向很无辜。
「吾爱,你的态度伤了我心,我日日夜夜服务你需求不断的身体,你好意思让我成为罪人。」他两眼发笑的一吻沙琳娜的香肩。
「你本来就是罪人,愿上帝原谅你非人的兽行。」她念了一句阿门,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他大笑的吻上她的唇,十足的宠溺。「让我为你背上十字架吧!我心爱的小母豹。」
「嗯哼!想当圣人你还早得很,早早挖个坑好把自己埋了。」她淘气地拧他的鼻。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如胶似漆的情景让人忧心,老眼未花的梅乐蒂不难看出两人玩出真感情了,眉眼间流转着相爱至深的情浓神态。
可是一想及两人身份上的悬殊,向来乐观的她眉也打了十七个死结,不知该如何解开。
何况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得「银鹰」出马,她实在不看好两人的感情,更怕自己的孙女受到伤害,两相矛盾地没法开怀过日子。
「咳咳!年轻人,我还在这里,举止庄重些。」现在的小伙子哟!都不把老人家放在眼里。
眉眼微挑,桑德利亚笑得一脸邪气。「夫人,我还不够庄重吗?至少我穿上衣服了。」
「你……你就爱气我,衣衫不整哪像话,你就非赖在琳娜身边好显示出你的乖张放肆吗?」瞧瞧他们成何体统,理所当然似地下肯分开。
「夫人,你在自己床上『睡觉』还维持衣着整齐,一丝不苟吗?」他调侃的挑高左眉问。
「你……你没个分寸,连长辈都调戏。」气红脸的梅乐蒂伸直手臂指责。
发出咯咯笑的沙琳娜帮着姨婆教训爱人。「忤逆犯上可是不好的行为,你该向我姨婆道歉。」
「吾爱,你要我为哪件事道歉,因为我占了她孙女的便宜吗?」他表情正经地呵她痒。
「呵……呵……别玩了,姨婆在瞪你了。」坏心眼的男人,他真把她变成床上荡妇了。
让她瞪吧!「我眼里只有你。」
听似不认真的轻佻语气饱含柔情,为两人的爱情加温,勃发的让人看了眼红,微启的四唇逐渐贴近……
「够了,年轻人,你先给我出去,免得我失手打破你的脑袋。」梅乐蒂当真高举一只花瓶作势要砸向他后脑。
「夫人,我不知道你有暴力倾向。」桑德利亚好笑的不为所动,依然故我。「少嘻皮笑脸,还不下床走出房间,真要我砸破你的头才肯听话吗?」她不能再纵容这两个孩子胡闹下去了。
「我……」他才刚提起一个音,转眼间就被心爱的女人踢下床。
「我说过忤逆老人家是不好的事,你偏明知故犯。」带着笑,沙琳娜妩媚地眨眨天真绿眸,似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好笑又好气的桑德利亚实在拿她没辙,明白她意思的从容起身,眼底尽是对她的爱。「你一向都对被利用过的男人这么残忍吗?」
「我不知道耶!等我遇到下一个男人再告诉你。」她娇甜的朝他一笑。
「你没这机会了,吾爱。」他捉过她狠狠一吻,随即朝梅乐蒂颔首行礼。「夫人,别带坏我的小野猫,她还是很纯洁的。」
话一说完,他俏皮的眨了下眼,越过梅乐蒂,将空间让给两个他所爱的女人。
☆☆☆
「见鬼了,这种鬼话他也说得出口,他到底在嘲笑我还是看不起你?」
明眼人都看得出刚才在这张大床上发生什么事,他居然毫无廉耻的睁眼说瞎话,糟蹋完她的小琳娜还说她尚纯洁,简直是一身坏骨的混帐。
品格高尚的人都不会允许他的恶行猖狂下去,她怎么能让恶狼的魔掌继续伸向可怜的小女孩。
不,更正,不是可怜的小女孩,而是可恨又气人的小野猫,瞧她还笑得若无其事的可恶样,叫人心头一口闷气硬是提了上来,巴不得打掉她脸上的笑靥。
偏偏又疼人心坎打不下手,气在心里害她老了几岁,皱纹不知又加添几条。
「你喔!还笑得一脸得意,叫你玩玩你给我当了真,要我怎么向你女乃女乃交代。」她是后悔莫及呀!
亏姊姊这么信任她,要她好好照顾这个顽皮的女孩,她反而让她野得更过份,完全没个女孩样。
「天高地远,你不说我不说,女乃女乃怎会知情。」沙琳娜淘气地吐吐舌头。
「哼!我良心会不安呀,教不成淑女还让你上了浪荡子的床,我心痛得笑不出来。」一瞧见她脖子上的吻痕,梅乐蒂当下苦着一张脸。
没那么严重吧!男欢女爱是常有的事何必感伤。「我是坏女孩嘛!当不成淑女是必然的事。」
何况她从来没有当淑女的念头,真要她学起淑女的举止也挺别扭的。
当自己比较开心,没有无谓的包袱约束着。
「你就不能稍微长点志气吗?非要辜负我和你女乃女乃的期望。」梅乐蒂没好气的一睨。
「做人很难两全的,你和女乃女乃的期望不代表我爷爷的期望,他非常满意我『非凡』的表现。」无法两面顾全。
非凡?!她是被环境染污了。「这事不提了,你衣服穿一穿和我回家。」
「现在?」她有一丝不舍地勾着爱人为她绑的长辫子。
离开他的想法深深刺痛她的心。沙琳娜掩饰着心情微露苦涩。
「不然你打算待到几时,等他娶你吗?」她不至于天真的相信两人会有结果?
清冷的拉高嘴角,她笑得让人心疼。「我爱上他了。」
「看得出来,我想他也动了真心,可是……」梅乐蒂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话说出来伤人。
「我没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段感情是我生命中的意外,我会潇洒的挥挥手当成一则回忆。」虽然很难,但她会做到的。
因为她是善战的海上银鹰,没有什么事难得倒她,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你想得开就好,我真担心你把自己赔进去。」女人一沾上感情就会变得不够洒月兑。
想不开又如何,她有她的责任得负,女海盗和英国贵族注定是两条平行的线,遥遥相望却没有交集。
下床着衣的沙琳娜仍有些虚弱,她勉强伪装自己不让梅乐蒂担心,吸了口气朝窗外吹了个口哨,一团黑色的物体似醒非醒的飞了进来。
自从她和桑德利亚在一起后,尾随其身的宠物始终停留在她附近,不需喂食地自动猎捕小动物为食,比人还忠心。
「对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那群手下……」一阵惊人的碰撞声打断梅乐蒂的未竟之语。
屋内两人有片刻错愕,不解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底下砰砰哗哗的声响下断,大英帝国格莱斯顿侯爵的私人产业也有人敢来捣乱?
两人犹豫着该下楼一探究竟或是干脆一走了之,反正皇家的事她们也无权过问,何必临走前沾染一身腥。
此时,一子弹打在墙壁的枪声决定了她们的方向,也带来伤心的答案,让有情人各自伤痛。
☆☆☆
像是所有被丘比特的箭射中的男人一样,桑德利亚脸上始终挂着甜蜜的笑,脚步轻快地吹着口哨,轻浮得不似一位二十七岁的大男人。
来往的仆人都掩唇笑着,看着年轻了十岁的主人像个不定性的孩子走下楼,经过毒棘中毒一事之后,他们不难看出主人是真的陷入情网,因此在言行间不敢再鄙视令他心仪的佳人。
但是他们也未必能接受梅乐蒂夫人的表亲,毕竟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认定雪伦小姐为未来的女主人,自然在忠诚的程度上有了偏颇。
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很难改变,即使是仆从也有门户之见,认为贵族该与贵族通婚,才能维持优良的贵族血统,不纯正的血统会坏了古老家族的荣誉。
「芳香四溢的苹果的确叫人垂涎三尺,难怪她会不安份。」阵阵果香飘送,成熟的气味引人犯罪。
闻着香甜的苹果香,露出溺爱微笑的桑德利亚想起那张固执的小脸,微微一叹地开始联想各种有关苹果的料理。
诸如苹果派、苹果馅饼、烤苹果焦糖、苹果面包、苹果蛋糕……最后他想了一下,只有苹果泥和苹果布丁能让他接受。
不自觉中他宠爱了一个一向视同玩物的女人,每一个思绪都绕着她打转,明知对她无益仍一味的纵容。
若在两个月前有人预言他会被爱冲晕了头,他肯定嗤之以鼻地反嘲对方酒喝多了,满口醉言当他是居家男人,守着一盏灯火等着老死。
冷不防轻笑出声,他像是被幸福包围的男人满身温暖,打算亲自摘几颗苹果磨成泥满足爱人的胃口。
蓦地,带笑的眸子转冷,凌厉地射出两道寒芒,紧紧锁住由远而近的一队人马,尘嚣漫漫。
他不相信这是友好式的拜访,荷枪配刀的阵容是如此来势汹汹,让他不由得升起警戒心。
而为首带队的竟然是他意想不到的人,一个他所信任的知己好友。
他有种遭至亲背叛的感觉。
「你似乎不太愿意见到我,几十年的老朋友几时变得这么生疏,还不来扶我一把。」真是不够意思。
一只石膏腿高挂在马背上,要下不下的卡着,看似威风却滑稽,让紧张的情势少了一股张力。
「上得了马自然下得了马,我怎能抢了你的风头呢?安卡帝亚上尉。」他嘲笑他藉剿盗有功而升官。
表情微微一变,布雷斯唤来手下扶他下马,一拐一拐地走向脸色不悦的侯爵大人。
「你在生什么气,我来瞧瞧你好不好有何不对,听说你前几天『请』了不少位医生就诊。」他边说边往大厅走去。
「看我需要带一队人马来吗?你好大的派头呀!」桑德利亚冷眼怒视随之下马的皇家骑兵队。
而后一辆马车也驶进他宅邸,载来安德里斯一家人,看来来意不善,似要讨回公道。
布雷斯笑得抱歉的露出一丝无奈。「我奉命护送你的未婚妻前来培养感情。」
「奉谁的令?」他不愿相信心中所想的事。
「除了女王陛下还能有谁,我敢冒着和你撕破脸挨一剑的风险吗?」他也是迫不得已。
明知道他和银鹰有关的女人来往密切,可是看在多年情面上不曾上报,有意为他多加遮掩,否则那一夜过后还能放过她吗?
可是他玩玩也就算了,偏偏玩出了问题,惹出一连串令人头疼的事,让他没法子不出面解决。
要女人多得是,何必执着于海盗党羽,搞得大家都不好过,安安份份娶了安德里斯家的雪伦小姐不就得了,谁管他私底下养了几个女人。
那个令浪子定下心的女人他是没瞧过,不过见过她的男人都难以忘怀,一致赞叹她是个美得月兑俗的佳人,可见真具有罕见的美貌,足以迷惑花丛里打滚的女性杀手。
「然后呢?」单纯的理由根本叫人无从信服。
布雷斯苦笑地扬手要骑兵队进屋。「不要怪我,职责所在。」
「你要逮捕她?!」冷冷的怒火在桑德利亚眼底燃烧,银灰瞳色转为黯沉。
「情非得已请你见谅,海军与海盗的敌对立场不会因任何理由而改变。」他表明了态度要好友谅解。
「你凭什么证明她和海盗有勾结,妄加之罪我不接受。」未送出的证据在他手上,谁也定不了她的罪。
「有人能证明她和海盗关系匪浅,连我都压不下来。」真的,他尽力了。
「谁?」他要杀了那个该死的人。
只要能保全她,他不惜与全英国为敌。
「我。」
桑德利亚的视线落在一位中年绅士身上,眯起的眼乌云密布。
「你能找到和海盗有关的线索,难道别人就找不到吗?港口有不少水手指证她和牢里的海盗是同伙人。」就不信扳不倒他。
海尼克偕同妻子康莉及女儿雪伦,一行三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神情一如以往的盛气凌人。
他们受够了全伦敦的耻笑,梅乐蒂在舞会上的奚落让他们有一阵子在人前抬不起头,这口气不讨回怎能甘心。
「日安,先生,你的话未免太武断,谁不知道水手是最好收买的。」他的含意是暗指有人污蔑。
「格莱斯顿侯爵,我要求你因怀疑我人格而道歉。」他绝不会承认是私人因素而谎报事实。
这海尼克真拿了羽毛当令箭不成,胆敢犯上。「男爵阁下,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对像是一名侯爵?」
「呃!这……」海尼克顿时一慌地连忙低头一敬,侯爵的头衔远在男爵之上。
「就算你贵为侯爵,包庇海盗党羽仍是不对的行为。」站在理法之上的雪伦代父喉舌。
「对,没错,海盗是人民的大敌,你岂能知法犯法的窝藏她。」海盗全该上绞刑台。
笑得极冷的桑德利亚看向三人。「谁告诉你们琳娜是海盗党羽?」
知道她和海盗有关连的人并不多,他会查出是谁泄的密。
「呃!是……」
安德里斯一家人互相看来看去,最后将目光落在消息提供者,随即怕人怀疑的偏过头,但仍没逃过利眸的凛视。
「雪伦,你不会欺骗我吧?」桑德利亚扬起极具挑逗性的邪笑,森冷的眸光锁住她。
胆怯和迷恋的神情同时浮现在她脸上。「嗯!」
「谁的本事和我一样大,能够得知海盗的落网之鱼?」桑德利亚语气轻柔得令人害怕。
为之一慑的布雷斯知晓他动怒了,以眼神暗示她别说。
但是深受桑德利亚吸引的雪伦根本看不见其它人,樱唇缓缓一启地吐出一个人名。
「葛玛丝--」厉眼一扫,桑德利亚看向脸色骤变且拖了一条腿后退的布雷斯。
因为葛玛丝目前是他的情妇。
「呃!你别恨我,我不是故意要说出去,我以为她是你不要的女人……」天呀!瞧他做了什么蠢事。
他怎么晓得葛玛丝会把他的话传入第三者耳中,因此激怒了沉睡中的狮子。懊悔不已的布雷斯发誓再也不信任身边的女人,楼子是捅出来的。
「她的确是我不要的女人,但你也被她利用得够彻底。」枉为一名军人。
「利用?」他不懂。
真是心机深重的女人。「报复我。」
「嗄?!」蓦地,布雷斯恍悟其中的意思。「她利用我报复你将她送给我?!」
「你让海军蒙羞。」桑德利亚重话一下,卫量着眼前的局势该如何应付。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人。
「好,你嘲笑我让海军蒙羞,我就将功折罪让你瞧瞧。」恼羞成怒的布雷斯气他为了一名微不足道的女人,不惜毁了两人多年的情谊,因此下令要骑兵队捉人。
「你敢!」
他表情一重的换了口气。「逮捕海盗余孽是我的责任,你必须服从女王陛下的旨令。」
「我不准你动她。」桑德利亚站在楼梯口,以雄狮之姿睥睨众人。
「让开,不要逼我伤了你。」这是他最不愿见的事。布雷斯的表情是痛苦的。
「打赢我再说。」他做出应敌的姿态,倨冷不驯。
挺直背走下楼的沙琳娜感受到众人的注目,但她不因此感到光荣,她知道是离别的时候到了。
只是,更骇人的事还在后头。
「你们赶快把海盗的落网之鱼捉住,别让她逃了。」不受影响的康莉大声一喊,所有人为之一愣。
这么美的女人谁下得了手捉她,难怪格莱斯顿侯爵为其迷恋不已。
「漏网之鱼?」
海尼克阴沈的笑道:「多亏格莱斯顿侯爵的帮助,我们才能将海盗一网成擒,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别挣扎。」
「真的吗?桑德利亚。」她的手下全成了英国人的俘虏。
他露出沉痛的哀伤注视着她。「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你的眼里将不会有受伤。」
「你……」沙琳娜闭上眼强忍欲夺眶的泪。「为什么要逼我恨你?」
「因为我是英国贵族。」他只是尽他身为皇家的责任与义务。
「好个英国贵族,我了解了。」她无法恨她所爱的人。
像是骄傲的母豹走过众人,看傻眼的骑兵队竟无人出手拦阻,眼睁睁地看她和梅乐蒂走到大门口,然后她犹如天使一般转身。
「记住我说过的话,一人抵十人,你合计合计看要用几个英国人来抵我手下的命。」
手下?!
一阵风似的,她飘然而去,让怔忡的众人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还不快去追她,一个个傻子似的。」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海尼克的叫嚣在布雷斯的阻止下消失,他拖着不便的腿走向桑德利亚,一手搭上他的肩。
「走了也好,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他得到的回答是……
静默。
布雷斯气得握紧双拳。「你不要那么顽固好吗?银鹰睡过的女人能干净到哪去……」
没有机会说完心里的愤慨,他像飞起的野鸭撞上酒柜,好酒全跌碎在他四周,显得狼藉,龟裂的石膏应声而破。
好友的举止让他气疯了,他无法相信一个女人竟令两人的交情为之破裂。
因此他狠下心让两人的情谊彻底决裂,下令骑兵队攻击,他想如果那个女人不存在,好友就会恢复神智继续游戏人间,自然地,他们的感情也会回到原来的亲如兄弟。
自家人的战争一触即发,提心吊胆的安德里斯一家人赶紧退到安全的角落,以免被飞过来的骑兵压到,到处是重物落地声。
突地,一道讥诮的女音响起。
「能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吗?拆房子记得要带工具来,不然会让人笑话的。」
很怪异的现象,躺着、爬着,正准备出手的全在一瞬间停住,抬头望着明明病着却美得惊人的女人,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