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大剌剌又开朗的梁笑沫,很快便和同事混熟了,再加上她对各种股票的了解,以及多年来的投资经验,在她介绍某些同事买过几支强势股且小赚了一笔后没多久,便得到“女股神”的称号。
莫名来和梁笑沫攀交情的人,已经从企划部扩展到广告部、财务部甚至是秘书部。
就连季哲男底下一票被称为菁英的助理团,对她都感到好奇不已。
最近季氏集团的高层们异常繁忙,据说美国的威尔集团最近要与公司合作一项重要的投资案,经理级以上的人员,几乎每天都在紧张的会议中度过。
所以季哲男暂时没有时间去理会梁笑沫带来的影响,等他忙完这件大Case,再想办法处理她的问题。
尼克艾德森是威尔集团的三公子,此次由他代表公司来台湾与季氏进行商业洽谈。
这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英俊挺拔,与季哲男并肩而行时,也接收到不少少女职员欣赏的目光。
“海外的生意之前一直由我二哥负责,可不久前他在纽约出了一纪小小的车祸,还在休养,所以这次父亲便派我来负责接洽。”一向很健谈的尼克开始滔滔不绝,“事实上我对中国的文化十分感兴趣,以前在读大学的时候,还曾和同学一起去北京的故宫参观,那次的经历,让我深切的感受到中国古代皇权的威严有多么的不可侵犯。”
他讲了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最后发现自己的中文能力实在有限,不得已只好再用英文重新说一次。
季哲男也回以流利的牛津英语,对于一个大企业的领导者,从小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他,至少会六国以上的语言。
这是他第一次与威尔集团的人进行交涉,对于尼克这号人物,他之前有吩咐属下稍微打探一下,知道他对东方的历史文化极有研究。
可惜季哲男一向寡言少语,任尼克独自说得天花乱坠,他也只是礼貌的点头,偶尔做出几声简单的回应。
就在季哲男的私人电梯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等一下——”
两个大男人同时回头,便看到一名短头发的女职员,手里拎着一只男用皮夹小跑过来,待慢慢看清对方面孔时,季哲男不由得皱紧眉头。
梁笑沫?
好不容易跑到电梯前,在两道铁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硬是挤了进去,俏皮的脸上闪过一抹美丽的笑容,右手高举那只男用皮夹,在尼克的面前晃了晃。
一开口,便是一口流利而动听的美式英语,“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
尼克看着皮夹微微一怔,随即模了模自己的口袋,才恍然大悟道:“那是我的皮夹。”
她笑了笑,将皮夹抛给他,“接好!”
尼克急忙伸手相接,却被对方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所震撼,虽然季哲男的一口牛津英语讲得也十分流畅,可听惯了美式英语的他,却对梁笑沫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这时,梁笑沫才装模作样的朝季哲男行了个礼,“总裁好。”
季哲男面无庚日瞥了她一眼,很想直接把她踢出电梯,很可惜电梯却已经开始缓缓上升了。
尼克有些意外,打趣道:“季总裁,没想到你公司里还有英文说得这么流利的女员工,另外”他对梁笑沫摇了摇手中的皮夹,“谢谢你拾金不昧,钱丢了事小,但皮夹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我一个中国朋友送给我的纪念品。”
说着,他从皮夹里取出一串铜钱,六枚铜钱用红色丝线整齐串在一起,下端还打了一个很漂亮的中国结。
梁笑抹打量了一会儿,“这是六帝古钱吧,听说随身携带这个东西,不但可以驱邪避凶,还能给自己带来无限财运。”
“咦?你居然知道这个?!”尼克的表情震惊。
梁笑沫好笑的点点头,“我爸妈都是考古学家,每年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进行他们伟大的考古工程,我从小耳濡目染,怎么可能不知道六帝古钱的意义。”
见尼克一脸兴致勃勃,她完全忽略季哲男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开始在电梯里和尼克大肆探讨。
“我跟你说喔,这种古钱我家里有好几盒,都是我爸妈从那些盗墓者手中要来的小玩意,我还听说这种古钱本身都很有灵性,如果开过光,真的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呢”
“是怎样是怎样,你快讲给我听。”
尼克和梁笑沫这两个认识还不到五分钟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大剌剌当着季大总裁的面,肆无忌惮的聊起来。
当电梯直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区时,尼克慢吞吞马梁笑沫当成了知己,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
而梁笑沫也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甚至直接忽略季哲男想要将她赶走的危险目光,就这样跟着两个同样英俊高大的男子走向总裁办公室。
早在办公室门口等候的秘书,震惊的看着这样奇异的一幕,待送三人进入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座位,偷偷打开MSN,开始大肆宣扬。
很快,梁笑沫备受总裁赏识,直接越级来到总裁办公室这件事,便以雷电的速度在公司里传开。
而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何事的梁笑沫,很自然的和尼克称兄道弟,大谈中国古文化。
大概两人同样天生健谈,东一句西一句,居然从中国古文化扯到当今时事,接着,又淡到股票经济。
这是季哲男每一次听到梁笑沫对股票市场的见解和言论。
之前助理偶尔会提到梁笑沫是个股票天才,帮同事买股票几乎百发百中。
他记得当初他听了只是冷冷一笑,根本不屑一顾。
可当他今日亲耳听到梁笑沫和尼克大谈股票经时,他突然惊觉,或许自己以前对她的看法是错的。
因为梁笑沫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在他耳中,都是字字珠玑。
她不但将责令的经济情势分析得井井有条,更将每类股票的起源和发展研究得相当透澈。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认真的打量这个女人,直到今天为止,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法律上的妻子,根本完全不了解。
父母的指月复为婚被他视为一场闹剧,向来很讨厌被束缚的他,曾有一度非常憎恨这个所谓的妻子。
只不过碍于母亲在几年前身体突然变差,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反抗,而刺激到正在国外疗养的母亲,不得已才会答应这门早在二十几年前便定下的婚事。
至于梁笑沫到底是圆、是扁、是美、是丑,是聪明还是笨蛋,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负责给她名分。
在和父亲谈好三年之约后,他便将这个义务彻底忽略。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正眼看她。
不可否认的是,她很美,一头俏丽短发,言谈举止爽朗大方,很自然会吸引旁人的目光。
说话时,嘴唇一张一盒,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时候,两颊还会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
偶尔皱眉的时候,嘴巴会微微嘟起,十分可爱调皮。
说到激动处,大眼会睁得圆圆的,他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比一般人都要圆大晶亮。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就这样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吸引,他意外的发现,这个从前被他所忽略的妻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折的魅力。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尼克,冰蓝色的双眼中,也绽放出两道恶狼般的光芒。
这让季哲男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排斥感,恨不得能找块黑布,把梁笑沫身上的光彩完全覆盖住,不让任何人欣赏这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
这种自私又霸道的想法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就在他为此转变感到震惊之际,尼克的大脸突然凑了过来,并且一脸嫉羡的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贵公司居然还有像梁小姐这么厉害的职员,不但讲了一口流利的英文,更对当今的经济市场了若指掌,分析得面面具到”
“哪里哪里,艾德森先生真是过奖了,我不过是季氏集团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在这间公司里,要说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非我们总裁莫属,没有他英明的领导,哪有我们这些小职员的求生之地。”
打官腔,戴高帽对梁笑沫而言,根本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尼克这次来季氏,虽然只是和季氏的总裁会面,却因为梁笑沫的关系,对季氏产生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他的想法中,一个公司的小职员都有这么好的能力,想必季氏的实力,非其他公司所能比拟。
临走之前,他很认真的和季哲男聊了一下合作事宜,拍胸脯保证,待他回去命人做好企划案,便会与季氏正式展开合作洽谈。
谈完后,两人正准备送尼克离开,怎知他临走前,还很热情的将自己私人的手机号码留给梁笑沫,希望她有空可以打电话给他,能再和他多聊聊。
而讲得口干舌燥的梁笑沫,等客人一走,便很不客气的从季哲男办公室中的冰箱里,翻出两瓶饮料,看到他不悦的瞪着自己,她露出一抹微笑,顺手丢了一瓶给他。
“别用那种凶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嘛,好歹在五分钟之前,我也帮你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于公于私,你不是都应该说声谢谢什么的聊表感激吗?”
本能的接住她丢来的饮料,季哲男只是将其放置一旁,目光依旧打量着一脸微笑的她,似乎想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让他失神的答案。
难怪她进公司不到一个月,大名就已经传遍剅公司了,她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凡是和她接触过的人,想忽略她的存在都不行。
突地,一记重击拍在他的肩膀上。
“在跟你讲话欸,就算你讨厌我,好歹也回应我一声”
过度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季哲男,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说是疼,倒不如说是吓到。
此短暂的皱眉,让梁笑沫立刻叫着跳开。“喂喂,你不要紧吧?我也没多用力啊,你是不是很疼?如果很疼的话,你打回来好了,不过”她故意伸长了脖子,死皮赖脸的冲着他笑。“想也知道你其实舍不得对我这个柔弱女人下手,你这么有绅士风度,怎么可能会动手打女人呢”
这番话差点把季哲男气死,他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柔弱的特质!
“不过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好歹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大忙,听说威尔集团的老板是个吹毛求疵的家伙,能搞定他们要花费一番工夫才行,本来本小姐是不打算出面的,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老公”
见他眼神一厉,她连忙又道:“当然,我也只是在这里稍微和总裁你攀了一下交情,对外,我可是从来没有公布过我们的夫妻关系。”
话匣子一打开,梁笑沫就再也收不住口,先是把自己的能力吹虚一番,顺便又努力在他面前邀功。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如果没有她挺身帮忙,搞不好以季哲男的能力,要花费一点工夫才能成功谈妥与威尔集团的合作案。
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应该破点财,至少该请她这个大功臣出去吃顿好料的。
可惜她叫嚷吹虚了半晌,人家季哲男就是从头到尾保持一号表情。
最后,梁沫终于放弃与这种人打交道,挥了挥手,无可奈何道:“算了,不请就不请,反正我也没指望过,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当她把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住手腕。
“你想吃什么?”
她转头看着他,怔愣了好一会儿,双眼才慢慢绽出一抹晶亮,咧着嘴笑道:“你答应请我了?”
她笑开的那一瞬间,季哲男的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不知为什么,他发现他居然很期待看到她如此灿烂的笑容。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离公司不远的一家海鲜餐厅。
梁笑沫从小就喜欢吃海鲜,这次有人请客,她当然不会客气。
说起来,这不审两人自结婚以来第一次约会,唔虽然这顿饭是不要脸讨来的,但她还是很乐观的认为是场午餐约会。
当侍者将一道道精致可口的海鲜送上桌后,从小接受各种礼仪教,养成了他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会极力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
所以当他看到她那种粗俗的用餐模样时,不禁怀疑,她在来这里之前,是不是被虐待过。
据他所知,梁家虽不如季家有财有势,可也是官宦世家,有着不可取代的贵族血统,发展到梁笑沫父亲那一代,已经是人人景仰的书香门第了。
身为梁家的大小姐,怎么连最基本的用餐礼仪都不懂?
见她伸手抓起一只大螃蟹卖力的剥壳,吸吮蟹脚时还会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会因为她灿烂的笑容,而无法把持自己的理智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游手好闲、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想到你对经济情势有着令人十分钦佩的观察能力。”
季哲男做人一向就事论事,即使他之前有多么讨厌梁笑沫这个入侵者,但对于她的天赋和才能,却不得不由衷赞赏。
“游手好闲?娇生惯养?”吃得正起劲的梁笑沫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看来你真的很不了解我,你不要忘了,我爸妈每年花在考古的时间,绝对比照顾我这个独生女还要多,别说是娇生惯养了,就连平常想见上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我以为他们会在经济上给予你足够的补偿。”
所以按照他的推测来说,梁笑沫就应该是一个时常向父母伸手要钱的娇娇女。
自从两人结婚之后,他还会在每个月的月底,将一笔为数不小的零用钱存进她的账户里。
“自从十六岁开始,我就不再向家里要钱了。”梁笑沫也有些震惊他对自己的看法,“我爸妈没和你说过吗?他们从我读高中时,就不再提供我零用钱,读大学的学费,也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
季哲男闻言,意外了好一会儿。十六岁就没有零用钱?
“直到读大学的时候,和几个朋友玩股票,我的私人帐户才逐渐丰厚起来。”
她本来就喜欢聊天,再加上他现在居然主动开口询问她的事,天生热情的她,当然更不遗余力的讲述自己读大学时的创业历程。
就在季哲男听得津津有味,并开始在心里对她进行重新评估时,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哎呀!好痛——”
原来她讲得正起劲时,没有留意手边的动作,不小心被坚硬的触壳割伤了手指,她突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捂着受伤的手指哇哇叫。
“我就筹资这辈子根本没有吃螃蟹的命,每次吃这该死的东西时,不是弄破我手指,就是划伤我指甲,呜呜呜,好痛喔!”
季哲男突然很想笑,可一向冷漠惯了的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笑容是多么的奢侈。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勾起他想笑的念头。
突然起身坐到她身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白色丝帕,轻轻握起她受伤的右手,指甲断了,指缝中还充出一道淡淡的红色血迹。
“十指连心,难怪你会喊痛。”边说,边用丝帕轻轻包住她受伤的手指。
梁笑沫很震惊,两人坐得这么近,他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有些熟悉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他平时虽然不知,更变民很冷,可此时帮她包扎的动作却异常温柔。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甚至连呼吸也是。
替她包好伤口,他取过刚刚刺伤她的那只螃蟹,当着她的面,优雅而缓慢的剥着。“其实剥蟹壳也要讲究技巧的,只要找到窍门,就容易多了。”
梁笑沫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些什么,因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傻了,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老是崩着脸的季哲男会亲自帮她剥蟹壳。
直到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才慢条斯里的放下螃蟹,擦了擦手,接起电话,待挂上电话后,他将目光移向梁笑沫,面无表情道。“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
为了让身体不太好的妻子能够调养休息,季父听从医生的建议,带她去澳洲一处风景极佳、空气新鲜的地方静养,这次会突然回台湾,是因为季母的身体状况好多了,想去上海探望一下老朋友,才想说顺便回家看看孩子。
依照惯例,季哲男夫妇一同回到季家主宅同聚。
老二季子维也在同一天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被迫在百忙之中抽空回家,替老爸老妈接风洗尘。
季家人口本来一分兴旺,可季哲男和报子维兄弟两人,却在成年以后纷纷搬出主层,另寻住处。
最让季家夫妇无法接受的是,二儿子不但不能如他们所愿进入家庭企业帮大可的忙,还进了他们最无法忍受的娱乐界。
本以为他玩个几年就会收心,可没想到这叛逆的家伙,居然还对外宣称他是同性变,甚至直接把他的亲密爱人带回家。
季老爸怎么也没料到竟生了个儿子来让自己操烦,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打骂搞不好会导致父子失和,反对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就依着他为所欲为了。
还好儿子的爱人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他叫朗奕,是儿子死党聂容天家的小管家。
人长得俊秀,脾气也好得不得了,经过几次接触,季家二老反倒觉得这么好的孩子落到他们季家小恶魔的手里,似乎有些可惜。
既然管不动老二,两老自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长子身上。
季哲男自幼虽聪明绝顶,年纪轻轻就能将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对婚姻却相当排斥。
所以他们才合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逼他把梁笑沫娶进门。
季子维这个一向喜欢开玩笑的气氛带动者,在饭桌上和梁笑沫两人斗嘴斗个没完。
要不是他喜欢同性,季爸季妈当年倒是很想撮合他们。
而一向不多话的季哲男,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保持着酷酷的姿态。
“哥,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又要推出新大楼了,如果要找形象大使打广告,要不要考虑用我?”
“你很缺钱?”
“钱多钱少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只要到时候你让我随便挑一间就好。”见大哥目不转眼的盯着自己,季子维笑得很心虚,“嘿嘿,是我家小杰最近很看好那个地段,所以我才想替他留一间。”
季哲男懒得理他,继续优雅的低头用餐。
“你不讲话我当你同意了,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助理打电话和你联络。”
季子维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餐,接着急忙取过车钥匙,顺便在老妈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老爸老妈大哥大嫂你们慢吃,我还要赶拍一支MV,就不陪你们喽!”
“这个死小孩,每次都像猴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季母擦着小儿子在自己脸上留下的口水,嘴里虽然骂着,眼里却含着纵容的笑意。
直到她的目光不经意转向长子,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梁笑沫,眼神突然变得有几分沉重,这两个孩子结婚已经两年多了,可到现在她不媲美抱到孙子。
“哲男,虽然妈也知道你重事业,但别忘记你已经结婚了,还有几个月你就要三十几了,是时候生个孩子了。”
季哲男一听,更改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不急。”
“什么不急?结婚两年多了还不生小孩,难道你们打算学那些外国人,玩什么柏拉图式的婚姻吗?”
“妈,柏拉图指的是爱情,而我和您媳妇已经结婚两年多了。”语气不变、姿态不变,季哲男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亲生老妈,也不会露出笑容。
季母忍不住暴怒,刚要发火责骂儿子,很会看人眼色的梁笑沫马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凑上去。“妈,您何必和这个大冰块动气呢,他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脾气怎样您难道不知道吗?况且经常生气不但会影响健康,还会害皮肤变得很差喔!”
边讨好的说着,边跑到季母身后替她揉肩捏背,她从小就与季母十分亲昵,那时候偶尔和父母来季家,因为她嘴甜,会讨长辈欢心,季母每次看到她,都会亲手做些好吃的给她吃。
所以对于安抚婆婆、讨好公公这种事,梁笑沫可说是从小就累积了不少经验,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季家才死皮赖脸的要求她嫁进自家大门。
他们可以不满意自己的儿子,但对这个儿媳妇,可是一千一万个满意。
梁笑沫的话,很快便把她这个爱美的婆婆哄得眉开眼笑。
季父和季哲男两人相视一眼,对女人之间的感情丝毫无法理解。
但季父眼中的儿媳妇,也是怎么看怎么好。
有时候他很羡慕好友梁仲文,明明对自家女儿不闻不问,却将沫沫生得这么知书达理又懂事。
反观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俊帅迷人,可却没有一个让他放心的。
用过晚餐,季父把儿子叫进书房,问他也儿媳之间的感情到底有没有进展。
老婆或许不知道他和儿子的三年之约,但眼看时间就快到了,如果真有一天被老婆知道她一向很满意的儿媳妇和儿子离婚,不敢想像老太婆会不会气得直接把儿子宰了。
季哲男从进到书房后,便不发一语地喝着咖啡,任凭自家老爸一个人在那里罗嗦个没完。
其实此刻他的心绪也有些混乱,以前在参加这种家庭式的聚会时,他向来不把梁笑沫放在眼里,可为何今天当他看到她哄得自家老妈眉开眼笑时,心中竟会升起一股甜蜜的满足感?
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滋味,他知道她之所以会适时去哄老妈,完全是为了避免老妈因为他的沉默寡言大发雷霆。
“哲男,沫沫是个多么体贴懂事又难得一签名簿的好女孩,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呢?”
耳边突然传来父亲的责问,当季哲男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头的一小角竟狠狠一颤。
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为什么?
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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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她!
至少在和她相处这么多天之后,他深深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总之,如果你真的无法爱上沫沫,期限一到我会如约放你自由,至于你妈妈那边,我会和她讲清楚,但这段时间内,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一点,绝对不可以伤害沫沫,否则,就算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一样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