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蔺燕琳挽着浩磊的手,笑得花枝乱颤。
「磊,我好开心,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喔!你知道吗?当你宣布要跟我订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飞到了云端!喔~~我好快乐!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拥有你!」
她跟浩磊跳了一整个晚上的舞,而且情话绵绵,让一旁的名媛嫉妒到快发疯了!后来浩磊更是当众向她求婚,她简直要乐翻了。
相对于她的兴奋,欧阳浩磊却是面容冷肃,一点儿也不开心。原本他以为自己当众宣布要跟蔺燕琳订婚后,可以得到复仇的快乐。但,一想到那张苍白颤抖的脸庞,他的心头却更加沉重且苦涩!
该死的!为何他还在意那个女人?还在意她的感受?不,他发誓再也不要被那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了,他要彻底地忘了她!
蔺燕琳兴致勃勃地计划着。
「磊,我们的订婚要采取什么形式?干脆我们直接结婚,到希腊举行盛大的婚礼吧!我知道你在爱琴海中拥有一座美丽小岛,我好想在小岛上举行浪漫的婚礼喔!我会亲自策划婚礼细节的,呵呵,我们的婚礼一定会备受外界瞩目,一定会是一场轰动全球的世纪婚礼的!」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欧阳浩磊名正言顺的妻子,可以独占这位风流帅哥,蔺燕琳就兴奋得眉开眼笑的。
「再说吧。」浩磊无法掩饰自己的冷漠,他突然非常厌恶自己。该死,他今晚到底在做什么?他的确恨曲紫弦,但他却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两人已走到燕琳的房门口,她千娇百媚地拉住他的手。
「磊,进来陪我嘛!喔~~今晚实在太愉快了,我觉得自己好象置身梦境喔!人家不要离开你嘛~~」
她整个身体都黏在他身上,媚眼如丝,诱惑意味非常明显。
欧阳浩磊却不着痕迹地拉开她。「很晚了,-早点睡吧,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的大敌呢!」
「磊~~」蔺燕琳还想再撒娇。「你进来喝杯咖啡嘛!人家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耶!」她很清楚,浩磊今天会对她异常热情,甚至主动求婚,都跟曲紫弦有关!她是不确定那两人究竟有什么瓜葛,但打铁要趁热,她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攀上浩磊,一举成为「欧阳海运」的女主人!
她又主动勾住浩磊的颈子,想送上热吻。
他面无表情地倒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早点睡吧,明天我会来接-吃午餐的。晚安。」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电梯,毫无一丝眷恋。
可恶!蔺燕琳气得直跺脚。浩磊竟然对她这么冷淡?不过,无妨,反正他都向她求婚了,跑也跑不掉!
这么想着,得意的笑容又回到她脸上,她愉快地哼歌,打开房门。
才打算去洗澡,门铃却响了,她欣喜地返身开门。一定是浩磊!呵呵,他还是迷恋她的,所以又回来了。
开了门,站在走廊上的却是她的三哥──蔺慕诚。
「哥?」满心期待的燕琳一脸懊恼。搞什么啊?居然不是浩磊!
蔺慕诚面容凝重地走进房内,问着跟在他后面进房的燕琳。「小妹,-真的要跟欧阳浩磊订婚吗?」
「对啊!」燕琳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微笑。「他都当众求婚了,真是给足我面子,我甚至还计划要跟他直接结婚呢!先订婚多麻烦啊?呵呵!哥,你有没有看到,今天晚上那些女人对我是又嫉又恨的,她们每个都气我气得牙痒痒的,不甘心众人迷恋的海运大亨居然就这么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从此被我独占了!」她最喜欢享受别人羡慕的眼神了。
蔺慕诚皱眉。「小妹,我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而且也太突然了。」三个哥哥中,他是最疼爱燕琳的,因此担心妹妹会吃亏。
「哪里不对劲?反正我跟浩磊已经认识很多年了,虽然之前他一直花名在外,不过他总会有想要定下来的一天啊!而我就是那个唯一可以抓牢他的女人!」
蔺慕诚还是很忧心。「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他为何会突然宣布要跟-订婚呢?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热烈地追求过-啊!小妹,哥真的很担心,他恐怕不是认真的,-必须好好地想一想。」
蔺燕琳满不在乎地看看指甲上的彩绘。「哥,你想太多了,也许浩磊突然发现身边所有的女人中,就是我最出色、家世也最棒,所以他决定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啊!」
蔺慕诚一脸严肃。「小妹,婚姻必须以爱情为基础才能白头偕老,浩磊对-不是真心的。而且-……唉,-这样做是不行的,胡信彦怎么办?」
一听到「胡信彦」这三个字,蔺燕琳的脸色倏地一变,矛盾的情愫闪过眼底。「哥,你少无聊了!胡信彦只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又不是我的谁,我干么要考虑他的想法啊?更何况,他哪配得上我这个千金大小姐?」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燕琳,-太任性了!」蔺慕诚指责她。「我一再跟-强调,婚姻必须建立在爱情上,没有感情为基础的婚姻是不可能长久的!胡信彦老实又上进,而且对-一往情深啊!」
「那又怎么样?」燕琳扁扁嘴。「不管他多爱我、多疼我,他还是配不上我啊!我可是家财万贯的『蔺氏集团』千金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理,压根儿无法匹配我!要我蔺燕琳跟那种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未免太委屈我了吧!」
「-这种想法真是要不得!」蔺慕诚大摇其头。「这么多年来,信彦一直默默地守在-身边,-身边的朋友是不少,但全是些酒肉朋友,唯一真心待-的只有胡信彦!-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希望-能得到幸福。不要再囿于可笑的门第观念了,信彦是个上进的好男人,最重要的是他深爱-,若放弃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蔺燕琳嘟着嘴,沉默不语。她知道信彦很爱她,也一直包容她的骄纵脾气。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她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但……一想到两人悬殊的背景,她就非常烦躁。
在她的想法里,出身娇贵的她理应嫁入豪门,继续锦衣玉食地过一生。她不想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她怕被上流社会的名媛比下去啊!
「燕琳,看看我们父母亲的例子吧!」蔺慕诚叹气。「豪门联姻到底有什么好处?再多的财富也买不到一份真爱!因为父母失和,我们四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忘了吗?从小,我就非常羡慕别人的身边有爸爸、妈妈陪,可是我就是没有。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自己,将来一定要娶一个我深爱的女人为妻,我不会管她的家世如何,我只想跟她组成一个最幸福的家庭,不让我的孩子品尝我曾经吃过的苦头!燕琳,-懂我的意思吗?财富只是过眼云烟,真爱才是永恒。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但是对彼此的折磨,也会折磨无辜的下一代,我不希望-重蹈覆辙。」
语重心长地看了妹妹一眼后,蔺慕诚步出房间。
门被关上了,蔺燕琳紧紧握着手中的水杯,美艳的脸庞顿时失去神采,久久无法言语。
两天后,傍晚。
紫弦刚走到甲板上想透透气,就听到一旁传出阵阵娇笑。
「呵呵!浩磊,不要啦!你好坏哟!讨厌啦……」
紫弦转头望去,尖锐的痛楚顿时侵蚀着她的心。露天游泳池畔的躺椅上,有一对情侣正耳鬓厮磨着,穿著比基尼泳装的女郎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格格地娇笑着。
女人两手勾住男人的颈项,像在炫耀自身幸福似的,嗲声嗲气地道:「磊,你说我们的婚礼在邮轮上举行好不好?人家突然很想在大海上举行浪漫婚礼耶!或者,我们也可以举办一场浮潜婚礼,一定很有趣喔!」
「当然好。」欧阳浩磊微笑,亲昵地捏捏女伴的脸颊。「我想把我旗下的三十多艘豪华邮轮全部集中到爱琴海,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型邮轮婚礼,以最盛大的仪式来迎娶-,让-成为邮轮王国的女主人,-说好不好?」
蔺燕琳娇呼。「真的吗?浩磊,你真好!还没结婚你就这么疼我,人家爱死你了!亲亲~~」
两人陷入热吻中,吻得惊天动地,旁若无人。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紫弦僵硬地别过脸,心弦好象被利爪狠狠地扯断,她快崩溃了!
她再也不能承受这些,她无法视若无睹地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讨论婚礼细节!
痛苦地咬着下唇,她奔入船舱。
原本吻得如火如荼的情侣在她离开后,悄然分开。
浩磊率先推开蔺燕琳,眼底的热情迅速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冽。「抱歉,我突然想到有一些公事要交代秘书,-继续游泳吧,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餐。」
「没关系。」蔺燕琳耸耸肩,拉起一旁的浴巾披在肩上,方才的娇媚也一扫而空。「反正我也游了一个下午,正想回房间冲澡休息呢!你去忙吧,我再坐一会儿就要回房了。」
浩磊点头,神情阴郁地进入船舱。
该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混帐!他以为狠狠地报复紫弦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的,但,看到她黯然离去的背影,他却像是被丢入无边大海中一般难受!
蔺燕琳戴上太阳眼镜做日光浴,她很惊讶自己居然会这么轻易就放浩磊离开。什么要忙公事?真是超没诚意的烂借口!但她压根儿不想阻止他,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只想独自一人吹吹海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自从浩磊宣布要跟她订婚后,她的确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羡慕与奉承。名媛羡慕她、侍者更殷勤地巴结她,到处都有人对她说恭喜。可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也许在旁人眼中,她蔺燕琳是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女,不但出身豪门,马上又要嫁入富甲一方的欧阳家,实在是太好命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空虚且矛盾!她很清楚浩磊不爱她,每次只要曲紫弦出现,他就会对她异常热情,等到曲紫弦消失后,他眼底的严峻冰霜却令人不敢亲近。
她曾经以为自己嫁给欧阳浩磊是对的,因为这样一来不但掳获了黄金单身汉,还可以把那个姓曲的丫头气得半死,替母亲狠狠地教训她!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走,浩磊向她求婚,她也成功地让那个姓曲的丫头黯然心碎了。可是,此刻弥漫在她体内的不是复仇后的快乐,也没有即将出嫁的喜悦。
为什么当浩磊吻她时,她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为什么在他对她情话绵绵时,窜入她脑中的却是另一个拙于言词,却始终温柔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胡信彦的,毕竟他的家世与她悬殊过大。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胡彦信当成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守护者,不会对他付出真心,也不会被他的深情所打动的。
但……为什么?为什么此刻她的脑中想的全是他?
欧阳浩磊进入蔺老爷子的房间,礼貌地欠身。「蔺爷爷,晚安,请问您找我吗?」
一看到他,蔺延辅便热络地招呼。「浩磊,来,坐下,陪我喝一杯茶、下下棋吧!这是来自台湾的冻顶乌笼,我还是最喜欢茶的香味!」
蔺延辅看着他,微笑道:「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也很希望拥有像你这样的孙子。如今,我的梦想居然要成真,你即将迎娶燕琳,成为我的孙女婿了。」
面对长者的笑容,浩磊竟觉得心下一阵羞愧。
「抱歉,蔺爷爷,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完全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宣布婚事。」倘若让蔺爷爷知道他向燕琳求婚的内情,不知会有多失望?而那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蔺延辅还是慈蔼地微笑。「别这么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更何况感情的事,只要当事人自己开心就好。」
轻叹口气,他继续道:「也许在外人眼中,『蔺氏』家大业大,因此婚配的对象也绝对是非富即贵。但,我常常对孙子们说,我只希望他们能找到自己深爱的伴侣,至于家世一点儿都不重要!也许是我儿子和媳妇的婚姻实在太失败了,所以让我一直深深引以为憾。」
看着老人家忧郁的脸庞,浩磊也跟着沉默下来。
蔺老爷轻轻晃动手上的紫石茶壶,缓缓地道:「对于燕琳和紫弦这两个孙女,我承认自己比较偏爱紫弦,毕竟她忠厚的个性最像我儿子。但,燕琳也是我们蔺家的子嗣,我对她一样疼爱,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他看着浩磊。「对于你突然向燕琳求婚一事,我的确很惊讶,不过我说过,自己向来尊重年轻人的婚姻自主权,只要燕琳觉得幸福,不管她要嫁给谁,我都乐见其成。」
「蔺爷爷……」浩磊心头更加沉重。他不想愧对慈爱的蔺老爷、不想拖无辜的蔺燕琳下水、更不愿把自己跟紫弦的距离越拉越远啊!该死!他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蔺延辅轻啜甘洌的茶水,缓缓地开口。「你马上就要成为我蔺家的孙女婿,不再是外人了,很多事,我也可以对你畅所欲言。坦白说,我儿子的婚姻之所以会失败,甚至之后造成了一连串的悲剧,我要负很大的责任!是我害惨了儿子和媳妇,害了四个无辜的孙儿,还有可怜的弦丫头……」
「蔺爷爷?」浩磊放下茶杯。
蔺延辅泪光闪烁,声音苍老地道:「是我的无知害苦了弦丫头,让她成为一名私生女,也害惨了我儿子和媳妇。当年,我命令儿子迎娶门当户对的凯莉,儿子满月复不愿,但素来温驯的他不敢忤逆我,是以,虽然他跟凯莉毫无感情,可为了壮大两家的声势,还是娶她为妻。
「我一直知道儿子和媳妇处得很不好,两夫妻时常吵架,但我总以为豪门婚姻就是这样。一直到后来,我儿子到台湾出差时认识了筱芸,就是紫弦的生母,他在她的身上找到寻觅已久的爱情,两人疯狂地相恋。我儿子甚至屡次要求我让他离婚,他说他愿意放弃一切,甚至放弃『蔺氏』的继承权,要我把家产完全留给凯莉和四个孙子,他只求能回复自由之身,可以名正言顺地到台湾迎娶筱芸,组成他渴望已久的家!」
蔺延辅摇头,年迈的脸上写满悔恨。「我勃然大怒地拒绝,根本不理会苦苦哀求的儿子。那时的我太虚荣,满脑子都是门第观念,只在乎自己的面子,完全不管儿子的痛苦。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专制,却害惨了下一代,甚至波及孙子辈……
「曲筱芸在得知真相后,伤心欲绝地离开我儿子;凯莉也在无数次争吵中,愤怒地留下离婚协议书,主动求去;儿子在筱芸离开人世后的隔年,也跟着撒手人寰。我……我自以为是地替儿子安排好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结果却害苦了所有的人!」
老人语调哽咽。「筱芸抑郁而终、媳妇愤恨求去,连儿子也怨我……我还害惨了孙子!倘若当时我肯开通一点,懂得替儿子着想,愿意让他结束不幸福的婚姻,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筱芸不会忧郁而终;紫弦不会变成私生女;媳妇凯莉不会跟儿子闹到不可开交,积怨越来越深,变成无法收拾的怨偶;四个孙子也不会在不正常的家庭中成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肯放弃可笑的门第观念,先入为主地排斥曲筱芸,阻止儿子追寻幸福……」
浩磊不忍地出言劝慰。「蔺爷爷,您别再自责了。」
蔺延辅摇头,无比沉痛地说:「逝者已矣。伤害已经造成了,不论我有多悔恨,都无法令时光倒流,也无法弥补过错。浩磊,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也许有时会被愤怒蒙蔽理智,但无论如何都不要铸下大错,不要造成无法收拾的悲剧,更不要让幸福远离!」
「爷爷……」浩磊完全震住了,难道蔺爷爷早就知道……
蔺延辅慈爱地拍拍他的手。「别担心,我不是在责备你。你们都是我的孙子,我关心所有的晚辈。我很爱燕琳,也许她脾气骄纵了些,但还是个好孩子,我当然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他很清楚燕琳真正的交往对象是谁,只不过从来不去干预罢了。
他又叹了口气。「至于紫弦……虽然她一直住在台湾,也坚拒我的任何金钱援助,但我仍悄悄派人关心她,想了解她过得好不好。是以,我知道你跟她交往过,这一点是我身为爷爷的关怀,希望你别介意。浩磊,我不明白你跟弦丫头发生了什么误会?我只想告诉你,她的成长过程非常辛苦,希望你能多体谅她。身为一个私生女,她经年累月所承受的压力与委屈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倘若你气的是她一直不肯对你坦承自己的身世,那么为何不换个角度想──若是你,你说得出口吗?每个人都希望在心仪的对象前,保持一个最良好的形象,紫弦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浩磊,希望你能体谅这点。」
浩磊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像是被狠狠地打醒,烦闷的心境豁然开朗!老者的话完全点醒他所有的迷思与盲点。天啊,他怎么会这么愚蠢?他一味地责怪紫弦不对他说实话,但他却没想到,今天若换了是他,他也说不出口啊!诚如爷爷所言,每个人都希望在心仪的对象前,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紫弦一身傲骨,要她如何启齿?
冷汗不断落下,他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口口声声说爱紫弦,却愚笨地没有替她着想!倘若他够成熟,就不该被愤怒蒙蔽了理智,应该体谅她的心境,不该让她饱受煎熬,左右为难啊!
紫弦!眼前又浮起紫弦悲痛黯然的小脸……不,他不能再错下去了,他要立刻去找她!他倏地跳起来。
「蔺爷爷,对不起!我……」
「门在那边,慢慢走!」老人家笑咪咪地指着房门。「别担心,这是你的船,你应该比我了解行程,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在兰卡威靠岸啊!所以,如果有任何人想下船后离去,你大有机会去阻止对方!」
「爷爷,谢谢你!谢谢!」浩磊顿时又感激、又羞愧。他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慈蔼的长辈,适时地点醒他,阻止一场即将拖累三人的悲剧,让他挽回真爱。
道谢后,他急如星火地往外冲,差点踢倒一旁的椅子。
「啧啧,跑慢点嘛!急什么?这是他的船啊,他大可耍赖不靠岸嘛!」老人家悠闲地品茗,望着一桌好茶和棋盘兴叹。「唉,好不容易快拐到孙女婿,以为有人陪我下盘棋了,想不到他却跑这么快……没关系,反正这小子绝对跑不掉,将来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他双眼一亮。「对了!黄历呢?我该先挑几个大好日子才对!呵呵,我蔺延辅要嫁孙女了耶,真是太高兴了!活了这么老,总算有好事发生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