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厉晚涛开门见山的提出条件,他要的老婆只需要遵守一件事情,那就是听话。
那容易,她从小到大没有过任何违规事件,走路绝对靠右边,不闯红黄灯,垃圾一定做好分类,该回收的不会跟不应该的东西掺在一起,还是爸妈的好女儿,集天下所有优点于一身,不会给他找任何麻烦的,所以,这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至于她,她对厉晚涛没有任何要求。
就连公证结婚,简单宴客,她都没意见。
本来就是一桩虚有其表的婚姻,做做样子而已.计较这些不如想想将来两人要怎么和平相处比较实在。
在厉晚涛的安排中,两个证人观礼也就够了,至于公开宴客,以后再说。
不是年少轻狂第一次结婚,不是真心相爱步入礼堂,有什么好知会的,能多低调当然就多低调。
所有细节都由他安排,孔初露是个无声的新娘,只要负责穿上新娘礼服就好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没有大丢红色炸弹不表示别人对他们的闪电婚礼一无所知。那天,男女双方家长很热闹的到齐了不说,同样惨遭老婆扫地出门的厉家老二跟老三也盛装出席,还带来一狗票随着厉老大到处奔波的工作班底。
贺客盈门,一波波的叫人看傻了眼。
他们有必要对他跌了两跤后的婚礼报以这么高的寄望吗?
厉晚涛的脸色越发难看。
众人对新郎的铁青脸色有看没有到,新人鞠躬如仪之后一个个巴到自助点心吧台上享用大厨精致的点心,你一言我一语,双方父母热络的模样,简直就是一门金童玉女、门当户对的真实婚事。
其实这也难怪,两家大老爷原本是旧识,能够亲上加亲,龙交龙凤交凤,小一辈的“一见钟情”互有好感,感情迅速发展到在最短时间内携手走进礼堂,老人家乐不乐?
简直是乐坏了,三杯老酒下肚,滔滔不绝把陈年芝麻绿豆的小事一样样翻出来回味。
不过,厉禹强也不是老糊涂,他锐利的眼光还是瞧出了些许的不妥。
一个月就论及婚嫁娶进门,这么急就章,不是他那闷骚儿子的个性。
之前那两个无缘的媳妇可是经过多少折冲儿子才点头的啊。
历史教训不可忘记。
他很怀疑他这儿子能否明白婚姻不是儿戏,是两人住在一起互相照顾扶持,给予对方最大的信任和承诺,不论生老病死都会共同度过的。
他真不想儿子又搞砸自己的婚姻。
笨儿子,好歹这次撑久一点吧,阿门。
夜深,宾客散去,今天的正主子也回到新房。
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定,考虑到厉晚涛必须到处奔走的工作,新房买在大台北区。
双并的大楼,五年的中古屋,七楼A座,一整层都是他们的,重要的是房价哈恰在孔初露觉得合理的范围。
她是不晓得厉晚涛一个月赚多少钱,不过他开的是国产汽车,穿的是讲求舒服却不昂贵的衣料,看起来是不挑剔的人,即使他们这只婚约只是各取所需,她也没那打算当吸血鬼把这男人掏空。
“赚钱辛苦,房子呢,可以住得舒适就好,十年的贷款……我算算,我们一个月要缴两万多块,等缴完这些贷款你也变老灰仔了。”她这么说,一举推翻厉晚涛原来看上的别墅庭园。
“用不着缴那些烦人的贷款,一次付清就没问题了。”不必动用到厉氏的钱,他还是有能力买一间房子给他的女人住。
这女人是真心替他着想还是看不起他?
“我知道你有储蓄,不过积谷防灾,要是买房子把钱都花光,那以后要是突然需要用钱就伤脑筋了。”
“我保证不会有这种问题。”之前的女人向来只会担心他花在她们身上的钱不够多,没有谁替他设想过。
孔初露咽了下口水,对于厉晚涛的冥顽不灵她只能投降。“我知道你有钱,买房子对你面旨不是难事,不过你别忘了,我们不是真正夫妻,房子多数时候只会养蚊子跟我,我可不想累得要死回家以后还要拖地、擦玻璃。房子,有就好,可以吗?”
“那么远的事你都想好了,你就这么确定我们很快就会离婚?”明知道是事实,就是不爽。
他问得负气,哪知道孔初露却很认真的点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就是这样?以后你要是有了真正想在一起的人,我随时都可以离婚。”
“想不到你记性这么好。”
“我忘性太好你也伤脑筋吧?”
“谢谢你的提醒,很庆幸的我没有老人痴呆。”厉晚涛怒瞪她之后走开了。
他边走边磨牙。
看起来他非常的……三生有幸,即将进门的是个很听话的老婆。
他们不是应该相敬如冰,彼此客客气气,一年讲不上三句话的吗?怎么一开始他就很有意见了?
也幸好两人的争执就那么一回,于是,孔初露小姐变成了厉太太,第三任的厉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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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开始就说好了,所以所谓的新房也没有刻意布置,了不起就只在大门口贴了张喜字欺瞒世人,也宣布……契约生效。
厉晚涛应付完所有的不速之客,拉开紧束一整天的领带,本来打算直接回客房休息的。结婚就是这么麻烦,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讽刺的是他从来不要婚姻,却在这条路上栽了两次跟头。
他由衷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虽然不去奢望“长命百岁”,好歹,多撑个几年看看。
手握着门把,脚步却转往新房去了。
他只是来Say哈啰。厉晚涛这样说服自己。
几声剥啄,孔初露很快出来应门。
厉晚涛倏然变成砧板上的鱼。
为了新娘妆盘起的发髻已经放了下来,乌黑如瀑的发丝有几绺垂贴在白皙的锁骨上,卸了妆的素颜泛着蒙眬的美丽,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翠,身着粉色睡衣的她面颊温润如玉,保守型的夏衫轻薄不透明,可是酥胸前贲起的一点微然却明显得叫人无法忽视。
狠揉了下眼睛,酒精果然是害人精,他有点渴……
又不是当兵,很容易就把母猪当貂蝉!抹了把脸,席间被灌了不少酒,他一定醉了,还醉得不轻。
孔初露也发现了他匆忙撇开的眼神,察觉他刚刚眼光落下的地方,不禁薄晕涌现,赶紧把半个身子缩进门板里。
她太累了,也以为被宾客折腾的他应该会直接回房梳洗休息,哪知道……
“我没事,只是来看一下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需要一杯冰水。
“嗯,晚安。”
他来得突兀,去得也倏然,转身,大脚才要离开,新手上路的门铃竟然啾啾啾的响了起来。
一个正要关上房门,一个意欲解渴,同时止住了动作。
这时间怎么会有人?
厉晚涛想也不想便转过头来隔着微拢的门板低吼,“进去加件衣服再出来!”
“哦,好。”也的确是,她这模样……乍然消褪的红潮又重新抹回脸蛋,只能衔命赶紧穿衣服去。
哦,要死了,都怪她只要回房就有把内衣月兑掉的习惯,觉得这样好行动,一不忘记今天是她的“新婚夜”,这房子也不是只住她一人。
那位厉先生不会把她想成随便的女人吧?
确定孔初露有把门关紧,厉晚涛这才安心的去开门。
至于这种莫名其妙窜出来,完全跟理智无关,还瞬间就甩开理智的占有欲,他归咎于是被孔初露那不合时宜的穿著影响,也就这一次,不会有任何的下一次了。
铜门打开,两尊门神在外面站得笔直。
“母亲——”
“你父亲扭到脚,晚上借你这里睡一晚。”经过描绘的眼睛非常有兴趣的瞄着屋子里面,要不是被铜门的视野限制,还有儿子没半点要放行的意愿,恐怕早就进门探索个究竟了。
“卢比呢?”
司机不会平空消失吧。
“他老婆生小孩,我让他去医院待着。”完美的理由。
“这么凑巧?”
“啊……是……妈咪、爸……你怎么不开门呢?”孔初露探出半个头,小手已经拉开门栓,“引狼入室”了。
没有忘记要一跛一跛走进来的厉禹强瞪了不肖子一眼,可对媳妇又变成笑容可掬的弥勒佛。“小露,真对不起,你的新婚夜我们却来打扰。”
“啊,没关系,您的脚不方便,我扶您。”她欠身温柔的扶着厉禹强,再将他安置到客厅的藤制摇椅上。
厉禹强意外的模着摇椅扶手。“家里怎么会有摇椅?”那是老人家才喜欢坐的椅子。
“我想说爸妈也许会来家里坐坐,上次去逛大卖场觉得它便宜就买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派上用场。
“买得好,我喜欢。”
孔初露笑得腼腆,像讨大人欢心的小孩,无芥蒂的觉得自己因为婚姻又得到一对父母而幸福。
厉晚涛荒唐的认为比较起来,孔初露似乎喜欢他的父母比喜欢他这丈夫还要多
“爸,妈说您扭了脚,我帮您看看。”说完她就地蹲下,端详看起来两只并没有异状的大脚。
厉禹强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脚,“我这老筋骨,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可以吗?”
“乖媳妇,你别管我们两个老的,有你妈在,她会照顾我,新婚夜一刻值千金,快,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和蔼可亲的老人,完全颠覆在家的形象。
这种把戏太明显,厉晚涛完全不理睬。
“还是要处理一下比较好,爸,先让我看一下脚踝严不严重好吗?”孔初露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竟然就要动手去月兑鞋。
“小露,你今天是新娘子,不好让你做这个,老头子有我就好了,至于……你们不是还有一间客房?我跟你爸晚上就睡那里。”露出满意表情的老妈妈把孔初露拉起来往儿子的身上推。
“这样好吗?”她偏头去问厉晚涛,不料却撞进他的黑眼睛里。
她的发有着沐浴后的香,淡淡的,味道出奇的好,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肌肤微凉,却一路奇异的熨入他的心底。
厉晚涛不发一语将新婚妻子带回新房,松手,坐到远远的角落去。
“你不用刻意讨好我爸妈,我们的约定里面没有这项。”
不说则矣,说了,孔初露觉得自己被一耙子打到墙壁上趴着。
他那撇清的态度,还有一放手就远离她好几公尺的动作很绝。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算他们不是公公婆婆,给长辈问好有什么不对?是你对自己的爸妈太冷淡。”很令人怀疑他们的感情是不是有问题。
“总之,他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你就当没这件事发生。”他态度强硬。
这是孔初露第一次发现她跟这位“室友”的沟通很像石头丢进大海,别说正面回应,涟漪也不会有一圈。
“是的,老公大人!”
如果这是他们未来的生活模式,那么她要学着适应吗?
挫败感不是没有,不过,她不想在新婚夜就跟这个粪坑里的臭石头吵架,这会让她开始觉得这段突兀的婚姻是不是错了,还错得很离谱。
“不用挖苦我,我想我们有很多细节没有说清楚,大家以后要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不会扮演什么好老公,最好不要抱太多不切实际的希望比较好。”他眼瞳冷硬,眼神阴沉,眼底下有着难以捉模的心思。
“我知道了,我会把你今天说过的话记起来,拿捏好自己的分寸,不该我的事情一定不会多看一眼,老、公、大、人!”
言词上她是没有他的犀利,能够杀人于无形,不过他最好也记住,他们谁也不欠谁,她让步不见得是怕了他,只是不想未来的日子都必须唇枪舌剑才能活下去。
说完她便进浴室去刷牙,顺便平息怒火,模了大概十五分钟再出来,厉晚涛仍旧在老位置上。
她迳自掀开丝被。“我要睡觉了,请你回自己的房间去。”
逐客令一下,他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进退维谷。由于工作关系他居无定所,即使回到台湾也在弟弟们的公寓轮流住,今晚他要是回老二的公寓去,所有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客房又被老爸老妈占据,客厅的沙发也不行,要是老妈半夜起来喝水他实在很难解释,至于这里,刚刚还张牙舞爪给人撂狠话呢,今晚的他好像、似乎哪里都没得去了。
绝境。
“我今晚睡这里。”
这是唯一的办法。
“很抱歉,我们的婚姻契约里你跟我说好分房睡,互不干扰对方的作息跟睡眠。”也不关心彼此的喜怒哀乐,要礼尚往来,她也会。
“别以为我对你的排骨身材有其它想法,我可以打地铺,床你睡。”一旦认定他就会变得强势,他不想让策划许久的事情第一天就濒临破局。
“下次有求于人的时候希望你客气一点!”孔初露淡着眼。
今天实在够折腾人的,难怪这男人视结婚为畏途,经过这一役,她对披白纱的想望也就到目前截止了。
为了往后的安宁,她可以退一步路走。
分了一个枕头给厉晚涛,其它的,老公大人,请自求多福!
新婚夜,名副其实的盖棉被纯聊天,悲惨的是他居然连棉被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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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焦,带着香,那是什么?
几乎一闻到那个味道厉晚涛就醒了。
他的生理时钟向来非常固定,不用闹钟,一到六点就自然醒,被咖啡香唤起来还是头一遭。
酸痛的筋骨嗤嗤作响,就知道人是不能纵容的,以前在开罗睡的夹板床绝对不会比这沙发床要优,他也窝了两年,想不到回来没多久就被老二家的席梦思给宠坏筋骨。
睁眼,翻身坐起,床上是空的,丝被整齐的叠着,他触手去模,冷的,显然,睡这床的人很早就离开了。
用大掌梳拢下听话的发丝后,他往浴室走去,刷牙洗脸刮胡子。
走出房门,他完全不讶异的看见一桌子入围绕着热腾腾的食物,剩下两张空位,他很自然挑了张坐下。
显然有过一夜好眠的厉家老夫妻悠闲地喝稀饭配酱瓜看早报,自在得好像这里才是他们的家。
至于孔初露——
从厨房走出来,穿着围裙的她把一杯咖啡往他面前摆。
“我说过不用你做这些。”
她解下围裙,微笑道:“你别把自己想得太美,做饭是因为我也要吃。”
有喷饭的声响呛进气管,受害者在竖得高高的报纸后面一阵剧烈摇晃后又静寂无声。
咖啡配咸粥,是他的早餐,她的内容就一盘水果色拉淋上优格之类的,看得出来,他的份真的就只是“顺便”而已。
他是可以负气而去的,可是看在两尊已经完全不动筷子,净听她夫妻俩讲话的老菩萨,厉晚涛只能假装无动于衷的端起咖啡就口喝下。
这一口咽下喉,居然一口接一口把一杯份量本来就不多的咖啡喝得一干二净。
她熬的粥看不见米粒,就糊糊的一碗,为了想拖过这场喜剧大团圆的戏码,向来习惯西式早点的他只好虚应故事的浅尝了一口。
不过就跟本来不看好的咖啡一样,他确定自己是因为昨天应付客人,没有填多少东西进肚子所引起的饥饿感,才对她煮出来的食物这么捧场。
他一口气吃了两大碗。
还有,只要能维持表面让老人家放心,他不介意貌合神离。
“……我说小露啊,你哪里学的好厨艺,这稀饭酱瓜都好吃,透露一下,我让你妈回去学。”
“没什么特别的,这笋瓜是我妈要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我外婆喜欢下田农耕,田里老是有吃不完或是被虫蛀过的瓜,她会洗净晒干腌渍起来,要多少有多少,下次有机会我带冬瓜酱回来给您尝尝。”
能下厨炒几样菜,要感谢自家老爸那根深蒂固、女人要能洗手作羹汤不被退货的老掉牙观念,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初没有挣扎得太严重,就算公婆看起来就是那种老好好人,凡事都好商量,就算买外食也不会说什么,要不今天就没有这一手可以露了。
“这样啊,那……老伴,有空我们也去小露的外婆家走走好了。”
没料到老人家还想亲上加亲,厉晚涛立刻改变话题。“爸,你的脚去张外科那边照张X光,等一下大家一起走吧。”
“我的脚……呃,不用,已经没事了。”什么养儿防老,养这儿子做啥,根本是存心赶人。
“没事,那更好,我送你跟妈回家。”
“好吧。”老妈子给不知道要见好就收的老公使眼色,准备先行撤退,且走且战,来日方长。
孔初露收拾起碗盘,送进厨房的流理台准备清洗,没想到厉晚涛也跟了进来。
会跟进来不是他想要克尽什么丈夫义务之类的狗屁,是他有话要跟新婚妻子叮咛。
“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
“礼貌上,有人跟你讲话是不是该把头转过来面对人?”
“我耳朵没有坏,不论你要说什么我都听得见。”她戴上塑胶手套,开始清洗碗盘。
“我讲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分心做别的事情。”
“要不然碗给你洗,厉先生。”这趾高气昂的男人到底是被谁宠坏的,谁规定他开金口大家都要唯命是从?
“关于我们日后的关系,我有几点要补充说明,因为接下来我会出国去,没时间盯着你做每一件事。”
那是一种令人牙碜的声音。
看起来她的小动作惹恼了这位大爷。
“我不用你盯,我嫁的是老公,不是老爸。”
“我之前说过了,我要的是听话温驯的太太,不是脾气差不能配合又不够温柔的女人。”厉晚涛压下怒火攻心。他误上了贼船吗?
答案很明白。
孔初露关掉了哗啦啦的水流,把两手放在流理台上,眼睫垂下。“这些话你是说过没有错。”
“那么以后我希望不会再听到酸溜溜的称呼。”老公大人,他有那么霸道不讲理吗?
“你不是要出国去了,暂时耳根清静,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回来,又何必计较这些?”她哂笑。
他们不过都是彼此生命中的一行注解,有必要用力认真把对方刻画入生命中吗?
斤斤计较,不要这么费力不是两人都轻松?
“你巴不得我不要回来?”
“厉先生,”孔初露抬眼,眸色清澄的面对他。“要是觉得没有安全感,非要字字条条都用白纸黑字下去写我也不反对,但是,请你明白,我们会在一起只是互相图个安静,说难听一点你我只是室友关系,我并没亏欠你什么,要是可以,请你以后别用那种把我当成所有物的口气指挥我,还有……我觉得你爸妈要比你好相处多了。”
竟然从新生活的第一天就体会到格格不入是什么感觉。
从来没有被女人当面奚落的经验,这下非同小可,厉晚涛只觉得全身好像遭到强烈电流袭击。
他对婚姻感冒,很不幸却拥有第三次纪录,这女人为什么可以跟以前的两个完全不同,他很迷惑。
这一天,他载着自己的爸妈回到旧宅就出国去了。
他飞得很远,一种知道自己若是不逃就会输掉什么的本能,这一去,足足去掉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