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该起床了。”
红豆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在唤她,那声音就像是魔音一般一直在她耳畔响起,不将她弄醒誓不罢休。她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神态慵懒地如同猫儿,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衬着她瓷白的肌肤,显得那么动人心弦,她抬眸看向床前,便看到她的贴身丫头小菊正有些焦急的站在自己床前看着自己。
“姑娘,天色不早了,今儿可是中秋,我们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小菊的眼神一滞,看着自家姑娘动人的容颜有些出神。她见红豆睁开了眼双眼迷蒙似又要睡去,连忙回神说道。
红豆听了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拍了拍脑袋,懊恼道,“小菊,我都睡糊涂了,差点忘了今儿是中秋,快快,咱们动作快点,不然肯定有人要嚼舌根了。”
小菊点了点脑袋,笑道,“放心吧,姑娘,我都吩咐下人去准备了,就等你起来了。”
红豆听了眼中露出笑意,双眼弯弯,脸上还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她调皮的眨眨眼,道,“嘿嘿,还是我的小菊最贴心了。”
小菊看着自家姑娘的笑颜,躺在床上慵懒的睡姿,脸上不由露出红晕,心中暗道,姑娘长得可真美,谁说六姑娘长得最美的?真不知道别人的眼睛都长到哪去。
“姑娘,你这么说让小竹多伤心呐,人家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为您准备去老夫人那的东西呢。”这时,又一个娇俏的小丫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听到红豆的话,嘟起嘴不服气道。
“哎呀,小竹,不要生气啦,都是你们家姑娘不好,说错话了,嘿嘿,你们俩都是我最贴心的人啦。”红豆见小竹嘟起嘴来,赶忙从床上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笑道。
小竹看着自己家姑娘无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红豆道,“好,好,我的好姑娘,咱们快收拾吧,不然可真的要迟了。”
红豆听了不由苦着脸坐在梳妆台前,像个木偶一般任由小菊为她挽发梳妆打扮,小菊拿起台上的象牙梳篦,动作轻缓又优雅的为红豆疏通头发,而一旁的小竹则是拿出三套衣服来让红豆挑选。
“就那套绣着梅花的吧。”红豆用眼角余光瞄了几眼,便开口道。那是一套拖地烟笼梅花百褶裙。
“这会不会太素了点?今儿可是中秋节,是不是该穿的喜庆一些?”小竹见红豆选了石榴青的一套,不由委婉劝道,旁边的小菊也插口道,“是啊,姑娘,你不能老是穿这些素淡的衣服啊,你应该和六姑娘一样,穿鲜艳点的衣服,那样看着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的样子呢。”
红豆脸上表情淡淡的,微笑道,“小菊,小竹,你俩不用再说了,就那套吧。”她不爱出风头,更不想让大家注意到自己,可是祖母的沉溺既给她带来了与众不同的地位,也带来了大家的嫉妒,所以她从不显摆自己,穿衣都是以素淡为主。
小竹见状,也不再多说,这是脸上表情暗淡了些,眼中充满对姑娘的怜惜,姑娘她只是不愿太出风头而且,所以总是不打扮自己,穿衣服也是以素淡为主,平时在大家面前也是谨言慎行,察言观色,不轻易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也只有在她和小菊面前,姑娘才会露出她调皮的一面来。
小菊却是心中暗暗为自家姑娘抱不平,姑娘她多好的人啊,而且她也是老爷的孩子啊,为什么老爷对姑娘和态度和对六姑娘的态度会相差那么大,难道因为六姑娘是现在主母的嫡出的,而她们家姑娘却是已故的主母生的,老爷他才那么冷漠对待姑娘吗?可是姑娘她已经没有了母亲,而他这个父亲还对姑娘不管不顾,姑娘的命,真苦。还好,老夫人还是很沉溺照顾姑娘的,要不然,姑娘她在云府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红豆是京城云府三老爷的四姑娘,闺名唤做云衣,红豆是她的小名,是当初她的娘亲为她起得小名,红豆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可是她的母亲在生下她六年后,便抑郁而终了,只留下红豆这个孤女生活在云府当中,她的那个父亲在她母亲死后半年便又娶了个继室刘氏,随后又生下了六姑娘云珑和三公子云海天。红豆明白,在整个云府中,恐怕也只有她的祖母,对她是真心诚意的,而且,祖母是怜惜她自幼丧母,而且从小便乖巧懂事,她也一直谨言慎行,在外严格要求自己,才得了祖母的眼缘,当然,她的心中对祖母的照顾还是非常感激的。
在云府中,在她之上还有三个堂姐,两个已经出嫁了,其中大堂姐云琳为大房的庶女,她虽是庶女,却是云府的长孙女,而且从小养在老夫人孟氏跟前,身份不同一般庶女,她五年前选秀时被皇上赐给当朝二王爷,成为二王爷的侧妃。二堂姐云婷是二房的嫡女,也与三年前嫁给了京城中和云府门当户对的林家大公子为妻,将来可是林家的当家主母。三堂姐云萝是大房大夫人崔氏的嫡女,现在还未及笄,也未定亲。而比她小的也有五个,六姑娘云珑便是其中一个。五姑娘云薇、七姑娘云柔和九姑娘云苹都是他父亲的庶女,八姑娘云蕾则是二房的庶女。
红豆看着小菊脸上不忿的表情,不在意的笑笑,她刮了刮小菊可爱的小鼻子,打趣道,“快别在生气了,再气可就要长皱纹咯,到时候看谁来娶你。”
“姑娘,你真是的,就爱乱开玩笑。”小菊听了,脸上一红,连忙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
红豆见小菊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作弄她了,她坐在梳妆台前,垂下眼帘,将自己显得有些暗淡的眼神都藏在了眼底。
“姑娘,你看看怎么样。”为红豆梳头的小菊停下手,对着镜中的红豆说道,低头沉思的红豆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她的柳眉弯弯,鼻子挺翘,樱桃小口,头上挽着双丫髻,最出彩的是她的一双眸子,是那么的灵动狡黠,为她的美丽更曾光彩,但是此刻那双灵动的眸子仿佛是染上了什么愁绪,流露着一丝忧伤。
红豆飞快地垂下眸子,点了点头,夸赞道,“小菊的手艺还是这么棒。”等她再抬起头时,她眼中的愁绪以完全敛去,只余下平静温和。
“姑娘,你看今天是不是戴这只钗子?”小菊拿出一只精致的白玉钗子问红豆的意见,红豆看了看,满意点点头道,“嗯,就这只吧。”小菊露出了然的表情,拿起那只钗子替红豆插上,眼中满是笑意道,“好了。”
红豆从凳子上站起,在一旁等候的小竹连忙上前,将衣裙展开,小菊也上前帮忙,服侍红豆穿上衣服,系上繁复的衣带。红豆穿好衣裳,转动身子朝小菊她们故意打趣道,“怎么样,你们家姑娘这样还可以出去见人吧?”
小菊和小竹眼中都现出一抹惊艳的表情,红豆穿着一身拖地梅花百褶裙,衬着她她白皙的肌肤更加瓷白水女敕,娇艳的面容带给人一种梅花的清雅感觉,她灵动的眸子一转,小菊她们竟觉得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姐就像那梅林中的梅仙一般超凡月兑俗,她们不由暗道小姐人长得好,穿什么都显得那么有气质。
小菊见小姐站在那看着她们,脑袋不由点得和拨浪鼓一样,小竹则是捂嘴笑着,红豆见状不由也嘿嘿偷笑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自恋了。穿好衣服后,小竹便出去吩咐丫头打水进来,不一会儿便有小丫头端来洗漱物品来,伺候着红豆洗漱好后又退了下去。
待一切就绪,红豆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隐隐亮了,时间也不早了,她连忙带着小菊和小竹向老夫人的所在静心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