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西野翼没有这么说,她也知道,她今天确实没有调侃人的心情。她不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却佯装生气的推了推坐在她身边的北堂瑀,“都是你你笑一下不行吗?你一直什么都不讲冷冰冰的在那边让我们很难笑”
要说无辜,谁能比得上北堂瑀?看到了东方纯的心情,他要怎么笑得出来?他在想,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东方纯的心,竟然已经开始走向南宫恒的方向?可是,就算起点不公平,他依旧会努力,因为东方纯就在他身边。
他轻扬嘴角,“我只是在想,待会儿那个黏糊糊的东西,我要怎么咽下去。”火锅里加香芋?即使是在他的世界里不受欢迎的吃法,但是,他会为了她让自己习惯接受。
“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吃,哪里有你讲的那么难以下咽,一定是你太挑剔了,你看西野翼,他不就咽下去了?”东方纯不以为意的说,眼神却凝视着北堂瑀那个残留在嘴角的笑意,他在笑,虽然只是轻轻地,但是她看在眼里了。
车子很快就在餐厅外停稳,北堂瑀率先下了车,就在东方纯紧跟着他的时候,他按住东方纯的肩膀,微微一笑,东方纯不解,可是很快,她旁边的车门打开了,北堂瑀向她伸出了他干净修长的手,很绅士。
“现在是什么情况?”西野翼还在车里,看着北堂瑀的一举一动都不似平常的他,他调侃着问了一句,寓意深刻的眼神瞟向东方纯。
其实他才是最会演戏的人,漠不关心的,满不在乎的。
东方纯朝他裂开小嘴,露出洁白如贝的牙,“这就叫绅士,你当然不会懂咯,非人类”东方纯只能借用西野翼开化解此时北堂瑀带给她的尴尬。她把小手搭在北堂瑀伸出来的手上,不知是突然灌进来的冷风,还是北堂瑀冰冷的手掌,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冷吗?”。北堂瑀察觉了,体贴的问,虽然脸上的笑容,永远不如南宫恒的灿烂,但是异于平时冷峻的他,即使是在这样的寒冬,东方纯依旧觉得有丝丝温暖注入她的小心脏。
“看够了没啊?你们不饿吗?”。西野翼抖了抖身上的卡其色风衣,他可是又冷又饿的,这两个人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寒风里‘深情凝望’?他丢下话头也不回的走向餐厅,即使天气很冷,而他又穿那么少,可是有很好教养的他却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朝着迎在餐厅外的服务员走去。
其实,他只是没办法强迫自己留在原地看下去而已。
车子从校区开往较全,一路上经过的风景越来越繁华,闪烁的霓虹灯把这个世界点缀得五彩斑斓,过往行人的欢声笑语让这个世界愈发动听,然而这样喧嚣的氛围,完全被阻隔在车窗之外,丝毫感染不了车里冷冰冰的气氛和南宫恒凝视车窗外冰冷的眼神。
一路上,顾颖芝为了不让他们之间无话可说,为了防止南宫恒第一句说出口的是残酷否决她的话,她一直好好的扮演一个温柔女伴的角色,他一动不动,那么,她主动靠近;他一句话也不说,那么,她先开口;她问他,要去哪里?还问他,想吃什么?请求他不要生气,摆月兑他不要不理她,可是他就是这样一个态度坚决的人,不管她做多少,他都坚持自己的立场,而同样的手段,她却没办法再用第二次。
“同样的话,你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才会清楚?”南宫恒的声音很低沉,他知道这对她来说也许会有些残忍,所以一开始他选择最柔和的方式告诉她,他从来不是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可是,她却执迷不悟。
她就知道,他不开口是在给她机会让她自己走,一旦他说了,绝对是毫不犹豫的。她很无助,不是伪装,是真的,在他面前感觉到很无助,而他却不肯伸出手来拉她一把,减少她的无力感。
“你没必要说很多遍,我清楚,”顾颖芝的眼中泛着泪意,“但是,清楚是清楚了,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现在我也清楚的告诉你,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到东方纯的身边,我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才在你生命里出现两个多月的女生,抢走属于陪伴你两年的我的地位,所以,我没办法放弃,也不可能放弃。”话说的坚决,她的眼泪还是潸潸而下,看着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就连前座的司机都没办法专心开车,分开一点心思关注他们往后的发展。
南宫恒依然没有表情,就算觉得她可怜,就算觉得还有些对不起她,可是,毕竟造成她痛苦的罪魁祸首不是他,而他该承担的,在过去的两年也已经承担了,如今他做的,只是在减少她的痛苦和他的为难。一旦认准了方向,他就会勇敢的追,即使追不到,他也不会任由自己半途而废,十年前一样,十年后,也一样。
“不要跟她比时间长短,如果真的要比,你也不会赢她。”他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难道我对你两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你跟她相处的两个月吗?”。顾颖芝夹杂着泪意说,抓着南宫恒的手臂,只希望他不要再挥开。
南宫恒轻轻动了动手,她抓的不紧,他很轻易就松开了。希望,她的人也一样。“我说过,她陪伴我的时间,绝对不止两个月,她在我心里的时间,也绝对不止两年,这样,你还想跟她比吗?”。他只是没有告诉她,东方纯在过去的十年里,陪伴着他度过每一天,占据着他心里最宽敞的地方,就算分隔两地,他依然把她放在心里,就是在等跟她重逢的那一天,而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他还是想用他能给的,最温和的方式让她放手。可是他的仁慈,看在顾颖芝的眼里却是最尖锐的刀。
“你早就认识她了?”顾颖芝胆战心惊的问,她还以为,她这个长时间的筹码能够让南宫恒更了解她的真情,可是现实在她的眼里竟是那么丑陋。
“比认识你更早。”南宫恒沉闷的答,或许是讲起东方纯让他的心里有了暖意,他的表情不再那么冷峻。
“你早就喜欢上她了?”即使是那么残破的声音,顾颖芝还是想要异想天开,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南宫恒看着她的眼睛,“比你喜欢我更早。”所以在过去的十年里,他接触过不少不错的女生,包括两年前的顾颖芝,他都没有对任何女生动情,就是因为,他的心里面一直有个等待着他去保护而他也想保护的女孩。
顾颖芝绝望了,她一直以为,南宫恒对她冷冷淡淡是因为他还没要看到她的好,还没有看到她对他一心一意,可是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只是,他选择视而不见而已。他爱着东方纯,即使在她陪伴着他的那些年里,他爱的人都是东方纯,她早就败了,败给一个她从来不知道的对手,她还天真的以为,能够站在他身边就是胜利。
“就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这两年你不是让我陪在你身边了吗?就算你心里喜欢她,可是你还是接受了我不是吗?”。即使是这样,她仍旧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南宫恒不再看她,嘴里却坚决的说出,“不能。”他不是一个爱享齐人之福的贪心男人,而这两年让顾颖芝为所欲为,只是因为她为了他失去了女生最珍贵的东西,他不忍心置她不顾,但这两年,他自认为已经做到极限了,他需要解月兑。
“一定要这么坚决吗?对那么喜欢你的我,你就不能心软吗?”。泪湿的声音,如果不是她清楚是自己在说话,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如此绝望的语气是从她的嘴里发出。
“你不应该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南宫恒的语气一直平平淡淡,车子停稳了,他又开口了,“你家到了,在这里说再见。”他不会心软,即使是面对很喜欢他的她,他都不会心软,心软了,就得不到东方纯了。
“那你呢?”顾颖芝安坐在他身边不动,“你不是也在妄想得到她吗?你知不知道,不止你,就连北堂和西野都喜欢她,他们是你的好兄弟,难道你要为了一个东方纯跟他们反目成仇吗?”。她最后赌一把,赌南宫恒没有那么绝情。
然而她说的话是南宫恒早就想到的,从北堂对东方纯展现出笑容,从西野整天围绕着东方纯转,他就知道,他要靠近东方纯,这两个都是他的对手,而且很强劲。但是这又如何?他握着的筹码是他们没有的,他有对东方纯的了解,和那些暂时被她遗忘的甜蜜时光。
“我不会让她属于别人。”顾颖芝从来没见过如此骄傲自信的他,就是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魄力。仿佛东方纯注定是他的,就算对手是西野和北堂也一样。
一句话狠狠的捣碎她的心,她从来不敢期待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是再说她,而今他就在他面前,说的,却是对另一个女生的深深爱恋。她捂着嘴,哽咽的声音暴露她此时的慌张与最后一丝被他狠狠灭绝的希望,她不敢置信也难以负荷,一向柔和的南宫恒,竟然会这样气势凌人。
“下车吧,我们已经没话好说了。”南宫恒再度赶她离开。她多停留一秒,他迎接东方纯到来的时间就会多延迟一秒,他已经等了十年了,不想再等了。
顾颖芝狼狈的推开车门,背影孤单凄凉,却依旧进不了南宫恒的视线。他知道他伤害她很深,但是,如果是为了东方纯,那么,他会毫不犹豫这样做,而且,永不回头。
“开车。”他毫不留恋的,对着前座叹气的司机说。
他确实是个温和的男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温柔并执着着,让他更像南宫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