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崔烁借着不远处投来的一丝极为微弱的油灯光亮,一眼不眨地盯着她脸上的变化,“把头抬起来,告诉我你的看法,别跟我说那些客套话,只说你心中真实的感受。”
陈冰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有些混乱,明明不想和这王爷有过多的关联,可怎么听到有女子主动找他联姻,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变得怪异起来,难道是因为这女子是南夷公主的缘故。
她在南夷生活过,知道南夷女子一向大胆、热情。在南夷那边,女子对男子主动示好,往往更受欢迎;而且她们处事泼辣,男子很少有招架得了的。
而像崔烁这样年轻俊朗,又懂礼仪的夏国男子,在那些强悍的南夷女子眼里最是吃香。
她慢慢抬起头,看到崔烁那双凤眼在这黑夜里透出的灼热光芒,让她有些心神恍惚。
崔烁看她半天没出声,似已看出些端倪,缓缓伸出右手,力道轻柔地握住了她的左手,然后慢慢收紧,将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柔声笑道:“用你的真心话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陈冰竹咬着唇,又长又密的眼睫毛似扇子般扑闪个不停,心里琢磨了一阵,才轻声细语地吐出几个字:“我希望你……”
她顿了顿,崔烁也紧紧盯着她那水润的红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
“别答应。”声音很轻,很细。她一说完后,就赶紧低下了头。
不过,崔烁却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向上翘起好看的弧度,咧得合都合不拢。他自然明白陈冰竹说出此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开始有他,开始紧张他了。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比打了胜仗还高兴。这就是所谓的心意相通吧,你在意的人,那人也在意你。
处在这花香萦绕的氛围里,又是黑夜,人是很容易动情的。他想拥抱她,但他没有这样做,怕会吓着她,让她好不容易流露出的心意,又缩了回去。只是用双手紧紧合住了她的右手,让她根本就甩不掉自己。
陈冰竹也知道自己说出这几个字,崔烁会有什么反应。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确有几分喜欢他,可也只是简单的喜欢,又不是很深的感情,更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在他身边,自己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太麻烦了。但一听到有大胆热情的女子要主动给他,心里就是平衡不了。看来人的私心,真是谁都无法避免,感情的事,用理智是斗不过的,如果不说真话,自己难受啊
她觉得崔烁的手把自己握得太牢了,挣了挣,甩不掉,只能抬起头,语带嗔怪道:“我不会跑的,您不用抓得这样牢实”
“你刚才说的话,甚合我意。以后,能一直这样对我坦诚相待么?”崔烁满含深意地看着她,手上的劲力却是没松。
“我一直都对你坦诚相待的啊”陈冰竹眨巴着莹亮的双眸,就把眼帘垂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有些心虚,自己和他还未到完全交心的程度。
既使在黑暗中,崔烁也看出了她的躲闪,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明白能让她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已算不错了,感情之事,得慢慢来,不能逼得太急,否则适得其反,倒还不好。
他淡淡一笑,便将自己的手松开了。
陈冰竹见他放开了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此刻天色虽黑,崔烁却借着一丝微弱的油灯光,将她的整张脸瞧了个够,这时才觉得她过于素净了。刚才看到那个阿喜露从头到脚戴满了银饰品,现在再看这个丫头除了头上插了根银簪子,就没再佩戴其他饰品。粗看倒不觉得怎样,但细看之下,还是要些饰物来做陪衬的。当下,他也未说明,只是淡淡一笑,却是在心里记挂住了。
“没什么事了,去休息吧。”崔烁也未再留她。
陈冰竹当然乐意,给他福了个身后,就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崔烁目送着她的身影直到进入房间,自己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陈冰竹回到房间后,也没再想这事,因为太困,上床后倒头便睡了。
崔烁回房后,任姑姑已在洗漱间派仆从给他倒洗澡水。等一切弄妥当之后,任姑姑就领着仆从安静地退了出去。任姑姑最明白,衡王爷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任何人在旁边打搅。
崔烁习惯性地进了洗漱间,不紧不慢地月兑掉上衣,露出了强健结实的胸膛,正准备月兑亵裤之时,却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幽兰香气。
他立刻警惕性地停止了月兑衣的动作,又迅速拿下放在屏风上的外衣,刚披上身,还未系上带子,身后却传来了女子的娇笑声。
崔烁沉着脸,即刻转过身,眼神清冷地看着在自己身后毫无羞色的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阿喜露公主,怎地如此不自重?就不怕坏了自己的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