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回到一醉楼之后吴三娘也没让苏樱他们闲着,照常在酒楼里忙里忙外,晚上快打烊时吴三娘又把伙计们招呼到了一起。
“明个大家早起些,搬些桌椅到凌河边上摆个酒摊。”
众人欢呼一声,不仅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些兴奋,因为这摆酒摊的原因他们皆心知肚明。
宣州近海,绫河城虽不在海边却也不远,绫河城边有万顷湖光的美丽绫湖,其中盛产虾蟹,味道极为鲜美,时正入秋,是河鲜与海鲜肥美的季节,往日平静的绫河城也会在此时热闹起来,过往的鱼贩商人乃至骚人墨客渐盛,于是凌河边上便会摆上一溜摊子售卖美食特产等,如同集市一般。
这样的捞钱好时机,一醉楼自然也不甘寂寞,何况今年百川第一鲜的比赛在绫河城,生意定会比往年更好些,伙计们在酒摊上不仅可以大大方方的看热闹,拿到的工钱也会相应多些。
于是在吴三娘宣布了摆酒摊的事情后,众人便着手准备起来,除了要卖的酒外还准备上一些花生、豆子之类的下酒菜,这一晚真是好生忙活。
苏樱是厨房的重点隔离对象,便免去了这些活儿,直接回到后院休息,忙碌了一天她早已疲惫,一进屋便躺在床上挺尸,任睡意肆意的席卷。
迷迷糊糊间伸手放在额上,那条银手链上亮光流过,她虽然看到了可是也懒得理会,不知不觉的便阖上了眼。
明明该进入梦乡,她却发现来到了昨晚晃神时所到的地方,三人高的粗壮果树刺眼的立在她面前,形似李子的果实累累压低了枝桠。
一阵沙沙的轻响,苏樱迅速而果断往右边跨出一步,随后一颗果子咚的砸在了她的脚旁,她瞥了一眼那调皮过度的果子,蹲捞了起来,今天居然还想砸她的头,怎么可能让它成功第二次呢。
手中深棕色的果子没有诱人的色泽,更没有香甜的气味,苏樱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何玄机,倒是心中对此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有了更多的猜测,没穿越前她也曾看过网上流行的各种穿越、重生的小说,对空间这一题材略有所知。
抬首四望,仍旧是除了大树外一无所有,这荒凉的地方难道就是所谓的空间吗?
正想着,五个箩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树干前面,上面端端正正的贴着红纸,楷书分别写着——酸甘苦辛咸。
酸甘苦辛咸也就是所谓的五味,等同于人们常说的酸甜苦辣咸。
苏樱自然明白这五个字的含义,这是她曾为美食家时一直在接触的味道,即使失去味觉,她也能记起许多菜式的绝妙滋味。
不过这五个框子是什么意思呢?让她尝味道?她如今可是没有味觉了。
不解的托起手中的果子,她不假思索的张口啃了一口,对于如今的她,就算是毒苹果吃下去也无所惧了,没有味觉的人生对吃货而言几乎失去了意义,也许有毒的东西反倒以毒攻毒恢复她的味觉呢。
这果子看上去虽然像李子,口感和果肉却像是清脆的苹果,白色的果肉在口中翻转着,苏樱从索然无味渐渐眉梢扬起,一丝淡淡的甜味在口中荡漾起来,感觉就像是嚼了很久的口香糖一般。
苏樱立刻咬下一大口果肉,努力体会这失而复得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却足矣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味蕾开始苏醒了。
在她正在感动的咀嚼时,天地间忽然幻化出一个巨型的沙漏,就在大树的后方,比大树还要高大许多,沙漏中金黄的沙子缓缓的向下流动着。
果树……箩筐……沙漏……酸甘苦辛咸……
将这些联系到一起,苏樱忽然有些懂了,眼前的果子就是一个考验,沙漏限制着考验的时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时限内将树上所有果子的味道尝出来就算通过考验了。
望向那压低树枝的一个个果实,苏樱把手里的果子扔进写着甘字的框子里,随后模了模自己的肚子,一个个尝过去……她的肠胃可能才是最先禁不起考验的。
翌日清早,天没亮伙计们就忙活起来,王二同赵勤从楼里往外搬条凳、桌子、酒坛,苏樱抱着一坛子煮花生往外走,还有几个伙计也拿东拿西的忙活着,很快在仅隔着一条街远的凌河边道旁摆了个小酒摊子。
苏樱和王二留下看摊子,其它伙计则回酒楼里做其它活计。
道边柳树依依,晨间薄雾方散,空气里湿凉的水气凝在条凳方桌上,王二隔一会便擦拭一番,才刚入秋,一醉楼算是附近的酒楼食肆里最早在来摆摊子的,街上的摊子竟然只有他们一家,形单影只到诡异,至于客人则更是影都没有,唯有三两只小鸟时而光顾一下小酒摊。
看着冷清的街道,王二纳闷道:“怎么街上没人?”
苏樱轻轻打了个呵欠:“因为别人都不懂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
“有理。”王二深以为然,随即疑惑,“可其它的摊子也没有,这有些奇怪?今年真是摆的太早了。”
一只灰羽黄啄的小鸟忽然落在苏樱面前桌上,随后刁起坛子里的一粒花生米飞走,速度快得让人乍舌,让她不禁纳闷古代的鸟儿怎么如此奔放。
“因为我们不懂得早起虫子被鸟吃的道理。”看了一眼尝了甜头又悄然飞来的灰色小鸟,苏樱边说着边盖上了坛子,说完又是一个哈欠袭来。
看着苏樱困倦的模样,王二道:“不如你再回去睡会,这里我看着就好。”
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苏樱直接趴在桌上打起盹来,昨夜因为不知道离开空间的方法,在厨具空间中啃了一百多个果子才因为过度疲倦离开了空间,完全没有想象中那种随心出入,也不知这空间该如何控制。
因为没能按照生物钟准时睡觉,这让苏樱感觉如同透支了一年份的睡觉时间,这让她心情有些恶劣,唯一还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味觉恢复了一点,不过也就那么可怜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