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给了吴三娘一点打赏,苏樱带着包袱匆匆离开一醉楼回到了周府。
一进屋,苏樱便翻出自己的首饰盒,打开后见车钥匙与玉佩都端端正正的放在里面。
她又将包袱打开,从包袱中的一些杂物碎银中取出一方玉佩来,然后将首饰盒中的玉佩也拿在手上。
两枚玉佩挂在她的掌心,一样的祥云纹,莹白中透着一抹淡绿,只是包袱中取出的玉佩感觉更清亮一些,纹路也没有那么陈旧平滑,除此之外便是一模一样。
疑惑爬上了苏樱的额头,一开始她看到包袱中的玉佩还以为是首饰盒中的玉佩不知怎么到了这里,现在一看却糊涂了。
周老爷分明说这玉佩是苏家所传,家传之物怎么会有两块?虽然苏樱不懂玉,但是看上去两块玉佩的质地没什么分别。
看了片刻毫无头绪,苏樱便将两枚玉佩都放入首饰盒中,又翻了翻包袱里的其它物品,发现素钏没在其中留下只言片语,只好又将包袱系好同首饰盒一同收了起来。
方收好东西,房门被轻轻敲响:“小姐?你在吗?”。
苏樱听出是何石的声音,便起身走了出去,开门看见何石有些焦急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何石连忙道:“大小姐还没找到珍珠。”
“那你这么急找我?”苏樱记得他一向不太敢进内院的,每次都很拘谨,今天都来敲她房门了,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喘了两口气,何石才道:“不过发现了城北的当铺有过一颗,却是不巧昨天被人买走了,大小姐正在找那买主。”
“哦?你打听到了买主是谁?”苏樱没想到何石还跟踪的挺尽心尽力的,连周梅进去的地方也都打听了一番,看来他已经宛然成了自己的帮手。
何石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知是谁,只打听到是个贵气的公子,相貌极为俊美,似乎还生着病常常咳嗽。”
这个描述听着有些熟悉,苏樱不自然的想到被自己坑了一百两的某败家子。
那边何石想了想又补充:“说是身边还跟着一个俊秀的下人,名字唤作玉鹤。”
果然是他,苏樱这下是确定了,只是虽然知道此人,她当时却拒绝同他结识,现下也不清楚他在哪。
苏樱忽然当先往外走去,唤上何石道:“走吧。”
才回了周府又要出去?何石一时有些晕,还是跟上了苏樱,不禁问道:“小姐要去哪?”
“吃过饭了吗?”。苏樱边走边问。
何石模模肚子,还真是忘了吃了,便道:“还没。”
“那就出去吃饭。”
没过多久两人却来到了对街医馆,何石空着肚子发傻,难道是要到医馆吃饭吗?还是医馆今日要摆宴?
苏樱直接进了医馆,何石也跟着进去,只听到苏樱向伙计打听有没有一个中等个、相貌清秀,看起来有些稚气的男子常来买治咳嗽或者之类的药。
伙计说没有,苏樱便带着何石又离开,路上买了两个胡麻饼给何石,这胡麻饼也就是芝麻烧饼,烙的香酥金黄,皮脆内软,散发着芝麻的油香气,是北方人喜欢又常吃的一种美食,在居于南方的绫河城倒不是很多见。
这两个胡麻饼就便权当何石的午饭了,捧着两个烧饼,何石默默无语,好吃是好吃,可他前一刻还以为小姐要带他去吃宴席呢……
没过多久两人又走了一家医馆,何石进去照着苏樱的描述询问了一番,依旧无果,二人马不停蹄的又奔向下一家医馆,苏樱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周家打算利用她,那么她也不必仁义,必须要在周梅前面拿到珍珠作为筹码,让周夫人及周梅不敢再拿乔。
正走在街上,一阵米香在苏樱鼻头绕了一圈,她侧头看到街边一家小店前人满为患,几十个人排成横队在买什么吃食,瞟了一眼,只见小店前有个很小的牌子写着粔汝。
粔汝便是米饼,很常见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但是这里的卖的米饼简直十里飘香,老远就散出特别香甜的气味。
这立刻让苏樱停住了脚步,尚未瞧出卖的什么美食,她便看到队里一抹刺眼的月白,亮眼的华服在一众粗布衣衫里似众星拱月般,耀眼到他前后的队伍都忍不住同他隔开一段的距离,全然不敢靠近他,他身旁则跟着那位神情极度正经的仆从,两人一个慵懒一个严肃,站在那里却都是格格不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苏樱脚跟一转,向着月白衫的公子便走了过去。
人未至,玉鹤却先一步看到了她,便一本正经的对公子道:“主子,你的孽缘来了。”
公子正满心期待的盯着店里卖的粔汝,听到什么孽缘便漫不经心的挥手:“孽缘什么时候都从洛阳排到这来了?”
“龙公子孽缘很多?”苏樱恍然的声音传来。
公子侧头看去,见是苏樱即刻露出一个如水的笑容,盯着她道:“不多不多,都没有同姑娘的缘分孽的这般厉害。”
跟在苏樱身旁的何石囧然,觉得无论是苏樱还是这位公子说话都很非同常人,明明是一脸热络,怎么却听着都带刺似的。
玉鹤也在旁默默的想——这话是贬义呢还是贬义呢还是贬义呢……
苏樱也不慌不忙,眼角挑起一丝笑意接道:“那看来是我做了八辈子坏事才会屡屡同公子相逢。”
“非也非也。”公子慢慢摇着手,如同推磨一般,笑呵呵道,“明明是在下做了八辈子坏事才能有幸结识姑娘,此刻只恨没再多做八辈子坏事让自己罪大恶极,好和姑娘缘分更深些。”
“其实现在做也来得及。”苏樱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玉鹤一眼,看见他左手包扎着,似乎是受了伤。
公子看到苏樱的目光,非常大方指着玉鹤的绷带解释道:“我说他要有血光之灾么,是不是很准?可见这世间报应不爽啊。”
“是被公子用热汤烫伤的。”玉鹤也十分大方的揭露真相,公然说出主子虐仆的黑幕。
公子呵呵笑着,慵懒的眉眼舒展起来:“姑娘说我要从现在起做坏事积孽缘,于是我预感到你近日又要有血光之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