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 第一章 我是小五

作者 : 桂小安

引子·大洋彼岸的眷恋

我常常一觉醒来,恍恍惚惚不知道身处何处,特别是自从来的大洋彼岸这片陌生的土地之后,总是有这种错觉的。我时常在想这是不也是水土不服而应该早日回归到祖国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去。

闭着眼睛,习惯性的伸手去模床头的手机,但愿还不太晚。

没有?居然没有?我心下疑惑大起,该不是又被我弄到床底下了吧~~~~(》_※lt;)~~~~ohmygod

满心不情愿的睁开眼,四下打量只觉得陌生,我努力的分辨着方向怀疑自己是不是半夜梦游了。只一瞬,我突然清醒过来,不对,这不是我的小屋,这,是哪里?

藕合色帷幕如杨柳堆烟逶迤在四周,一点檀香的气息充斥着,这是梦里才有的古典绮丽。虽然当时的我还是分不清什么香味的,却明白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在我所租住的小屋里面的,除非失火。

紧接着,当我看见几个穿着丝质衣料梳着旗头的女子向我走来时,我像所有书中的女主一样,好吧我知道这句话俗不可耐,可是我终归是一个俗人,所以也只会喃喃道:“我穿越了。”

然后,很不道德的直接倒下,最后一点残存的直觉提醒我把被子也拉到头顶蒙好。

一·我是小五

我叫穆舞阳,习惯性的被人叫做小五,在大约10个小时以前还是一个无比普通的23岁的女子。

5年前高中毕业以后,伴随着高考失利的阴影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大洋彼岸的陌生土地,每日和无聊的经济数字打着交道。不是没有公主王子一夜间大富大贵的傍上富二代的梦想,晚上睡觉前也必须读一点玛丽苏雷文才能睡得安稳,但是,我已经渐渐可以分得清,或者说是学着分清幻想和事实的区别,学着接受梦想照进阳光的残酷。所以,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跑到了另一个时空,成为广大穿越女的一员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点接受无能。

原来,穿越果然也像那些天使那些西方货一样变得很不值钱了啊。

我一直对自己都没有一个很分明的判断,勉强算作优点的是我自认还是一个比较随遇而安的人,穿越就穿越吧,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好好在家睡觉都可以穿越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在这里碰见同学呢。

按照刚才那一眼可以判断出是穿越中最烂大街的清穿,说不定就可以穿到九龙夺嫡的时候,反正四爷党八爷党都在忙着恋爱,肯定是顾不上我这个意外事故的了。至于具体的detail,这个,我不由得停下来思考了一下继而痛心疾首的发现,刚才那惊鸿一瞥我只认识到我穿越的是清朝,但是具体时间不明,可惜刚才看到是女人,如果是太监还可以从头上是辫子粗细来判断大概时间区间,对女装我的印象就只停留在还珠格格的程度了。自己鄙视自己一个先。另外一点是我穿越来的家庭貌似还是很不错的,最少有丫鬟侍女,混个温饱没有什么大碍,当然这个也不可断言。

我终于觉得被子里的空气都不大流通了,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貌似穿越小说都是以失忆开头的,那我也随大流装成失忆先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分说便想把头顶的被子揭开,不过在此之前我听到有女人揭了帘子进来问道:“东莪格格还没醒么?”哇,格格哎,难道是我穆小五转运了?等一下什么格格来着?东莪?董鄂?还是东哥?我使劲使劲回忆了一下,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原来,原来…………

我穿越的宿主闺名东莪,姓氏是爱新觉罗,虽然不是公主,不是皇帝的女儿,但是不妨碍有一个强大的爹,我相信熟悉清史的童鞋已经猜出来了,没猜出来的童鞋也没关系,你肯定是听说过我穿越来的爹的大名的,木有错,他就是鼎鼎大名大名鼎鼎的时任摄政王的爱新觉罗·多尔衮。

我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子被人揭开了,露出我憋得通红的脸,一个略瘦高些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女子很是有经验的替我擦拭着额头,一壁还不住埋怨道:“格格您这是做什么,这大冷天怎么还弄得满头大汗的,格格的病才刚刚好了一点。”

她还要继续啰嗦下去,被我很有威严的截住话头,道:“那个,什么,我头疼,头晕,你让我躺一会行不行啊。”

我是真的头疼。

笑话,你好端端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突然冷不丁的跨过三百多年的时空穿越过来了,我认了。可是紧接着就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就几年,剩下大部分的岁月都让人当成一件多于的器物扔来扔去,我神伤。难道我巴巴的穿越一场就是为了让我被人慢慢折磨死的么?时间老爷爷您老人家也未免太清闲了吧。

所以,我此时此刻真的是头疼欲裂。

我果然在生病,躺下后只觉得胸腔里气血上涌,稍稍调整了呼吸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万事不知。

待到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还习惯性的去模手机来看,寒凉的触觉让我陡然清醒。我已经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望一眼窗外,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唯有风吹拂过枝桠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毕竟是三百多年前的帝都,没有后来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按照我一贯的风格来说这一觉也不会睡得太久,约莫着也就是十一点钟的样子。之前睡得太久,此时此刻虽然身体软绵绵的,却是无论如何也再也睡不着的了。我趁着自己还算清醒,连忙整理整理思路。

年幼无知的时候也曾疯狂的迷恋过那个秘史系列,特别钟爱的便是大玉儿和多尔衮之间的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作为一心想转正成为科班出身的乖loli,每每看到这些令我心动的历史人物都不免想去翻翻史书,括弧二手的野史括弧完。正史也好,野史也罢,一手的二手的讹传的统统按下不提,反正是我终于看到了他的女儿。爱新觉罗·东莪。

多尔衮的所作所为已经身后的悲惨结局世人多有耳闻,只是除了我们这些无聊的八卦女却很少有人探究他的独女。东莪的生母为妾李氏,李世绪之女,朝鲜宗室女子。生于崇德三年(1638)。东莪这个名字,是多尔衮为纪念其长姊东果公主(东果为东果格格夫家的部落名和姓氏“董鄂”,不是其名)所取的名字。在多尔衮死后,东莪被顺治下旨交于信郡王多尼府中看管,这是清史中关于这个女孩子唯一的记载,此后,史册中再无任何记载,不知所终。有人说她是下嫁蒙古,有人说她死在多尼府中,更有人说她流落民间。已经家破人亡,还有谁会注意一个无关紧要女子的生死存亡呢?

早年时候年幼无知,尚且叹息了一回东莪的悲惨身世命运,借用一句很圣母的话是:不过是孝庄多尔衮之间的爱恨情仇,了不起再多加上一个小顺治,孩子是何其无辜的啊。如今被告知这种足可以变成悲情后妈小说的情节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很荣幸,我荣幸的眼泪汪汪的。

还不如我直接病死算了。

嗯,这个想法不错,病死总比后来的悲惨好的多了。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而且就现在的医疗条件来说,想把本小五从死亡线上面拉回来还是很有难度的事情的,加上月复黑的顺治小皇帝肯定是不会想要真心抢救他这个堂妹的,一切都是这么完美。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洋洋自得,被猛然进来的丫鬟吓了一跳,她看见我双眼圆瞪倒是欢喜的紧,一叠声叫的:“格格醒了?格格您真的醒了?奴婢们都要被格格吓死了。格格您醒了就好。”

我被她那一叠子格格叫的头晕目眩的,连连摆手道:“醒了醒了,不过你要是这样叫下去,没准我又晕了呢。”

她这才止住口,替我续了杯茶塞在手里,见我还端不稳当便又取了回去,送到我口边喂我喝,举止平稳,好像理所当然一样,而我虽然被某些人称为什么小公主,但除了老妈还真没有人这样伺候过,心里真是老大的过意不去,不过我的确手抖的厉害所以也就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一顿好了,日后一定好好待她们。恩。

趁她喂水的间隙,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那个,我怎么了,怎么这么难受啊?”她低头,眼眶红了一红,我当时还以为是她是心疼我,心里大大的感动了一回,后来才晓得她是因为被责罚才红的眼眶。

不愧是久经训练的丫鬟,虽然满月复委屈也只是淡淡一句:“格格自己个儿不睬自己个儿的身子,外面下雪您也非得去玩,结果不当紧把自己冻成这个样子。”

原来是重感冒啊,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我能感受到宿主的记忆还在,但是现在还不能完全读取出来,也就模模糊糊过去了。

她喂了我一整杯水,放下杯子看见我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由道:“格格还不睡么?”

我回答道:“白天睡得多了,走了乏,睡不着了。不如你给我讲讲这几天的新鲜事呗。”

她想了一下:“嫡福晋听说格格醒了就过来了,可惜格格那时候已经又昏睡过去了。福晋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格格都不醒,正急的没办法呢,王爷回来了,还带来了太医院的太医,宋太医给格格请了脉,说格格明天一早就能醒来,大家这才放心了点,后来福晋就陪着王爷一起回去了。格格您放心,明天一大早福晋肯定就过来瞧格格了。要不是宋太医交待了格格醒了也不必惊扰,以静养为主,奴婢就去通知福晋了。”

我心中道,原来睡了一觉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是可惜没能看看多尔衮的样子,不过看来他对自己的独女还是很上心的,不急不急。这样一想就只听到最后一句话,连忙道:“可别,为了我惊扰大福晋美梦可是不好。”

她抿嘴一笑:“格格一觉醒来怎么变得这么知礼。都知道心疼自己额娘了呢。”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提醒我称谓的问题,真是的,说一句话还要绕这样大的圈子累不累啊,不过倒是也给我提了个醒,赶忙问道:“我额娘来过没有?”

她嗯了一声含含糊糊道:“来过。”可惜我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她,她只好认认真真答道:“李格格也是有来过的,不过格格始终不醒,她也不好一直在这儿不是。”

我再一次在心中月复诽道,自己的女儿病了亲娘在身边有什么不对的么?黑暗的封建旧社会啊~~~~~~表面上还是装成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听她继续絮叨:

“格格既然转醒了,那过两天李格格也一定是要过来见见格格的了。”可以看出我一直是由嫡福晋抚养长大的了。自己亲娘的地位也着实不高。

她估计是怕我再问什么为难的问题,不等我开口便道:“格格睡一会儿吧,天都快亮了,明天福晋还要过来看格格呢。”

我点了点头,道:“你也眯一会儿吧,我睡觉又不会丢了,你估计也挺乏了。”她只是摇头,我也就随她去了。

嫡福晋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了,彼时我正由素素服侍着喝一碗鱼米粥,对了,早上听见别人唤才知晓昨天那个丫头唤作明意,是我房里第一等丫头的第三位,现在这个是第一等丫头的第四位,素素。

嫡福晋的脸色并不好,黑眼圈很是明显,听明意说自从我生病嫡福晋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现在看了倒是真有些心疼,虽然下不了床不过还是在床上强撑着俯身行了一礼道:“额娘安好,东莪给额娘问安。”

她不顾仪态快步朝我走来,满是心疼的道:“罢了罢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看这小可怜样子,平白无故的叫人心疼。”我心底一动,不知怎的竟然生出别样的亲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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