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 第四十四章 一波未平

作者 : 桂小安

我心里一喜,一惊,一颤,被嫡福晋大喘气的后半句话惊得,好像数九天气被劈头浇下来一盆冰水,透心凉的淋漓。

因为我知道,嫡福晋最最忌讳的就是我过于亲近生母,如果说我同她疏远是无可奈何的话,她宁可我去亲近侧福晋,也好过亲自自己的生母,对此我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面色依旧平静,不顾我心里那十五个水桶,慢悠悠一点儿不着急的喝完了手里的茶,方才道:“你记着替我多捐一份功德,另外替我带个话,问问主持咱们家的香火钱可还够使,毕竟今年添上了你弟弟。另外叫她得了闲到府上来一趟,说我这两个月不得闲,可别怠慢了佛祖。”

我讶然,隔了一会儿方才讪讪道:“就这些?”

嫡福晋横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就这些,不然你想叫我说什么呢。”

我哪里还敢多嘴,一叠声的附和:“您圣明,我一定好好把话儿带到,一个字都不落的。我也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庵里,恩,一定不犯事儿。”

嫡福晋似笑非笑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

没过几天我便收到了钮祜禄府送来的请帖,等从嫡福晋侧福晋手里转了一圈连着许可一起交回到我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出门前一天了。暖橘色滚金边旗袍上镶着女敕姜黄色的花纹,我看着沉甸甸的足金首饰只觉得头大,子敬不知道怎么溜进来伏在我耳边小声笑道:“你不觉得你这身有点太隆重了,啧啧,这颜色,真有点像喜欢把金子穿在身上的暴发户的意思呢。”

我干咳了一声,道:“你说错了……我头上这些还真是金子打的。我不是像暴发户,这打扮就是暴发户。”

他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嬷嬷又捧着一盘时新的鲜花一挑帘子进来,两人连忙正襟危坐装成一副正经样子,实在是不容易TUT……………………

后来我寻了个间隙把头上几根不甚关键的簪子金花偷偷拔了扔回匣子里,这才让自己的脑袋少受些罪,见嬷嬷还没发现胡乱抓了一把前几天去剑潭寺时候收来的桃木护身符,也没看清到底都拿了些什么拿了多少便溜之大吉。后话是其中有个磨得甚不光滑的,木刺儿扎在手上,疼死我了………………

小聚会摆着上次经过的四面围着玻璃的亭子里。钮祜禄府里的小丫鬟甚懂礼,一路上不断提醒我那块儿石头松动了踩上去会崴了脚,又有哪处围栏是不牢固的倚上去会做自由落体和一泓湖水来个最亲密的接触,正是在她的提醒之下我才稳稳当当的寻到了花园正中间的亭子,并且很是大方的赏了她一个一等封儿。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天空上飘着朵朵洁白的云朵……咳咳我会告诉你们这后半句话在穆小五五年级的作文中还常常出现么,怪不得语文老师您一心认为我x后一定要学理了…………

如果不是后来听到引路的小丫鬟和其他下人的议论,一切都是那样perfect。但是很不幸,我说过,穆小五我的听力挺不错的,穿越之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偏偏我当时正站着亭子的门口做出一副打量玻璃其实是在研究柱子上的彩绘……用的金子。一阵风将那个小丫鬟的话送的分毫不差。“姐姐你就唬我吧,害我担心了好久,真真以为那位睿亲王家的格格脑子坏了呢。哪里像是您说的连路都不会走了,顶多是有些不稳定罢了。还好还好,没出什么岔子。那个姐姐,你替我顶一会儿差事,我家去和我娘报声平安,省的叫她陪着我担心。”

我讪讪的扭脸看了看旁边憋笑憋得内伤的子敬,讪讪的挪回桌子旁边然后讪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谁能告诉我我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湘妃竹帘被人挑起哗啦啦的响,来的无疑是作为主人的景妆,略带歉意笑道:“对不住,教你久等了,我方才去小厨房瞧瞧菜烧得如何了,一不留神儿竟忘了时间。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白,难道是屋里太冷了,要不我叫人送了炭火盆进来吧。”

我听见自己干笑道:“我是热的,热的。”

景妆大约是第一次自己从头到尾操办一次这样的活动,兴奋的连鼻尖上冒出细碎的汗珠儿也浑然不觉,她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帕子胡乱抹着笑道:“说的是的,我就说现在天儿本就不冷,这亭子用玻璃封了反倒比别处暖和些呢,就她们多心。”

说完踱着步子又仔细巡查了一遍各种摆设,我淡定的瞄了她一眼,刚才白擦脸了。为了不让她的丫鬟太过辛苦我干脆伸手拉她坐下,坐下之后却发现无甚话说,只得胡乱道:“怎么还不见珊姐姐,就我猴急的好像赶着来蹭饭似的。”

景妆不甚淡定的看了看天色道:“应该就快到了,珊言郡主是守时的人,不会迟了的。说不定路上有事儿耽搁了也未可知呢。”话虽如是说,手里的一方素净兰花帕子已经被拧成了麻花,我垂下头,默默为无辜牺牲的手帕默哀了三秒钟。

少顷有丫鬟来报说是博尔济吉特郡主到了,景妆不甚常见的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兴奋道:“真的么,快好生请进来。”话月兑口之后才想起来我,连忙过来拉着我的手笑道:“瞧我,不过郡主总算是到了,我就说不会迟了的。”

话音未落便被笑声接起,珊言穿着一身靛青的旗装还披着闪银福字的绛紫色薄披风,倒是很英气袭人,嘴上说着我来迟了脚下不停,却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自在感。我往她身后一瞧,顿时明白了原因,她是拉着莞莞一起来的。

惊讶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景妆面上一顿,显然自己请的人里面并没有莞莞,不过如今对头上门作为主人家,景妆就算是气度不足,面子上的功夫倒还不差,不过是刹那间的失神已然调整过来含笑迎上前道:“正说您呢,不迟不迟。小女见过郡主,见过格格。”盈盈拜倒一个屈膝甩帕做的甚是漂亮守礼。

我也自然得迎出去,微微颔首眼角余光处珊言紧了两步上来扶起景妆,只听得声如银铃清脆:“哪里用得着行这样的礼,可折杀我了。”说罢两人相携款款走回亭子言笑晏晏,一派宾主尽欢的场面,看的我又晕了一晕。

不过有些话进了亭子就该开诚布公了,虽然双方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笑意,可是亭子里的气氛骤然添了几分尴尬,莞莞和景妆东西相对,珊言插在二人中间倒是一派淡定,此时拉起景妆的手笑道:“你别怪我多事,只是今天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一码子事儿,我既然吃了你的嘴短,少不得要替你二人当一回和事老了。东莪也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我心说明明就是大家闲着无聊找借口吃饭的,嘴里却忙不迭的附和:“好呀,那我也当一回儿和事老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话说开了便没事了。”

我二人如是说,景妆虽然性情高傲些,却也不希望和郡王家的格格真闹得天翻地覆,便点点头。我和珊言一人一个眼刀飞向莞莞,她也终于飞快的低了一低脑袋。

和事老这个事儿,其实我并不喜欢做。因而整个过程中只是珊言左右逢源见缝插针里外不是人咳咳最后一句不对…………

我只在莞莞态度过分不良好的情况下飞一记眼刀放两句严厉的话,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珊言交代过什么还是上次回家之后莞莞也受到了她们家福晋的教训,虽然脸色不善居然乖乖的听完了没有甩袖子走人。后来回家后子敬一脸得意的分析说应该是珊言对饶余郡王家的福晋说了点什么,我觉得甚有道理,再问的详细一点,某人却不说了,我看了看他的脸色,恐怕是想起来什么惨痛的经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女生哪个没有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和人吵架斗嘴置气的时候啊。”他条件反射的默认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性别问题,继而又脸色灰败的沉默了。

言归正传,双方都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因而这件事在我不甚明白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双方都道了歉然后……这件事就算是终了了。不管是真心也好,应付也罢,瞧着珊言一脸轻松的样子,我知道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最起码我不用和她配合当3+2了,于是我甚欢悦的拿出来一把桃木护身符挨个发…………

某人有话说:其实没什么话。每个女生应该都经历过女生间的斗争,也许有些说开了就说开了,之后平平淡淡的将对方遗忘,当然比较好的情况是不打不相识,反倒在其后成了深交挚友。也有可能双方之间并没有多大的误会隔阂,却因为双方的态度或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彻底相忘于天涯。当有某一天你忽然回想起对方来的时候,或者你还想是时隔多年之后来一个相逢一笑泯恩仇,却发现对方的联系人列表早已经将你清除的干干净净。

有缘相识一场不易,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吧,珍惜你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记忆,都是你日后回忆的资本,也正是这些,构成了每个人的青春岁月。当你坐在摇椅上的时候,可以和自己的孙女儿笑着说:“我真傻,真的。”咳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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