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博欢呼着谢恩跑了,一溜烟儿跟兔子似的。我看着皇太后慈爱的笑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只是有些直觉不对头。罢了罢了,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刚才被教训一句转头就忘了不是?
我抬头往前头瞧,不知道什么时候台子已经搭好了,两个穿的十分凉快的汉子正抱成一团,喂,想歪的筒子请自觉去面壁好么。我说的明明是两个蒙古武士在摔跤好么
我想起来前世看的摔跤啦拳击比赛,是,比那时候的更威猛孔武些,只是,真的是很没有意思啊
我仿佛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没有一个女眷在场,这样打成一团的场面,作为女性,还真是不太容易热衷吧。其实不少人应该还是热衷的,但是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来。东莪瞎猜的。反正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我来了,还呆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便没有半途开溜的可能性。
看得出来,太后的兴致还挺不错,乐呵呵的和苏嘛拉姑说着话,偶尔还转过脸来同我讲上一两句。我还得小心应付着。其实也没那么糟,比如桌子上摆的瓜子儿核桃就挺好吃的。知道我懒,还有个心灵手巧的小丫鬟替我砸核桃仁。彼时,我正捻着一棵晶莹饱满的核桃仁儿往嘴里送,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传来,吓得我手一哆嗦……我那娇艳欲滴喂的核桃仁儿,你就这样弃我而去了是不是。
我定了定神,小声问:“怎么啦?刚才谁赢了?”
那个心灵手巧的小丫鬟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虽一边飞快的剥着核桃一边还能关心战果,道:“是蒙古的勇士赢了。”
我恍然大悟,其实也没多悟。虽然醒得是蒙古的勇士赢了,可台上那俩都是鼻青脸肿的到底那个才是蒙古的?这真是一个让人忧伤的问题。算啦,还是刚才那句话,想不明白的就甭多想了,我还是继续研究些有意义的,比如,怎么才能又快又好的把核桃剥好。我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盘:“那个是五香味的吧,你帮我剥点那个味道的尝尝。”
苏嘛拉姑似笑非笑的回头望了我一眼,又不知道和太后说了句什么。太后笑了一声转回头来问我:“东莪,我们来猜猜下一局会是谁赢。”
我眉开眼笑道:“好呀,赢了有奖赏么?”
她笑着道:“你个小财迷,若你赢了,我就让你任挑一样东西走,若是你输了,就给我剥一下午的核桃仁怎么样。”
我敢说不好么?让你嘴贱啊小五,让你嘴贱啊我只能说好
太后压了大清的巴图鲁,我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压蒙古人。”
太后还非得刨根究底问缘由,喂我还能选什么好么。当然我肯定不能这么说,只能胡编道:“上一局不就是蒙古的赢了么?”想了想又补充道:“太后娘娘也是科尔沁草原来的,您是巾帼不让须眉,您家乡的巴图鲁肯定也错不了。”
我想最后补得这句话还是说的很好的。太后眉眼弯弯并没多话,只道一句:“这一局可是咱们大清的勇士。得啦,且瞧吧。”
我不知道这局比赛是什么时候完的,我只知道这局比赛完了,我们该吃午饭了。虽然我吃的很饱,可还是很开心,毕竟嘛,吃东西比看无聊的打架强多了。
太后呀了一声转头过来道:“没想到还真让你蒙对了,果然呐,得啦,我可不赖你东西,回头叫苏嘛拉姑带你去挑便是了。”
我笑着谢赏,道:“知道太后娘娘不会赖我的东西,也不急,等姑姑哪天得了闲再去吧。”
“得,我替格格记着。”苏嘛拉姑笑一声,见太后要起身连忙上前扶着:“坐一上午了,您慢些起,仔细腿麻。”
不愧是经年的嬷嬷。我也赶紧上前三步扶了她另一只胳膊,笑道:“一上午都坐着,倒不觉得饿。”
太后撇我一眼:“你不饿,我知道。瞧那一堆儿皮儿核儿的就知道了。”
我一张老脸有些发热,讪讪笑了一声跟上再不多话。
下午得了假许我回去睡觉,这可是好事我自然得接着。陪着说了两句话就被撵了出来,听说太后自己下午还得召见蒙古来的福晋,啧,真辛苦。
我溜回睿亲王府的驻地,上嫡福晋屋里简明扼要复述了一下上午的经历,她见我有些累了便打发我下去歇着。
这一歇就到了傍晚。
我站起来,觉得消食儿消得不错,等会可以去好好觅食儿了。唔,这样一个春寒还有些料峭的半下午,若是能吃一顿烤肉,当真挺不错的。我勾了勾自己的食指,把明意叫进来替我梳洗,一边还不忘盘算着等会叫小厨房加个什么菜。恩,这地界儿应该不难寻到羊肉,做一个酸汤羊肉,另外剩点用炭火烤了撒上孜然吃。
我美滋滋想着,自然被明意瞧了出来,问道:“格格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该不会是在想吃的吧。”
喂——谁说的?谁说的明意你就算是看出来了,这话也不能这样说不是。
不过她紧跟着一句说的我心花怒放。
“唔,我忘了告诉格格您一声了,刚宫里的公公传话过来说是晚上请福晋和格格去,听说打了好些猎物呢。”
我一双眼睛刹那间瞪得滚圆,烤肉烤肉喂我来了等着我啊,亲
明意当成没看见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三下五除二把我收拾的利落推了出去。嫡福晋已经等了我一会儿了,见我进来只笑道:“也不知道怎么你怎么就这么困,皇太后给你吃了什么好东西?我都想着是不是该请人递话给王爷让他替你请大夫来瞧一瞧了。”
我笑着混闹道:“额娘这话说的我可是无地自容了,再说了,咱家请太医也算便利,哪儿用得着巴巴的让阿玛担心我呐。”
嫡福晋动了动唇没出声,见时候不早领着我去了。
天气虽然渐暖可天黑的还挺早,狩猎场被侍卫围出一片空地周遭星罗灯盏,当中一只硕大的火堆正燃烧的熊熊。虽然和我想象的电视剧里一堆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的情景不完全一样,可还是足够让人心潮澎湃。
屁颠屁颠的跑去跟太后打招呼,她笑吟吟的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你们怎么来的这样晚,等会该罚酒才是。”
嫡福晋抿嘴笑了笑没搭腔,我已经揽过珊言的手嬉皮笑脸道:“娘娘,我将功赎罪成不成?”
她疑惑:“我倒想听听,是怎么个将功赎罪的法子?”
我将珊言往前推一推道:“等会叫珊言郡主跳支舞,好不好。”
珊言气的跺脚道:“你这捉狭的丫头,我就知道你这嘴里,吐不出来好话。偏还信了你。”
孝庄笑道:“这法子倒是新鲜,咱们满人女儿,不像汉人那样扭捏,这样的玩笑话说说也是无妨的。”
笑言一番之后各自归座,我和珊言好几天没见过了,一肚子路上的见闻没分享,早就寻个借口跑在一边说起体己话了。
我苦着一张脸小声抱怨:“你不晓得,今儿上午可把我尴尬死了,我以为来猎场是多有趣儿的一桩事儿呢,结果,就我自己陪着太后坐了一上午,像个木头人一样,明知道旁人在议论我,还得装作没听见。”
她笑着点一点我的脑门,道:“你呀,这话和我说说就罢了,叫旁人听去,哪怕你说的是事实,听在她们耳朵里,也是你在炫耀。她们总会说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点头:“我理会的,所以才只和你说一说不是?”
她又道:“说起来,我也听人议论了,倒没说你什么坏话。听说你们家的小阿哥很出了风头?”
我仔细想了想,道:“是么?我倒没觉得。我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子话,她叫人把多尔博叫了过来。还是照旧问了几句闲话,顶多就是多尔博说他得了皇上一句夸奖,太后听了也高兴。叫人拿了一把弓箭赏他。后来就叫他自己去玩了。”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也许是他走了之后又出了什么风头吧,我回去的早,又睡到刚才,并没有听说呢。”
珊言拿眼看我,笑道:“我说怎么来的这样晚,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原来是睡到刚才,你呀,可真行。”
我连连摆手道:“哈,你太高瞧我了。我为什么不来,在美食面前,我哪有不来的道理呢。”
珊言抿着嘴儿不说话,半天才道:“得啦,我原该知道的,你这丫头。”
这没头没脑一句话说的我有些奇怪,隐约觉得像是被人瞒了什么事儿,可一时间也没有半分头绪。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我也不方便时时去见子敬,就算是见到了,身边也总有旁人,并不能好好同他说一说话。算啦,一时半会也急不得,等找了空儿再说吧。
彼时我们站的位置是在一处矮灌木旁,从外头看不清里面可里面却将外面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我既这样想着,不经意一抬头,忽然看见一队人打远处经过,其中领头的那个,不是上午看见的那人,还是谁?
就想说一句话,遇事一点拖延的心都不要有。另外我这章真心写了整整三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