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被撕碎的肉块,腥臭的血液泼洒一地。
全身赤.果、披头散发的灰发女人像野兽一样,四肢着地地“站”在一地凌乱之上,猩红的双眼闪动仇恨的光,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口鼻下巴沾满已经半干涸的鲜血,大量口涎滴滴答答地落下,状若疯狂。她的脚下踩着一个圆滚滚的球状物,勉强可以辨认是某一个行刑大汉的头颅。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我还不想死!”有一个大汉对于这种欺凌妇女的行为并不是很热衷,因此始终站在众人的最外围,却恰好在之前一轮杀戮中活了下来,正四肢抖颤滑落地面,拼命向后爬行着,嘴里还不断喊着救命的字眼。
“玛丽好孩子,你做得非常好,现在就这样继续下去吧。”黑袍管家坐在他的靠背椅上,笑mimi地看着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杀戮戏码,眼神时不时在桌面上摊开的羊皮纸上打个转,神情也一会儿阴一会儿阳。
“古列特大人!救命啊!求您饶过属下!”大汉涕泪横流地大喊大叫,他怎么会看不出这是管家大人故意拿出来的手段,用他们这些下等仆役的命去换取眼前这个女人的变异,但是现在除了求饶他什么也没有其他事情能做了。
玛丽不知是注意到这个活人,还是在执行古列特的命令,偏过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低沉吼叫。上半身压低,翘起丰满的臀丘,她像是一只成年的四足动物,双脚在地面用力一蹬,甩出一溜血迹,凌空扑向瘫软在几步外的大汉。
从黑袍管家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刚刚转变成吸血鬼的女人利用扑倒的力量强制性地控制住这个已经差不多完全失去反抗意识的大汉,双手十只指甲犹如十只锋锐的小刀,直刺入肉,处处飙血。
“呜~吼!”玛丽吼叫着低下头,一口就咬住了身下猎物的脖子,但是尖锐犬齿的使用方式与安德烈截然不同,直接用暴力撕下了猎物的一大块皮肉,露出颤动的咽喉肌肉软骨气管食道,鲜血噗哧一下喷出,溅了她一头一脸。
已经变成野兽的女人用力一摆头,将口中的皮肉甩到一边,埋头在那些出来的红白肌肉处贪婪吮吸着,随后又在已经丧失逃生能力的大汉胸月复位置一顿撕咬。
古列特不屑地撇了撇嘴,对她这种野蛮的“进食”方式似乎并不欣赏,不过这是刚刚转化成幼仔的本能性进攻,他也不准备要求更多。只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只有这样……黑袍管家阴沉的眼神扫过之前大汉们轮流拷打的那个家伙,再扫过桌上的羊皮纸,沉吟不语。
“呼”地一下,一大块从人身上扯下的连着大腿的月复腔肢体飞过来,红红黄黄的脏器带着淋漓的鲜血砸到他身前的书桌上,原本摆放在桌面上的墨水瓶、笔架和鹅毛笔都被这块飞来的残肢打翻,血迹连带墨汁直接将拿着写着东西的羊皮纸污染得一塌糊涂,更别提还留下好几处被扯断的肠子的弯曲痕迹。
“玛丽!”古列特猛然站起身,靠背椅的椅脚在粗糙的地板上摩擦出难听的声音,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玛丽已经将目标转移到那个用铁链吊挂着、拷打得不成人形的家伙身上,刚才被甩过来的肢体就是这个可怜虫身上的部分。年轻的女仆役长对这具只剩下微弱呼吸的躯体扑抓几下,撕咬几块充满伤痕的肢体下来,就失去了兴趣,再度蹂躏起地上那个发出微弱惨叫的大汉。
黑袍管家看着一地尸体肉块血迹,神情变来变去,最后落在已经变成尸体的被拷打者身上,突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玛丽,你可真是一个粗鲁的孩子。”
永不知时间流逝的青年取出挂在腰上的黄铜钥匙,轻轻摩挲一下光亮的表面,挑出一把打开那个被一层层锁起来的小小柜门。
咯吱——
开门的动作带起一点风,引得烛火跳动不已,昏暗的黄色烛光将所有人和物都拉伸出又长又粗的奇异黑影,融合在一起。
柜门处有一层泛出死气沉沉的黑色薄膜,薄膜后面稀稀落落摆放着数十个大小高矮颜色都不尽相同的瓶子,青年的红眼睛扫了一下,苍白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向一个瓶身烧制成层层花纹的暗褐色瓷瓶。
他的手指穿透薄膜时发出了一个闷闷的“啵”音,周围泛出一圈黯淡的暗红色花纹。青年取出瓷瓶,拔出塞子,细小的茶匙探进去从瓶底挑起半匙棕色粉末,放入托盘上光泽温润的白色碎纹骨瓷茶具中。
将瓷瓶放回原位的过程中,青年的手指在途中某个墨绿色长颈瓶上停留了一下,轻轻模了模瓶子,才收回手指。
咯吱——
柜门关闭,锁头合上的声音响起。
随着银亮光辉不断挤压着属于黑暗的空间,一团一直隐藏在黑暗角落中的绿色光球也出现在这片空间的角落。
耀眼的银辉刚刚接触到这团绿色光球,便像对抗黑暗一样强烈地压缩穿透着,绿色光球一边收缩一边反击似的爆发出盈盈温暖的绿色光芒,沿着银辉反向冲击着仍未清醒的精灵本体。
闭着眼晴蜷缩在伪龙扶手椅上的骷髅人端起骨瓷茶杯,深深呼吸了一口茶杯中翻腾的热气,才小口啜吸着杯中的液体,嘴里啧啧赞叹着:“安德烈,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精进了。”
“多谢主人夸奖。”青年仆役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长柄茶壶,退后到扶手椅后站定。
“你别那么拘谨嘛,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也来尝一杯。”斯威格并没有睁开眼,似乎还在回味口腔里茶水和毒品粉末混合在一起的余味,甚至还开了个不太有趣的玩笑,似乎心情很好:“别担心,偶尔喝一次沃达尔粉不会上瘾的,而且以黑堡的身家,就算上瘾了,我也养得起你。”
“是的主人。”安德烈没有半分犹豫,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比刚才给自己主人倒得还要多,眼睛眨也不眨地喝了下去。
“唉——”骷髅人耷拉的眼皮掀动两下,掩去眼中的神采,嘴里发出一声感叹,“你这孩子,沃达尔是需要细细品味的,才能尝出那种隐藏在苦涩中的特殊味道,你怎么每次都直接喝下去,真是浪费啊……”
青年仆役放下茶杯,弯身一礼,站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