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向天空的高塔上空笼罩着层层黑云,冰冷的夜风呼啸着,毫无规律地在诸多建筑中东南西北地乱吹着,一道道闪电狂放地撕裂层层黑暗。乌云之上的遥远天幕上,星辰之光模糊而黯淡,银月西多与红月玛娜更是仅剩下近乎消失的细细一牙。
阴森的古堡主楼里,三层以上都是属于堡主的私人空间,为了避免仆役们往来的脚步声影响堡主的心情,每条通道都奢侈地铺满了来自沙漠地带的昂贵手工地毯,墙壁上数百上千把永燃火炬带来的光亮将所有空间都照的纤毫毕现。
面色苍白的青年仆役安静地推开专用的小厨房套间,取出挂在腰上的黄铜钥匙串,从里面挑出一把,轻轻摩挲一下光亮表面上那个小巧的眼球印记,打开那个被一层层锁起来的小小柜门。
咯吱——门轴摩擦声响起,引得安德烈皱了皱眉头。
打开柜门的动作带起了一点微小的气流,引得一旁的照明烛火跳动不已,昏暗的黄色烛光将这个小小套间里面所有的人和物都拉伸出又长又粗的奇异黑影,再不分彼此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影子怪兽。
柜门处有一层泛出沉沉死气的灰黑色薄膜,薄膜后面的三层架子上,稀稀落落摆放着数十个大小高矮颜色都不尽相同的瓶子。安德烈暗红色的眼睛扫了一下,苍白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向一个瓶身带有数层非常不明显黑色花纹的暗褐色长颈瓷瓶。
他的手指穿透薄膜时发出了一个闷闷的“啵”音,手腕与薄膜接触处也泛出一圈黯淡的暗红色花纹。青年仆役的手指在途中某个墨绿色大肚瓷瓶上放慢了一下,无名指与小指夹住瓶塞快速一拔,然后向前握住了暗褐色瓷瓶,已经拔出的瓶塞顺着瓷瓶的瓶身轻轻落在架子上,无声无息。
安德烈的手握住暗褐色瓷瓶向外退出,途中经过墨绿色瓷瓶时,小指指尖探了进去,用长长的指甲从瓷瓶里面挖出了点东西,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握住暗褐色瓷瓶退出了那层灰黑色薄膜。
整个过程做得非常隐蔽又自然,除了取瓶的过程稍微慢了那么几秒钟,并没有什么地方显得特别。哪怕是有其他人站在他身边,如果没有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手指,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这点小动作的。
青年仆役的手稳稳地握着暗褐色瓷瓶,左手拔出塞子,用细小的茶匙探进去,从瓶底挑起半匙棕色粉末,长长的小指轻轻敲着茶匙柄,棕色的粉末和指甲里挖出来的东西一起落入了托盘上光泽温润的白色碎纹骨瓷茶具中。
将瓷瓶放回原位的过程中,安德烈的手指带起那个瓶塞,装回了墨绿色瓷瓶上。他轻轻模了模瓶子,嘴角露出短暂的血腥微笑,才收回手指。
咯吱——
柜门关闭,锁头合上的声音响起,青年仆役端起茶具托盘,无声离去。
◇◇◇
阴风阵阵的地牢里,到处都是被撕碎的肉块,腥臭的血液泼洒一地。
全身赤luo、披头散发的灰发女人像野兽一样,四肢着地半爬半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口鼻下巴、双臂胸口处沾满一层层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渍,大量口涎滴滴答答地落下,一对猩红的眼睛时而疯狂时而惊恐时而混沌,但仇恨的光时时闪动,四处寻找着还有生命迹象的物体。
她的身周一地凌乱,破碎的衣片、撕裂的血肉还有带着啃咬齿痕的骨头四散,脚下还踩着一个圆滚滚的球状物,勉强可以辨认是某一个行刑大汉的头颅,即使人早已死去,脸上也还带着绝望和惧怕的表情。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我还不想死!”一个衣衫破碎的大汉浑身抖颤,四肢并用拼命向后爬行着,嘴里还不断喊着救命的字眼。“古列特大人,古列特大人!救命啊!求您饶过属下!”
三天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已经不复最初被他们随意亵玩的孱弱,随着杀戮的进行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大,就在刚才,她单凭手脚牙齿就直接杀掉了一个跟他一起逃命的行刑手,然后扑上去啃咬他的尸体。
黑袍管家坐在他的书房的靠背椅上,透过桌面的水晶球,笑mimi地看着这场由他一手导演的杀戮戏码,眼神时不时在残存的三个黑衣大汉身上打个转,手指在水晶球上指指戳戳,神情愉悦:“玛丽好孩子,做得非常好,你的进步越来越快了……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我们还有时间。”
“有没有人啊!来人救救我吧!”大汉涕泪横流地大喊大叫,试图向地牢出口处爬去。被关在这里三天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分明是管家大人故意拿出来的手段,用他们这些下等仆役的命去换取眼前这个女人的变异,但是现在除了求饶,他也做不了其他事情了。
也许是这个大汉喊叫的声音太大,嘴里还叼着一只小臂残肢的玛丽偏过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低沉吼叫。上半身压低,翘起丰满的臀丘,口中的残肢甩出一溜血迹掉在地上,她像是一只成熟矫健的四足动物,双脚在地面用力一蹬,凌空扑向瘫软在几步外的大汉。
从黑袍管家观察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转变成吸血鬼的女人利用扑击的力量,强制性地控制住这个已经差不多完全失去反抗意识、只知哀声求饶的大汉,双手十只指甲犹如十只锋锐的小刀,直刺入肉,处处飙血。
“呜~吼!”玛丽咆哮吼叫着低下头,一口就咬住了身下猎物的脖子,但是尖锐犬齿的使用方式与安德烈截然不同,直接用暴力撕下了猎物的一大块皮肉,露出颤动的咽喉肌肉软骨气管食道,鲜血噗哧一下喷出,溅了她一头一脸。
已经彻底激发出兽性的女人用力一摆头,将口中的皮肉甩到一边,埋头在那些出来的红白肌肉处贪婪吮吸着,随后又在已经丧失逃生能力的大汉胸月复位置一顿撕咬。
“玛丽,你可真是一个粗鲁的孩子。”水晶球前的古列特不屑地撇了撇嘴,对她这种野蛮的“进食”方式似乎并不欣赏,但这只是刚刚转化成幼仔的本能性进攻,他也不准备要求更多。只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只有这样……黑袍管家向后一靠,阴沉的眼神从水晶球转移到天花板上,久久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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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03.22:我发现我特别喜欢写这种吃人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