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的大学 第六章:繁多的课程

作者 : 高青铜

“叮零零——”闹钟的怒吼击碎了我们尚未结束的美梦,也赶跑了一直缠着我们的贪喃的瞌睡虫。

“快点起床,同志们——”舒雅的号令下达,我们忙着从床上跳起来。

于是,卫生间里人满为患,抢马桶的、抢脸盆的、抢镜子的……

“看来以后得分批起床啊……”舒雅若有所思。

从那以后,舒雅总是提前半小时起床的。

当一切准备差不多时,每个人抓了储物柜的一样零食(以饼干和面包为主),像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终点——教室狂奔。

当我们到达名为“学前教育系”、代号“教育003(一直奇怪:为何不是007呢?)”的教室时,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二十几双眼睛赤luo果地注射着我们这群珊珊来迟者。讲台上名叫“班主任”的同志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我们,我们的心里交响乐开始奏响……

“好,同学们,今天是国庆长假结束的第一天上课,可能部分同学旅途太累了,因此耽误了自己和大家的时间,这次原谅你们了,希望下不为例哦……”

哦,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我等泪满襟”啊

收拾好心情,忘记咕噜叫的肚子,进入“老班”为我们营造的那个叫“大学语文”的神秘境地……

两节课终于结束了,“老班”翩翩离去,我等立即恢复原状,教室里人声鼎沸:

“快点吃东西,饿死了,我要得胃炎了……”

“哎哟,不要说了,我的胃已经疼了……”

“你回家了吧?有这么好吃的早餐”

“我没回家,我去南京找高中同学了……”

“是找男朋友吧?”

……

严肃的电铃声大作,表情严肃的生物老师踏步而来。

教室瞬间恢复平静。

生物孙(即教生物的孙老师)透过厚厚的镜片环顾全场,中年略显肥胖的脸上挤出难得的笑容:“今天的状态不错,希望大家继续保持”,大家心情为之一振。他又不急不慢地开口:“上次我们讲到了植物细胞……还记得吗?”。

众人的心随之提紧,赶紧翻书、找笔记……“1号,你来说说看——”学号“一号”者如触电般一跃而起:“我认为……嗯……植物细胞就是……”在同桌的援助下,总算找到了答案。

我一模小心脏,跳得那么狂热啊——我还是不知道答案在哪里,按照这速度,迟早被“生物孙”耳提面命冷嘲热讽一番。不行,要改进

不过,想想还真的感谢“生物孙”,喜欢谈论肉鸡的他让我们杜绝了对现代鸡肉的偏爱:“肉鸡的生存环境很差,饲料中激素的成分太多,你们不怕癌症就吃吧……你们回忆一下,鸡蛋吃多了,嘴巴里是不是乎有鸡排泄物的味道呢?”

都说食品安全,如果大家都拒绝吃有安全嫌疑的东西,那些食品还有市场立足吗?

所以,后来,除了纯正的草鸡,我很少吃肉鸡。

随着生物孙的高调离开,我们迅速奔赴食堂。

这里——s师范学院的食堂已经人满为患。

和s师范的学生坐在一起吃饭,我们也会有些不安:瞧他们,年龄明明比我们还小,可是他们的仪表是那样优雅,他们的言谈是那样淡定,他们的感觉是那么“身正为范”……当然,不安之余,我们也会诋毁一下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四年以后比你们更厉害”

但是每当他们问我们“你们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时,我们在解释之余都逐渐自怜起来:我们系算什么啊独自漂流在外,爹不疼娘不爱的……

当然,我们在自怜的同时,也能体会到s师范学院对我们的认真负责。

s师范是个有优良师资教育教学、尤其是擅长幼儿教师培训的名校,因此,对我们的教育也以他们传统的模式为准绳,既重视教育理论的熏陶,更重视专业技能的训练。为了不辜负我们大学领导对他们的托付与信任,他们更是把优良传统发挥到极致,比如——他们给我们安排了最好的学科老师,给我们延续他们最有效的管理模式。

可是,这些模式在当时遭到了我们的非暴力抵制和多次语言上的强烈反抗,如今想起来,当时的我们是多么可笑:我们只是想证明自己是自由的、能管理好自己的大学本科生而已。而那些老师认真的态度、我们不倦的教诲或多或少影响了我们以后三年的大学生活、多年的工作生涯、乃至长远的一生。

吃好午饭,我们六个人一起回寝室休息。这就是大一初期的宿舍成员活动模式——集体出行。

路上,舒雅说:“你们知道吗?昨晚十点钟时邱白打电话过了——”

“啊,我们怎么不知道?果果和小妖率先叫起来。”

“我看你们都睡着了……”

“噢,那下次叫我们啊……对了,他说什么啊?”

“哦,他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安全回来了。”

“哇,好体贴周到的邱白哥哥啊——”有几个人已经开始进入癫狂状态。

幼稚太幼稚了

“你们至于为一个不了解的人这样吗?”。我火大地问。

“怎么?你吃醋了?”

“是啊,不服气就告状去啊”

哦,晕死了语言的刺激作用太强了

下午有两节课——让我一个头两个大的钢琴课。

第一次接触到钢琴是在半个月前,当“怒其不争”的钢琴李把我的食指按在那个叫做“中央c”的白健上时,我脆弱的艺术之心在颤抖,我在瞬间预感到了我可悲的钢琴命运……确实,这样的心情延续到了我整整四年。

看着钢琴李和“指如削葱尖”的女生们在钢琴边谈笑风生,我的心甚至颤抖过:早知今日如此颓败,就应该在小时候主动请求妈妈让我学钢琴啊如今一把年纪了,骨头都硬了,手指也不协调了,怎么能赶上大家的步伐啊悔不该当初啊

简单的右手弹奏,我反反复复弹了一个下午,总算勉强过关。可是,小妖、果果、丝丝等早已通过,顺利返回宿舍了。

我在琴房继续和琴键培养感情的时候,班级的“国宝”成员石崖、林肯敲门而入:“胡夏夏,你帮帮我们吧,我们实在弹不出啊……”

看他们抓耳挠腮的着急样,我除了同情,就是“同病相怜”的悲哀感。

两个大男生,还要翘着手指弹钢琴,真是难为他们了。可惜,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自己也被老师批评的,我的指形不对……”

他们似乎欲言又止,还是悻悻地走了。

我继续练琴,看着自己五个的小肥指在琴键上挪动,忽然感觉好滑稽……

这么难看的手怎么能亵渎圣洁的钢琴呢?

天黑了,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宿舍。她们都在吃零食,聊天,气氛高涨。

说实话,我真羡慕她们的洒月兑与快乐。

“夏夏,还在”为钢琴难受啊?

“嗯”,我无力地点点头。

“不要急嘛,慢慢来,我们都弹得不太好——除了果果、源清和小妖,对了,你们传授点秘诀吧”舒雅忽然想到了什么。

“秘诀?哦,我小时候学过两年的电子琴”源清忽然大彻大悟,“我在吃老本呢”

“我学了四年钢琴,可是不知道具体的水平,”果果说,“妈妈认为,兴趣最重要,水平和级别是次要的。”

多有远见、多开明的果果妈

“我们可是没有任何‘本’吃啊……”我闷闷地说,“看来小时候真的很有必要多学点东西……”

“小妖,你呢?”

“我?我就是觉得喜欢钢琴啊……可能我一直喜欢唱歌、乐感好吧”,小妖平静地说。

“啊?我不会唱歌呢,我是嘴巴一张,歌曲要到处飞扬的那种。”丝丝无奈地说。

“哇塞不喜欢唱歌都能唱出那么好的效果——四处飞扬,”毕畅啧啧称赞。

“她呀,是说她五音不全,”我无力地辩驳。

因为,我也是五音不全,和果果同病相怜。

第二天上午只有两节音乐课。

尽管我唱歌也是“四处飘荡”、找不到稳定调的那种,但是我却喜欢音乐课。

因为,我仰慕——确切地说,叫远远地爱慕——爱慕着温文帅气的“音乐叶”叶塞林:他长得特别有文艺范儿,瘦削的脸,单眼皮,三七分的头发(别人是这个发型可能很土,可是他不)……让我联想起20世纪90年代初韩国文艺片里的男一号。

当然,不止我一个人爱慕他,许多女生都有这样的心思。

可是,刚刚得知,叶塞林已经结婚了,而且是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而且是班花级别的那种。

真是既羡慕、又伤感的事情。

不过,这不影响我对他的爱慕——仅仅是爱慕,还有对音乐的喜爱。

就让我化失落为动力吧

今天一上课,叶就让我们打开《经典儿童歌曲》课本齐唱歌曲简谱。我不隐瞒,我音乐基本知识这方面的空白,真的。

因此,当同学们用整齐标准的优美的声音把书上的儿歌简谱精确地唱出来时,我除了震撼、羡慕,就是担忧——我还在逐个分辨1234567(哆来咪发嗦啦西)的身份呢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它们的音高、节奏如何了。

按照前几次上课的经验,即使我跑调跑到北极去,也没有人会发现——只是滥芋充数、对对口型而已

就在我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时,叶忽然点名,不,点学号:“26号。”

“到”我一跃而起,声音洪亮——开学初半个月军训的卓越成果。

大家哄堂大笑。

我的脸开始发烫,成了光溜溜的猴……

“你来把第四首歌歌谱唱一遍。”叶露出罕见的笑容,但很快隐藏又起来。

哎,不笑的时候很帅,笑的时候更帅啊真是太没天理了

“什么?”

“你把第四首歌谱唱一下,我要看看你们的个人水平。”叶平静地重复。

啊,心存侥幸者有罪、假唱可耻啊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还好,这首歌我会唱,不就是《额伦春之歌嘛》我壮志凌云地依照脑海里初中学过的这首歌歌词的感觉来唱:“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

唱毕,我为自己不幸中的万幸沾沾自喜,更为自己稳健的表现而感欣慰。

“嗯,总体还可以,就是很多音不准。”

我愕然,表情有些僵硬……我知道我的音乐素养是差的,可没想到是这样差

看来,在音乐这条漫长的道路上,吾还是要上下而求索不止啊

快乐的音乐课后,上午的学习任务完成。可下午的形体课让我惴惴不安起来。

我拎着白色舞蹈鞋的手有些僵硬,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又要在集体面前展现自己不协调的身姿了……

我害怕,我害羞……

记得从记事起,我就被周围的人冠以“小胖妞”和“葫芦娃”的“美誉”。小时候胖胖的人儿招人喜欢,可长大了就只能招来非正常的目光了。现在虽说瘦了一点,可是往正常女生堆里一站,我还是十分“醒目”的尺码。因此,在那些或有意或无意些目光的注视下,我的心似油锅里上蹿下跳的河虾,无时不刻被煎熬着……

当挺拔的舞蹈老师硬将我紧缩的的肩打开时,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害怕的不是曾经的“小胖妞”,而是自己一直窝藏很深的内心……

我害怕这种敞开心扉的感觉

当星期五上午的“高等数学”课铃声大作,全班同学的精神也沸腾:那些数字、图形、符号已经跟随我们那么多年了,原以为到大学后就可以摆月兑它们了,谁知道还是亲密得如影相伴、紧紧伴我们左右。更可恶的是,喜欢傻笑的数学老兄也喜欢生物孙的风格,时不时点学号,让我们回答tng和cotang之类的虚无问题……虽然他的语态很温和,可是让我们站着不发言、忍受全班的集体注目礼也是难为情的事情啊

哎,如果,哪一天,没有了数学,该是多么轻松快乐的事情呢……想多了,就不会掩饰自己的言行,这不,一次数学课休息的间隙,我听到后面有人爆料说下个学期就不用学数学了,我的心,那个激动啊,连忙转过去大喊:“太棒了下个学期就不用学数学啦——耶——”

话一出口,却没收到一个预期呼应的声音,他们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我觉得纳闷。无奈,转过身来,却发现数学老兄摒着一张脸在讲台上,黑框眼镜后的眼睛无辜地眨着……

不幸啊,只能祈祷我的数学能苟且及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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