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的大学 第三十四章:痛苦的中耳炎

作者 : 高青铜

确实是作孽啊,有人得中耳炎了。不过患者不是源清,是我。也许是老天爷让我体验一下被别人吵得耳朵疼的滋味吧。

耳朵疼,那个叫疼啊——

不知谁说的:“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我想,如果,他经历过中耳炎时耳朵的疼痛,就不觉得牙疼有多疼了。

耳朵疼的时候,我不能笑,不能说话,甚者不能打个随意的小咯,否则耳朵就会在震动中遭受一次劫难……最要命的是,我的听力似乎也下降了,而且进入耳朵的声音清晰度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似乎越来越安静了,最后痛的那一侧进入一片寂静。以至于当身边的人跟我说话时,我总是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人家,只看见人家的嘴在一张一合,不知道究竟声音反射到哪里去了,丝毫听不见……

于是,我在源清的陪伴下去了最近的医院。

我闭着眼睛,捂着疼痛的耳朵,以最颓废的姿势摊坐在椅子上。源清则替我去挂号,挂号结果是23号。

看着五官科诊室前面同样捂着耳朵或遮着眼睛或张着嘴巴等痛苦不堪排队的人,我觉得时间运行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真担心,还没有轮到我,我就痛得晕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竟然只进去6个病人。更可恶的是,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还有人大摇大摆地插队,而且公然就插在我的前面。估计他是做了科学的整体观察后看出我连和他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才这样肆无忌惮吧?

我只能瞪着愤怒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夏夏,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早上取钱的时候忘记把银行卡取出来了,我得去银行”源清火急火燎地说。

我的表情又换成了悲哀,应该就像即将被大灰狼吃掉的兔子的无助和害怕吧?

“放心,有人陪你,马上就到……”源清安慰我。

不过,源清话还没有完,人已经“蹬蹬蹬”地离开,就像骑了匹上好的千里马。

那一会谁来呢?舒雅?果果?还是毕畅?

这些家伙越来越冷血了,我的耳朵已经疼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来陪我……

想到这里,忽然有哭的冲动……

“咦,你怎么在这里?哪里不舒服吗?”。有人语气夸张地问。

我勉强睁开眼,看见了邱白。忽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医院里。

我指指我的耳朵,又指指嘴巴,摆摆手,摇摇头。

“这么严重?”他收起了打趣的语气和表情。

“嗯,”我点头以示肯定的回答。

“我陪你,”说完就在我身边座椅仅有的空间坐下。

面对这样近的距离,我除了尴尬,就是恼怒——却不能发泄,只能憋着。真担心耳朵好了以后,我的心脏又被憋出内伤……

终于轮到我了,我急忙往医生处冲去。不过,我前方有一块凸起的地砖在诡异地潜伏着,毫无防范的我眼看就要摔倒了,正在准备感叹“祸不单行”的刹那,有个人如超人般从背后拉住了我的衣服,我被拉住后甚者有2秒钟时间是靠在他身上的。

我惊魂未定之余,耳朵似乎更疼了,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呵呵,看来这地也欺生啊”接近退休年龄的老医生和颜颜色地笑着,“坐下吧。”

“耳朵不舒服?疼?”老医生真是火眼金睛啊,不用我说话了。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昨天晚上开始的,今天更严重了,甚者有点听不清楚声音了。”邱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清楚地说出了我的病症。

咦,他怎么知道的?不是刚才才碰见我吗?

“我来看看,”医生镇定地说。

只见他戴上奥特曼的眼罩,拿起探地雷一样的仪器,把我的右耳对准他的方向。

“耳朵里有很多脏东西啊,还有血水”老医生很吃惊却依然淡定地说。

“啊?严重吗?怎么办?”站在我身旁的邱白似乎比我还紧张,问题问得比我还急。

“放心吧,有我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老医生乐观地说,“不过会有点疼哦”

“啊啊啊——”当老医生第一次用明晃晃的夹子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觉得耳朵被割掉似的疼,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

医生连忙把夹子退回来,说:“是有一点疼,可是没这么严重吧?比你严重多的人都没有这么惨烈的。”

“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可能特别怕疼……”我觉得好羞愧。

“我这次尽量轻一点,”医生说话的时候夹子已经进去活动了,我的又一声尖叫也随之开始“啊啊啊——”音量丝毫不比第一次低。

“这样叫我怎么操作呢?”看得出老医生修养很好,是仁心仁术的那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不好意思啊,医生,她可能是对疼痛比较敏感吧。”邱白似乎在为我辩解。

“这样吧,把你的手给她,这样她就安全了。”医生说。

于是,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邱白的手,而他,温暖的手也紧紧握住我的有些冰冷的手。

当冰凉的夹子再次进入我的耳朵时,我的身体是颤抖的,但是我没有再尖叫,只是紧紧掐住他的手,似乎这样我就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了。

我的眼泪却滚了下来,不是感动,而是因为从耳朵深入到每一个细胞的钻心的疼痛。

直到医生又先后三次用棉花球把我耳朵里的血水吸完,我的耳朵尽管还是很痛,却能清晰地听见属于正常世界的声音了。

“小姑娘,这么脆弱,以后怎么去教育儿子啊?”老医生在写诊断病历的时候,笑呵呵地说。

“不要她教育,我来教育就好啦。”邱白笑呵呵地回答。

“你——”我的智商被痛感吃掉了,竟然不知怎么接这个重口味的“招”了。

“呵呵呵,年轻人……”老医生把药单给邱白,还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邱白。我们向医生说谢谢、道再见。于是,邱白又按照医生的处方,去收费处交钱、去药房领了药。邱白还告诉我每种药的用法。

走着走着,想起刚才邱白在老医生面前说的“重口味”的话,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烫,于是和他保持15米的距离。

回到宿舍,看见了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

“你们……”我犹豫着问些什么。

“怎么样,在这个困难的时刻,还是需要邱白的吧?”源清得意地说。

“当然了,没有坚强的依靠,怎么能抵抗医生的残酷动作,”毕畅说,“我是体验过中耳炎的痛苦的。”

“还是舒雅想的周到,及时向邱白通风报信。”源清说。

“是啊,否则我们可经不起那样的折磨……”毕畅说。

“哪样的折磨?”我随口就问。

“又是大喊,又是捏手的……嘻嘻”

“你们在偷窥我?”

“哪能叫偷窥呢?是恰巧看见罢了”毕畅一本正经地说,“让我羡慕嫉妒恨啊”

“那你现在把耳朵弄坏,看看你的‘竹马’是什么表现?”我说。

“我的‘竹马’可不像你们家的邱白那样温柔体贴……”言语间弥漫着酸酸的味道。

“什么我们家的?他身上有我夏夏的标签吗?”。我急急地说,“拜托,我还是期待浪漫爱的女子,这样我怎么能遇见我的王子?人家铁定以为我是处处留情的轻薄女子”

“你呀,就狡辩好了,我们懒得管你了”舒雅也冷漠地跟我说这样的话了,费解。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耳朵终于回复了健康,而那一次的疼痛却怎么也忘不了……

至于疼痛中听到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呢?就让它随风飘散好了,也许谁都不会把它当真。如果真的当真了,那还真的就是傻老2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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