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阳光跳跃的午后,我接到了邱白的电话:“夏夏,我今天去你们那里办事,星期天可否赏脸陪我去楠山追忆我的大学年华?”
我笑答:“你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还需要我啊再说了,你这样极力致力干工作以外的事情,不好吧?”
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隐隐的沧桑感。也许,大学年级的数字在变换,岁数在增长,心态也从容了——老了吗?
“你是蓝颜知己。那些红颜知己太脂粉气了。这么说定了。”他不由分说就挂断电话。太没礼貌了
蓝颜知己有什么好的不知谁说过,就怕蓝着蓝着变绿了。变绿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过了两天,我到校门口去接邱白。
令我惊讶的是,他的身旁还站着江慕一。
他们都是灿烂的笑容,浑身散发出一种叫做“成熟”的味道。
其实,单看江慕一还不能完全体会到那股“味道”,有了邱白,才相得益彰地互相映衬出各自的光芒。邱白举手投足间更显稳重,江慕一则多了些稳重之外的飘逸。
看来工作真的是锻炼人、也塑造人的——尽管工作也是这么人的人啊,就是贱骨头,不被折磨不成材
看我发愣的样子,江慕一说话了:“夏夏又在思考什么呢?是不是发现我们比以前更星光闪耀了?”
“哎哟,主持人就是不一样啊说话都这么——有魅力”我连忙应对。
“是不是说我的粉丝又多了一个?”江慕一挑挑浓眉,边说边送上一个得意的笑容。不出所料,几只刚经过的鸟差点自由落体——只怪他的笑容太诱惑了。
“你就不怕太阳公公听了你这不自量力的话罢工?”我丝毫不敢让脑筋有任何怠慢。这个江慕一,怎么说话也越来越尖锐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刀光剑影啦程今来了,还有你们宿舍的几个……”邱白却当起了稳重的老好人。真是奇怪的事情,风水轮流转啊
果真,源清挽着程今的手,一脸甜蜜。舒雅则有些别扭地表现出“2500w灯泡”的无奈。程今自从有了源清,就逐渐移交了“未来之星”的工作,如今早已是自由人了是不是红颜祸水来着?
“夏夏,叫你等等我,你偏不听,看我多尴尬……”舒雅边走边抱怨着。
“你叫上你的敬叶不就好了?”
“他不是去拜见导师,实在没空嘛”
“那个——毕畅怎么没来?”邱白不解地问。
“她——”我在犹豫怎么说。
“她心情,哦不,身体不舒服……”源清马上接口。
确切地说,毕畅是身心皆疲惫不堪了。她和她的“鸿燕”分手后,她就害怕看见一对一对幸福恋爱中的人——尤其是江慕一和邱白。她总觉得这些人似乎都见证过她当年风风火火的爱一样,有些尴尬,更有些伤感。
相爱的时候有一千个在一起的理由,不爱的时候,就有一万个不在一起的借口。对于毕畅来说,也许错在她付出的太多。在恋爱中,当一个人的付出明显多余对方时,他往往就失去了主动权,他的地位也会逐渐变得卑微,而这也正是恋爱所忌讳的。
可是,如何平衡两个人的关系呢?这是很难用具体的阿拉伯数字和物理距离值来叙说的吧还是凭两个人心中的默契吧一旦没有了默契,自然出现了不平衡……就像毕畅,似乎越过恋爱的距离去看对方的,总是毕畅,至于她的那位“竹马”,至今还保持神秘的形象,我们只是通过毕畅的手机模糊不清地看过几次而已。
那,我和谁究竟更平衡一点呢?
邱白吗?似乎都是他一味的前进、我的单方逃避罢了……也许无谓的进攻会迟早或者已经削弱他前进的斗志了……
江慕一呢?自从和丽达关于苏晓霖的聊天后,我就下意识地强迫断了非分之想,我觉得我承受不了那样的复杂。可是,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无法控制地幻想、幻想……
“不对,好像还少了一个……”江慕一似乎在思考失踪者的名字。
“果果啊,去会见‘我的女孩了’”源清轻快地说。
“什么?谁?”三个男生似乎完全没有跟上节奏。
“哦,算了,反正告诉你也不认识,她男朋友来了,当然和男朋友在一起”
是的,四年大学时间的流逝,让曾经懵懂得傻乎乎、单纯得可爱的我们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改变,不是吗?
“喂,你打算一个人跑步去楠山吗?”。邱白忽然做“河东虎”吼道,“我是不介意的……”
原来他们不知道何时都已经坐上了停在边上的一辆红色“科鲁兹”。
这辆车——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过去了,我还是有些郁闷的刺痛感,我的腿似乎被强力胶粘在原地了,动弹不得……
“喂,夏夏,上车吧,别耽误大家时间了。”舒雅温和地说。
上,还是不上?这是我内心煎熬的问题——也许还关系着我的尊严和某人曾经的丑陋罪行。
“夏夏,要我抱你上车吗?”。江慕一打开副驾驶的门,嘴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
“你——你们——”我跺跺脚,一溜烟以袋鼠式的跳跃坐上了车,众人大笑。
“没有更大的车,大家就挤一挤啊”邱白边说边发动了车子。
“原来这车子是可以发动的啊”我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说完的那一刻,我后悔了。
“车子当然可以发动了……”源清似乎觉得我的话是小儿科。
“是啊只有它不愿意载个别人的时候可能会罢工……”邱白说。
我不说话,沉默地看着窗外……
十分钟的时间吧,似乎过了很久,终于到达楠山——*光无限的楠山
以前不止一次地驻足楠山,不是萧索的深秋,就是酷热的炎夏。这一次,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此时,正值4月初。满山都笼罩在初春的生机勃勃里。枯藤已发新枝,在或高或低的枝头闪现新鲜的翠绿。或淡粉或玫红的桃花则巧妙地点缀着一身亮绿,也热闹着延绵数公里的楠山。而紧贴山面生长的野草也恣意地向上舒展,吐露紫色的芳华。透过楠山的低处,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跃入眼底。
更有趣的是:有几株古老的榆钱树竟然开花了,散落一地的鹅黄色小铜钱。这似乎是我从来不曾知道的常识——榆钱树会开花?而且还那么美站在那些粉女敕的榆钱前面,觉得自然太过华美。
盼春早,春终于来了。盼花开,花也终于开了。四季的轮回就是这样神秘,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再黑暗再冷漠的冬,也会被明亮温暖之春推开,不是吗?
我内心莫名的感动着……
如果毕畅来了,她是不是也会感动如我?
“夏夏,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舒雅问我。
“我在想,如果毕畅在这里,该怎么劝她……”我说。
“想到了吗?”。
“想到了——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校草?”
“说得好”源清在远处向我鼓掌。
“你应该专心听程今说话才对,听我唠叨干什么”我大声对源清说。
“那你应该听谁说话啊——邱白哥哥还是江慕一哥哥?”源清反驳我。
哎真是我哪里痛她就精确地打哪里——凶恶狠毒的源清如今,有了程今撑腰的她,真是越发“神气”、无法无天了
我的脸如变色龙一样,在短时间进行多种颜色的变幻
一辆自行车从后备箱拿了出来——那是我心底深处思念的“小粉”
我冲过去,抚模“小粉”的每一根骨架——很结实,也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跨上去一骑,就像新买的一样流畅自如——可以想象,如果不定期保养是不可能这样的。
“谢谢你,邱白——”我觉得自己眼角有不争气的东西在徘徊。为了不泄露出来,我悄悄地转身,猛眨眼睛,让水回流。
同时,我用力一踩,“小粉”配合地、流畅地滑向前方。
“喂,夏夏,等等我们啊——”舒雅在后面喊道。
“邱白哥哥,我们也想要一辆自行车……”源清畅撒娇了。
“好,那我们就去租几辆车吧”
“哦耶”
于是,交好押金,景区一辆辆耀眼的自行车就暂归邱白等使用了。邱白和江慕一各要了一辆黄色的,舒雅要了一辆紫色的,源清和程今则是红色的双人车。
顺着白色的环山小路前进,我们的笑声在微风中飘荡……
在路的尽头,长江之边,我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熟悉的背影——襄襄和一个男生——应该是李伟。他们正依偎在一起,静静地享受满眼的*光……
一瞬间,我有些羡慕、有些失落、有些豁然,化作春天里那若有若无的思绪,随柳絮飞向四面八方……
每个人都幸福了,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