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不大,完全靠着来往的客商维持着繁荣的景象,所以镇上旅店酒馆非常多,只是三人运气不好,河道被堵,把客人都困在了这里,他们找里几家,居然都说客满,最后还是一个伙计看着不忍,偷偷的同他们说,让他们不要找了,就是有房间,也会留给那些穿戴华贵的客人,正在说,就见客栈老板笑容满面的迎进一位华服公子,那公子后面跟着的,正是那个留头的小丫头。
干爹的拳头一下子捏了起来,地瓜忙推了川湘一把,让她死死拉着干爹,然后悄声说,“店里武林人也多,我们还是找个民屋借住或找个破庙将就一下吧。”
正想向外走,却见那个小丫头又蹦了过来:“你们等一下,我们公子多订了一个房间让你们住。”
“不用”干爹冷冷的看了那边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三人走走问问,总算打听到有个寡妇家可以借住,三人忙赶了过去,那寡妇倒还残留三分颜色,妩媚的双眼上下瞄了一下三人,然后笑开了花,“也罢,算你们运气,我家里还有一间房,要不让这两个大男人睡,这小丫头就同我挤挤吧。”
“呃,,,,不用了”川湘忙笑道,“我人小,睡桌上就可以了”
寡妇也不坚持,摇摇摆摆的就把三人带了进来,她家是一个三进的房子,自己住最里面一进,外面两进的房子都拿来出租,倒也生意火红,她把三人带到二进最边上的一间房,然后伸出手说,“一天一千文,按天结。”
“这么贵”川湘倒抽一口冷气,她那小食店一天也就差不多赚个一千文。
“哎呀,我王大姐这儿的房子可是出了名的公道实惠,所以回头客多得不得了,我可是一般只租给熟客的”王寡妇一甩帕子,差点弹到川湘脸上,“若不是看在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又都疲惫不堪,我还不租呢。”
“多谢王大姐”地瓜忙放了一小块银子在她手上,“这儿有近三千文了,我们先租两天,多的就当是谢谢大姐的,过会儿借下王大姐的厨房做些饭菜,烧些热水梳洗,可好。”
王寡妇把银子抛了抛,掂了下重量,满意的笑了,“你放心,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小厨房在井的旁边,柴火随便用,不过油盐什么的可要自己备了。”
说罢又一甩帕子,摇摇摆摆的走了,半途上还回眸一笑,向地瓜抛了个媚眼。
川湘气得牙一咬,一把把地瓜抓进了房就开始审理她,“你干嘛多给她钱啊,你是不是,,,,,是不是,,,,,,,”
见川湘委屈得小脸都皱起来了,地瓜忍不住笑了,“瞎想什么,我只是为了一会儿用厨房方便些。这些天风里雨里的,可委屈你了。烧些水给你洗澡。”
“可是她刚才还给你抛媚眼的”川湘小嘴厥得老高,看得地瓜心里一动,缓缓的低下头。
“咳咳咳”干爹在一边很不耐烦的咳了半天,让地瓜猛地清醒了些,忙跳了起来,“我去买些吃的。”
“我也要去”难得的逛街机会,川湘怎会错过呢,她在杭州日日为赚钱忙碌,这些天又天天在车上颠来颠去,早就腻烦透了。
“那干脆一起去吧”地瓜看了一眼又准备咳嗽的干爹笑道,“也把中饭解决掉。”
三人行在陌生的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东南西北的方言,倒也新鲜,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叫望江楼的酒楼,听地瓜说望江楼的厨子祖上曾做过御厨,传下来很多私房菜谱,所以在当地是非常有名气的,本来以为可能不会有位子了,好在吃饭的最高峰已过,倒让他们找到了一个临江的位子,忙坐了下来。
伙计先送上四碟小菜,称之为开胃菜,然后口报菜单,让三人选择,在伙计的介绍下,三人点了清蒸扁鱼,咸鱼烧豆腐,蒸腊肉鱼干和一个时令的蔬菜。
川湘尝了两口小菜,颇为不满的说:“都是酸味,盐给的不多,又没过油,比我做得难吃多了。”
“我估计全国就你做菜最舍得放油了”地瓜往口里丢了个酸萝卜,看向窗外,感叹道,“在一楼看江面感觉果然不同啊”
川湘听地瓜说得奇怪,正想闻,却又听到那个好听的男声:“不知可否同几位拼个桌子。”
三人抬头看去,果然是刚才的华服公子,他笑道温润:“久闻望江楼的大名了,这次来,就想来吃上一回,只是包厢都满了,楼下的位子也紧俏,正好看到三位有缘人,不知可否同坐?”
川湘看向地瓜,地瓜看了看干爹,然后转头对华服公子笑道,“同是过江客,相逢既是缘,请坐”
那华服公子转身吩咐了几句,便施施然,坐在了川湘的对面。小二过来,先感谢了几句,然后问那公子要点什么菜,那公子想了想,点了个红烧鱼和鱼头豆腐汤,等小二下去了,他便笑着看向三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家住华山,姓方”
“华山?”川湘顿时来了兴趣,“是不是就是那个有一面很陡峭,完全是直的那个华山啊”
“喔?看你年纪小小,倒见识不少”方公子一笑,“若是有兴致,我倒可以带你去游一游华山”
“不去不去,那山太难爬了,要爬一晚上呢”前世川湘的单位难得组织一回旅游,没想到成了她的噩梦,连续爬了一晚上的山,让她以后对爬山再没什么兴趣了。
“喔?”那公子眼睛一眯,定定的看着川湘,“看样子这位小娘子是爬过华山了?”
“我,,,”
“这位公子说笑了”地瓜桌子下的手轻轻捏了川湘一下,成功的让她闭了嘴,然后自己笑道,“华山一直被华山派守着,我等怎有幸去爬,只是听人说起过”
“是啊,是啊,听人说得”川湘忙点了点头,笑道。
地瓜接着说:“说起来我们也在酒楼里做过,经常听那些来喝酒的大侠谈论华山的险峻陡峭,只是一直无缘去看一看啊”
“我还听人说这个山是有个人为了救压在下面的母亲,用斧子劈开的呢”川湘在一边歪着小脑袋,交换着八卦。
“我也听过这些传说”方公子笑道,“没想能同几位这么聊得来,这样吧,我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
地瓜和川湘连忙举起了杯子,见干爹没有动静,川湘忙踢了他一脚,干爹看了川湘一眼,才伸出手,拿起了杯子。
“我姓方名天霖,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喔,我们是一家三口了,这位是我的父亲,叫王大石,我叫王小石,这是我媳妇我们去江对岸去投亲,你呢?”
川湘先听地瓜胡诌的名字,只想撇嘴,但听到地瓜说自己是他媳妇时,顿时心里一甜,忙低下头抿着嘴笑。
方天霖微微一愣:“原来是王大哥一家,只是,这位小娘子这么小,,,,,,,,”
“是我的童养媳”地瓜继续胡诌,“家里穷,讨不到老婆,干脆买一个小的养起来。”
“喔,那真是恭喜王大哥,能得此贤妻”方天霖又敬了杯茶,就见那店小二把地瓜们的菜送了上来。
“来”地瓜客气的说,“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吃自然是一起吃,不过请大哥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个东”方天霖也不客气,边夹菜,边说。
“好说好说”地瓜笑着,给川湘夹了一块咸鱼,又将清蒸鱼的肚子夹给干爹,川湘吃了几口,笑道,“嗯,味道蛮正宗的,不过盐还是没给足,而且烧得有些老了”
“小娘子好厉害的舌头”方天霖也吃了一块,然后赞道,“而且刚才听你说船菜,看来你对吃定是有些研究了”
“我们一直在酒楼里做,当然对吃有研究了”川湘又吃了口清蒸扁鱼,皱了皱眉头说,“就说这道菜吧,也有些蒸老了,唉,白糟蹋的这么新鲜的鱼。”
他们说者无心,可这些话正好落到旁边的店小二耳中,他顿时不乐意了,“这位客人可真讲究,只是我们蒸鱼的方法和时间,都是从宫里头传出来的,莫非你能做得比宮里的还好吃?”
川湘顿时有些生气,正想起来迎战,就被地瓜拉住了,他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这位小二哥别计较”说罢塞了他几个铜板。
小二哥看了看手中的铜板,冷哼一声就走了,地瓜看了川湘一眼,无可奈何的笑了,“知道你爱吃好菜,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将就些。”
“王兄倒也不必这样”方天霖在一边颇不以为然,“我看小娘子说得对,这鱼的确不够鲜女敕,既如此,何必跟他们低声下气的。”
“她也只是纸上谈兵,若是真做,还不一定比得了这个呢”地瓜在桌底捏了捏川湘的手,嘴上说道。
川湘心里暗悔,忙低头吃菜,再不言语,倒让地瓜内疚了半天。
四人吃了一会儿,那方天霖见同地瓜说得投缘,忙笑道,“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