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浪漫的气息充斥着这个国家的角落,仅仅是看着阳光从米色的墙壁洒在还悬挂着清晨露珠的露天茶厅,就是一种温暖的享受。
巴黎国际机场,和所有机场一样,来来往往的飞机在天空穿梭如织。
飞机飞过的痕迹,划在天空的蔚蓝中独特,久久不能平息。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个人的时候孤单或者落寞的情绪就会递增,然后平静的看着快节奏的东西,就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距离感。
可是偏偏那样的距离感会让人上瘾。
林夕抬头看着蔚蓝天空上刚刚留下的一条长长的烟尾,即使戴着大大的墨镜,在直视天空的时候,林夕还是需要眯上眼睛。
服用禁药的效果,是让血族可以站在阳光下而不被伤害,但是其实只是将危害转移到那个被吸食的灵魂上,以这样的方式,减低阳光对血族的伤害。
林夕拖着一只豹纹提箱,大墨镜下的脸颊小巧精致,但是这样的精致和画一样,看不出时间和空间的流动,显得冷硬。
但是,冷美人依旧是美人,即使你只能看见她三分之一的容貌,也依旧不缺少护花者。
她已经在巴黎国际机场外站了很久了,许多热心的司机热心的希望向她施以帮助。当然,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她委婉的拒绝,淡漠疏离的态度让所有人讪讪回身,即使有人不畏严寒,但是只要动用一点点小心的手段,她的周围就可以变成真空地带。
巴黎的人,崇尚爱情,即使是忘年恋他们也会真诚的献上祝福,因为这样的爱情观主导,在巴黎,很多偶遇都会刻骨铭心,但是不包括现在。
林夕的眼角有一闪而过的厌烦,但是随即又沉没。
“晨。”远远地林夕就看见机场的自动大门打开,然后,杜晨迈着矫健的步伐出现在她的视线。
今天是他们回程的日子,林夕和杜晨没有跟上大部队的步调,虽然,血族的速度要赶回中国顶多三天,但是,对于这样的长途旅行,林夕更情愿坐飞机。
于是,就出现了,林夕百无聊赖的等待杜晨买票的场景。
杜晨来到林夕的身侧,脸上的笑意温暖真实,他有点抱歉,似乎在为让林夕等待而自责。他殷勤的接过林夕的手提箱,在林夕略显诧异的眼神中,动作自然不造作。
他的行为适度的亲密,适度的默契,在外人的眼里就好像正版男友在宣誓主权,周围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林夕在愕然过后就是理解,但是,她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他们就好像一对普通的情侣,行走在巴黎国际机场。但是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依旧有一片灰暗,灰暗里的人拥有一头耀眼的金发,美艳妖娆也阴沉。
“林夕,呵呵。”希路德咀嚼着嘴里的名字,露出像是主人在逗弄不听话的宠物的神情,当然,除了那份深藏的狠戾。
“我说过,你是我的,所以不论你是叫林夕还是艾格妮,呵呵,你想借由一个名字带给你希望,真是可笑。”
林夕的心里突然的就涌起了一丝寒意,没由来的林夕转身,一片茫然的看着人群穿梭,似乎一片宁静。
“夕,怎么了?”杜晨顺着她的视线,目之所及没有半点异常。
林夕回过神,看着杜晨,眼神还有一点怔愣,她在杜晨关怀的询问下,淡淡的摇摇头。
“我没事。”林夕说完率先迈开步伐,看着林夕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杜晨体贴的不去追问,只是在林夕的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看,某个方向,眼神戒备。
“呵呵,杜晨,呵呵。”希路德对杜晨飘来的警惕眼神厌恶非常,下一秒,这个角落就再也没有有人待过的痕迹。
一路过了安检,林夕坐在最靠窗的位置坐下,头等舱的待遇最大的好处在于安静,这里没有那些嘈杂的喧嚣。不得不说,很多东西是有身份和等级的划分的。你不能指望在普等舱,会有一个可以安静看云的机会。
从飞机的舷窗看云,能看到一种别样的浩渺大气。
……
姜朔对于阮竹的精力,只能用无语来形容,当训练如潮水般涌来的时候,她表现的就像一个真正的淑女——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教导一叫休息,她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阮竹的表现就好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对体育的不喜欢,对逛街的超执着。
因为每天训练后都会很晚,阮竹想要再约女孩子一起逛街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强大的逛街欲是可以打败一切的,
所以,阮竹对着姜朔说:“没事,我可以忽视你是男生的事实。”
姜朔无奈,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理由,但是,显然,他对她的了解还不够,所以他低估了阮竹所谓忽视的程度。
市中心的大型百货超市是24小时经营制,超市里包罗万象,而且晚上九点正是上班族购物的黄金时段。
此时,阮竹所在的区域,就有不少白领丽人停驻。
切切碎语完全被阮竹忽视,只有姜朔,站在原地一张脸憋得绛红。
“诶诶,那两个人还是学生吧,还穿着校服,诶,世风日下,现在的孩子,早恋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如此这般的话语绕在姜朔的周围,嗡嗡的像是某种昆虫的完全成熟体。
“姜朔姜朔,你说,我穿这件怎么样。”阮竹的手里拿着好几件货架上售货小姐说的新款产品,来回的架在胸,前比较,甚至不忘叫姜朔提意见。
姜朔在售货小姐暧昧的眼神中僵硬的抬头看着阮竹,说实话,柠檬黄这颜色很衬她牛女乃白的皮肤,而且,还有一点小性感,呸呸呸,想什么呢。
“要不还是这件好了。”阮竹又换了一件比试,她看着姜朔,目光很坦诚。可就是太坦诚了,姜朔反而有一点失落,啊呸,失落个鬼。
姜朔瞪着阮竹,眼神里写的就是恨不得掐死这个家伙。
阮竹啊阮竹,这是内衣店啊,你丫一件又一件内衣的比换之前,先搞清楚状况啊~~~
很可惜姜朔心里的呐喊,阮竹统统听不见,她依旧故我,于是姜朔明白,他只能自救。
在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放肆之前,姜朔死人样的臭脸就没摘下来过。当然,这只是制止了他们上前的脚步,让声音因为距离而变小而已。
姜朔的臭脸,直到阮竹抱着战利品走出超市前都没有缓和的迹象,而走出超市,阮竹似乎才意识到之前的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
有女高中生带男生逛女内衣店的吗?有吗?有吗?
没有理睬阮竹的道歉,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夜凉如水,所以可以让人的理智回归。
阮竹紧紧抱着手中的物品袋,表情沉淀成为哀伤。这是故作坚强的人在夜晚的脆弱。
“当我看见那些黑暗生物杀人的时候,我很愤怒,爷爷说,这是一个血猎对待残忍杀害同胞的人应有的感觉,所以我们杀他们是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爷爷是这样说的,可是可是……”
阮竹抱着东西直接蹲在地上,她的头埋在那一大堆的购物袋里。
姜朔配着她蹲下,咬牙,却没有任何语言。他的眼神也变得暗淡。
猪,果然是心软又没自觉地一种生物,但是,亲手结束一个鲜活的生命的感觉,的确不像小时候顽劣的碾死蚂蚁一样。鲜血的粘腻洒在脸上那一刻,很害怕吧。
他伸出的手,最终没有如往常一样拍在她的头顶,反而轻轻落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像是小时候外婆哄着女圭女圭入睡时的节奏。
阮竹隐忍的呜咽,终于化为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