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永远是黑暗活动进行的最佳时段,在这个时间,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夜的静谧被掩藏,就好像杜晨风尘仆仆的赶到S市的。
夜色在他的脚下变成陪衬。张狂翻飞的是他的衣摆但是那张本该露出睥睨天下的眼神的脸上,却尽是疲惫,还有所不出懊悔以及凝重。
“出来。”
杜晨的表情在这句话之后全数收回心底,傲然的挺立在夜幕张狂下月光暗淡色的下方。
“切,不出来吗,那么是要我请你们出来了。”
杜晨嗤笑一声,眼神随即衣一凌,不着痕迹的向着右后方看去,然后就是身影迅速消失,三秒钟之后,杜晨再次出现在原地。手上多了一团黑乎乎毛躁的东西。还有一些粘哒哒的液体不停的滴下。
空气中多了一份咸咸的铁锈味,对于吸血鬼来说,这个味道是再熟悉不过的,就好像空气对于人类来说一样的熟悉并且一直需要接触。
所不同的只是,这一次鲜血的味道让他们恐惧,咸咸涩涩的好像是死神挥舞镰刀的错觉。但是可笑的是,他们曾经就是自认为自己是执掌普通人生死的死神,尤其是在圈养精英人类的时候,看得顺眼就留下把他们变成吸血鬼,不顺眼就杀死。这样的快意,现在想想倒是更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而杜晨很显然是给他们上了一堂课,并且成功的挫伤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其实杜晨是刚从法国乘飞机赶来中国的,基本上,这些人是自杜晨踏上中国的领土就出现了。这群人就用自认为行踪很隐秘但实际上很蹩脚的动作跟了上来。只是杜晨没有拆穿。当然,不拆穿也是有目的的,他要告诉希路德,他,杜晨回来了,所以,有些手段还是不要乱玩的好,但是,希路德直接忽视了杜晨的警告。
现在这些人似乎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不再和一开始那样只是跟着杜晨,那些不安分的小心思开始活络。本来,杜晨的想法里,只要他们不打扰到他就没有什么事情。现在看来,他们不是那种有头脑的人,那么有些警告就是必然的了。
杜晨站在某栋大厦的天台,环顾着四周黑暗的角落,以及角落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冷笑裂开,冻结了空气里的温度。
“去告诉希路德,你们这样的家伙还不够我试手,所以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滚回去。”杜晨说完手一扬,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里,然后一直被他拎着的东西,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不明显的轨迹,滚落到某个血族藏身的角落。
那个血族压下心里隐隐察觉的恐惧,小心的拨动那团黑乎乎黏腻腻沾了不少灰尘变得脏兮兮的东西。
黑色的粘成一团的东西被拨开,露出一张十分立体的五官,红色的瞳孔撑大,嘴还一张一合的,但是不要以为这个人还有救,因为他这样明显是杜晨刻意的作为。没有一会,这颗头就真的如血族意义上的死去一般死去了,像是重化工厂的烟囱冒出的黑烟,这颗头在一阵好像是烧焦的焦灼中发出凄厉痛苦的惨叫,然后只剩一阵黑烟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这声惨叫显然是震慑了那群人,他们看着杜晨的背影,凉意从尾椎升腾。
……
“这样恐吓我的手下,是不是有点过分。”希路德出现在杜晨的身后,但是却没有引来杜晨任何惊讶的表情,甚至杜晨脸上的表情应该叫做意料之中。
“啧啧啧,看来是在等我了,可是既然是等我,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我的,哥哥。”
希路德最后的两个字显然让杜晨的身影怔愣了一下,但是那只是很细微很细微的怔愣,如果不是希路德一瞬不瞬的盯着杜晨,又怎么会发现的了呢。
但是,杜晨的反应还是很平静,至少,就希路德看来。这样的镇定,怎么说都有点过头。除非……
希路德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看来这个消息还是不够让我的兄弟回头了,怎么我这个弟弟的存在不应该很让你震惊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震惊呢?”
希路德的眼神随着他说的话一点一点变得危险。
杜晨冷笑,这次他转身看着希路德。
“怎么,我的弟弟,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哥哥了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么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不就是件很荒唐的事情吗。而且,你现在来见我可不是想和我说这些吧。”
希路德的震惊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没有时间走过的痕迹,希路德再次扬起了他公关的嘴脸,笑意不到眼角。
“其实你才是一直在等我吧,不过,现在见到了,你又想怎样呢。”希路德的心里突然升腾出一个疑问,而这个疑问大概不是能和这个地点的这个人谈论的。算计的寒光从希路德的眼角闪过。
“警告你,不要动她。”杜晨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但是有力的话语是和相应的对等的,此时,杜晨已经悄悄调动了全身的警戒,当然,希路德也不会没有准备的来。
但是两个强者的相见总是以不了了之为结局的,因为他们不是莽夫,真正的强者不是莽夫,他们知道什么叫局势。
希路德离开,杜晨站在原地既没有追上去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一直站着,知道黑黑的天慢慢变成墨蓝色,然后,杜晨站在大厦高高的天台顶,看着时间的齿轮缓慢却无法阻拦的前行。
天边泛起鱼肚白,清冷的早晨来临,杜晨闪身进入黑暗,只留给空旷的阳台一个冷酷的背影,不知向谁诉说。
跟踪的人已经被解决,现在,杜晨的行踪成谜。
希路德回到他自己的地盘,迎面是手下丧气的脸,希路德的表情瞬间阴翳。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卡娜,他们交给你处理。”简单的话语却是藏着说不出的冷漠,所谓的处理就是当成没有用处的东西处理,而那种处理的方法,大概就不需要详细描述了。
卡娜领命半晌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出现在希路德的身边。
“王,派出去的人都处理了。”卡娜说完带着迷恋的眼神不舍的从希路德身上收回,“真的不用再派人跟着了吗?”。
思索再三,卡娜咬唇缓缓开口。
“不用了,夕那边的人不出问题就行了,至于杜晨,即使是你过去也会被发现,反正已经见过了,我倒是很好奇另一件事,去把在法国那边的负责的人叫来。”希路德冷笑,一手扶着下巴,目光悠远。
卡娜适时的低头后退,但是眼神久久才能从那个人身上抽走,只是抽走了眼神又如何,心已经遗落,收获的只是痛苦,林夕,消失了又要回来,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女人。
卡娜双拳紧握,转身离开。在她的背后是希路德等着好戏开锣的表情,这样的人谋算之间就是一出生死,现在他在谋算,可是表情太深沉,没有人知道他在谋算什么。
……
林夕从阮竹的病房出来之后没有多久,天就亮了。姜朔看着倚在窗子边的林夕,再看看天边渐渐明亮的云朵。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