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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魂未定,声音微微颤抖着犹豫地说道:“嗯,应该是我吧。我叫杨萱。”
“应该是你?我想我需要一个更为准确的答案,而不是猜测性的。”我严肃地告诉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在我来之前门是锁上的。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就发现宁薇她已经倒在地上,于是我大声地叫了出来,接着你们就来了。但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在我之前有人已经发现但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我只能说应该是我。”她皱着眉头解释道。
我思考了一会后,道:“这么说的话,你是第一个发现宁薇死亡的人的概率是非常大的。毕竟门是锁住的,如果说有人能开门看见宁薇的话那也一定是你们其他两位室友,他们没有理由在发现宁薇死亡之后再次将门锁上并不通知任何人。”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说的话里面有个很大的漏洞。我忙道:“等等,这门锁既然是从外面锁上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有你们寝室的钥匙。除了你们四个人以外,还有人有你们寝室的钥匙吗?”。
杨萱思量了许久,摇着头,道:“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而且,说不定凶手杀了宁薇之后夺走了她的钥匙呢?”她这一语点醒了我。
我怔了一下后,忙在宁薇身上找着她的钥匙。不久之后,我在她的裤子口袋中发现了她的一大串钥匙。“这是宁薇的钥匙吧?”我拿起这串钥匙给杨萱辨认。
她走近了两步确认以后,道:“嗯,这就是她的钥匙,而且寝室的钥匙也在这之中。”
“那这就奇怪了,凶手是怎么锁上门的呢?凶手锁上门会不会显得有点多此一举呢?毕竟将门关上便就不会有人能进来,即使她锁上了门也会被回来的人用钥匙给打开。难道凶手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他有钥匙吗?似乎这样根本解释不通。”我纠结地说道。
“那宁薇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呢?而且,为什么宁薇会一个人在寝室里?你们其他人呢?”比起为什么要锁门的问题,也许收集更多线索找出凶手才更重要。只要抓到凶手,锁门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其实,今天上午我们是要上课的。我刚刚上完课才回来,其他两位女生都去吃饭了,所以暂时还没有回来。但是,宁薇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去上课。她说自己很累,想睡一觉。宁薇的脾气很好,为人也很和善,几乎从来不和别人吵架,不会与别人结仇,更不要说是深仇大恨了。不过打从思琰不见了以后,她整天都心神不宁,饭也不吃,课也不上。我们劝了好几次她也不听,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人杀害了。都是思琰害了她。”杨萱说着就快要哭了出来。
又是一个独自一人被杀害的例子。不过,这次竟然直接发生在寝室里,而不是在外面,顿时觉得寝室里也没有多安全。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女生宿舍,男生是不可能进得来的,因为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楼管阿姨是非常尽责。原因是在大一的时候,有女生在寝室里被外来男生给**了。在那之后,学校对这方面的规定变得十分严格,再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件。
“现在总的看来,从血液的凝固程度上来推断,宁薇被杀的时间大约是在一小时之内。并且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毫无人性。刺穿宁薇手指和脚趾的银针很普通,随处可见,无法从这方面有所突破。并且凶手由于我们尚不知道的某种原因在杀死宁薇后将门给锁上,另外暂时不知她的钥匙从何而来。不过既然是在一小时内杀害了宁薇,那么凶手应该会在一小时内进出这栋宿舍。如果我们现在去问问楼管阿姨的话兴许会有一些线索,而且可以知道是否曾有人借用过这间寝室的备用钥匙。”我对杨萱说道,“你就留在这里等警察过来,并看护好现场。我去楼下问问情况,很快就回来。”说着,我便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门边出现了一名男子。我定睛一看,是官玉清。“全部错误。”他忽然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说的‘全部错误’是什么意思。”对于他的忽然造访,我感到十分意外而毫无准备,惊讶地回应道。
官玉清摊摊手,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这很容易。是个人都要吃饭,即使你们的楼管阿姨也不例外。我看见她去吃饭了就走了进来,很正大光明,又不是偷偷模模,你不用害怕。其实在你进门的时候,楼管阿姨就去吃饭了,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你竟然跟踪我?太过分了。”我怒不可遏地说道,平生最讨厌这样的小人。
他笑了笑,道:“我可没有跟踪你,你可以不要随便诬陷好人。在湘菜馆的时候我不是比你先走吗?那个时候我就到了这栋宿舍附近,等着楼管阿姨走。碰巧你正好也回来了,所以我就跟着一起上来了。你们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可不要说我是偷听,如果你们是要讲悄悄话的话,大可以把门关上。不过既然没关,那就是被人听见也无妨了。”官玉清略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说的‘全部错了’是指你刚才的推断全部都是错的。第一,你不可以从血液凝固的状况去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如果凶手用了肝素或者草酸盐混入这血液之中的话,那么血液凝固的时间至少可以向后延后几个小时。虽然说肝素是医用抗凝剂不容易弄到手,但草酸盐却很容易,比如草酸钾或者草酸钠。这样的东西一般的化学实验室都有,即使没有,只需要用草酸和碳酸钠反应就行。也就是说,死者被害的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寝室里其他人都离开的时候,从那时到现在都有可能是作案时间。第二,刺穿死者手指和脚趾的针并不是普通的针,或者说它不是你所想的银针。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每根针其实都竖直得不自然,像是有拐点一样。因为其实它原本并不是竖直的,而是回形针被弄直以后的样子。有一个桌上就有回形针,而且有很多散落在了外面,说明曾被人动过,很有可能这些回形针就是从这里面抽取的。虽然凶手可能已经将这十根回形针的指纹消除了,但大概没有消除桌上的那些回形针,因为它们还是凌乱地散落在桌上。如果查一查的话,也许能找到凶手的指纹。第三,凶手不一定会在一个小时内进去这栋宿舍。理由除了作案可能时间延长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就是凶手并不一定需要离开这里。如果说凶手本来就是这栋宿舍里的人的话,那么她就完全没有必要在将死者杀害后就离开,只需要装作没有事情发生就行,毕竟没有目击者,凶手这么做就一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而且,也许这门在凶手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被凶手锁上,正如你说的这绝对是多此一举的举动。那你肯定会想知道这门是谁给锁上的。其实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第一个人发现死者的人,也就是你面前的这位女同学——杨萱。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桌上这些散乱的回形针应该就是属于你杨萱的东西吧?”
我忙回头观察杨萱的反应,只见她忙摆手,很焦急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凶手啊。我真的不是凶手,你不要乱说。”她对此的反应十分激烈。
“不不不,我可没有说你是凶手。只是说把门锁上的是你,这张上面摆着回形针的桌子也是你的而已。是不是这样?”官玉清解释以后问道,其实我心中对此已有了答案。
杨萱低下头去,轻声道:“是,是我的桌子,也是我的回形针,也是我锁的门。”她忽然激动地说道,“可我真的不是凶手,宁薇不是我杀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不要激动,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说。你把整个情况都说给我们听听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安慰着杨萱,并问道。
“其实,今天上午上完第三节课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身体很不舒服,于是就向老师请假提前回来,接着我顺便在食堂吃了一点东西就回来了。但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宁薇的尸体。可当时只有我在,周边也没有人。我不敢报警,我害怕别人把我当做是杀人凶手,我甚至被吓到不敢去收拾我桌上那些被翻乱了的回形针。我就锁上门,假装没有人发现过的样子,一直等着别的寝室的人回来。所以等到你和王雅雯回来的时候我便打开门大叫,这样我便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装作才发现宁薇的尸体。我这么做只是因为害怕被当成凶手,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哎,都是我自己不好。”杨萱委屈地向我说道。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着官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