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轮回之镜 第七十三刻:消失的三天

作者 : 流澪
。请假完毕……不过过几天就要考科目一了啊,头疼,》_《……我该要去哪里呢?这是我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问题,它对我来说是如此棘手。尽管我仍然记得回去的路,但是我在不知不觉间已迷失了方向,无论怎么走都回不到开始的地方。眼前的八路公交,依然是那些饱经风霜到风烛残年的老旧客车,它们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停靠在它们再熟悉不过的车站,然而车厢里的乘客与司机的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谁也回不去。即使是那些明天乘它上下班的人们也终有一日会因各式各样的原因而离开它们,换成对自己而言更加适合的新选择。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换一辆车了呢?毕竟,那个一直陪伴着我共乘的人现在选择了离去,只是我却无法对她说再见。二十年的关怀,岂是一句“再见”便可以忘却的事情?很多很多的回忆就像是烙铁深深地铭刻在了心里,除非带走我的记忆,否则这一切都会存在着,直到我走向死亡的时刻与我的身体一起离开这个时间。

眼前的景象异常模糊,不过这之中的八路公交却格外清晰。它载着对它有需求的乘客缓缓驶离站台,伴随着嘈杂的引擎声渐渐远离我的视线,直到我听不见它的声音。

我就像个雕塑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站台里一动不动。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仿佛什么都在想,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脑海中的一切都仿如我的视线那般模糊,有些东西就好像被厚厚的帷幕给遮住了,但我隐约又能看见映在帷幕上的影子。

我再次拿出手机,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看,上面显示的日期时间让我困惑不解。整整三天三夜,就像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纵然是我睡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我的手机也不可能因此停止七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而不走动一秒。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我并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只有这样做我才能暂时将注意力从关悦美的事情中转移出来。

这是目前为止最为棘手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在哪里我才可以找到答案。原本我以为这样的事情只需要问一问绛就会清楚,但无奈没有途径可以联系上她。兴许我现在跑去公安局的话能够找到她,但我害怕她所回答的不是我所想要的答案。而且我也很担心见到姚念,对于她,我的心里满是愧疚和疑虑。

想到这里,不觉间觉得自己要是能和关悦美离开这个世界就好了,带走所有烦恼和苦痛,忘却与每个人之间的情感羁绊。若是可以,我宁可不化作灵,而是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之中,与大自然合为一体。

“笑美,不可以那样做。我离开了你,离开了爸爸。但是,你不可以这样离开,替我照顾好爸爸。”忽然,我耳边传来关悦美的声音。

“姐姐?是姐姐你对吧?姐姐你在哪?”我急速地环视四周,不过并未发现姐姐的身影。几秒钟之后,我对自己哂笑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呢?姐姐都已经死了。”

是我太思念关悦美了吗?不,那声音真的很清楚,绝对不是我的幻听。是姐姐的灵吗?这是我脑海中瞥过的第一想法。只是很可惜我的身上找不到零相机,否则我想我能够再次见到关悦美,至少能和她见最后一面。

“姐姐,你就在我身边对吧?可惜我还没有办法看到你,不过你等我,我想我很快就能看到你的。”我试图用意念向关悦美传述着这样的信息,只是不确定她是否可以接收得到。我足足等了一分钟,都没有收到来源于关悦美的任何回应。看来我的灵能还不足以强到不借用零相机而单独与灵交流的地步。

我必须要快点找到零相机,唯有如此才能再见到关悦美。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关悦美能够以这种状态持续陪伴我多久,我至少得赶在她化作障目林中的葬灵木之前找到相机。我得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自己的相机呢?这是一个让我头疼不已的问题。明明在障目林的时候我身上就带着零相机,可等到我回到现实的时候相机就不在我的身上了。

也许我这几天其实存在于现实世界当中吧?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当我再次回到现实的时候不仅遗失了相机,而且身上的穿着打扮完全不是离开时的那番模样。除此之外,医院的值班护士很肯定的告诉我在关悦美死亡的那天曾见到过我。这样一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的的确确真实的存在了这几天。只是这样的解释没有办法解答为何关于这三天的事情我没有一丝记忆,也不能够回答当我见到化学实验楼值班员的时候他却坚定地说没有见过我。这之中肯定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解释至少向我提供了一个继续走下去的方向,哪怕它不一定正确。

那么,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我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穿这样一身汉服呢?虽说汉服在我看来并不是奇装异服,但在平时我一般不会穿。而且即便是穿了,我也不会去梳理一个传统的发式。但我头上那个玉簪告诉我,一定有件事情让我非这样穿不可。

于是我开始在脑中搜索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比如中秋等节庆日子。公元九月十九日,换算成农历是八月初四,并非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由此可以推测,我并不是因为这一天是重要的节日而做如此穿着。除了节日以外,我还会在什么样的场合下着汉服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需要抚琴的时候。对我自己而言,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需要弹古琴的时候,不论是否是正式场合,我都需要身着汉服才行。在我看来,这是琴者对琴的基本礼貌。不过,我的手头并没有古琴,而且我抚琴的话是不会选择化学实验楼这样的地方,因而似乎也不属于这种情况。

我左思右想,除了这两种情况以外我实在找不出第三种能让我穿上汉服的情况。是哪一步错了吗?我倚靠在冰凉的站台广告版上,让冰冷的触感刺激我的神经,使我能够冷静思考这个问题。忽然,我记起了一件事情。九月二十日,也就是两天后,就是江南大学的校迎新晚会举办的日子。那一天,节目安排中有我和关悦美的琴筝合奏,为此我们还排练过很多次。而且约定好,为了这次的迎新晚会,要置办一套新汉服才行。只是因为那些日子我都没有闲情去买新的汉服,所以这件事情一直被无限期搁置着。

我是为了完成关悦美的遗愿才去置办的现在身上这身汉服吗?对于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确很有可能。只是令我不解的是,没有了关悦美,我想我不会一个人独自完成这次演出。还有,为何这身新汉服和我当时见到韩月明身上的那款褙子是一模一样的呢,似乎连尺寸也没有任何差异。莫非是我请求她拿给我用来参加演出的吗?不,以我的性格,我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事实似乎的确如此,因为头上这支玉簪也和韩月明当时戴的那支是同一支。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大概只有韩月明知道吧?

这时,正好有一辆八路车进站了,我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最终决定乘上这辆车。然而,这辆车并不经过韩月明开的那家店,而是开往江南大学。车上有很多空位,但我没有选择坐下,而是扶着一个扶手站在那里,我不想耽搁任何一点时间,哪怕是一秒钟也不行。

我可以选择现在就去韩月明那里求证事情的真相,但我不会选择这么做。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找到零相机,没有什么事情比见到关悦美更加重要,而我不认为我会将零相机放置在韩月明那里。我想,如果我的相机没有被我随身携带的话,那么很大的可能是放在寝室里。而且,哪怕我的零相机并不在寝室里,我还可以试着借用水无月流歌的相机来见关悦美。因此,我决定先回学校去。

在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之后,我在江南大学站下车了。下车后,我疾步向学校大门走去。但就在这时候,我眼睛的余光好像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它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暂时停下脚步,转向想要一探究竟。这个身影在最近这段时间里都没有见过,但关于她的事情却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错,就是她。我可以肯定,这就是耿洋的背影。我不能让她再从我的眼前消失,于是我立马追了上去。她转进了一个小巷里,随后我也跟着跑了进去。这时,我忽然感到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就是说我感觉这件事情曾经发生过,但总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事。

就在我跑进小巷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转头回望。这一看,让我惊讶不已,因为这条巷子的对面居然是印记面包店。怎么会是这里?还有我的这身打扮,这条巷子,难道是说?我差点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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