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完结了,所以剩下来的每一章都会好好写。接下去不会有什么很新的剧情,或者说不会让案件更加复杂,而是让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一起,使它完整,最终找出真相。)
“线索?什么线索?”我无精打采地说道,“这不是姐姐最后留给我的话么?”
水无月流歌轻叹了一声,道:“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这个人,似乎你姐姐也认识。你再听一遍看。”
我忍住悲伤的情绪,再一次倾听了一遍姐姐最后的话语。“姐姐,好像,知道他会来。”我恍然大悟道,“姐姐说这番话的时候好平静,就像一切都如同她预料的那样发生着。可是,会是谁呢?姐姐说欠那个人的太多,可我所知姐姐根本就不欠人什么,不论是钱还是人情。甚至这次不惜用生命作为补偿?而且还向那个人道歉,那般诚恳。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我姐姐如此心甘情愿?”
“不仅如此,这个人或许你和关悦美都认识。她最后提到,‘请照顾好她’中的‘她’应该是女字旁的,而我想所指的应该就是关笑美你吧?再没有人比你更让关悦美感到放不下。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关悦美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水无月流歌补充道。
我轻叹了一声,道:“我想,这个人大概也认识我。姐姐由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但是姐姐知道那个人明白提到的‘她’是谁。这让我很苦恼,我苦苦寻找大半月的凶手到头来竟然是一个和自己很熟悉的人,尽管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是,不论是谁,我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没法原谅他杀害我的姐姐,更没法做到亲手将他绳之以法,但我却又不得不做出决定。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无奈又无助。
水无月流歌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呵呵,不知道。”接着她便从我手上拿过相机,径直走出图书馆,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看着来往的学生。
好乱,这是我当下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不只是事情一团乱,心绪也非常乱,突然感觉从最开始我就做错了所有的事情一般。从最初的我一个人到现在我仍然是一个人,表面上没有任何改变,而事实上却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便是我当下糟糕的处境。
细想一下流歌刚才所说的那句“不知道”,也许我应该理解为“这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毕竟我还完全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些话不过是些后话,对于当下而言的确没有任何意义。何况,我现在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还不至于到坐以待毙的地步。
既然耿洋曾经不知缘故地失踪了那么久,既然耿洋曾到过这里,既然她现在举止很怪异,那么我想我有必要知道她到底来这里做过什么,尽管我知道这不太现实,但是我看一眼也许会心安一点。
不经意间,望着眼前的这面镜子,我都快要认不出那是我自己了。悲伤的面容,憔悴的神情,眼角清晰的泪痕,试着让自己微笑,眼神中却可一眼望穿我的伪装。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这样子了呢?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这么问自己了,但每每都不能给出答案或是让人信服的回答。有一句话说,假装微笑,告诉自己活得很好。只是,我连假装微笑都不会了。
不知不觉间,我开始被这面镜子或者是镜子中的自己给吸引了。耳旁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婴儿的啼哭声——那不是一种让人感到害怕的声音。能够听出这个声音离我很近,仿佛就在我的眼前一般。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啼哭声?”我纳闷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图书馆这种地方听到这种声音。我想,没有哪个父母会把婴儿带到这里面来吧?就算是想要他们的孩子从小接受学习环境的熏陶,这么做也未免太特立独行了。更何况,我放眼望去也没有看见谁的怀里抱着个婴儿或是推着个婴儿车。
然而就当我的视线再次回到镜子上的时候,眼前看到的一幕让我惊呆了。镜子里出现了一名正在啼哭着的婴儿。我之所以被惊呆并不是因为他出现在镜子里,而是他代替了我的位置,我从镜子上消失了。
这绝对不是幻觉,我可以肯定地说。他蜷缩着身子,我分辨不出他的性别。他没有穿衣服,而且在猛烈地啼哭着,彷如刚刚降生到这个世上一样。我可以确定,我所听见的啼哭声正是他发出的,不论是从声源还是啼哭声频率上去判断,都只可能是他。
“你到底是谁?”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去问镜子里的婴儿。要是我这个举动被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被人当成是神经病,甚至我自己都这么认为。只是从内心深处爆发出强烈求知的,使我不得不这么做。
当然,他不会回答我。他毕竟只是镜子里的一个影像,何况他还是个婴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十分眼熟,就好像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他一般。但是,不会有人对于婴儿的印象会特别深,如果这个婴儿看上去十分正常,因为他们看过去都没有多大区别。所以,这种极其陌生的既视感尤为让我在意。
我全神贯注地望着这名婴儿,奢求能够回忆起他的真实身份。大约一分钟后,镜中的影像发生了变化。有一双大人的手缓缓地伸向这名婴儿。从手指的粗糙程度和手臂的粗细程度来判断,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轻轻从婴儿的手臂外侧伸进去,触碰到他还未发育的脊椎骨。一只手向上移动到婴儿的头部,一只手放在脊椎骨中间,他动作轻盈、小心翼翼地将婴儿缓缓抱起。由始至终,镜子里都没有出现这个男人的面孔,只有两只看上去还算清秀的手臂。
正当男人将婴儿从镜子抱走的那一刻,男人说了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字——乖。我浑身一个激灵,双眼就像看到一条大蟒蛇张开嘴向我咬过来时那样的惊恐。尽管只有短短的一个“乖”字,但这个声音我不会听错,因为我听这个声音整整二十年了,那是我父亲关守亲的声音。怎么会是我父亲?那这个婴儿到底是谁?会是孤儿院里的孩子吗?不,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知道这家孤儿院是不会收留刚出生的婴儿的。那会是谁?我,还是我的姐姐?我不知道,毕竟她还只是个婴儿,从面容上没法分辨。
奇怪的是,此时镜子上依然没有映出我的模样,而我身后的所有东西却被全被映照在其中。这时,我又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你来了。”父亲轻声说道。镜子中开始慢慢浮现出一个新的影像,而这次影像的中心依然是那位婴儿。婴儿正被父亲抱在怀中,停止了啼哭,安静地睡着。在父亲的眼前,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从体型上来判断,她是一个女人。
“那么,就拜托您了。”父亲非常诚恳地请求道。接着,我看见他将怀中抱着的婴儿慢慢向前伸过去,同时对面的女人也伸出双手来接。四只手同时托着安睡着的婴儿,不知三人都怀着怎样的心情。
父亲缓缓将双手离开婴儿的身体,慢慢转身离去。而女人一直保持着接过婴儿的姿势,一动不动。父亲离开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逐渐远离,画面也渐渐地变得模糊,女人和婴儿消失在镜子中。整个过程中,这个女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法判断她的身份。
这之后,镜子里出现了我现在的模样,似乎一切恢复正常。不过刚才所看见的一切景象已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无法被抹去。或许那就是刚出生的我吧?就像这面镜子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这样的理解目前看上去也是最合理的。
我走到镜子面前,用手触模着镜面。没有灰尘,冰凉的感觉很强烈,就外表上而言只是一面十分普通的镜子。那我刚才所出现的都是幻觉吗?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再也不相信所谓“幻觉”这种东西了。
找不到突破口的情况下,我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先放一放,等到回家的时候询问父亲的话应该就能有个合理的解释。目前,我还是继续调查耿洋的事情更为重要。
我来到前台,向负责安全检查的人员说明了来意。起初他并不同意我的要求,因为他知道他没有权利那么做,而这一点我也十分明白。不过在现在这样的特别时期只能用特别手段。于是我说道:“不瞒你说,现在有证据表明我同学很有可能在失踪之后来过图书馆,而且回去之后的举止和以前很不一样。而这件事情,非常有可能牵连到我另外一个同学失踪的事情。我知道您很难办,但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帮这个忙。这样好了,我把所有的证件都压在您这里,这样如果之后出了事情的话您可以直接找我。拜托了”说着,我拿出身上所有的证件,包括身份证和学生证。
在我的百般恳求之下,他才答应让我去看当天的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