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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救我的……孩子……”若心艰难的撑着剧痛难耐的身体,想要努力爬起来去够警铃,可臃肿的全身却让她连半分力气都没有,连呼救声都微弱的近乎唇语,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热流不停的向外涌,又痛又怕的她疯狂的掉着眼泪,一片视线模糊里,她忍着剧痛丝毫没放弃的在挣扎着向外爬,地上渐渐拖延起猩红刺目的血印……
宝宝,坚持住,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救命,救……命……”
她微弱的呼救声完全被电视的声音所覆盖,那滔滔不绝的揭秘沈恺恒新任女友身份的八卦谈资和捕捉两人何时何地共度良宵甚至已经秘密同居很久的证词,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飘进意识渐渐模糊的她的耳中,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悲绝的哭喊声,“不……”
这一生嘶喊的力气里,她身下似是同时猛的爆破出来一股巨流,疼痛已经变的麻木,恐惧疯狂的撕咬着她的心,她不敢再动,只是绝望的用无力的双手去拼命的捂住血流奔涌的出口,虽然那动作于事无补……
“宝宝……我的宝宝……”
她绝望的低声哭泣着,用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的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保持住意识,不能昏迷……
收拾完碗筷回房的护嫂一推开门,立刻被眼前的凄惨的血景吓住,她慌声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
有护士听到便立刻往过跑,走廊远端正走来要陪若心聊天舒缓她压力的杜寒,闻声更是飞速冲了过来,血泊里苦苦挣扎的她那副绝望又悲恸的样子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揪紧,他飞快的将她抱起,快步向手术室冲去。
“紧急召集全科,立刻抢救贺若心!”他一向冷静的声音变成了嘶吼。
“若心,你坚持住,如果你敢现在睡去,我就放弃抢救孩子,你听见没有?”杜寒一面跑,一面看着怀里几乎失去意识的贺若心,咬牙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这句话果然刺激了她,她缓缓强撑开眼睛,虚弱无力的摇头,“救他……一定要救他……”
“那你就给我撑住,你的意志力决定着孩子的命运,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放弃!”杜寒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我的……抽屉里……有一只同心结……把它系在孩子的身上……我如果死了,孩子的父亲会认出那个同心结……求你……”若心断断续续的虚弱交待着,她怕她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
杜寒握紧她的手,见惯生死的他,那只握了千万次手术刀已经稳得不能再稳的手,竟在轻轻的颤抖。
“我的最后一个请求……”若心拼力把目光抬向他,被她咬破的唇角已是血肉模糊,“先救孩子,再救我……求求你……”
“你闭嘴,贺若心!再说这么多没用的话我就……”杜寒却再也说不下去。
“求你……他是我的生命,我却不是他的生命……那不一样……求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看她又要失去撑住自己的力气,杜寒的心几乎生生的要从胸腔跳了出来。
她这样患病又体差的孕妇,一旦真的失去了意念的坚持,即便医生再本着先保大人后保孩子的原则,也只能转为力保最有希望活下来的那一个生命,也就是说,如果她主动放弃再无生恋,作为医生,他只能先救她的孩子,可那就意味着,她很可能因错过最佳抢救时机而失去性命……
不,不!
杜寒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害怕怀里的她消失在这世界上,相处了八个月的时间,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他万千病人中比较让他挂心的一个,谁知道,竟挂心到如此程度……
“贺若心,你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我宁可接受惩罚就此结束行医生涯,今天我也会不顾一切先抢救你,所以,你要是想给你的孩子多留些时间,你就给我争口气!”他几乎是在她的耳边吼了起来。
贺若心迷离的意识被他震得稍稍回还,“杜寒……你不配做医生……”
杜寒又是一声厉吼,“贺若心,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给我记清楚!”
“不……”
分秒必争,杜寒已经顾不上再理她,将她放到就绪的手术台上,便迅速为自己准备登台手术,并沉稳有序的开始吩咐着医护人员各就各位。
“麻醉师准备!”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面色惨白的贺若心,一字一顿,“力保大人。”
“杜主任,孕妇状况很不好,如果保大人很可能大人孩子都危险。”
“我在命令,力保大人!”杜寒深蹙起眉,一脸凝重和坚定。
“要不要征求家属意见?我们还没拿到家属签字单,这是违反院方规定的!”
杜寒一面执刀,一面低吼,“我就是家属,一切有我承担!”
手术室里立即鸦雀无声,只剩仪器的滴滴声和器械的冰冷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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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另一端的欧洲。
湛蓝的天空下,碧澄泳池里正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如同梭鱼般飞速的游。泳池边的太阳伞下,裹着浴巾戴着墨镜的女子正舒展着她那一对修长的美腿,满眼微笑的看着池中那道身影,美丽的脸上满是迷恋。
“沈大哥,好了,医生说你的运动要适量,不能太过。”看了看时间,她缓缓起身走向池边,柔声唤着,湖蓝色**下的肌肤白皙细腻,光洁无瑕的几乎能倒映起灿阳的暖光和粼粼的水光,实在美的耀眼。
水面上猛的便激起一阵水花,那身影不偏不倚的在她身前的水域顶出水面,一张俊逸非凡的脸立刻在她眼前放大,而他正颗颗淌水珠的健硕的胸膛,让她瞬间羞色满面。
沈恺恒向她伸出手去,她立刻将浴巾递给他,他擦了擦了湿漉漉的头发,将浴巾随意的搭在身上,便迈开大步向太阳伞走去。
“沈大哥,等等我。”那女子立刻快步随上,纤细的玉臂挽进了他的臂弯。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正扬向他的那一对水盈盈的黑眸,尤其是她娇俏唇畔的一对梨涡,让他的心莫名的动了动。
不知为何,今天忽然有些心慌意乱,甚至感觉头有些微微的胀痛。
手术后已经半年有余,医生说他的手术非常成功,这还是半年来第一次身体产生不适感。
“小雪,我想回国去看一看,你想不想一起?”他躺到椅上,戴上墨镜,静静的看着身旁女子美丽的容颜,懒懒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