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他承认,他始终还是怨恨她的
苏夏年缓缓转过头来,阳光从侧面的玻璃窗洒进来,将她白皙美丽的一张脸寸得更是美好。
对上眼的那一刹,苏夏年的脸上漾着柔和的笑,她朝他微笑,像对一个许久不见的友人。
韩逸看着她的笑容,微微有些恍惚。
他站在那里,不知自我斗争了多久,才终于收起眼里复杂的神情,露出同样柔和的微笑。
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而他的温柔在苏夏年面前更甚。无论他对她有着怎样的怨怼,无论他在午夜将她恨得是怎样的牙痒痒,此刻,他看着她的笑容,那被自己隐藏得太久的柔情便再次破土而出,他竟是那样的欣喜。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懦弱。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日,她的哥哥,那个叫做苏辰天的霸道男人闯进他们家不分青红皂白的狠狠打了他一拳,然后红着眼让他把啊年交出来。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那时候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跟苏夏年联系,他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对方都提示着关机,他以为她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直到那天他才知道,原来苏夏年不见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渴望着离开也计划着离开,他知道她是个固执的人,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就绝不会放弃,之前他听说她要复读时,既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但其实他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高兴的,他想她终归还是要好好的上大学,他们之间的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可是他却突然得知她不见的消息。
什么叫不见了?他一时半会儿实在消化不了。
之后的日子,他想尽所有的办法联系班上的同学问有没有苏夏年的消息,对方都只会惊讶反问道,“你向我问她的消息?还有谁比你清楚她的消息?”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是徒劳,在班上,谁还会比他和夏未央更能了解苏夏年的行踪。
可是现在,她消失了,夏未央和他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觉得无力,他虽然算不得A市数一数二的大户,可是从小也算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即便他对物质没有什么要求,但从小到大也可以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家境优越成绩又好,性子温和,人人都喜欢他,成长了十八年,在遇到苏夏年之前,他甚至不懂痛苦为何物。
他并没有平常富家子弟骨子里的那种霸道,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非得到不可的那种人,可是事实是,从小到大,他的日子总是顺风顺水,虽然他总觉得爸妈给他的时间,可是他是那样懂事,明白大人的辛苦打拼,他们给他的时间不多,可是爱却是存在的,虽然,他总觉得不够。
他终究没有想到,他的生命里会出现苏夏年这个异数。
她不接受他,没关系,他明白感情强求不得。
可是她一声不吭的离开,她莫名其妙的消失,他觉得是那样的无力。
苏家那边将A市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在电视台登了寻人启事。
他本来想求爸爸妈妈帮忙,可是苏家人的势力那么大,若他们都找不到,他又如何能找到。
他看着苏家各种寻人的动作,忽然就觉得讽刺。
他打听到苏夏年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些证件和她所有的存款以及一些衣物,他就知道她是有预谋的离开。
他虽不知她具体离开的原因,但多少从夏未央那里听说了。
苏家人待她都不好,所以她迫不及待的离开。
他忽然想起那天苏辰天红着眼恨不能将他杀了的表情,他想或许苏家人也并非都是如此。
他又想起苏夏年离开时候的决绝,他可以理解她的离开,可是他不能理解她这种极端的方式。
她一声不吭的走了,不给他任何一个交代,纵然她不喜欢他,可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一点思想准备也不给他,她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不见。
午夜梦回,思念越是无孔不入,他越是恨透了她的绝情。
茉莉见两人这神情,朝苏夏年问道,“认识的?”
她也不待苏夏年回答,便冲向吧台拿了热水添茶招呼着韩逸坐下,然后自觉的起身离开。
韩逸在苏夏年对面坐下,后者始终淡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给他倒了杯花茶,缓缓开口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好久不见了,韩逸。”
没想到?
嗯,他也没想到。他更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坦然和无所谓的面对他。
不知怎的,刚才被她温暖的笑容软化的恶劣因子忽然就蹦了出来,他脸上的温柔也淡淡褪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轮廓柔和,声音却冰凉,“是很久不见了,啊年,两年两个月零十天,至于多少个小时,恐怕只有你最清楚。”
他在怨她。
她明白,可以理解。
她微低着头,将花茶推到他面前,“抱歉。”
她的语气里确含了满满的歉意,可正是这歉意让韩逸觉得恼火,“抱歉?啊年,两年前你走得那样绝情,现在为什么又要抱歉?”
他承认,他始终还是怨恨她的。
他甚至想过,她不希望苏家人找到她,所以她走得悄无声息,也不跟他和夏未央说一声。
他想,等她安稳下来,她总归是要联系他和夏未央的。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一次次失望中憎恨着她也憎恨着自己,失望与思念同正比增加。
苏夏年终于抬起头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歉意与无奈,“我知道两年前是我做得过了,可是韩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绝情。”
那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并没有多想,只一心想着离开,她关了电话,走到火车站,随随便便买了票,一晃就晃到了B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