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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到来对于一个人的苏夏年来说,基本上没了什么意义。
约莫是上帝最喜欢光临悲惨的人,昨天晚上苏夏年送走了茉莉和小思橙后就无聊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半夜突然被惊醒,才觉得冷得厉害,晃晃悠悠的关了电视到温暖的床上去睡。
可能是昨天晚上被冷着了,今天一早醒来苏夏年就觉得难受得厉害。
反正也没什么节目,她也干脆不起了,一直躺在床上,直到中午的时候饿得厉害了,才托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泡了包方便面填饱肚子。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你好。”
“是我。”
简洁有力的开场白,熟悉严肃而陌生的声音,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赐给她一半血液的爸爸,苏桀。
自从和安可锌他们重新有了联系,苏夏年就知道她在B城的事也不可能继续瞒下去。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她也早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就算被苏桀知道了她在这里,她也不怕。更何况,她应该怕什么呢?怕苏桀来找她回去?她想这种可能大概跟叙利亚大沙漠刮台风的几率一样多。
“有事吗?”苏夏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是当话出口的那一刹,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冷漠。
看来她到底是恨够了他,连一丁点的尊敬都不想要给。
苏桀似乎也因着她的冷漠怔了怔,随即沉了声音道,“安爷爷让你回来过年!”
带着足够的命令。
可是凭什么?
苏夏年不可自抑的轻笑了一声,“抱歉,我家在B城,何来回去一说?”
“苏夏年!”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朋友叫我去准备年夜饭,就不和你多说了,再见。哦,对了,顺便还是说一句,替我祝安爷爷他们家人新年快乐。”
苏夏年不给任何苏桀说话的机会便挂了电话,她甚至可以想象电话那头苏桀表情丰富的脸。
她重新躺回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又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六点。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吃药,然后站在阳台上吹冷风。
脑袋清醒了不少,她看着小区对面栋楼的阳台上一家两家都搭了霓虹灯要不就挂了大红灯笼,喜气洋洋的那才有过年的气氛。隔壁小区不时有放烟花的声音传来,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烟花散开最边上的那一点点灿烂。
她微微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没人陪着过年也就算了,老天爷还这么待她,有事没事给她弄了个感冒出来。
她吸吸鼻涕,准备继续坐回沙发看电视,调到CCTV-1,是往年春晚的一些节目回顾。
“叮咛——”
门外突然响起的门铃吓了苏夏年一跳,她蹙了蹙眉,脑袋里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也实在想不到到底是谁。
“叮咛——”
门铃再次响了几声,苏夏年本不想理会,毕竟她实在不觉得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更何况她一个人在家,总归是要小心一些。
可是那锲而不舍的门铃弄得她心烦,她不情不愿的放下热水杯,慢吞吞的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面看了看——那人裹着厚厚的围巾,一身黑色羽绒服,嘴里不停冒着白雾,头上身上都沾满了雪花,外面的风似乎有些大,他微有些怕冷的缩着脖子。
见还没人来开门,他蹙着眉头再次伸出了手。
苏夏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开了门,她看着眼前人,一时间实在不晓得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对方却已先道,“因为公司的事没能订到回A市的机票,也没个人过年,一个人在外面过年怪孤单的,能和你们凑合一下么?”
大概是感冒了人的反应也慢了,苏夏年愣了愣看了他许久,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你才从外面回来?”
“嗯,刚忙完,过年的机票不好订。”
“你很冷?”
“嗯。”
苏辰天轻轻搓着手,似乎真是冷得狠了,苏夏年抿了抿唇,微微侧了身子。
苏辰天一喜,月兑了鞋踏进了屋。
苏夏年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坐在沙发上解了围巾的苏辰天。
苏辰天接过喝了一口,觉得温暖了些才打量着屋子奇怪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似乎并不知道茉莉带着小思橙去和思橙爸爸一起过年的事。
苏夏年轻轻“嗯”了一声,“都回家过年去了。”她看了眼被他一饮而尽的热水问道,“还要热水吗?”
苏辰天答非所问,“吃了吗?”
苏夏年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吃。”
“那正好,我也没吃,我们出去吃吧。”
苏夏年愣了愣,她在想他和她怎么突然就到了要一起出去吃年夜饭的地步。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苏辰天进来,为什么在他提出一起凑合着过年时没有反对。
一个声音说:大概还是觉得寂寞吧,两个人寂寞总比一个人的好。
另一个反问:可这个人为什么是苏辰天。
那个又道:不为什么,就恰巧是他了,就是这么巧合,还能怎么样呢?
见苏夏年不说话,苏辰天又道,“反正都要吃饭的,在家里做也麻烦,出去吃还方便一些。再说,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今天好歹也是过年,怎么也得热闹热闹吧。”
苏夏年依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苏辰天微微叹了口气道,“啊年,到底我也是你哥哥,一起过个年有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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