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悬崖边,一白衣女子傲然独立,该女子五官精致绝美仿若上天精心雕刻出的艺术品一般,皮肤白皙光滑如上等美玉,没有一丝瑕疵。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翘挺的悬胆鼻很是精致可爱,玫瑰唇瓣泛着诱人的光泽,好似在邀请人前来品尝一般。波光潋滟的凤眸满含复杂地俯瞰着脚下的山河,水雾迷蒙的眸底,写满了深深的深深的思念。
满头长及脚踝的如墨长发并未束起,任其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微风吹过,衣袂飘飘,调皮的发丝亦不甘寂寞地在空中轻舞飞扬,而在她的周围,则布满了千娇百媚的桃花。
粉色的桃花,白色的衣,黑色的发,强烈的对比,却又矛盾的和谐,正如她的容貌一般,明明出尘飘渺若仙,可那绝美的眉宇间却隐隐浮现出了一丝妩媚妖娆之态,就好似那误入凡尘的桃花仙子,竟是美得那般惊心动魄。
她,比两年前更美了,不止是容貌上的蜕变,还有那身气质······
若说两年前的她,是一个锋芒毕露的后起之秀,那么如今的她,便是那返璞归真的绝世强者!
“你······要走了?”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尉迟妍姗淡淡勾了勾嘴角,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柔和暖意。
“我已经打败你了不是吗?”
两年来的朝夕相处,说他是朋友,倒不如说是师父来得更加贴切些,如今她能成长到这个高度,他功不可没。
墨无奈苦笑,“是啊,你已经打败我了,这么快······”
原以为,她可以多陪他两年,可谁也不曾想到,她的天资会那般好,她会那样不要命的日夜不停的练功。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他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让他如此措手不及。
尉迟妍姗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两年来你是故意停滞不前的,否则······就算我再厉害,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追上你的脚步,甚至是超越你。”
墨微微一怔,并不曾反驳。
的确,从两年前开始,他就不曾再练过功了,甚至有意将自己的功力封住,让自己就这么在原地踏步。
只因他不想看到她难过,只因他知道,她迫切地想要离开,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他以为,他可以很潇洒地放手,可是直至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无私。
怎么办?他好像后悔了呢······
尉迟妍姗轻叹了口气,并不担心他会强行扣留自己。
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他对她的情,她也都一清二楚,只可惜······
她对他有的只是感激,是亲人间的亲情,男女间的爱,她注定无法回应。
“墨,我真的要走了,你······好好保重,若是有时间,可以随时来找我,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朋友、师父。”话落,尉迟妍姗便径直离开了。
两年了,她已经等得太久了······
心蓦地像是被利剑劈成了两半,痛入骨髓!
果然,她还是拒绝他了,呵呵。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千娇百媚的桃花,美得妖艳,美得刺目,美得令人心痛。
这里本无桃花,因为有了她,因为她酷爱桃花,所以,他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一棵一颗亲手种下了它们。
纵使手上遍布伤痕,纵使手因血泡过多而又日复一日的劳作而险些烂掉,可在见到她难得露出的那抹发自内心喜悦的笑时,他还是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那是她自从来到神月教后露出的第一抹笑,笑得那样灿烂,那样纯真······
“月华国与云晋国开战了,他······如今就在潞城。”
尉迟妍姗顿时脚步一顿,轻声道:“谢谢。”
墨不语,亦未曾回头,只是看着眼前争相怒放的桃花笑了,笑容是那样苦涩,那样苍凉,那样孤寂······那样的教人心疼。
终于,他的世界还是只剩下了他一人。
***********************************************
“可知云晋国的大军统帅是何人?”皇甫雨泽一边仔细观察着地图,一边向身边的人询问到。
“是欧阳漓。”
“哦?”皇甫雨泽这才从地图上转移了视线,抬起头来,性感的唇瓣勾起了道似笑非笑的弧度,“云晋国那老东西还真舍得啊。”
“听说,是欧阳漓强力要求的,应该是想图此次的战功以稳固他的太子之位。”皇甫冉尘淡淡道。
欧阳漓生性乖戾残暴,我行我素行事狠辣,且绝不会给任何人面子,近两年来,云晋国朝中乃至黎民百姓对他的怨言可都不少,倒是素来以温和谦逊出名的二皇子欧阳朔的声望越来越高了。
欧阳漓有老皇帝支持,欧阳朔却有民心和大批朝中重臣拥护,两人已经隐隐形成了持平对峙的局面,最后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只不过欧阳漓似乎一直无心帝位,怎么忽然又重视起来了?
拧着眉头沉思了半晌,皇甫雨泽忽然想到,前段日子听探子回报,雪笙国皇帝似有废太子之意······
濮阳煦素来不得老皇帝宠爱,能爬上太子之位,也是他的母后极其身后家族的功劳,而就在前不久,他的母后却忽然病死了。
想来,应该是雪笙国的老皇帝自知时日无多,忍不住出手为他最宠爱的儿子清除障碍了。
可以说,濮阳煦如今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地位岌岌可危,甚至稍有不慎,就会有致命的危险。
若真是如此,那是否就可以解释欧阳漓突然的转变了?
毕竟他们俩之间那点儿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还是清楚的,若真是如此,倒也能说得过去了。
“传令,命雪笙国那边的探子去刺杀濮阳煦,然后放出濮阳煦身受重伤的消息给欧阳漓。”嘴角一弯,一抹阴笑浮现。
欲要敌灭亡,先使其疯狂!
在其他几人似乎对这条命令很是不解,但也深知皇甫雨泽的性子,便也就只能强忍着那份儿求知欲,乖乖领了命令。
倒是皇甫冉尘,聪明的脑袋瓜子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可隐隐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好了,你们且退下吧。”
“是。”
几人才刚刚退下,婉筠便端着杯茶走了进来,见皇甫雨泽在俯首忙着,便也没多做打搅,放下茶杯便悄然退了出去。
屋子外某暗处角落里,一抹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透过窗户望着那抹修长却清冷孤寂的身影,顿时红了眼眶。
连夜赶路至此,可她却忽然有些胆怯了,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可她却怎么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不知他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是否怨她恨她?
踌躇了许久,尉迟妍姗终于深深舒了口气,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房间。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皇甫雨泽只以为是婉筠或是绮菱,是以并未抬头,依旧忙碌着手头上的事。
“有何事?”
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尉迟妍姗已说出是什么感觉来了,只觉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却哽咽在了喉头。
欲语泪先流。
迟迟不曾得到回应,皇甫雨泽不禁疑惑了,抬起头来一看,顿时僵住了,如遭雷击!
是他的幻觉吗?应该是的吧,这样的场景,已不知出现过多少次了,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就这样再也不要醒来。
他瘦了,憔悴了,更冷了······
是因为她吗?
“雨泽······我回来了。”简单一句话,却好似用掉了她全身的力气。
熟悉的声音,让皇甫雨泽身形骤然一颤,眸中闪烁着惊愕、不敢置信的光芒,最终全部化为了深深的惊喜和痴念。
“姗······姗姗?”颤抖的嗓音,透出了他此刻万分紧张的心情。
皇甫雨泽立马站起身,几个箭步跨到她的跟前,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直到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温度,他方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姗姗回来了!
挺拔的身躯禁不住剧烈颤抖了起来,搂着她的手臂是那样用力,似是恨不能将心爱的人儿彻底揉入他的胸膛,溶进他的血液一般。
脖颈处忽感一阵温热,尉迟妍姗震了震。
他······哭了吗?
嘴角缓缓向上扬起,素臂亦回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肢,柔声道:“雨泽,我回来了。”
“嗯,我一直都在。”
是的,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原地等着她,从未离开,只愿她一回头便能看到他。
两年了,整整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了,她······终于回来了······
紧紧相拥,贪婪地呼吸着对方的气息,感受着对方的温暖,谁也没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雨泽,先放开我吧,我们坐下来再说好吗?”
“不放!”他怕,怕一松开手她就会再度消失在自己眼前。
尉迟妍姗心中微痛,柔声却坚定道:“雨泽,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皇甫雨泽迟疑了半晌,终是缓缓松开了自己禁锢着她的手臂,改将她的手抓在了手里。
尉迟妍姗无奈轻笑,“你好歹也先让我喝口水吧?我可是一路到现在都没能喝上口水呢。”
皇甫雨泽一听,忙转身将案上那杯婉筠刚刚送来的热茶端了来,打开盖子细心地吹了吹,然后放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她的嘴边······